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皇宫夜宴
正在吃喝说笑、观赏歌舞的人们都停下手头所有的动作，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好好地，他干嘛叫停了下来。
建武帝环扫在座的众人，咳了两声：“今日仍是家宴，朕的爱妃是第一次参加，为了欢迎朕的爱妃，也为了让爱妃尽快熟悉宫中的人和事物，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所以打断一下众位的兴头，朕要在今晚把朕所有的美人向爱妃介绍一下。”
“啊”紫绡还未来得及反应。席上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建武帝身边的紫绡。
“既然进了这个门，就都是一家人了，迟早总要见的，还不如趁今儿高兴一块儿见了吧。”见大家这副样子，建武帝赶忙补充道。
见他这么说，原来那几位要开口的亲王们也就不再说什么，大家都同情的看着紫绡。
“可……”庆王妃张开嘴正要说，可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庆王蒙住了嘴。她瞪着庆王，用力拉开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气呼呼的正要问他为何阻止自己时，在他的暗示下，她看到了那个用酒杯挡着面孔，正笑得不能压抑的张亭玉。再看着坐在宝座上那个侄子皇帝和他身边脸色涨青的紫绡，有些明白了，也不就再说什么，摆正姿势跟着看好戏。
“朕这些美人虽没爱妃天资绝色，可极会侍候朕。朕今日为爱妃引见了她们，爱妃明日可召见她们，聊聊天，叙叙家常，顺便向她们讨教一下如何能把朕侍候好，不要总是一副木讷讷的样……”见她一声不响，建武帝又开口了。
“你……”建武帝那露骨的话气得紫绡拧起拳头朝他的小腹就是一拳。
“哎哟”建武帝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肚子，“谋杀亲夫哪！”
建武帝嬉皮笑脸的样，让席下那些皇亲看得目瞪口呆。
“小两口挺恩爱的！”整个殿内，只听到庆王妃哈哈的大笑声。
听到庆王妃的话，紫绡才发现席下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睨了装腔作势的建武帝一眼。她讪讪回过头去，他们这副样子还真像打情骂俏。
回过神来的人们也和庆王妃一起大笑着，笑声中，张亭玉和庆王两人的头悄悄凑到了一块，不知嘀咕什么。直到建武帝看来，才迅速分开。
“陛下，各宫美人已悉数在殿外侯旨。”笑声中黄德良已又回到殿中。跪在地上向建武帝奏道。
“传上来吧！”建武帝看了紫绡一眼，坐直了身子。
“遵旨！”黄德良站起身子更朝外头喊道，“皇上有旨，传各宫美人晋见！”
听着那尖细的传呼声，不知为何，让紫绡打了个冷颤。她身边的宫人们都和殿中人一样看着鱼贯而入的美人们，都没发现她这个动作，除了她身边的建武帝。
建武帝微笑着端起了面前斟满的酒杯，一口喝了个精光。
“真好喝！”看着手中空了的酒杯，他赞叹着，啧啧有声。
一队队美女在太监的指引下。有序的走了进来，直走到玉阶下，才站住。
她们个个穿红着绿，满头的珠玉在烛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些美人们都是从民间中挑选出来的美人，那相貌自是不必说的了。
这么多绝代美人聚在一起，不说在座的亲王，恐怕连建武帝也没见过。可此时满殿的皇亲们却无暇去欣赏她们，他们的眼睛都朝宝座上看。
看着满殿晃动的人头，紫绡张大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怎样？爱妃，朕当初没骗你吧！瞧瞧，她们中比你丑的人多着呢！”建武帝的一边说一边凑近过来，想为她合上双唇。
可还未触摸到她的唇，“啪”的一声，那只手就给打了下来。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皇上，这让殿下所有看着的美人们都勃然色变，甚至有人低呼出声，她们连皇上的脸都不敢摸，她居然敢，敢打……都不由为她捏了一把汗。皇上暴戾的性情，她们都领教过，只要忤逆了他，不管上一刻多么宠爱，下一刻，他就能就把你送上断头台。她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被打的男人。她们以为……
可是事情出乎了她们的想象，那个挨了打的男人不但没生气，还和坐在席上的众皇亲一起哈哈大笑。
看着宝座上那个笑得开心的君王，她们终于明白他这次带回的女人真的是不一样的了。她们眼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虽然他残暴，虽然他无情，可她们自从进宫后，就已把心许了他，早就以他为天，以他为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坐着另一个女人已是难受，他居然还在她们面前……
