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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代廉吏高廷瑶(5)

(20)巧断以骰子陷害他人案

一天,有人拿着一副六博骰子到衙门里来,要想以此来证明某国子生有赌博行为,并说某某人和他一起赌博。高通判便命那人解开衣裳,经过认真查看,发现他衣襟角上有包过东西的折痕。又拿六博骰子与衣襟折痕比较,丝毫不差。高通判便斥责这位告状的人说:“这不是某国子生的赌具,而是你想用这东西来陷害他。”

经过严加审讯,这位告状的人才终于承认自己的过错,于是,对他加重处罚。后来才知道,因为这位国子生家境富裕,但懦弱可欺,所以,那人想借此陷害,对他敲诈。这一案件,如果不是细心谨慎,几乎被他蒙骗了。

(21)公断寡妇被卖案

州、县一级的官吏,每天在公堂里办公,与百姓接触,获益不小。高廷瑶任六安州知州时,有四件事情,如果不是在大堂上公开办理,当时就不能了解实情。如果不接触百姓,即使了解实情,也不能迅速及时地办理。有些事情,稍一放松,机会就失去了。

第一件事情是:一天,有一个小孩跑到州衙里来报告,说她母亲被人绑走了。高知州问他是什么原因,小孩说:“我祖母和叔祖父将我母亲卖给一户有钱人家,我母亲不愿意,他们今天早上就来人把她绑走了。”

小孩家离州城四十里。高知州立即叫来四个差役,并命令他们说:“你们赶快去,估计到被绑架者家里,不过黄昏时分。到了以后,立即将那位被绑的寡妇、媒婆以及寡妇的婆婆、叔翁于今晚三更以前带到州衙里来。行动一定要迅速,如果稍有迟缓,拖延了时间,就会造成寡妇失节。如果事情办不好,出了差错,我是不会饶恕你们的。”

差役果然按照高知州规定的时限将这些人带来了。先是寡妇被带进大堂里来,一看见她婆婆和媒婆,就跪在案前对高苏州说:“今天是她们办喜事,为什么要把两位老人绑到这里来?”高知州对她说:“就是怕你不愿意啊,既然你愿意,那就太好了。”

寡妇点头表示同意,随即举出右手说:“刚才被绑,断了指甲,伤肉很疼,应该剪掉。”高知州命差役递给她剪刀。她接过剪刀后,便用剪刀连刺自己的颈部。她婆婆和媒婆见了,急忙上前去夺取她手中的剪刀,鲜血已浸湿了她的衣襟。

高知州查验伤痕,发现她的喉咙已被刺破了。只看见她泪眼涔涔,看着高知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知州立即命令属下用金枪药给她治伤止血,并用鸡皮盖上伤。

之后,高知州立即提审她婆婆。她婆婆说:“家贫卖媳妇,该没有罪吧?”高知州对她婆婆说:“婆婆不让媳妇守节,强行卖媳妇,如果媳妇死了,婆婆应该抵罪,你怎么说无罪呢?”同案人听了,都惶恐地伏地请罪。过了十多天,寡妇的伤好了,高知州对这位寡妇说:“你的守节之志应该表彰,我将上报朝廷,为你请立贞节牌坊。”

寡妇回答说:“家贫不能赡养婆婆,婆婆卖我,也是因为家里太穷,出于无可奈何。如果旌表我的贞节,而又惩罚婆婆,是越发显得我更没有孝心了。”

她泪流满面,除了表示感激,坚决不要表彰。高知州赞叹不已,便答应她不上报朝廷。然后,高知州又对买主说:“你知罪吗?你愿意赎罪吗?”

买主回答说:“我知罪了,我愿意赎罪。”又命媒婆等也出钱赎罪。一共凑得白银二百五十两,给她回去奉养婆婆。于是,她便带着儿子回家去了。面对这件事情,高知州却不能为这位寡妇申报表彰,他心里深感内疚。

(22)兄弟仇杀一案除两害

第二件事情是:有同胞兄弟杀了他的兄长,兄长的儿子来请官府为他的父亲雪冤。高知州问他:“你叔叔跑到哪里去了?”他回答说:“现在被里胥看守着。”

高知州又问:“你叔叔杀你父亲时,有谁可作证人?”他回答说:“我叔叔的岳父周某当时就在现场。”

高知州便立即传讯周某,周某自称是童生。高知州问周某:“你既然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兄弟之间的关系是伦理道德的大事,为什么不如实招来?”

周某回答说:“他们全家共一堰塘灌溉田地,老大、老二按日轮流放水。今天轮到老二,老大想多放一天,一清早就来告诉老二。老二不答应,口出恶言,怒目相对。老二手上拿着佩刀,我怕他伤着老大,便从身后抱着老二,想夺下他手里的佩刀。老二反手挣扎,佩刀戳伤了我的左腿。我护痛松开了双手,老二就将佩刀戳人老大的小腹部,老大当即倒地身亡。”

经过验伤,伤痕情况果然如周某所言。老二则说:“我哥应该供应父亲的生活费,已欠了两个月。今天早晨我哥来,父亲问他要生活费,哥哥正好拿有佩刀在手里。我赶忙去夺哥哥手中的佩刀,他就用佩刀自己戳他的腹部。我哥哥确实不是小人所杀。”

他的父亲也在一旁袒护老二,说老二一贯孝顺父母,友爱兄长。高知州责问道!“可是周童生怎么腿上会受伤呢?难道也是他自己戳的吗?”老二无言以对。

后来,又在老二卧室搜出凶器,案件就这样判定了。

后来,经过调查了解到,老大、老二两人,平日包揽词讼,专干损人利己的事。

事后,对这个案子,高知州感叹道:“今天,一下除了两害,大概是天意吧!”

