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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温柔乡里的反思,胡雪岩看破商业大趋势(4)

“不挑了。”阿巧姐走开两步,同时招招手把古应春邀了过去,悄悄说道,“这是我自己买的东西,千万不好叫胡老爷惠钞。请你替我付一付。”说着,手一伸,一张折得小小的银票,塞到了古应春手里。

古应春明白了,这是阿巧姐买给她乡下的丈夫的,自然不便让胡雪岩出钱,便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胡雪岩还在坚持着,要阿巧姐再挑一两件首饰,她只是袖手不动。又再三问怡情老二喜欢什么?她却不过情,挑了一瓶法国香水。

“算账吧!”胡雪岩取了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古应春。

接到手里,古应春也不作声,到账台上跟洋女人结了账,上车回到怡情老二的小房子,古应春才把他的银票交了回去,“你还阿巧姐六块洋钱。”他说,“表链子阿巧姐自己买,不叫你惠钞。”

“岂有此理。”

“日子长了,何争一时?”尤五这样说,心里也有替他们作撮合的打算了。

胡雪岩听得这么说,也就一笑置之。在那里吃了饭,怡情老二拉着尤五到一边说了几句,尤五又转达给胡雪岩:阿巧姐今天既然休息,就不想回怡情院,问胡雪岩的意思如何?

“那好办!”他说,“跟我走好了。”

“要走就早走!不必在这里泡了。”

“时候还早,”胡雪岩踌躇着说,“我们一起看戏去?”

这个提议没有人接受,古应春说明天要动身到苏州去见何桂清投信,尤五表示倦了,不想出门。其实都是托词,目的是要让胡雪岩跟阿巧姐早圆好梦。

这当然不宜在裕记丝栈双宿双飞。他由于尤五的推荐,住进一家新开的“仕宦行台”大兴客栈,是个小小的跨院,一明两暗三间房。阿巧姐认为太大了用不着,胡雪岩认为房间一定要多,会客才方便,有时客人来访,只为说一句知心话,稠人广众,大家都憋在肚子里不便说,结果高朋满座,尽是空谈,如果多一间空屋子作为退步,就方便得多了。

“照这个样子说,胡老爷,你是预备长住?”

“是啊!”胡雪岩说,“丝栈里诸多不便,我想在这里长住,比较舒服。”

“你不是说,”阿巧姐指出他的前言不符后语,“半个月、二十天就要回杭州吗?”

“不错!”胡雪岩很从容地答道,“去了马上要来的,房间留着也不要紧,不过多花几个房钱,有限的。”

阿巧姐不作声,心里在盘算,既然如此,不妨备办一些动用什物,于是喊进茶房来,有条不紊地吩咐他去买办风炉锅碗等等,吃的、用的一大堆。胡雪岩心想,照此看来,已不用多说,至少一个“短局”已经存在了。阿巧姐也真是“做人家”的样子,为他打开行李,将日用杂件,布置妥帖,然后铺好了床,请胡雪岩安置。

等胡雪岩上床,她却不睡,将一盏洋灯移到窗前方桌上,背着身子,不知在做些什么。胡雪岩等得不耐烦,便即催问:“你怎么不来睡?我有好些话跟你说。”

“来了,来了!”

于是阿巧姐移灯到梳妆台前,洗脸卸妆,又检点了门窗,才披了一件夹袄,掀开帐子,跟胡雪岩并头睡下。

“你晓得我刚才在做啥?”

“我怎么晓得?”

“你看!”她伸手从夹袄口袋中掏出一个金表交到胡雪岩手里。表是他的,却多了一条金链子,正就是她在禅臣洋行自己花钱买的那一条。

“我送你的。”

“你送我的?”胡雪岩大感意外,接着浮起满怀的喜悦和感动,把表链子上坠着的那只小金羊,凑近眼前,仔细观玩,才领悟她特为挑选这一条链子的深意。她是属羊的,这只玲珑的小金羊,就是她的化身,怀中相伴,片刻不离,这番深情,有如食蜜,中边皆甜。

“喏!”她又塞过来一个纸包,“大概是胡太太替你打的丝绦子,好好带回去,不然胡太太问起来,没法交账。”

她猜得一点不错,原来系表的一条黑丝绦,是胡太太亲手所织,难为她想得这么周到。

“这条丝绦子,龌龊是龌龊得来!”阿巧姐皱着眉说,“本来我想拿它洗洗清爽,深怕你太太会问,是哪个洗的?就露了马脚了。男人绝不会想到,拿这条丝绦子洗洗干净!”