嫉恨、羡慕、痛苦。哀伤、无数的眼神朝向这个坐在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身边的女子，可她们的目光在接受到建武帝投过来的目光时又赶忙把它移开“她们，她们都是你的女人？”紫绡并没留意她们的变化，她被这满殿的女子惊呆了。
“当然都朕的！美人们，别光顾着看呀！来！给朕的爱妃见见礼。”年轻的君王一脸愉悦的招呼着殿下的莺莺燕燕们。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前面两排的女子便跪了下来。“落雁宫美人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靖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边呼着边低下头去，一连叩了三个响头。
此时除了美人们的山呼声，整个殿中静悄悄的没一点响声。坐在席上的皇亲们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宝座上的人。庆王妃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情，双目定定的盯着紫绡呆板的脸，脸上满是担忧。
“爱妃，你开口叫她们起来啊！让朕的美人们跪久了，朕会心疼的！”见她只管盯着美人看，没有任何动作。建武帝忍不住提醒她。
“你……”回过神来的紫绡瞪着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建武帝，恨恨的道：“你心疼，你为什么不叫他们起来？”虽然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在乎，可看着这一地都属于他的女人，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爱妃叫和朕叫不一样的，朕以前常见她们。爱妃今天可是第一次和她们见面！”建武帝说这话时嘴角扬了又扬。
“免礼，平身吧！”虽气，可为了不让他看好戏，她只得忍着，依着立在身边的文仪所教，抬手叫她们起来。
“谢皇上！谢娘娘！”落雁宫的美人们站了起来，在太监的指引下，神色黯然的从人群两边分散出去。后边的美人赶前两步填补了她们的位子。
“归雁宫美人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靖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又两排美人齐刷刷跪了下来，可这回紫绡没看她们，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外边。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她看到那些落雁宫的美人还没走进殿门，从外边又挤进了一批，好像外边还有挤不进来的。尽管之前她早在心中猜测他后宫人满为患，此时见了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惊，她睨了一眼身边那个看着那些美女那一脸愉悦的样。心里酸溜溜的。
一次两行跪拜，一行十个，已经是五次了，就在紫绡以为殿外已没有了等候的人时，殿外又涌进一批……没完没了。
“这么多，怎么这么多……真是种猪？”紫绡喃喃的说着，她没忘记他之前说的都是他的美人们。
“爱妃，你在说什么？”不想自己这句自以为很小声的话却还是让身边那个正一脸愉悦的看着殿下那些莺莺燕燕们的君王听到了，邪邪的把脸凑了过来。
“怎么这么多母猪，却没见一只小仔猪？”她脸色微红，不敢再看向他，顾左右而言。
“因为种猪刚刚才找到可以给他下崽的母猪。”建武帝的手抚上她的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为什么是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回她也成母猪了。想到自己日后也是他众多姬妾中的一个，她恨恨的推开放在自己腹上的那只手。
“因为爱妃长得花容月貌，和朕站在一起就像一对金童玉女，如此完美组合，生下的孩子必是人中龙凤。”
“你就看中我的美貌？”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嗯哼”他也不否认。
“那我把这张脸毁了，你就放我走。”
他的默认把她原先那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冲的荡然无存，她的心被绞般疼痛起来，原来……自己只是他生育的工具。
“可以，朕还杀了那百名美人给爱妃送行呢！”建武帝答得很是爽快。