(23)一桩情杀案救了两条命

第三件事情是:有一个里胥到州衙里来报告:“东门内有一人自己剖开肚子,肠子已流出腹外几寸长。”高知州问这位报告的里胥:“人死了没有?”里胥说:“没有死,还在悠气。”

舒城张先生的金枪药治伤效果很好,高知州的仆人龚升学到了他的医术。于是,高知州带着龚升一同去验伤。

他们赶到伤者家时,伤者都快要断气了。高知州低头问他被伤害的原因,伤者声音微弱,听不清楚,只隐约听见“刀砍妇人”四个字。高知州就命人侦查此案。

龚升说:“肠子未破,可以医治。”于是,他就用温水暧和肠子,慢慢地装人腹腔内,并用药线缝合好伤。高知州又命里胥将伤者抬到安静的屋子里好好调养。

过了一会儿,衙役报告:“离东门不远的地方,某家已出嫁的姑娘回娘家探亲,不料被人砍了脑袋。”高知州去验看,女人僵卧在床上,气息奄奄。他急忙命人用药为她包扎伤。

隔了十多天,两人的伤都渐渐好了。经过调查了解,事情的缘由是:原先,这个女子在家时,那位自己剖腹的男子与她有私情。后来,女子,就了。女子,好,腹的子又到了女子,女子。女子不,位男子便拔刀砍杀。男子砍杀女子并逃出女子家后,心想:这女子若死,我一定要偿命,不如及早自杀。于是,便自剖其腹。案情审理清楚后,高知州便命衙役将他戴上枷锁,并关押起来。

隔了一个月,因两人都没有死,便把他释放了。

(24)智破狱卒与娼妇服毒殉情案

第四件事情是:又有一天,有人报告:一狱卒和一个娼妇,交颈而死。

高知州前去验尸,看见他们手足指甲、牙齿的颜色都是黑的。这家主人是一个老太太,年纪七十有余。

高知州向她询问事情的经过和情由,她回答说:“我丈夫死得早,儿子又久出不归,只有靠媳妇做暗娼为生。那狱卒与我媳妇来往已经两年多了。近来,因狱卒经济拮据,无钱应酬,常被我媳妇冷淡,于是,他们来往就少了。今天早上,狱卒突然提着一只鸡和一壶酒来到家里,让媳妇做早饭”吃过早饭后,二人同坐在院子边的树底下,一边唱,一边哭。当时,天气闷热,狱卒到厨房盛了一碗凉水,对媳妇说,我有清凉散,饮后可以解暑。于是,就倒了一汤匙清凉散放水中,他们各饮一半。一会儿,我媳妇大喊腹痛,就从树下起来,倒在床上。狱卒说:“你等一下,待我与你同死。狱卒穿好袜子上床,两人抱颈呻吟,不久便都气绝身亡了。”

高知州查看水碗,碗中残留的砒霜还在。审问其它狱卒,他们也只知道狱卒嫖娼,但不知道砒霜来自何处“

第二天早上,里胥又来报告:“昨天验尸那家老太太夜间放声大哭,周围临近人家都听到了。今天早上,鸦雀无声。大家还以为是老太太没有起床呢。”

后来,人们推开她家窗户一看,老太太又死在床上了。高知州带人前去验尸,身上无伤痕。大概是穷老气尽,哀痛而死。高知州便将这种种情况记录在案。

事后,高知州对属下说,以上这四个案子,如果不是亲临大堂,必定难以及时办理。官场上办案的习惯,都喜欢辗转拖延,等办案佥票发出,最快也得在三日之后。人命生死,只在顷刻之间,稍一怠慢,就无法昭雪了。这样一来,不但毛病百出,而且要株连许多无辜的人。我常说,为官要注意清、慎、勤三个字,这三个字中,最重要的是“勤”字。不勤,怎么能做到“清”?不勤,又怎么能够做到“慎”?当官为民办事的人,难道可以深居简出,不以每天接触百姓为急务吗?

(25)办案必须做到一视同仁

六安这个地方大家族很多,在六安为官,如果稍不检点,当地的豪绅们就会利用你的缺点要挟你,玩弄你。所以,在这里做官的人,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们手里。

高知州办事一贯秉公执法,不因当事人有财有势就故意压制他,也不因为当事人家境贫困而故意放纵他。办事准情酌理,一视同仁,那些豪绅仗势专横,他就采取以理折服的办法,挫败他们的傲气。也有家境穷困的书生,不得已包揽词讼,替别人打官司,以求糊。

如果访察到实情,高知州就拿钱给他们养家,招他们到书院里来给他们伙食费,让他们读书转行,别再为别人打官司糊了。

这样一来,六安的社会风气便有了很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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