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心结?那只是心结吗,那是他在我这儿深深割开的血口子!”上邪寒拍着自己的心口怒吼着,“是谁害死了我娘,是谁用幽冥斩要我性命,是谁,是谁!”
“是心魔控制着老主子,这一切都是心魔做的。”夜狼一针见血的回道。
上邪寒当然清楚十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就是接受不了,在他心里,心魔就是上邪雨剑,上邪雨剑就是心魔,是他们害死了他娘,是他们要他性命。上邪雨剑不痴心贪恋什么天下第一,就不会练邪功,就不会走火入魔。害死他自己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偏偏上邪雨剑死不了,偏偏恶果落到了他跟他娘身上。
“既然主子还如当年恨老主子入骨,血玉留着何用,月亮之夜,天葵暴发之时,夜狼替主子除魔!”扔下狠话,夜狼无视上邪寒要杀人的脸色,走到门口时,转过身道,“被鬼槐的钩刺钩到,若不及时用鬼槐根泡的盐水清洗伤口,恐怕……”话至此,夜狼闪身而去,后果会怎样,主子不是没试过。
上邪寒墨染的剑眉锁的更紧,他不但没给她清洗伤口,还把她扔进水里,要知道鬼槐毒刺所伤最忌讳沾水,那会让伤口肿胀流脓。
该死的,不知上邪寒骂谁,人已跟阵黑风似的刮出这片狼籍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上邪寒头痛的。
当上邪寒气势汹汹的闯进浴到时,穴道已开的小女人一动不动半趴在池沿上。
睡了?他快气炸了,她却悠然自在、不知死活的睡了。
“玉灵蝶!”恶吼声中,上邪寒毫不客气的将人从立水里拎了出来,被水浸湿的肚兜里裤紧贴着皮肉,玲珑如玉的身子一览无疑。
轻呢声中,玉灵蝶睁开沉重的眼皮,又梦到那混蛋了,真想一巴掌拍上去,可惜低垂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右手似乎没了存在感。
“混蛋,你等着,等着……”
“玉灵蝶?”看着女人似困乏到极点,上邪寒心里咯噔一声,摊开女人的右手掌心,伤口泛白,皮肉外翻,上邪寒的心瞬间嘭跳的厉害。扯下自己的外袍包在女人身上,焦急却不失温柔的将人抱在怀里,朝狼籍的卧房奔去。
幽冥宫也是人才集结之地,宫有自有能制毒又能医人的高手。被鬼槐钩刺刺破皮肉本是小伤,可是治的不及时,小伤也能惹出大麻烦。玉灵蝶掌心的伤口被彻底清洗,被水泡起的死肉也已剪掉,可是人却发了热症,以至晕睡不醒。
“宫主当年被鬼槐刺伤时也是发了一晚的热!”
“她怎能跟我比,女人家身了总是弱些!去煎药吧!”夜医领命,起身时格外偷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当夜医将热气腾腾的药碗端来,正要给玉灵蝶喂食时,却被上邪寒喝止,眨眼功夫,药碗已到了上邪寒手中。
“我来,都下去歇着吧!”
知道这可恶的女人没性命之忧,上邪寒狠剜了她两眼,快被气死的是他,现在却要服侍她,这到底是在惩罚谁。
混顿之间,身体与灵魂似乎要脱离,沉重的身体被杀千刀的从水里拎了出来,看不清那混蛋又要做什么,浓重的苦汁充噬着嘴鼻,咳咳,混蛋,王八蛋,奈何眼皮重如铅石,任她如何努力仍无法睁开眼看清楚混蛋又把她扔进了哪儿里。
“看你,全咳出来了!”上邪寒斥道,用衣袖轻柔的擦拭着女人沾着黑褐药渍的嘴角。
“来,乖乖把药喝了,明天就会好的!”对谁言?他是不是忘了那女人正昏睡着。
用胸膛做女人的靠背,用脸夹做女人的头枕,轻捏开女人的小嘴,为了不再呛到她,苦涩的药汁一滴一滴流入,可想而知,上邪寒这碗药要喂多久。在这漫漫长夜,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蜡烛燃去大半,上邪寒还在忙碌着。临近破晓,女人梦呢声渐重,手脚随之不安份的动了起来,上邪寒紧张的摸着她的额头,热已经退了,可是她的小脸却在痛苦的揪结,急命人喊来夜医再诊。
“无大碍,我再去煎副药宫主给喂下。”看着宫主紧张担心的神色,还有手中紧握着湿棉布,夜医竟觉着别扭。
“真的没事?”上邪寒不放心的问道。
“宫主已经为她退了热症,此时是痛在掌心,能痛就离全愈不远了。”上邪寒轻舒了口气,微点点头,伤口明明不能沾水,他却让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如果夜狼没有提醒他,如果他没能及时回去找她,经过一夜浸泡,她的手会怎样,上邪寒胸膛起伏,不敢想!
掌心的刺痛令玉灵蝶睡的极不安稳,上邪寒的声音渐渐飘入耳中,王八蛋,嫌她不够惨是吧。
看着女人揪锁的眉头,痛意在上邪寒心中漫延开来,一声轻唤,将女人再次抱进了怀里。
“再忍会儿,等喝了药,就不疼了。”从夜医手中接过药碗,上邪寒轻泯小口,亲自试了试,此举可惊了夜医一身的汗,这人确是他们的宫主?探头细看宫主怀中的小丫头,是个娇俏的人儿,能得宫主如此厚爱,怪不得她敢偷入石堡呢。
“药味很重啊!”上邪寒轻语,夜医恭身回禀,他确实加了两味止痛的药草。
药的苦涩彻底击退了玉灵蝶的睡意,明明已醒,仍紧闭着眼;明明苦的揪心揪肺,仍强忍着药汁一滴滴流入口中。不赶紧好起来,如何整死这个杀千刀的混蛋。
“宫主一夜未合眼,这儿有老奴守着……”
“不用,等她醒了再说!”没人敢忤逆宫主的话,夜医退了出去。
看着怀中可气之人,上邪寒唇角勾起,温柔俊美的笑荡漾开来。长夜漫长,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守了她一整夜。整夜未合眼,却感觉不到疲惫困乏,心出奇的恬静、舒缓。
“你说你可不可恶?”上邪寒恨声问道,“你也知道你自己可恶是吧,我那么信你,你却骗我,倘若是另一个人,早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可算计我、骗我的偏偏是你,不罚你,难消我心头之气;不罚你,怎会让你知道……”话至此,上邪寒没了声响,玉灵蝶心里嘀咕,让她知道什么?知道他大宫主威严不可欺?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