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忘记了答话。此时脑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声音不停说道:御剑术!你终于可以修习御剑术了!
正自欣喜之时,只听玉通真人又道:“修习时若是感觉灵力反噬,切莫逞强。一旦外界浊气流入体内,以你目前功力尚是无法驱逐,这对你危害甚大,定要切记!”
“是!弟子一定注意。”沈川此时早己激动得无暇顾它,至于灵力反噬的后果,却是不曾多想。
当晚。
何庆见沈川满脸喜气,不知他遇到了什么好事,好奇道:“小川,你最后选了哪种道法修习?该不会像我一样,选了‘旋风咒’这种较难的法诀吧?”
沈川微微摇头,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微笑。他虽然很想将今日之事告知何庆,却又心知不可如此。倘若他知晓此事,恐怕明日整个灵真派内都会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会知道他要修习御剑术之事了。到了那时,事情可是不好收场。
主意既定,沈川心想:不如练成之时再给他一个惊喜。于是随口答道:“无非就是一些大家修习的基础道法,我会努力用功的。”
听了沈川之言,何庆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这也难怪,从挑水时算起,一年来,沈川带给他的惊奇实在太多,他的心中也早已认定这个小师弟的确天资不凡。如果说他选择了高阶道法修习,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惊讶。只是他自己入门比沈川要早,可是不甘如此被他超越的。
何庆耸了耸肩道:“无论你修习了何种道法,一年后便可见分晓了。”
沈川心中奇怪,为什么是一年之后?
看到沈川疑惑的神情,何庆张大了嘴,很是无奈道:“小川,你不会不知道吧?明年便是五年一度的道法评定了。诸位师伯师叔都会参与评判,届时你便可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种层次了。只有修为达到‘灵’级的弟子,师父才准许他们独自下山的。”
这一年中,确是无人与沈川讲起道法评定之事,听完此言,他心中甚是惊喜,能够得到独自下山的许可,这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翌日,沈川特意选了后山一个清净之处进行御剑术的修习。由于他修习此术本是不合情理,因此也不便让他人知晓。诸位师兄平日里各自仙踪难觅,见不到这位小师弟也不会觉得如何奇怪,但何庆见不到他,心中却是不免起疑。不过想到沈川刚刚开始道法的修习,定然兴致很高,练得刻苦些也属正常,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门下所有弟子当中,真正知道沈川正在修习御剑术的,恐怕也只有杜兴宇一人了。
杜兴宇御剑已是达到了很高的层次,对‘凝霜’的驾驭可谓得心应手,沈川自是将他视若良师,每每遇到不懂之处,皆去请教。杜兴宇也是严谨认真,一一为他点拨。不过,至于沈川修习道法的所在,便连他也是无从知晓。
时日一久,何庆已是慢慢习惯了沈川的早出晚归。即便如此,有时沈川连续几日彻夜彻夜不归,仍是让他心中很是纳闷:小川究竟修练的是何种道法,竟是如此费时费力?他将派中所有的初阶道法翻来覆去地想了数遍,仍是找不出如此难以修炼的法门来。
他当面问及此事之时,沈川只以自己悟性不足,进展缓慢为由进行搪塞。何庆虽然心中怀疑,但沈川不肯多言,他也就不好再问。
暗地里,何庆也悄悄地跟踪过沈川数次,但是沈川每次都是十分谨慎,确定身后无人方才前行,难以近身。后山道路本就错综复杂,往往转向数次之后,他便找不到沈川的踪影了。
时间一晃即过,转眼间又是半年。
晚秋时节,林中一片金黄,空中偶尔掠过的几只飞鸟,更彰显出后山的空幽。
山间一个僻静之处,一名少年正在全心全意地御气修炼,他脚下放着从兵器房中随意取来的一柄长剑,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开始了又一次的尝试。
这少年正是沈川,只见他左手微抬,三指闭合,同时口中默念法咒。突然间,右手急速做了一个带引动作,大喝一声:“起!”
地面上卷起一阵小小旋风,吹散了几片落叶,剑身却依旧纹丝不动,剑光阴森寒冷,让沈川心中的热情也是凉了大半。
这已是他今日第二十七次尝试,由于过于用力,浑身疲惫的他此时灵力将尽,已是不能继续修炼了。
“还是不行!莫非又记错了什么?”沈川心下着急,当下再次把那御剑术的手扎拿出来仔细翻看。
这半年来,手中这本法卷早已不知被他翻过几百遍,对于其中所述内容,沈川已能倒背如流。虽然书面很是晦涩难懂,但经过他半年来仔细探究,对于其中要点已是融会贯通。然而每当他亲自尝试之时,却总是不得其法,以致至今对剑身仍是毫无感应。
对于此事,沈川已数次请教过杜兴宇,但得来的答案也只是“意念所至,以气御剑”这几个字。御剑术本就不是单凭口述便可修成的术法,短短数百字的法诀,其中诀窍需要个人亲自领悟。杜兴宇也在沈川面前演示了多次,沈川似懂非懂,每到自己动手之时,似乎所有的道理便都行不通了。
“唉,这御剑法诀当真难练”此时,沈川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弟子都在这‘灵’级面前止步了。这御剑术虽与那些初级道法没有直接联系,但修习那些道法所练成的意念能力却是御剑术的必要基础,少了这种感应,修炼这御剑术实在是难如登天。
既是有灵之体,即便不能御剑成功,对剑身也应有些轻微的感应,绝不该是这般纹丝不动,这却是何故?沈川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自己今日数十次的徒劳,沈川不由失望道:“今日就练到此处吧。”
修炼御剑术这等术法,无论成功与否,对自身灵力的消耗皆是十分巨大。此时沈川早已是身心疲惫,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
“小川接招!风灵呼啸!”尚未走进门,沈川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道小小的旋风快速向自己袭卷而来,风势虽然不大,若是被吹到了也不是好玩的。
当下沈川展开身法,急速侧身,堪堪避开了那股旋风,只听何庆在屋里开怀大笑道:“小川,我这招厉害吧!”
沈川有些哭笑不得,他尚未修习这类五行道法,体内的五行灵气并不能自由调用,与半年前相比,也只是身法更为迅疾了一些。对于这旋风咒,唯一的办法也只是躲避。
“你今天怎样?修炼的不顺利么?”看到沈川无精打采的神情,何庆关心道。
沈川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他可说是毫无进展,心里已是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了。
何庆笑着安慰他道:“没关系的,修道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情。自身灵力协调不好,可以先借助符咒之力找找感觉,慢慢便会有所进展了。”
沈川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所想的,仍是御剑失败之事。
见他还是提不起精神来,何庆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小川,告诉你一件事,今天凌师妹来找过你。”
听闻此言,沈川猛地从沉思中惊醒,瞪大眼睛问道:“潇潇她还好吗?”
“瞧你激动的,刚才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心急了。”
沈川脸色微微一红,道:“没有,只是我许久未曾见她,当然记挂,她还好吗?”
何庆边想边道:“岂止是好?我看她现在简直就是明双师伯的掌上明珠。你知道么,明双师伯居然把她自己的‘穹灵’神剑也传给了凌师妹。再加上她出落得有如仙子一般,现在可当真是派中的风云人物呢!”
沈川暗叫惭愧,低头问道:“那潇潇现在的道法一定很厉害了吧?”
说起道法,何庆可来了精神,兴致勃勃道:“我刚见她时,便感觉到了那股纯洁无暇的灵力,真不明白这一年半的时间内她是如何达到这个境界的。依我看,即便是和杜师兄相比,她也是逊色不了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