就在昨夜,九五之尊亲布战术,亲排兵阵,阮长老请缨率精锐一支突袭叛军大营,一是宣战,二是探底细。没想到叛军倾巢出动,令丰烨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今日不战更待何时。
终得机会报仇血恨,阮长老杀红了眼,哪有多余的心思看清叛军中反常的混乱,可站在城门楼上的轩辕傲宇看的清楚,敌阵大乱,成千上万的战马倒地哀鸣,阮长老率领的先锋精锐不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真正源根在敌阵自身。
圣令下,大开城门,十五万禁卫军扑杀而去,如果说阮长老的先锋精锐是强驽利箭,随动扑杀上去的十五万禁卫军则是一把劈天爷。
论雪尘军力,可一分为三。零散于各地的驻军为其一;其二,当属冷峰调教的神锋卫;其三,就是随轩辕傲宇退守丰烨的十五万禁卫军。
大军扑杀,倾刻间似两股庞大的涌潮撞击到了一起,城门楼上不怒而威的九五之尊神色泰然,看着隐忍太久终于能在今日爆发的禁卫军如狼似虎,撕裂着叛军,他更在看那片给予厚望的黑甲铁骑大军如何反应。
冷峰,你个臭小子,你跟朕吵的真是时候啊!
惨叫哀嚎,马嘶车滚,一个乱字不足形容这场血战,左宗禅到底是个只会耍弄阴邪的小人,大战面前顾东不顾西,顾前不顾后,手脚大乱。
北棠政这位监军大人早从主力大军阵中跑了回来,嚷嚷着左宗禅速速撤军,待重整阵势再来报仇血恨。左宗禅厉吼,就算撤,两条腿的能跑过四条腿的。好不容易等到了轩辕傲宇敢抻出头来一战,他不信二十五万大军踏不平丰烨。
“冷峰?冷峰呢?”左宗禅双目赤红,身下坐骑受到惊吓,四蹄乱踏,驮着左宗禅原地转着圈圈。
“在那儿,在那儿,冷将军,冷峰!”北棠政透过人群缝隙朝不远处冷然而立的冷峰不停挥手呼喊,喊声未尽,北棠政大喊一声,吓的他一个高窜的老远,谁的刀法这般精准狠力,险些将人头削到他怀里,待举目望去,竟是阮成风那老贼。
“阮成风!”左宗禅恨的咬牙切齿,阮长老何尝不是恨的要将左宗禅扒皮抽骨,杀场无二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冷峰,速带神锋卫杀上去!”左宗禅来不及等阮长老回应,乱阵中独有神锋卫像是局外人般,身处杀场之外冷眼旁观,若此时神锋卫杀入,一定能扭转战局。可是,任他如何词严语厉,冷峰就跟个聋子似的目视前方,其身后神锋卫将士已寒刀出鞘,他们还在等什么。
“该死的,冷峰你还等什么,延误战机,本座绝不饶你!”战场上竟冒然威胁将领,左宗禅真该考虑考虑后果。
一直跟在玉灵蝶身边的武魁,此时跟打个鸡血似的急等着冷峰的命令。
“夜狼,叫那丫头躲远点儿,省得溅身上血!”上邪寒的好心提醒,惹来玉灵蝶的眼刀,武魁正要捧个人场,可一看到上邪寒那张美人脸,这厮很没骨气的缩了回去。
“现在能溜回去了吧!”玉灵蝶说道,武魁如同得了大赦,拎着大刀,脚底板跟抹了油似的。
武魁跑的理所当然,上邪寒干吗跟着?主子动了,她这个丫头不得不尾随其后。
禁卫军越杀越勇,如同铺天盖地汹涌滚滚的潮水侵吞一切,左宗禅的军队边杀边退,已被阮长老和禁卫军合力撕开了数条口子,刀光剑影,鲜血横飞。但见冷峰嘴角轻扬,腰间配剑倾刻而出,怒吼一声,“神锋卫护驾来迟,皇上恕罪!”
一声吼,百吼声,千声万声吼震荡天地。
左宗禅面脸铁青,他就知道冷峰信不过,他就知道冷峰是假臣服真叛逆。神锋卫阵前倒戈如同雪上加霜,北棠政这熊人,狗屁本事没有,只会在他耳朵边喊着退吧退吧,再不退,必将全军覆灭。监军如此败气,大军哪来有士气誓死拼杀。
阮长老手中已被鲜血染红的长剑直指左宗禅所站的方向,“左宗禅,你不是要用老夫的项上人头当大礼,贺你的主子登位吗?老夫就在这儿,你放马来取啊!”说落,阮长老放声狂笑,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不屑与愤恨。
“雪尘将士们听着,神龙堂龙主就在城中,你们若死心追随逆贼,神龙堂绝不姑息,誓将逆贼斩尽杀绝!”
若换平日,左宗禅一准会跟疯狗似的扑杀上去,可是现在,成大事者必须忍的一时之气。听着阮长老的威喝,看着禁卫军疯狂斩杀,看着叛徒冷峰掉转剑锋,左宗禅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马腹,痛的马儿尖利嘶鸣。
“撤,撤!”终于听到左宗禅撤退的命令,大军跟一锅粥似的转身就跑,哪来顾得上倒地不起的战马、横躺的驽车。
此战必将载入雪尘史册,此战必将是雪尘史上最乱也是最出乎意料,令人惊喜的旷古一战。
“阮长老!”一重一轻一同朝阮长老喊去,冷峰跟玉灵蝶不免远望彼此。
“长老,穷寇莫追!”冷峰说道,他现在急切的要见到皇上,至于收拾左宗禅跟他的残部,早晚的事。
“冷峰!”听到阮长老欣喜的呼唤,冷峰回之一笑,这位老人家刚才杀红了眼,哪还看到他冷峰呢。
欢喜之余,阮长老猛然惊醒,他好像还听到了丫头的声音,四下寻找以证实自己不是幻听。
“阮长老!”玉灵蝶边喊边朝阮长老挥了挥手。
“丫头!”阮长老大声回应,催马急奔向玉灵蝶。
“丫头,真的是你啊,丫头何时来的雪尘,又怎会在此,刀剑无眼,丫头可有伤到!”阮长老的关心毫不参假,玉灵蝶对于他不仅仅有救命大恩,更是那未定的师徒情份。
他乡遇熟人,难免激动兴奋,玉灵蝶的小手挽上了阮长老的胳膊,娇颜绽放着明媚的甜笑,“长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