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两日前半夜三更回到府里就晕倒在大门口,后来才知道他是一路狂赶回京都以至于身上的余毒攻心,腹部的刀伤又咧开,一路陪他而来的墨文熙更是千叮万嘱一定要给他加强营养。因此哪怕只是一个早餐,却也琳琅满目。
慕容轩吃的很少,几乎没动什么。他静静的走到书房,心不在焉的翻动自己的书架,桃花眼不停的关注着打开的大门。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消息。
时间在指尖流走,来回的翻了好几本书,却没一本能在此时入他眼,他烦躁的一甩扔在了桌的另一边。深邃的双眸闪着不安,心中第一次对自己收网成果忐忑不安起来。难道计划失败了?正当他决定自己出去打探消息时,大门口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路小跑,来人轻轻的靠近慕容轩的耳朵,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然后退下了。
慕容轩笑了,他得下局从未有过让鱼儿逃跑的机会,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对自己的这个变化心里相当无奈。他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蓝色锦袍,心情很好的吹着口哨。
他右脚刚踏出门槛,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笑笑地道:“你培养出来的手下实力不错。”话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房屋内不知道何时站着一名男子,男子身上黑色的锦袍,袖口和衣领口是深蓝色,披散着头发,自在的靠在书架上,剑眉轻佻,一张刚毅却又精雕细琢的脸上也轻轻掀起一个弧度,用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回应他。
没错,这个人就是那日潜伏在罗汉松上的黑影,当然,那个死于树干的十三便是他手下送走的。墨文熙讲手中揉成一团的宣纸扔进了慕容轩书房的废纸之中,就将这个秘密永远的消失吧。
慕容轩一路悠哉悠哉的闲逛,先去了皇太后的慈宁宫请安,再去皇后的凤霞宫与自己的母后闲话家常了几句,然后才去了皇帝的办事的书房。
果然,里面已经一片闹腾,大部队的奴才们都站在屋外,皇宫里的人总是免不了对八卦的热衷,此时他们一边紧张兮兮的观望四周,一边竖起耳朵偷听,见慕容轩春风得意的走进,机灵的做群鸟散。
慕容轩一个手势阻止了他们的请安,自己带头在门上贴着耳朵偷听。
隐约中,传来了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柔媚十足。
“臣妾,臣妾自从嫁于皇上二十余年,何时有过任性,何时与奴才难过,可是如今火都烧到景阳宫了,臣妾要惩罚那个心术不正的宫女这也不行吗?”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不绝于耳,然而龚芝晴不愧是后宫第一艳,那抱怨声堪比撒娇。
事情往他计划好的方向发展。松松眉头,掩藏好自己这种莫名兴奋的情绪,轻轻叩门,一边恭敬的道:“父皇,儿臣来请安了。”
“进来吧。”慕容晓的声音中带点疲惫,毕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不如当年拥有无限的精力。
慕容轩轻轻推门而入,只见慕容晓坐在主位,手上拿着一本奏折,眉心有着不耐烦的隐忍。
龚芝晴坐在下方的位置,此时见到慕容轩一下子收敛了很多,侧过头去轻轻揩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明白在外一定要给男人做足面子。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最近听佑儿说你回来后就身体不好,在府里好好休息。”慕容晓与慕容轩感情比较亲,所以他也特别疼这个儿子,这两天有不少上好的药材都成批成批的往三太子府送。
“谢谢父皇关心,吃了父皇送的那些神丹妙药呀,病也好了七八分。”慕容轩高兴地道,可是谁知道那些药根本被他拿来当压箱用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又紧接道:“儿臣今日来还有一个要事向父皇请示。”
慕容晓拿起女人给他泡的茶,暖暖的温度散放在手心,一解自己心中的烦闷。慕容轩从小到大的请求不超过五个手指头,所以他也难掩好奇地问:“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这个嘛,儿臣这次出门倒是遇到了一位好姑娘,所以想请求父皇恩准。”谈笑间施下一计,让人无所发现。
“哦?这可是好事。是哪家的姑娘能入轩儿的眼?”慕容晓放下手中的杯子,心中大喜。黎依依与慕容轩的事情朝中有谁不知?如今倒成了黎依依与慕容烨,自己还不只一次的听太后心中担忧,不止一次的让自己给他寻个好姑娘,如今他心中有人,如此甚好。
自己心中喜爱黎若微那小丫头倒是真心的,此时满脸的幸福感多了份逼真,他故作神秘:“家世上父皇肯定同意的,只想求父皇给个答复,儿臣才说出来。”
“哈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是个清白的人家是个大家闺秀父皇准了。你倒和父皇说说是哪家的姑娘,也让你皇奶奶省个心。”
“父皇见了她便知道了。儿臣找个时间就带她来见见父皇,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调皮去了,寻不到呢。”无奈的摊摊手,一副没辙的样子。
慕容晓见此更是笑的开心,难得出来个女人能压制住自己放荡不羁的儿子,连说了几声好。正想问起就听自己身边的太监小六子在门口禀告:“皇上,二殿下有事求见。”
一声刚下,慕容晓眼中闪过不耐,龚芝晴突然摇身一变再一次楚楚伊人,而慕容轩却仍然如沐春风。
好戏正开场。
慕容烨一脸紧绷走进书房,脸色沉重吓得一旁的宫女太监齐齐打颤。他此时满腔怒火,一看到龚芝晴双眼更是冒起熊熊烈火。
“一大清早何故生如此大的气?”慕容晓平淡地问道,对这个儿子慕容晓相当的头疼。
“父皇,为什么大理寺的奴才能私自用刑?”拜见过慕容晓,慕容烨强压怒火,口气冰冷。
“皇上,臣妾只是想查清楚真相。”你今日不过是个二太子,如此嚣张,还真不把她龚芝晴放眼里。龚芝晴狠狠地想,然而说出的话却成了一种委屈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