心细如发,人情透切,胡雪岩对阿巧姐刮目相看了。

一手把玩着“小金羊”,一手轻抚着活的“白羊”,胡雪岩才真的领略到了温柔乡中的滋味。“阿巧,”他忽然问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人?”这话的意思欠明确,阿巧姐只有这样答道:“好人。”

“是相好的好,还是好坏的好?”

“好坏的好。”

“那种好人我不要做。”胡雪岩说,“我是说,你把我当做你的什么人?”

这话就更难回答了,如果说是客人,则私赠表记,变作笼络客人的虚情假意,即有此意,阿巧姐也不肯承认,若说是心上人,又觉得肉麻碍口,想了想有个说法:“你是胡老爷,我自然当你老爷!”

“老爷”的意思是双关,下人称男主人为老爷,妻妾称男主人亦是老爷。阿巧姐这样回答,要自己去体会,才有意味,胡雪岩当然懂,但为了逗乐,有意误解。

“你骂我‘赤佬’?”

上海话称“鬼”为“赤佬”,苏州人则对邪魔外道的鬼祟,如“五通神”之类,为了忌讳,有时亦称“老爷”,意义与上海话的“赤佬”相近,所以胡雪岩这样歪缠。

“啥人骂你?”阿巧姐真的骂了,“你自己下作,好的人不要做,要做赤佬。”

“赤佬自然不想做,老爷也不必。”胡雪岩涎着笑脸道,“阿巧,我做你的‘姘头’好不好?”

“要死快哉!”阿巧姐打了他一下,用道地的苏州话娇嗔着,“闲话阿要难听!”

越是如此,胡雪岩越觉得乐不可支,调笑闲话,几乎闹了一整夜。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阿巧姐才起身,胡雪岩则还在呼呼大睡。

也不过是她刚刚漱洗好,有人来敲门,开开一看,是尤五和古应春。

“怎么?”尤五探头一望,脱口问道,“小爷叔到此刻还不起来!你们一夜在干什么?”阿巧姐脸一红,强笑道:“我是老早起来了,哪个晓得他这么好困?”

古应春走了过来,摸一摸那只洋瓷脸盆,余温犹在,笑一笑说道:“对!阿巧姐老早起来了。”

谎话拆穿,阿巧姐更窘,不过她到底经验丰富,不至于手足无措,依旧口中敷衍,手头张罗,把客人招待到外面坐下,然后去叫醒胡雪岩。

睡眼惺忪的胡雪岩,还恋着宵来的温馨,一伸手就拉住了她往怀里抱,急得阿巧姐恨恨地骂:“人家已经在笑了,你脸皮厚,我可吃不消!”

“谁,谁在笑?”

“尤五少、古大少都来了,坐在外头,你快起来吧!”阿巧姐又说,“说话当心些。”一面说,一面服侍他起床,胡雪岩只是回忆着昨夜的光景又发愣、又发笑、傻兮兮的样子,惹得阿巧姐更着急。

“求求你好不好!越是这样,人家越会跟你开玩笑。”

“怕什么!”胡雪岩说,“你不理他们就是了。”

见了面还是有一番调笑,甚至可说是谑,尤五和古应春这一双未来的郎舅,像逼问犯人口供似的,要胡雪岩“招供”衾底风情。急得里屋的阿巧姐,暗地里大骂“杀千刀”!幸好胡雪岩一问三不知,只报以满脸笑容,阿巧姐总算不至于太受窘,当然,对胡雪岩这样的态度是满意的,同时也对他有了深一层的认识,嘴上尽管不听她的劝,做出事来,深可人意,是要这样的男人才靠得住。

“好了,好了!”胡雪岩终于开了口,“再说下去,有人要板面孔了。我请你们吃番菜去,算是替老古饯行。”

古应春未曾应声,先看一看尤五,两人相视一笑,又微微点头,是莫逆于心的样子,倒使得胡雪岩困惑了。

“你们捣什么鬼?”

“不与你相干。”古应春说,“我今天不走,明天一早动身。”

“怎么回事?”胡雪岩更要追问。

“跟洋人还有点事要谈。”

胡雪岩不甚相信,但也没有理由不相信,说过抛开,重申前请,邀他们俩去吃番菜。

“阿巧姐呢?”古应春说,“一起去吧!”

