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斗
不知哭了多久，紫绡突然想起，“他在那里风流快活，我却在这里巴巴的哭，若是哭的眼睛红肿，让他明天看了，还以为我是吃醋哭的呢，就是吃醋吃死，也不能让他有这种想法。”紫绡想着，连忙把泪试干，重新躺下，努力想着他凶残的一幕，想着在心里怎么惩罚他，想着想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就这样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人站在床前，慌忙睁开眼，却被头顶上方出现的、那张放大的面孔吓了一跳。“呀！皇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昨夜太过劳累了？”紫绡却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是惊讶的问道。
“是呀！朕昨夜召幸了二十个美人，一刻也没休息过，累得朕腿脚都酸了，坐辇过来的。”坐在床沿的建武帝见她醒来，忙坐直了身子，脸色也缓和了些。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要过来？”紫绡一脸的关心。
“这不是怕爱妃吃醋嘛！朕年近三十才得子嗣，若是爱妃醋吃多了，伤着了身子，动了胎气，朕可就对不起祖宗了。”建武帝嘴里说着，双眸目不转睛的盯在紫绡精致的脸上。
“瞧皇上说的，自家的姐妹。吃什么醋呢？后宫那么多美人，皇上总要雨露均沾的，何况紫绡现在有孕在身，也不敢留皇上啊！”
“朕因为怕爱妃吃醋伤了身子，所以一大早就赶过来想安慰爱妃，却没想爱妃如此大度，如此体谅朕，那朕就放心了，朕也真是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这么多美人，这么多日子不见，朕还要抽时间多多去安慰她们呢！”建武帝脸上显过一道如释重负的笑，低头在紫绡脸上亲了一口，才站起来，“朕这几日忙，就不过来了，朕不在身边，爱妃自己可要保重身子，若是寂寞，可让人陪着到处逛逛，不要总呆在室内，这样不利于养胎。”
“谢皇上关心，皇上也不要只关心紫绡，自己也要保重身子，别太过劳累了，让紫绡担心。”
“爱妃真贤惠。那朕走了。”建武帝说着，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对侍立一旁的宫人们道，“朕不在，可要像朕在时一样，好好照看娘娘，不可惹娘娘生气。”
“是！宫人们齐齐屈膝答应着。恭送着皇上。
建武帝脸上的笑在踏出宫门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阴沉得让立在殿门等候的几个随从都打了个冷战。
紫绡用手使劲擦着建武帝方才亲过的地方，想起他用那张亲过那么多女人的唇来亲自己，她就不舒服。
“他来多久了？”紫绡问着过来帮她更衣的文仪。想起方才他那审视的目光，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昨夜没哭得双目红肿。那家伙摆明了是来看她吃醋的。
“五更刚敲过就来了。”文仪回道。
“啊！”紫绡哭笑不得，她吃醋有那么好看吗？让他这么迫不及待赶过来，就是为了看她吃醋。
见她这副表情，文仪也忍不住扭头暗笑，皇上一进来就迫不及待掀帐察看，那意图极为明显。可想起靖妃刚才的表现，她不由收敛了笑，看着紫绡小心地问道：“娘娘，您真的不在意？”她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听着自己肚里孩子的父亲亲口承认自己在别的女人那里寻欢作乐时，还这么开心，难道她真的，真的对皇上一点感情也没有？
“不在意，紫绡很大度的。”紫绡说着低头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着。
可文仪在她低头前已看到了她红红的眼圈，她知道，她在意。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有些高兴，“娘娘，您自到宫中来还未到宫中各处逛过呢，吃过饭，文仪陪您四处逛逛？”
“好啊！”紫绡答应得很是爽快，老是闷在寝殿内，想他和那些女人的事，她都快疯了。是要出去解解闷，她要玩得开心些，她要向他证明，她不在意他，要看她吃醋，没门。
