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当然明白自己主子心里想的,但是作为一个忠心的下手他更有义务提醒自己的主子:“主子,大理寺除非皇上允许不然不能进入探监的。您这样去怕是落入别人口舌。”
慕容烨一听,一抹冷笑袭上嘴角,冷冷地道:“我就怕他不告发我。”说得轻松,便出门离去。
而夜七却震惊的站在原地,心中不住的冒出担忧,主子是想用自己作为诱饵引出幕后主事者。这还是那个二十年来韬光养晦的慕容烨吗?
一大早,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唐婧薇,在还没睁开眼睛就矫捷的坐直了身体。黑绒的棉靴踏在布满灰尘的大牢里,一步一步,有清脆的钥匙碰撞声不断的响起。
“咔嚓”一声脆响,身穿淡青色铠甲,外罩土黄色披风的禁卫军走了进来,一行至少五十人,将不大的牢狱内内外外站的满满当当,大牢的狱卒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点头哈腰的陪着小心。唐婧薇坐在角落里,冷眼望着这些大内的禁卫,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很宽阔的地方,房间上方有一张陈旧的木桌,此时正有一个中年男子坐着。他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被推进来的唐婧薇,继续拉扯着他的八字胡,双手拿着铜镜,表情认真而专注。
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木架,铁条上面血迹斑斑。旁边放着一个火炉,上面红彤彤的煤炭烧得正旺,煤炭上放着一把冒着热气的铁锹,通红通红。
木架后面是一个水池,约有半米之高,里面的污水泛着绿绿的光芒。还有旁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唐婧薇看这架势便知今日怕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等待了三天,那主谋终于忍不住对她对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吗?
八字胡过了好一会才对着镜子反复的欣赏自己的胡型,满意的放下镜子横眉瞪眼的望着一直直站立冷视他的唐婧薇,一拍手中的醒木怒声骂道:“大胆宫女,还不下跪。”
一看就是上不了档次的官员,唐婧薇轻蔑地道:“让我下跪?本小姐归天跪地跪父母,跪死人,你是吗?”
“你……你这个……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看你嘴还刁不刁!”恼羞成怒,今日他有的是后台,还会害怕这小宫女不成?
“大人只会用私型,不怕上面追究下来吗?”唐婧薇双手被拷牢,挣扎不得,没想到这个不入流的家伙胆子这么大,慕容轩不是说用刑只能有皇令批准才可以的吗?
“哼,今天我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就休想有活路!打,给我狠狠的打。”他激动的一脚踏上了板凳吹胡子瞪眼。
这几日唐婧薇虽然也老实的吃饭喝水,然而力气终究比不上几个大男人的推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又被两个男人狠狠的按住肩膀趴在了地上。
“啪,啪”随之下来是板子,第一下,不痛。从小练习格斗,被打的不只几千下,区区二十下大板挺挺就过去了。
然而,越来越多的下来,竟然也痛的她额头冷汗直冒,紧握双拳硬是没叫出一声。
刚进入大理寺的大牢,便有一阵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慕容烨心一凌,脸色更加暗沉,疾步的走向大牢,完全不理会还在外面劝阻的狱卒。
一眼望去没有发现唐婧薇的身影,双眼中闪过狰狞。一手狠狠的抓住一个狱卒的衣领问:“那个宫女呢?”
“那个,咳咳……”被紧抓的衣领,紧紧的勒住了他的咽喉,满脸红潮硬是说不出话来。
“那个宫女被带到前面去了。”另一个狱卒怕慕容烨再用一点力自己的搭档就要死在他的手上,唯唯诺诺回道。
“嘭”狱卒被甩在了冰冷的地上,溅起了飞扬的灰尘,他拼命的呼吸着生命之源,终于缓回了半条命,回头哪里还有慕容烨的身影。
“十八……十九……二十。”声音结束,唐婧薇却已经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怎么能忘记自己现在是黎若薇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破身体呢?此时她只想好想睡觉,趴在地上,贴着冰冷的地板却觉得舒服,混蛋慕容轩,那个大混蛋,昏迷前她狠狠的骂了那个千保证万保证不会有人敢对她用刑的男人。
“不给你瞧瞧本官的厉害就真的无法无天了。给我泼水,狠狠的泼醒她!”
话音刚落。
“嘭!”门被狠狠的踢开,只见一脸阴沉的慕容烨一进屋双眼便离不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婧薇,双拳握紧,三步并成两步的上去就给那八字胡一拳头,打的他眼冒金星,轰然倒地。
“你……你……你是谁!竟然敢殴打本官,来人呀!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新官上任三把火,今日他就教训教训这些刁民。
显然,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站的地方是皇宫,随便出来个人都可以说出名字吓死他。两旁的狱卒和禁卫是认识慕容烨的。他们此时哪管得了那个叫嚣的新官,对着慕容烨就下跪喊道:“参见二殿下。”
慕容烨未理,直接走到满脸苍白的唐婧薇身边,猛吸一口气,一股郁闷的气血积压在自己的胸膛散之不去。他的心就像被拧干的衣服一样,搅得他心痛难忍。
双手的拳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颤抖的抱起了她,她很轻,就像会随时飘走的羽毛。不,他不会让她就怎么飘走。慕容烨甩开跪地的众人,冷漠的离开了房间。
众人松气,二殿下是整个皇宫里除了皇上最难捉摸的主子,稍有不慎他们这些小兵小卒便会脑袋搬家,希望今天事情能不被二殿下计较,然而,看着二殿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可能吗?
众人脸色黯然,连那个嚣张的八字胡都颤抖起来。
三太子府
刚吃过早饭,丫鬟还在收拾餐桌上的盘子,桌上摆着数十道菜色,而几乎都是和搬进来时一个样,大丫鬟烟儿见此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