紫绡瞪了他半天，在他脸上也找不到一丝戏谑，才挫败的把脸转向殿下跪着的美女们。这是第几拨了？她看着退出去又涌进来的人，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出；自己不就一个妃子吗，怎么宫中这么多女子来参拜自己？她把脸转向他，来未来得及问出口，一直盯着她的他就开口了：“因为她们只是朕侍。寝的美人，而爱妃你，却是宫中唯一被朕封为皇妃的女子。”他简直就像她肚里的蛔虫。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她的脸上显过一丝讥讽，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他唯一封为妃的女子，但是可惜，这个唯一不是她想要的。
她没有因他的话而产生一丝喜色。
“从一个孤女一跃成为全国最尊贵的女人，爱妃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荣幸！”君王的脸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这么多美人，你怎么……”看着仍不断向他们叩头的女子，心里难过之余她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要不要朕在寝宫内设一张床表演给爱妃看？”他邪笑着看她。
“你……”紫绡气得脸都变了，正要骂出口，一声“陛下”打断了她的话。
就在紫绡因建武帝的话气得不能自制时，一声陛下把她的话打断了，打断她的话的是丞相张亭玉。
“丞相有何事要说？”建武帝收敛了玩笑的神情，把眼投向张亭玉。他每次用这种神情和他说话都是有很重要的事的。
“陛下此次东征打得东齐割地求和，得以重振国威，实仍国之大喜。如今靖妃娘娘又有皇嗣在身，更是喜上加喜。臣请陛下恩准大赦天下，为皇嗣祈福！”张亭玉见他玩得有些过火，怕靖妃被他刺激，伤了身子，赶忙站起来奏请昨天没来得及奏的本，他不能阻止他玩，但他可以缓和一下他的闹剧。
建武帝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宴会上奏这本，不由回头打量身边的紫绡。
“丞相所言皆是我等之愿，请陛下恩准。”庆王和众皇亲们都离席站起，连七十岁，得建武帝恩准坐辇上殿的老齐王也让身边的太监扶着颤巍巍站了起来。恳请皇上恩准丞相所奏。
“陛下，按辈分，老臣我也是您的叔祖了，这几十年来，眼睁睁看着杨氏一族把我大宁江山糟蹋得不成样子，加上东齐和西梁的入侵，大宁江山摇摇如坠，作为熬家的一份子，作为大宁的臣民，老臣我心疼啊！日盼夜盼，好容易盼到陛下登基为皇，雪了多年来所受的耻辱，重振了河山，陛下年近而立，才揽得心中佳人，才得皇嗣，如此多的喜事，是该大赦天下，普天同庆，让陛下的子民们都为皇子祈福。”
“齐王所言极是，请陛下恩准。”齐王话音刚落，在席的人都异口同声向建武帝请求。
皇亲们的请求让紫绡的脸缓和了些，她把脸转向建武帝，想看看他的反应，可回头看他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赶忙又把眼光移开。
“嘿嘿，这确是我大宁近二十年来最多的喜事，朕准了，凡关押在狱中的人犯不管已结案还是尚未结案，除了十恶大罪外尽行释放，为朕的皇长子祈福”皇帝金口一开，殿上所有的人都跪下山呼谢恩。
环视着满殿的黑压压的人头，紫绡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建武帝却不喊大家平身，只是把脸凑到紫绡面前一脸坏笑的看她。正要把他的脸推开，一直侍立在则，此时也跪在地上文仪低声提醒她，“娘娘，快跪下，给皇上谢恩。”
文仪的话让紫绡收回了手，她记得张亭玉说的是为自己的儿子祈福，她讪讪的站起，也对着他跪了下来，就算不为儿子，也为那些得他释放的人谢谢他吧。
“谢皇上隆恩。”
建武帝哈哈大笑伸手把她抱在怀中，一边叫大家平身，一边在她耳边低语，“这么多天，就这声谢让朕听出些诚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把她放开。
随后，黄德良端上笔墨，建武帝亲自在席上写下圣旨。明早颁发出去。
席间人们又开始了吃喝，太监正要叫美人们继续，庆王妃赶忙抢在建武帝开口之前开口，说这是家宴，大家一年也没几次在一起这样聚聚，今天就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认识的机会。席上的人也一起附和着。
“也好，这次就算了，这么多的美人，朕的爱妃要是醋吃多了，可对朕的皇儿成长不利。”建武帝的话音刚落，席上的人都看着紫绡笑了起来。笑得紫绡粉面通红，但也从心里感谢皇亲们的体贴。
殿下的美人们得到赦令，在太监的指引下如潮水般往外退去。
“为什么不让她们上席？”紫绡看向武帝。
“这是家宴，她们没资格上席。”建武帝头也不抬。
“可她们都是你的女人，应该也算是你的家人。”
“你在消遣朕？”建武帝斜了她一眼。
“陛下仍万民之主，谁敢消遣？”不过嘴里说着，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她们要是都来参加这个家宴，估计这个殿上连个插针的地方都没有，那场面……紫绡想起她偶然看到过的那些个围躺在母猪身边的小猪仔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