吃过午饭，紫绡真的在文仪和宫人们的陪同下走出了乾德宫。在宫内各处游逛。
在万物萧条的冬天，若不是下雪，也实在没什么风景可赏的，但是北宁皇宫不一样，自北宁开国皇帝至当今的建武帝，已历经了数朝，一百多年。经过数代帝王的苦心经营，皇宫内四季都有赏不尽的美景。那小桥流水，那多姿的假山，精美的楼台亭阁，那高大巍峨的宫殿都让紫绡赞不绝口，完全放下了忧愁，与宫人们说笑嬉闹，极为的开心。
不远处高耸的楼台上，建武帝的目光一眨不眨的随着玩得开心的人移动，一脸的阴霾。身边的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
“朕发现这皇宫内安静得出奇，朕的美人们都到哪去了？”良久，建武帝开口了。
“皇上，现在天冷，各宫的美人们都躲在自个的宫里围着火炉取暖，没人出来。”黄德良小心的回道。
“那怎么行，一个冬天这么长的时间都闷在宫里，把身子闷坏了怎么办？应当学学朕的爱妃，出来走动走动，锻炼锻炼身子。”说完对身边的太监道，“去，马上去各宫传朕的旨意；宫中所有的美人都要走出宫门，到这里活动活动，有违抗不出来者，朕，用板子为她活动筋骨。”
“是！”太监们答应着，一转过身子，皆掩面偷笑，笑得放肆，却又不敢出声。
太监们很快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楼台上只剩下建武帝一个人，孤寂的站着，一丝落寞爬上他英俊的脸庞。
原只想试探一下，验证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却不想……
他有点嫉妒那些陪在她身边的宫女“嘿嘿！萧紫绡，我就不信你还能笑得出来！”他看着那个被宫女们簇拥着，脸上满是开心笑容的女子恨恨的说道。
紫绡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窥，她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行至一座高大的宫门前。自乾德宫出来，一路所过之处，看别的宫院皆门户大开，内侍守卫，只此一处冷冷清清，宫门深锁，她抬头仰望，见宫门上方龙飞凤舞写着“宁馨宫”三个大字。
就问文仪此时何处，为何宫门深锁，无人进住。
“文仪刚进宫时，就看到这摸样了，听先进宫的姐妹们说，这原是陛下的母亲，林妃娘娘生前所居的宫殿。林妃娘娘生前最得建威帝的宠爱，她过世后，建威帝怕触物思人，故此封锁了这所宫苑，听说屋内的一切都是当初她生前的布置。”
“你们皇上的母亲？她真个是得暴病去世的？”
听闻这是建武帝的生母，她名义上的婆婆的生前居住的宫殿，紫绡赶忙问道。她有些怀疑。
“这个……文仪也不是很清楚，她是文仪进宫的头一年去世的，只听说她死得很突然，对她的死，建威帝很是伤心，大病了一场，还把这个宫里所有服侍过她的内侍、宫女都赐死给她陪葬。听说有一百多个人呢！”说到这里，文仪突然打了个冷战。目光紧紧地盯着紫绡。
“真残忍，和他儿子一样。”紫绡并没觉察到文仪的变化，她小声嘀咕着。
“听说她去世时，皇上才七岁……”文仪看着她说道。她希望靖妃继续听下去，可靖妃不但没问，而且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就向前走去，这让宫人们好生费解，不明白好好的，她怎么又不听了。其实她们都不知道。文仪的话让紫绡想起了野史小说中那残酷的宫廷中争斗，想起争斗中死去的那些女子及和她们遗留在这世上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是以无心再听。
宫人们不知她心中所想，所以也不敢再说什么。紧紧跟在身后。
不觉走过一座小桥，桥对面原有几个女子要走过来，见她过来。赶忙退到一边让她先过。待紫绡近前，那几个女子皆屈膝弯腰向她行礼：“归雁宫美人参见靖妃娘娘！”紫绡见这几个女子打扮得鲜妍妩媚，浑不似沿途所见的宫女，心上已有几分猜疑，这下闻听她们自报家门，心上就有几分不舒服，若她昨夜没偷听错的话，昨夜建武帝就是宿在归雁宫的。
“自家姐妹不必多礼了。”她斜了一眼身边的宫人，叫美人们免礼后又关切的问，“大冷天的，你们这是到哪去？”
“皇上说一个冬天老闷在宫中不好，有旨叫我们出来活动活动，锻炼一下身子。”美人们赶忙回道。
“嗯，想不到皇上倒会怜香惜玉的，就你们几个，还有的呢？”紫绡嘴里问道，心里却想，是不是那个色鬼又把别人折腾的下不了床。
