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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些年,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 读过的书(3)

《三重门》就是写出如此之情的一部小说,也是我看过许多遍的小说。从初中第一次看,到高中还看,现在仍然不时翻翻,从字里行间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作者韩寒的蓬勃心血与激情年少。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说《三重门》是韩寒写的。当年我记得我买的那本《三重门》里附赠了韩寒的一张小海报。那时的韩寒比现在更加不羁,他那时是长过耳际的长发,凌乱而凛冽,却压不住成熟才气。

看到这张照片,我说《三重门》一定是韩寒写的。

其实世间这么多事情,真的蕴涵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够矫揉造作,一切皆有可能,但一定是矫揉造作加实力。很多事情,貌似疑惑万千,其实条件足够,答案即使不是显而易见,亦可全盘推理。而在推理的过程中,许多“事实”其实亦皆为猜想与臆断。而接受信息的你,也会受潜意识的支配,这是主流舆论使然。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铁证如山的真理事实。好多事和结论都是你愿不愿意相信,所以相信美好的东西吧。

来,先过门,再聊聊。

《三重门》这部小说的内容我不想在此过多赘述。讲的是初中生林雨翔的故事。当然,小说结束时他已高中,显而易见他是男主角。至于女主角,我认为是苏珊。我喜欢相信自己的感觉,尤其是第一感觉。

许多事情该这样,又不是做卷子。不过,对生活没太大把握时,连做卷子都该这样。

谈到这里,我忽然想说说自己。这部小说和学生时代有那么大的关系,而我又刚刚结束了校服岁月,自然感慨良多。曾经我在高三时有次化学考试,全身心投入地写,一百分才得了二十九分。而班里有个哥儿们,用几秒钟便蒙对了五个选择题,三十分。

当时我真该亮起感觉的眼睛。

许多过去的事情都是这样。一切的旧时光都不会对今天产生太大影响。曾经化学二十九分,我若不说,自己都会遗忘。

唉,曾经的我啊。

唉,那个小傻逼,我真爱他。

看过《三重门》,最大的感觉就是,生活中真的有美好,不是去发现,找着了没用,而是要去感受。

用心,用力,穿过汹涌的人群,亲吻摇曳的自己。

这本书中,我最喜欢的其实是林雨翔对苏珊的爱恋。

其实,爱情这个东西,尤其是青春时代的爱情,在乎的只不过是一个感觉。有时候感觉是说不清的,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是最美好的。

林雨翔对苏珊其实暗恋了一段时间,但称之为暗恋不妥。那时在周庄吃午饭时,我认为苏珊对林雨翔已心生爱慕。不过恐怕此感觉尚不及爱慕,但一定有感觉。

那会儿,恐怕苏珊让林雨翔背古文也不是背古文。

后来,其实这两人挺悲剧的。

中考,苏珊应该上市重点,林雨翔应该上区重点。

苏珊本来稳上市重点,却舍弃几道大题,考上区重点,想和林雨翔在一起。

林雨翔本来勉强上区重点,而父母托关系,使他以体育生的身份上了市重点。

有时候,父母是孩子最大的幻灭者。

父母,躺在此岸,臆想彼岸。

原本是多么的美好。女生故意考差,男生拼命考好,最后在一起。

这是多少中学生当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在难以捉摸的未来的面前,他们怕了。

虽未知但理应更美的未来,虽相见恨晚但不甚了解的男生,她选择了一段能抓住的爱。

多好的姑娘。

多惨的男生。

多操蛋傻逼的父母。

多么戏剧的悲哀。

生活和命运就是喜欢如此捉弄我们早已遍体鳞伤的内心。明知你的内心需要爱抚,却偏要雪上加霜。

真的无奈,就放任自流吧。喝点酒,抽支烟,出去逛逛,便什么都忘了。

忘不了的,慢慢就淡了。

什么都看开些,总是好的。多安慰安慰自己,别和生活过不去,其实真的没什么。

倘使林雨翔真的和苏珊在一起了,没准也不是什么好事。人心易变,不若只如初见。

既然你现在受伤了,就一定要这样想。

毕业是夏,悲秋不远。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旧时若忘,回忆似水。

一张落寞的脸,一段落寞的事,消融在昨日的夕阳里。

成长,仿佛强行剥离掉腐旧的羽毛,留下好的,长出新的。只是在这中间或许会发生错误。

那年诗话

上大学后,常常感觉许多事物离自己越来越远,蓦地多了几分悲伤。

现在,想写点儿什么。

寥寥几笔,作为对那些时日的祭奠。

我有一个同学说了这样一句话:曾经高三时有这样一种精神,许多事,不能不行,必须得行;而现在,许多事,不行就算了。

许多优秀的品质正从我们身上慢慢褪去,想挽留,却总是无奈。但是,情感也不必产生太大波澜,因为这就是成长。成长的同时亦会伤害自己。

成长,仿佛强行剥离掉腐旧的羽毛,留下好的,长出新的。只是在这中间或许会发生错误。

我也是这样。当自己没有经历时,谁都是局外人。可当自己真正身处其中,一瞬间便被洪流席卷。

我并不是说今天的我与昔日是多么相隔万里,只是现在被许许多多因素裹挟,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静下心来,去做那些答应过自己的事情。

那日,我无意间看到书架上的诗集。那日,我无意间拿到印有我写的古体诗的校刊。浑浑噩噩中,迷茫怅惘里,猛然想起我曾经多么喜欢诗词歌赋。猛然想起我还有如此一技之长。指尖掠过那些泛着油墨清香的纸页,恍若在触摸一个尘封的自己。