“谢谢!”里面高声应答,苏州话最重语气,阿巧姐的声音,峭而直,一听就知道是峻拒之意。

胡雪岩微感不安,而尤、古二人却夷然不以为忤,“阿巧姐!”尤五也提高了声音说,“既然你不肯去,那么转去一趟,老二在想念你。”

“要的,要的!”这一下她的声音缓和了,“我本来要转去的。”一面说,一面走了出来,手里捧着长袍、马褂。胡雪岩倒也会享福,只张开双手,让她替他穿好,为他一粒一粒扣钮子,然后掏出表来看了一下说:“走吧,一点钟了。”

“咦!”古应春眼尖,“这条表链,怎么到了你手里?”

这是胡雪岩最得意的事,向古应春使个眼色,表示回头细谈,果然,在番菜馆里,他把阿巧姐的情意,津津有味地细说了给他们两人听。

“小爷叔!”尤五笑道,“你真要交鸿运了,到处都有这种艳福。”

这一说,胡雪岩的脸色反严肃了,“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说,“你们倒替我出个主意看。”

尤五和古应春又相视而笑,“事缓则圆!”古应春答道,“等我苏州回来再说,如何?”

“你哪一天回来?”

“现在还说不定,会见那些大人先生要等,光是投封信,见不着面,又何必我自己去?”

“这话也不错,不过我希望你早点回来,”胡雪岩紧接着说,“倒不是为这件事,怕洋人那里有什么话,你不在这里,接不上头。”

“不要紧。我托了个人在那里,尤五哥也认识的,如果洋人那里有什么话,他会来寻尤五哥,不会耽误。”话说到这里,西崽已端来了“尾食”,吃罢算账,是一桌鱼翅席的价钱,而尤五却说未曾吃饱。

“番菜真没有吃头,又贵,又不好。”尤五笑道,“情愿摊头上一碟生煎馒头,还吃得落胃些。”

当然,这也不过口发怨言而已,没有再去吃一顿的道理,出了番菜馆,访友的访友,办事的办事,各自分手,约定晚上在怡情院吃花酒。

分头行事

胡雪岩这两天的心有点野了,正经事虽有许多,却懒得去管,仍旧回到客栈,打算静下心来,将公私杂务,好好想它一想。等一走进屋,非常意外地,发现陈世龙在坐等。

“咦!你怎么来了?啥辰光到的?”

“来了不多一会。”陈世龙答道,“一下船先到裕记丝栈,说胡先生搬到这里来了,”

“坐,坐!湖州怎么样?”胡雪岩问道,“到上海来作啥?”

“王大老爷叫我来的。有封信在这里。”

拆开信一看,又是求援。为了漕米改为海运,原来粮船上的旗丁水手,既无口粮,又少人约束,所以往往聚众闹事,甚至发生抢案,黄宗汉颇为头痛。由于王有龄在筹办海运时,对这方面曾有建议,要为旗丁水手妥筹生计,所以黄宗汉仍旧责成他设法安抚。

王有龄在信中说,如果当初照他的条陈,拨出一笔费用来办理这事,比较容易收功,因循未办,如今看形势不妙,再来安抚,显得是受了此辈的威胁挟制,事倍功半,十分棘手。同时湖州的团练,正在密锣紧鼓地编练,而江浙交界的平望、泗安两处防务,又相当重要,经常要去察看,他实在无力来顾及此事。本来想推给嵇鹤龄,再又想到,推给了嵇鹤龄,他仍旧要求助于胡雪岩,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写信乞援。希望胡雪岩能请尤五一起到浙江去一趟,以同为漕帮的情谊,设法排解。

“王大老爷叫了我去,当面跟我说,他也晓得胡先生很忙,如果真的分不开身,叫我陪了尤五爷去。”

“这件事有点麻烦。他们漕帮里面的事,外人不清楚。尤五跟浙江漕帮的头脑,是不是有交情,还不晓得。说不定不肯插手。”胡雪岩又说,“你郁四叔怎么说?”

“请尤五爷去排解,就是郁四叔出的主意。”

“喔!”胡雪岩欣慰地说,“那就不错了。走!我们到怡情院去。”

于是一起到了怡情老二的小房子里,尤五还没有回来,胡雪岩便趁此机会,向陈世龙细问湖州的情形,知道今年因为洋庄可能不动,时世又不好,养蚕的人家不多。不过陈世龙又说了他的看法,认为这是一时的现象,如果有钱,可以放给蚕农,明年以新丝作抵,倒是一笔好生意。

“有钱,好做的生意多得很,眼前还谈不到明年的事。”胡雪岩说,“你这趟回去,先打听今年的行情,湖属有多少人养蚕?大概能出多少丝?打听确实了,赶紧写信来。这件事要做得秘密,请人去办,不可省小钱。”

“是的。”陈世龙接着提起他的亲事,说岳家已经跟他谈过,日子想挑在端午节前后,问胡雪岩的意思怎么样?