“在那边，和别的姐妹一起玩耍、聊天呢！”美人们说道。顺着她们的手指，不光紫绡，连文仪等人也呆住了。只那么一会，皇宫各处都是走动的美人们，就像街市上赶集的人一样。热闹极了。
“参见靖妃娘娘！”
那些美人们都看到了紫绡，纷纷走过来，向她行礼问好。无数的美人把紫绡围在中间。紫绡呆呆的，不知所措的样。使得楼台上的杜辉等人再也撑不住，笑出声来。
建武帝却不动声色，目光紧紧盯着被围在中间的紫绡。
“娘娘，娘娘！”文仪和宫人们的呼喊把紫绡唤醒了过来。
“哦！”紫绡回过神来，看着围在身边的美人们，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今天什么日子呀！都出来逛？是不是皇上叫你们出来活动活动，锻炼身子的？”
“是呀！皇上说老闷在宫中对身体不好，所以叫我们出来活动一下。”美人们答道。
“那皇上现在在哪里？”她举目向四周巡视着。
她这么一问，身边围得密密麻麻，刚才还争先恐后，叽叽喳喳回答她问话的美人们却都静了下来，没人回答她。紫绡觉得奇怪，把目光独独投向归雁宫那几个美女。那几个本看着她的美人见她看来，慌忙把脸移开，一脸的不自在。
紫绡的脸显得有些难看。
“嗯，你们继续活动吧，我身子不适，先走了。”紫绡说着也不管大家的反应，急急分开围着的美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快速离开的人，黄德良强忍住笑：“皇上，娘娘逃走了。”
“整座皇宫都是朕的，她能逃到哪去？”建武帝轻扬嘴角，看着急急逃去的人。脸上的阴霾谈了许多。
萧紫绡，你让我付出了心，我也必须得到你的心。建武帝目不转睛的看着离去的人。
见她们一行走得远了，美人们那勉强压抑着的嫉恨再也无法压抑了。
“明明皇上在她那儿，还这么问我们，这不明摆着讥笑我们失宠吗？”
“她能高兴几天，到那时，还不得和我们一样。”
“以前没她，皇上每次回来都是到我们归雁宫，可是……”这是归雁宫美人的声音。她们声音中带着哽咽。她们是宫中最得宠的美人，皇上无论到外边多久，回到宫中必是先临她们归雁宫，自得知皇上回来的那一刻，她们就精心打扮自己。为迎接他的到来，费尽了心机，可是……想起这些日子的思念和委屈，她们恨不得这个靖妃像水泡一样消失。
“得了，你们总比我们幸运，最起码，皇上昨夜可在你们宫中呆过，皇上有了新美人，你们那些光辉就成历史了。”归雁宫美人的话遭到了众美人的攻击，她们早就对皇上对她们的宠爱嫉妒了。
“那是因为你们长得漂亮，所以一直以来皇上都喜欢你们，如今新来的靖妃比你们漂亮，你们当然也就失宠了。要是皇上再找到比靖妃美丽的，她也逃不了一样的命运，她现在能高兴就让她高兴吧。我们不是都一样高兴过来了吗？”
“对！进了这里还不是同样的命运！”
“等皇上的新鲜感过去了，皇上还会来找我们的……”
美人们为这个发现有些高兴，都各自在心里想象着靖妃失宠后的一幕幕，可这美好的幻想很快就让人打破了。
“可是她毕竟和我们不一样，她既是皇上封的第一个皇妃，又怀着皇嗣，看亲王们对她的那个恭敬，就是失宠，也比我们强。”不是每个美人都那么鼠目寸光。
“是呀，她怀的皇嗣可是皇上的长子，在大宁，除了皇后生的，皇长子可是最有继承权的了，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是多讨好她为上。”
后宫中的美人也并不是个个歹毒、没见识。她们的话打碎了那些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的美人们的梦。
“是呀，她也实在长得美……”这声音有些落寞，皇家夜宴的一幕幕，尽管谁也不愿想起，可谁又能忘得了。
大家各怀心事的，走开了，虽然还是一起走着，可是之间的谈话就显得心不在焉了。
岂不知她们这些举动，言谈，全让高楼上的人看在了眼里。听到了心里。
不独建武帝乌黑着脸，连杜辉几个也神色不对。
紫绡一进寝殿，就在盘龙榻上坐了下来。气闷闷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遍地他的美人，那家伙莫不是在暗中窥探她，非逼得她吃醋不可。紫绡努力的想着当时的情形，又想不出个所以来。
“娘娘，来，喝杯茶，暖暖身子。”文仪的呼喊声打断了紫绡的思索。接过她手中的茶，她的眼神无意扫了一眼侍立在两边的宫女、太监。本都偷偷看着她的宫人们见她目光扫来，连忙低头避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