上学那些日子,总觉得诗词好似隶属我的学习,却又仿佛不是,因为它拥有其他学科不具备的美。记得当年读诗时,总是感慨诗人的命运多舛,怀才不遇。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贾生便是贾谊。汉文帝本想任贾谊为公卿,但因朝中权贵反对,疏远了贾谊,任他为长沙王太傅。当贾谊终于被召见之时,本想满腹经纶终有用武之地,却无奈皇上只是询问祭祀之问题。夜深人静,一国之君与他对坐,贾生满腹民生大计、治国之道欲抒发,却只被问及鹿台,这是何等悲哀。大丈夫,本欲治国平天下,贾谊却同李白一样。李白当年被选为御用诗人,专为皇帝写诗。非皆为怀才不遇,只是尚未遇到赏识他们的圣主。不过李白比贾谊要潇洒,天子呼来不上船,力士脱靴龙巾吐。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即为“诗仙”的气度。

生命最后,江边大醉,跳水追月,驾鹤西归。活,就要活得纵情恣意;死,也要死得潇洒淋漓。

李白也许不算怀才不遇。在盛唐的繁荣灿烂中,他自己成全自己。

唐朝许多诗人相比很不幸。“诗圣”杜甫,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颠沛流离中的陨落,是他的悲哀,亦是一个时代悲哀。

而刚才“宣室求贤访逐臣”的作者李商隐,更是这样一位诗人。科举不中不谈,更偏偏恋上宋华阳女冠。“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你的爱人也许果真如是想。可是,“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一句充满眼泪的反语。如何不远,相见一面,谈何容易。多么希望那信使真的恍若青鸟一般敏捷轻快,扑闪着翅膀,飞入灵都道观的雕梁画栋里,落在她的纤纤玉手旁。

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

算了。

岁月的车辙里,多少这样的故事,仿佛一缕缕青烟弥散。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怎么那样多的事情,偏要发生。假若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么,擦肩而过,多好。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张继,那位名落孙山的书生。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在此之后,他再没写过什么传世之作。

他并没有出类拔萃的文采与情怀,但那天情感的临界点到了。

就是这样。

文采与情怀兼备,已是诗人。

仔细想想这些诗人,他们并不开心,一点都不幸福,他们命运多舛,仕途不达,寂寥零落。可也正是这些,才铸就了手中的生花妙笔,心中的郁郁寡欢,幽幽情愫,才是诗词的源泉。

幸福的人,是写不出诗的,因为缺少那样的心境。艰苦着文章,这是对的。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南唐后主亡国,自己的女人变成新皇帝随时召见的妃子,然后才写出如是词句。

什么都需要代价,什么亦有回报。人要有内心的澎湃,情感的波澜,才能有那样的感怀,写出如斯的作品。他们,冥冥中,用人生的不幸,换来这些文字。流光溢彩下,是长长的叹气与无尽的泪水。

酒入愁肠,七分酿成月光,三分啸剑气,这是李白。那七分月光,便足以成为盛唐最深的浓墨重彩。

假如张继当年考上状元,历史上则不会有《枫桥夜泊》。假若他可以选择命运,如何?假若他选择现实,值吗?我不知道当年状元榜眼探花是谁,甚至忘记了当年的皇帝是谁,我只知道这首诗,只知道《枫桥夜泊》,只知道作者叫张继。

路怎么走,你自己选。人各有志,何必强求。更何况历史这件事,变数太多了。假设没有张继,恐怕会有更出色的诗。谁知道呢,谁都只能见到现实。

江郎才尽。为何?非才尽,乃情尽。

人亦多有抱负,没有实现抱负的文人成了诗人。

王勃,二十五岁便因落水惊吓而英年早逝。相传十六岁写出“骈文第一”

的《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是何等辞藻。王勃怎没有抱负,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只可惜,飞来横祸,天妒英才。

南朝宋的宗悫年少时很有抱负,说“愿乘长风破万里浪”。我非常欣赏敬佩他。愿景这事,人家第一没有想到物质,而是追求。

一个愿望,是一种追求。

这是境界。

古文中,记得尤其喜爱《庄子》。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却尽是字字珠玑。

当时朝廷派人请庄子入庙堂之高做官。庄子问那些朝廷来的使者:“你们知道吗,有一只神龟,活了千岁,死后被装在精美的盒子中,现在被人供奉。

假如你是那只神龟,你是愿意现在这样死了被人供奉,还是愿意在泥水里自由地摇尾巴?”“当然愿意活着。”

庄子曰:“吾将曳尾于涂中。”这,即为他对于功名利禄的态度。

战国中期,在文化屈从权势的传统中,庄子是一棵孤独的树,一棵孤独的在深夜看守心灵月亮的树。

盛筵难再,兰亭已矣。紫电青霜,腾蛟起凤,而今安在。一切都过去了,不论是时代还是精神。

六年逝水,时间无情。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月色亘古,自然永恒。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你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庞大时间的渺小间隙。

到乡翻似烂柯人,只是臆想的幻境。

不知从何时起,那些空谷幽兰般的诗词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中学时,总是盼望能够有一个安静的下午来读诗。而现在,即使有安静的下午,却总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当年的学习,不学不行。现在的事物,不做不行。

生活就是这样,永远不要把喜悦留给明天,永远不要对未来怀有期待。

杨柳纤腰朱唇启,樱桃白雪粉面生。

轻拢慢捻拨湘弦,金甲龙袍随烟沙。

五陵公子争相慕,花马金裘不尽数。

古来秀客皆寒寂,不识红尘不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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