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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道一万次歉

古保祥

2000年夏天,美国底特律市郊区小镇韦恩镇,这个小镇方圆百里,大约有一万多人,人民生活和谐。但这天早晨,突然一股奇异的花香弥漫了整个小镇,这种花香时散时浓,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人们奔走相告,觉得这座小镇可能遭受了某处奇异力量的袭击,大家应该尽早逃命。

消息越传越厉害,这座繁华热闹的小镇一时间满城风雨,人去楼空。

政府出动了武装力量,帮助疏散人群。直升机飞到半空中,侦察是否有外敌入侵。美国联邦调查局很快介入了此次事件当中,他们要查出此次案件的幕后元凶。

韦恩镇镇西有一家人,孩子伯尔当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行装,母亲示意他赶紧要离开此地,因为会有危险发生。伯尔当却不以为然,告诉母亲这种香味没有毒的,只不过味道浓了点而已。

细心的母亲好像发现了端倪,儿子平日里喜欢各类香水,曾经收集过大量各国的名贵香水与香料,他还发誓要制造出世界上千里传香的香水来,从而使自己制造的香水超越法兰西香水。

母亲问儿子,你知道这香味的由来吗?

儿子没有马上否认,只是低头不语。母亲进了他的房间里,发现一种平日里少见的香草木正摆在儿子的窗台上,风儿吹过时,香味缭绕,欲将人的魂魄勾摄出来。

原来你就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母亲怒火中烧,一把抓住儿子要去投案自首,儿子反驳道,美国没有法律不允许散播香味呀,再说了,这叫千里香,一点儿毒也没有。法国的名贵香水中就有这种原料,我这不是犯罪,是在净化空气。

狡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恶果吗?你破坏了社会安宁,搅乱了社会秩序,现在人人自危,我不想让别人认为:由于我的纵容,才使得整个小镇失去安宁,失去和平。

母亲喝了许多酒,考虑该不该将儿子交出去。一旦交给美国警察,儿子就可能面临终身监禁的危险,那么,他的下半生将会呆在监狱里。可是,他犯了错误,犯错就要勇于承担,否则这不符合平日里自己的教育法则。

终于,在第二天凌晨时分,她推开了儿子虚掩的房门,却意外地发现儿子不见了,难道他是临阵脱逃了吗,母亲痛不欲生,准备去警察局替儿子自首。

到外面时才知道,儿子已经投案自首了。警察局里,伯尔当正在陈述自己的观点,并且将千里香交给了警察局局长。

千里香被鉴定的结果是安全的,大家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伯尔当却面临着被起诉的风险,因为他危害了社会秩序。

母亲一直在向法官求情,说自己儿子年幼无知,并且他是出于无心之过。

法庭最后审判时这样下了结论:如果想免于监禁,需要救得社会各界的原谅,限他们在一个月之内弥补这样的过失。

第二天一早,人们看到一位沧桑的母亲,拉着儿子在大街上向路人道歉。

韦恩镇一共有一万人,他们需要道一万次歉,并且获得一万次原谅才可以。

许多有同情心的人原谅了他们,他们在母亲的留言簿上签了字,表达自己原谅的观点。

但有一些人发疯似的抓住了伯尔当,认为他是故意在挑衅这个社会的容忍底限。一位父亲说道:我的儿子刚刚出生,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污染,要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做?

解释已经不再需求,伯尔当愧疚地跪在那人面前,一言不发,双手举着留言簿。他们僵持了半天时间,最后那人甩手离开了他,留言簿上他这样写道:

他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二十多天,他们已经征得了九千多人的原谅,但还有人离开了韦恩镇,他们或出去打工,或者是逃离现场一时间没有回来。

母亲拉着儿子,逐个给留有电话的人打电话。如果他们不方便,母亲会带着儿子坐车前去另外一个城市请求他们的签名。

终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道了一万次歉,法官原谅了伯尔当,母亲带着儿子给现场所有的人鞠躬致歉。

当地的报纸报道了此事,引起了一位法国香水设计师的注意力,他辗转找到了伯尔当,考察了他的简陋实验室后认为:伯尔当的实验室缺少密封装置,不算一个正规的实验室,他愿意提供资金,将这里建成自己在美国的实验工厂。伯尔当成了名符其实的香水设计师。

如果你今天到达韦恩镇,就会感受到一种别致的香味。这种香,是祛除了钢筋水泥的醇,是别离了世态炎凉的暖,更是一种脱离了现实无奈与辛酸的爱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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