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脸蛋儿立刻就红了,低下头,有些羞涩,嗫嚅半天说道:“挺好的……他就是不爱我……他宠着我,可是,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我有感觉的,他好想还没忘了李雪姐姐……大姐,二姐……”安心猛地抬起头,看着两个姐姐,焦急道:“可是,你们别处找他,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的……他现在宠着我,我就很满足了……我……我会让他爱上我的……”
见小妹信心百倍的样子,安然扑哧笑出声来,“我发现我们家最胆小,最懦弱的小妹,竟然有扮猪吃老虎的本事……”然后,敛起笑脸,严肃说道:“李威爱李雪,那是正常的,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我们都知道,尤其李雪姐姐为他生孩子,失去了性命,所以,他难免觉得更愧疚与她,对她念念不忘是正常。如果,亡妻死后,他转身就投进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那他也不是我能认识的那个李威了。所以,在这点上,我们不能强求于他。他会试着调整自己的。你别逼他……在他的内心深处,会永远有个角落留给李雪的,所以,心心你别介意……既然爱他,就要爱他的全部,包括各种各样的缺点……”
“我知道……”安心红着脸点头。与刚才发飙大打出手的安心判若两人。
安然转头看着安宁,“宁宁,你的事,也是自己做主,大姐不给你压力,但是,还是那句话,自己做的选择,要自己承担后果……”
“我知道……”
“二姐……”安心又活跃起来,她拉着二姐的手,说道,“二姐,我不赞同你离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钱,也不能离婚。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我不是让你冲他要钱。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按摩院得开吧,既然开,就要有客源,那很多人冲着谭天来的,客源多,赚钱就多……反正,你没有喜欢的男人,你就把钱当做男朋友来喜欢,怎么样?再者说,有谭家罩着,以后,就没人欺负你,没人敢来按摩院闹事……”
安宁拧着眉头,思忖着妹妹话里的道理。
安然使劲儿揉揉小妹头,“人小鬼大,心眼越来越多了……”
安心羞涩地笑。
过了一会儿,安宁说道:“与谭天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抛开安家姐妹不谈,再说说李威和谭天。
车子急速朝着医院失驶去。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大夫说,骨头没受伤,都是皮外伤。于是,进行了一翻消毒包扎,二人离开医院。
“中午了,我们出去吃点儿东西吧……”李威提议。
“谢谢哥了……”谭天脑袋、胳膊都抱着洁白无瑕的纱布,紧绷绷的,像是个粽子。
一家安静的餐厅,李威选了一个小号包厢,点了两道菜让服务员去上。
虽然,李威身为市公安局副局长,但是,平易近人,没有一丝架子,这也让狼狈了一个上午的谭天放心下来。想他堂堂谭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可今天,大姨子,小姨子,把他打得鲜血直流,他却不能还手。他希望他最在意的那个女人也打他一顿,可安宁竟然连根手指头都没动他,这让他更感到挫败。
谭天受伤,不能喝酒,李威就以水代酒。谭天喝了一口,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他说起了心里话。
“哥……其实,对安宁,一开始我就是想征服,后来,我就爱上她了。安家姐妹都是有家庭责任感,勇于承担的好女孩,尤其是安宁,在酒店按摩,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我承认,昨夜,看到她腹部的那道疤痕时,我嫉妒得都快疯了……我不在乎她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可我在乎她为别人生孩子。如果,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另一个男人生孩子,那她得多爱那个男人?我嫉妒,我愤怒,我怕她心中还有那个男人!于是,我们就吵了起来!可是吵过之后,冷静下来一想,我还是爱她,我还是不能同她离婚。即使安宁生下的那个孩子不是李安安,是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孩子,我也不想同她离婚……我是不是很贱?”说着说着,他就哭出声来。
李威没言语,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觉着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唧唧没面子,他赶紧抹了一把脸,继续道:
“哥,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贱?大千世界,女人无数,我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她?可是,我就偏偏看上了她!我在想,”
我要不告诉她,我是李安安的父亲,那样,她对我的恨意是不是会少些?也许,我瞒下这个秘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爱上我。我他妈的就是单纯,我那时,就想着,我爱上了她,就不应该对她有所保留,这不是夫妻间最起码的信任和坦诚吗?我也不想要孩子没有父亲。我妈早就说,这孩子是我的,可是,我不想认他,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我要我爱的女人替我生孩子,而不是街上的阿猫阿狗……可当想明白这孩子是安宁的时候,她却要跟我离婚!我就是不跟她离。我爱她,当初,我冲破家庭阻力,想跟她好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就是她了!昨夜,我同意离婚,是在气头上。大家都说,年轻人犯错,就是上帝也能原谅,我承认,我是犯错了,可是,总得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谭天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估计,把这二十几年的泪水都攒在这一刻哭出来了。
李威扯出一块纸巾,递给他。
“谭天,你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你不知道最底层老百姓的苦……站在我的立场来看,她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分,她们太不容易了……所以,对她们激烈的手段,火爆的脾气,口不择言的谩骂,我都能理解,她们耍泼,可在我眼中,她们仍然是最好的女孩子,她们重亲情,重友情,知恩图报……”
谭天吸了吸鼻子,道:“我爸说过,当一个人身在高位的时候,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有哪天失势了,门外,门可罗雀。人啊,还是自私的,人一走茶就凉。还是亲情,亲情永远不会背叛,活了二十几岁,我终于意识到,友情可以背叛,爱情可以背叛,同事可以背叛,唯有亲情,是不会背叛的。我从安家姐妹身上看明白了,支撑着她们走过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的,不是别的,是她们之间不离不弃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