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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西夏(2)

有的贵族大臣对重文轻武的举措不满,御史大夫谋宁克任上书说:“治法之要,不外兵刑。富国之方,无非食货。吾朝立国西陲,射猎为务。今国中养贤重学,兵政日弛,将不利于国家安全,请朝廷既隆文治,尤修武备。”

谋宁克任虽然看到了夏崇宗重文轻武的流弊,但夏崇宗不予采纳,继续提倡汉学。

西夏雍宁元年(1115),女真族首领完颜阿骨打在黑龙江畔建立金国,史称金太祖。

西夏元德元年(1120),金太祖攻陷辽国上京后,与宋朝约定:金兵攻取辽国中京,宋兵攻取辽国燕京。次年,夏崇宗派遣使臣到辽国,请求出兵攻取宋地,辽国天祚帝未同意。

西夏元德三年(1122)春,金兵攻陷辽国中京,进围西京。夏崇宗闻讯,派兵五千援辽。但夏兵未到时,西京已被金兵攻陷,辽国天祚帝逃入阴山。

五月,夏崇宗派大将李良辅领兵三万援助天祚帝,在天德击败金兵数万骑。六月,李良辅进军宜水,被金国完颜娄室、斡鲁联军大败。

次年,夏崇宗发兵救辽,被金兵阻道,不能前进。辽国天祚帝逃往云中,夏崇宗遣使臣去迎天祚帝,想接他到西夏。金兵攻陷云中,天祚帝逃入夹山。

这时,辽国即将灭亡,金将斡离不写信给夏崇宗说:“辽国已亡,如果辽天祚帝去贵国,请擒送我军,我国皇帝当割地作为酬谢。”

西夏元德六年(1125)正月,夏崇宗奉表降金。金国把原属辽国的西北地区、阴山以南吐禄泊以西广大地区割让给夏国。三月,夏国向金国上表立誓,愿按事辽的旧例事金。金太宗十分高兴,降诏承认西夏为藩国。次年,金国灭辽,嫁给夏崇宗的辽国成安公主日夜悲哭,在宫中绝食而死。

西夏元德七年(1126)三月,夏崇宗依照金朝割地的许诺,进兵攻占天德、云中、武州及河东八馆地带。夏军在金兵侵宋时乘虚而入,宋朝在夏国边境上设的城堡陆续被夏国攻破了。

夏国不断拓土,疆域广阔,为建国以来所未曾有。

夏崇宗娶汉人曹氏之女,生子名仁孝;又娶宋降臣任得敬之女,立为皇后。

西夏大德五年(1139)六月,夏崇宗病逝,其长子仁孝即位,史称夏仁宗。

(五)夏仁宗

夏仁宗即位时16岁,任后和生母曹妃并立为太后。

这时,金国已经灭掉了辽和北宋。夏仁宗审时度势,决定与金国通好,承认其宗主国地位。为了和金国搞好关系,求得西夏的独立发展,夏仁宗每年都要派许多使者去金国朝贡。在夏仁宗一朝,向金国派使者约有一百四十多次,差不多每年都有两次。如此频繁的外交活动正是为了和金国搞好关系,求得和平共处。

在求得金国的谅解和支持后,夏仁宗给西夏的经济发展提供了一个较为安定的环境。

在中国历史上,夏仁宗是一个比较有作为的皇帝,他制定《新法》,确立科举制和封建土地所有制。

夏仁宗提拔文化程度较高的党项和汉族大臣主持国政;设立各级学校,推广教育;实行科举,选拔人才。

西夏仁庆二年(1145),西夏模仿中原制度设立太学,夏仁宗亲临太学向先圣先师举行隆重的祭祀,对教师和学生分别给予赏赐。

夏仁宗尊崇儒学,大修孔庙,尊孔子为文宣帝。孔庙建得雄伟壮丽,如同皇宫一般。

西夏天盛(1147—1169)年间,颁行法典《天盛年改新定律令》,共分二十章,计一千四百六十条,其内容包括经济、刑法、诉讼、民事、婚姻、行政等。这是西夏最完整的法典,被国外学者称为“中世纪独一无二的法律文献”。

在金朝的支持和帮助下,夏仁宗粉碎了任得敬篡权分国的阴谋,把西夏政权从分裂的危机中挽救出来。

任得敬原为南宋西安州通判,当年西夏攻破西安州时,他投降了西夏。

任得敬把年方17岁的女儿献给年近60岁的夏崇宗为妃,又贿赂朝廷显贵及宗室掌权者,把女儿立为皇后。第二年,夏崇宗便病逝了。

夏仁宗即位后,封任氏为太后。夏仁宗即位不久,任得敬在平叛中立了大功,被封为西平公,跃居相位,控制了朝廷。

任得敬任人唯亲,滥用职权,引起群臣不满。天盛十二年(1160),任得敬进封楚王,出入仪从几乎和夏仁宗一样,但任得敬还不满足。西夏乾祐元年(1170),任得敬以兵权要胁夏仁宗将西夏国的西南路及灵州给他,让他自立一国。同时,他还胁迫夏仁宗派使臣到金国请求册封。金世宗拒绝了册封的要求,任得敬便与南宋秘密联络,要联合进攻西夏,推翻夏仁宗。南宋四川宣抚使虞允文派人携蜡丸密书回报,被夏兵俘获。夏仁宗得知密报后,立即诛杀任得敬。