“那时候不正是新丝上市吗?”

“我也是这么说,生意正忙的时候办喜酒,‘又是灯龙又是会’,何必夹在一起?他们说,如果不是端午前后,就要延后到秋天。”

“与其延后,何不超前?”胡雪岩以家长的口吻说,“你们早点‘圆房’倒好。”

“阿珠的娘不肯马虎,一定要把嫁妆办好。除非——”陈世龙说,“胡先生说一句。”

“说一句还不容易,你早跟我说了,我早就开口了。这趟你回去跟他们老夫妇说,生意要紧,家也要紧,趁新丝上市以前让你办了喜事成了家,定定心在生意上巴结,岂不是两全其美?”胡雪岩又说,“今年秋天局面会有变动,我的场面也要扯得更大,那时人手越嫌不够,一办喜事,忙上加忙,这把算盘打不通。”

他说一句,陈世龙应一句,也不过刚刚谈完,尤五和古应春联袂而至,跟陈世龙寒暄了一番,问起来意,陈世龙只有目视胡雪岩示意。

“尤五哥,你的麻烦来了!”胡雪岩将浙江漕帮不遵约束,聚众滋事的情形,以及王有龄的要求都说给他听。

“事情很麻烦!”尤五说了这一句,紧接着表示,“不过上刀山我也去。”

“尤五爷真是够朋友。”陈世龙立即表现了不胜倾服的神态。

在胡雪岩,觉得他这样豪爽地答应,倒不无意外之感,想到尤五去杭州,古应春去苏州,上海剩下自己一个人,与洋人言语不通,万一有事,虽说古应春托有一个人在这里,但素昧平生,而且有些事只有古、尤二人清楚,自己还是等于孤立无助,此事十分不妥。

“老古!”他当机立断地说,“上海一定要你坐镇。我跟你换一换,我到苏州去看何学台,你留在上海。”

这番变化将古应春和尤五的“密谋”完全推翻,说起来也是很扫兴的一件事——是尤五的提议,认为郁四他们在湖州为胡雪岩谋娶芙蓉这件事,确是够好朋友的味道,不妨如法炮制,古应春特为迟一天走,就是要等着看胡雪岩和阿巧姐的态度,如果妾有情,郎有意,古应春就预备趁去苏州之便,专诚到木渎去访阿巧姐的夫家跟娘家,拿大把银子来为他们结成连理。刚才他们就是从怡情院来,据怡情老二说,阿巧姐不但已经点头答应,而且还提供了许多情况,指出着手进行的办法,“火到猪头烂”,最多花上三五百银子,就可买得阿巧姐的自由之身,如今胡雪岩这一说,岂非无趣?

“怎么回事?”胡雪岩看他态度有异,追问着说,“老古,你有什么难处?”

“唉!”古应春笑着叹口气,“好事多磨!”

“怎么呢?”

“事情有缓急,”尤五抢着对古应春说,“你就守老营吧。过些日子专程跑一趟,也算不了什么。”

“那也只好如此。”

“你们讲啥?”胡雪岩大惑不解,“何妨说出来大家商量!”

“说出来就没有味道了。”古应春摇摇头。

尤五也是微笑不作声。这就很明显了,虽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必与他跟阿巧姐有关。理解到这一点,不免又把这段傥来艳福思量了一下。诚然,阿巧姐的情味,与他过去所遇到的任何女人不同,真可以说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世界上天生有一种福气人,什么事都不必做,席丰履厚,多的是闲情,专门可以消耗在阿巧姐这种尤物身上,而自己不同,自己天生来就是做生意的,而且是做大生意的,虽然也能欣赏阿巧姐的好处,并且有办法使得阿巧姐这样的人,心甘情愿随自己摆布,然而到底不是“正业”,不可为她耗费工夫,更不可为她神魂颠倒,忘记了自己应该是干什么的!

这样想着,觉得手心上都有汗了,内心相当不安,从到上海以来,似乎一直迷恋着阿巧姐,还不曾好好办过一件正经事。因此,他收敛笑容,正色说道:“两位的心思,我有点猜到了。我不是昧着良心说话,这不过逢场作戏,要看机缘,总要顺乎自然,不可强求。湖州那件事我做得有点冒失,现在还有麻烦,当然,说句狂话,什么麻烦我都不怕,但要工夫来料理,我现在少的就是工夫。”

这段话颇引起尤五的警惕,古应春的脸色也不同了,“我们晓得了。”他说,“听你的意思办,目前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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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