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倒霉透顶,接二连三地出‘意外’,至她成婚以来,她似乎没有顺过“啊啾”是谁在说她?门被推开,听见她门外的宫人行稽首之礼,“陛下吉祥。”陈阿娇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她确实无法从床上下来,看着刘彻走近,见他说着,“伤,好些了么?”他说的是伤,而不是腿,自然亦是包括上次的烫伤。
“谢陛下关心,阿娇好多了。”他此来为着什么?做给谁看?“都退下。”神情却是在上一时刻对刘彻温温软软,下一时分凛冽空洞,宫人终是只能领命而去,刘彻嘴角勾了勾,看向阿娇,却是多了一份审视,“真的不是…”你?却见陈阿娇一双灵动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窗户那里,他倏地抱住陈阿娇,阿娇想挣脱,“别动。”戏演全套,那一层层厚重的宫纱,缓缓倾下,“陛下…”
“你才发现?”那话语中分明是不信,声音轻不可闻,眉宇间,深深地下陷,漩涡缠绕,“陛下信与不信,是。”可能不是么?如若不是,她又怎么会毫无防备的在窦太皇太后面前那样彻底的败下阵来。那脸颊上的汗珠,流淌开来,滑至发间,汗味蒸发,徘徊在他们中间。
“阿娇,忍痛不及,坏了这一室芬芳。”她有些惊慌,至少表面如此,“无碍。”便是坐在床沿侧,“喏,药凉了,便是更苦了。”刘彻将要端至她嘴边,她就那样看着他,不接过亦是不开口,久久,盯得刘彻发憷,“你该喝下。”忍着心里的那一丝痛,结果药碗,并没有喝下,而是放到一侧的桌上,“陛下,就这么想让阿娇喝下?”
刘彻那一袭黑服,仿佛是生生压下,“那阿娇想给你谈一笔交易如何?”在抱住她的瞬间,他做了什么,她其实看的并不真切,万事只能靠猜,联系着以往,她一直未曾受孕!如今他这副模样,倒印证了她心中所猜,‘金屋藏娇’果然是个笑话!“若陛下当真要隔绝阿娇做母亲的资格,那么可否,无论何时,切要放过陈氏一门?”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已是多久?多少次?只是每进一次,她便离那个机会远上一分,陈家,那是她必须要护的,无论陈家与她怎样,那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仅存与己而言存在的理由,她那个没有什么出息,但疼她入心的兄长。
“好。”刘彻甚至于连考虑都忽略了,无子废后,到时那里还有她说话的权利,他不相信窦太皇太后活的比他久,静静,空气里满是窒息之气,“陛下说的真与假,阿娇现下不知,但阿娇相信陛下的心,还未冰到那个程度。”端过那碗药,一股脑全部入了腹,“陛下,您说阿娇说的对么?”喝与不喝已经都没有什么改变,以前喝的自是不少。
“自是。”刘彻的心下有一瞬刺痛,他的心真有如此之狠?他不知道,他亦是只能不知晓!“你累了,就睡罢,我就在你身旁。”刘彻见她累了,便将她抱在怀里,和衣躺下。她累,是心累。烛光在此时凑巧的被夜风吹灭,一室宁静,却是同床异梦,心各有异。
窗外,有数颗隐隐而亮,却是在那一刹那,瞬间陨落,光芒尽失的星星,似在无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