夏仁宗勤政爱民,不懈努力,在内政外交诸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促进了西夏的经济繁荣。

西夏国力强盛,连西域各国都很羡慕。天盛五年(1153)五月,西域回鹘派遣使臣到夏国贡献方物。

夏仁宗在位五十五年,其间是西夏的鼎盛时期。夏仁宗被称为西夏的中兴之主,受到官民的爱戴。

西夏乾祐二十四年(1193),夏仁宗病逝。其子纯祐即位,史称夏桓宗。

(六)夏桓宗

夏桓宗即位后,奉行夏仁宗时期的政治方针和外交政策,对内安国养民,对外和金附宋。

西夏和金国聘使往来不绝,天庆元年(1194),金国册封夏桓宗为夏国王。天庆四年(1197),在夏桓宗的请求下,金国允许复置保安、兰州二地榷场,与西夏互市。

夏桓宗仁慈恭俭,治国有方,朝中大臣多是清廉之士。

天庆二年(1195)九月,夏桓宗遣大臣宋克忠、吴子正到金国贺天寿节,金国官员向西夏使臣索贿,遭到严拒。夏国御史大夫嵬名世安一生廉洁,家中房舍简陋,仅能遮风蔽雨而已。

夏桓宗重视文教,朝中多饱学之士。天庆十年(1203)三月,夏桓宗举行科举考试,齐王彦忠之子遵顼唱名第一,考中了状元,夏桓宗令其承嗣齐王爵位。凉州人权鼎雄于天庆年间(1194—1205)考中进士,以文学知名于世,夏桓宗授他翰林学士。朝中有高氏三兄弟,德才俱佳,曾多次被夏桓宗派遣出使金国,不辱使命。这三人被金国称为“三俊”。

夏桓宗在位时,蒙古草原正在进行激烈的残杀。蒙古孛儿只斤乞颜部酋长铁木真战胜了泰亦赤兀场、塔塔尔和克烈等部,克烈部酋长脱斡邻的儿子亦剌哈桑昆逃入西夏。

西夏天庆十二年(1205),铁木真在消灭乃蛮部后,统率骑兵向西夏进军,追击亦剌哈桑昆。三月,铁木真攻入河西,纵兵至瓜、沙诸州掳掠。四月,蒙古军在退兵时途经落思城,大掠人口、牲畜而去。

夏桓宗对蒙古军的突然进攻束手无策,只得任其蹂躏。待蒙古大军撤退后,夏桓宗下令大赦,修复经战争被破坏的城堡,改都城兴庆府为中兴府,表示夏国经过大难之后,必将中兴之意。

夏仁宗之弟仁友在平定任得敬叛乱时立了大功,进封越王。仁友病逝时,其子安全请求承袭王爵,夏桓宗不准,将其降为镇夷郡王。安全大失所望,心生怨恨,竟萌发篡夺帝位之心。

天庆十三年(1206)正月,安全发动政变,废掉了夏桓宗,自立为帝。夏桓宗被幽禁起来,三个月后暴死,年仅30岁。

(七)夏襄宗

安全自立为帝后,改元应天,史称夏襄宗。

这年,铁木真在蒙古斡难河畔建国,称成吉思汗,开始了大规模的对外侵略战争。

夏襄宗即位第二年,蒙古兵再次侵入西夏,在西夏攻掠五个月后才退军。

西夏应天四年(1209),铁木真亲征,发动了第三次对西夏的军事入侵,直抵中兴府。蒙军引黄河水灌城,夏军死伤惨重,城墙即将坍塌,夏襄宗派使臣去金国求救,金国不予理睬。卫绍王对群臣说:“敌人相攻,是我国之福。”

金国拒不出兵,中兴府危在旦夕,正巧这时蒙古人修的引水堤坝突然垮塌,大水反而淹了自己,于是铁木真同意了夏襄宗献女儿求降的申请。

成吉思汗获胜之后,转兵攻金,数年间占据了金国大片领土。金夏日益衰危,蒙古日益强大。

夏襄宗因金国不肯出兵相救,十分恼火,便于蒙军退走后,发兵万余骑进攻金国。两国关系破裂,从此开始了长达十三年的夏金战争。这场战争使夏金两败俱伤,为蒙古灭夏、灭金创造了条件,更给两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襄宗统治时期,西夏百姓十分贫困,而李安全自己却沉湎于酒色之中,整日不理朝政,政治腐败到极点,怨声载道。

