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从文静的病房出来,压抑的感觉让她深深呼了口气,像是把胸内废气都吐尽,才去找黎安卿。
黎安卿的病房很安静,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初七进去的时候,他正凝视着窗外,出了神,连初七推开门的声音都没有惊到他。
初七有些诧异,这在黎安卿可是十分罕见的事,黎安卿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必须保持高度的警觉心,这样的状况可是十分少见……
究竟窗外有什么?
她好奇心起,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外望,却什么也没看到,而黎安卿此时也收回了目光,一个转身,胳膊正好撞到她的额头,她疼得叫出了声。
“小七?来了怎么也不出声?”黎安卿很抱歉地拉开她的手,看看撞成什么样子。
初七皱着鼻子瞪他,“万人景仰的卿少大人,我已经弄出很大的声响了,是卿少自己神游去了!”
“是吗?”黎安卿讪讪地笑了笑。
他很少笑,至少在初七的印象里是这样的。这位黎家长子从小就冷得像一块冰,她常常奇怪,黎安卿和黎安柏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怎么性格会反差这么大。
蓦地,黎安卿忽然拥住了她,唇亦向她的靠近,在她唇瓣上方吐着淡淡雪茄的气息。
这个……这个动作太暧昧了,初七的脑子开始打结,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只要稍稍一动就会碰到他的唇了……
卿哥哥呢是很有男人味的人了,绝对十足的魅力,小时候的她十分崇拜卿哥哥的……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好要爬墙啊……沈言说会教她“死”字怎么写嗳……
正当她脑子一团浆糊之际,身后却传来“啪嗒”一声响,吓得她赶紧从黎安卿怀里跳出来,回头,只见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女孩站在门口,简简单单扎了个马尾,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里渐渐漫起了泪水,地上,是打翻的保温盒……
初七的脸居然很配合地自然而然泛红,她看了看黎安卿,只见他铜色的面容黑沉沉的,像锅底……
“黎安卿!我明白了!”那女孩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看得出来是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个……”初七觉得有必要说句什么话,这是什么状况?她该怎么解释?好吧,她承认,关键时刻她总是很笨……
那女孩真是十分的倔强,竟然还笑着对黎安卿说,“祝你早日康复!”然后转身就跑……
初七微微点头,总算是明白了……
别人都对冰山卿少谈虎色变,她初七却偏偏是在老虎身上拔毛的人,从小就是……
贼兮兮一笑,反身挂在黎安卿脖子上,像幼时讨糖吃的她一样,嘟着唇撒娇,“卿哥哥——卿哥哥——你刚刚想干什么?要不要继续嘛?”不对不对!喊卿哥哥多别扭,和叫自己哥哥没什么分别了,于是又改了口,娇声软语,“卿少——卿少——”她估计黎安卿的女人应该是这么叫他的……
黎安卿果然一脸尴尬,抓住初七吊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往下扯,哭笑不得地躲避,“沈言怎么教导你的?教成个女色/狼的模样!”
恶搞的初七哈哈大笑,印象中的黎安卿永远都是宠辱不惊闲庭信步,竟然有这么窘迫的时候?看来千年寒冰也融化了……
她嬉皮笑脸地乘胜追击,“卿哥哥,好像有爆料哦?来满足一下我八卦的虚荣心吧?卿哥哥好像喜欢幼齿?她有十四岁了吗?”
那女孩看起来像个清纯中学生……
黎安卿比沈言还大,应该有三十出头了,他的终生大事一直是黎家两老最为头痛的问题,哪知我们黎帅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毫不手软地吃了嫩草!
“少胡说!二十二了!”黎安卿瞪了她一眼。
初七雀跃起来,二十二?那黎安卿就是承认这个女孩果真不寻常了?太好了太好了!她抢过黎安卿的手机准备广而告之昭告天下,要知道她和小安子可是打过赌的,就黎安卿的终生大事她下了重注……
“拿来!”黎安卿皱起眉,把手机抢了回去,“女人能不能有一个不那么八卦的例外?”
“有——”初七拖长了声音,咳咳了两声,把手伸在他面前,“保密费、充当道具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卿少看着给个数吧!”
黎安卿哭笑不得,他这辈子如果真被一个女人给制住,不是别人,其实是初七……
“保密费道具费我能理解,可精神损失和误工跟你有关系?”他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有!”初七掐着指头,“我和小安子就你的性/向打赌,他押男,我押女,赌注是五十万,十倍赔率,也就是说,我赢了五百万!但是,如果你不让我把这个有力证据出示出去,我不是白白损失了五百万?所以精神赔偿费误工费不能少!卿少深谙此道,好好算算,直接把钱汇入我账号吧,当然,折成实物送给我也行!”
黎安卿唇角抽搐,关于性/向的赌局……黎安柏,很快你就会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滋味……
某小柏夜店打烊,正呼哧呼哧睡大觉,梦里怎么觉得阴风阵阵?下意识将被子卷紧……
初七看着黎安卿阴晴不定的脸,趁阴风还没刮到自己身上,迅速撤离。
回到文静病房门口,她站住了脚步,里面还有沈言说话的声音,他还没走,那她进不进去?一时难以下决定,在门口踌躇徘徊,病房里的说话声却声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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