西夏光定元年(1211),齐王李遵顼废掉夏桓宗,自立为帝,史称夏神宗。

(八)夏神宗

夏神宗自幼庄重,谦虚好学,博通群书,曾考中状元,精通汉族文化。

夏神宗即位后,改元光定,继续发兵侵金,搞得国内家破人亡,民怨四起,经济严重破坏,国势直线下降。

西夏投降蒙古后,备受蒙古的压榨和威胁。夏国每次出兵为蒙古作战时,都会遭到重大的伤亡,损失惨重。

光定七年(1217)正月,蒙古西征花剌子模,再次向西夏征兵,西夏不堪征调,拒绝出兵。

蒙古在这次西征中灭了西辽,回军后,成吉思汗以西夏不肯从征为由,于西夏光定八年(1218)率军进攻西夏,直抵夏都中兴府(今宁夏银川),夏襄宗仓皇出奔西凉(今甘肃省武威市),留太子德任留守中兴府。

夏神宗遣使请降,成吉思汗才退兵。

西夏光定十三年(1223),夏神宗派太子德任领兵侵金。德任说:“金国尚强,不如与之讲和。”夏神宗说:“这不是你懂得的事。”德任坚持联金,拒不领兵。四月,夏神宗废掉德任的太子位,把他囚禁在灵州。

这年十月,蒙古兵在西夏积石州侵略,然后满载而归,夏神宗仍要聚集兵力侵金,御史中丞梁德懿上书说:“国家用兵十余年,田野荒芜,民生涂炭,国势艰危,可是朝廷大臣还在清歌夜宴。太子陈大计,献忠言,是出于不得已,请召太子还宫,这才能使臣民悦服,危者得安。”夏神宗不听其言,当面予以斥责,并罢了梁德懿的官。

这年,蒙古大将木华黎在山西闻喜病逝,其子孛鲁继续领兵。成吉思汗指令孛鲁准备领兵灭夏,夏国面临着亡国之祸,夏神宗附蒙侵金的国策彻底失败了。

眼看无法继续统治下去,夏神宗于光定十三年(1223)十二月在上下一片反对声中,不得不宣告退位,传帝位给次子德旺,自称“上皇”。

(九)夏献宗

德旺即位,史称夏献宗。

夏献宗即位后,改变国策,抗拒蒙古。

西夏在夏襄宗、夏神宗腐败统治下,早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尽管夏献宗是个明君,有治国之才,但仍挽不回西夏覆灭的命运。

夏献宗打算趁成吉思汗西征之际抗击蒙古,不料机密泄露。西夏乾定二年(1224),蒙古攻克银州,夏兵数万人战死。蒙古俘获牛羊数十万,夏将塔海兵败被俘。夏献宗向蒙古投降,送人质,才得免亡国。

夏国经这次打击,决定变侵金为联金。这年十月,采纳右丞相高良惠之计,遣使去金国议和。次年八月,夏献宗派吏部尚书李仲谔、南院宣徽使罗世昌、尚书省左司郎中李绍膺等去金国定和议:金、夏约为兄弟之国,各用本国年号,双方相互支援。

这时,金国已处在亡国前夕,兵疲财尽,早已无力援助西夏抗击蒙军了。

罗世昌出使金国回来后,对夏献宗说:“金国的援助不足恃,我们还是自强吧。”

夏献宗不听其言,反将其罢官,流寓龙州。

成吉思汗自西域回到漠北后,见夏国不屈,再次出兵击夏。

西夏乾定四年(1226)春,成吉思汗亲领大兵自北路侵入夏境。

五月,蒙古军进攻肃州,夏军坚守不降。城破后,夏国军民都被蒙军屠杀。

蒙古兵长驱直入,夏国连失城邑,64岁的上皇神宗病逝。

七月,夏献宗也惊忧而死。夏献宗的侄子李被拥立即位,史称末帝。

这时,夏国已处在灭亡的前夜,夏国军民虽然展开了抗蒙救亡的激烈战斗,但已无济于事了。

(十)末帝

西夏乾定四年(1226)十一月,成吉思汗亲率大军围攻灵州,夏末帝派遣老将嵬名令公驰援。

成吉思汗渡过黄河,指挥蒙军大举进攻。嵬名令公率夏兵迎战,战斗之残酷激烈,为蒙古兵所未曾见。西夏将士英勇抵抗,死伤惨重,但终敌不过蒙古铁骑,灵州被蒙军攻占了。

西夏宝义二年(1227),末帝被蒙古军围困在中兴府,外援断绝。右丞相高良惠激励将士,日夜坚守,积劳成疾。属下劝他自爱,他慨叹说:“我世受国恩,不能卫国,敌人深入到如此地步,我活着还有什么用?”高良惠带病指挥抗敌,在四月间病逝了。

夏国痛失丞相,形势更加危险了。闰五月,成吉思汗到六盘山避暑,派使者察罕去中兴府劝末帝投降,被末帝拒绝了。

中兴府已被围半年,城中粮尽,军民大多病倒了。六月间,城中又发生了地震,宫室都被震坏了。

夏国粮尽援绝,走投无路,末帝只好向蒙古请降,要求宽限一月献城。

七月,成吉思汗在军中病逝。临死前留下遗嘱,让儿子们秘不发丧,以免西夏反悔。

李投降后,蒙古众将按照成吉思汗的遗嘱将其斩首。蒙古军冲入中兴府,开始屠城。西夏抗蒙军民遭到残酷的杀掠,党项族也被灭族了。

西夏立国一百九十年,最后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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