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不要难过,好好生活,其实你很勇敢,我知道的。其它的别多想了,我们会给你请律师,放心吧!”这是沈言一贯安慰人的语气,温柔而充满怜惜。
接下来便是沉默,文静一直没有说话吗?初七的双脚也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样。
这样的沉默持续下去,终于再度响起沈言的声音,“静静,你先好好休息,我等下再来看你……”
病房里便多了脚步声,缓慢地朝门边走来,终于,脚步声里多出一声悲泣的长叹,“总裁……”
脚步声停住。
“如果有来生,我真希望不要再遇见你……”
依旧沉默,继而,沈言低沉的声音传出,“对不起……”
“呵……”文静竟然笑了,“不要说对不起,是我自己太傻……总裁,我真的很笨,是吗?真不明白,上帝是不是睡着了,为什么让我这么笨的人还好好地活着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父母都被连累了……”
“文静,对于伯父伯母的事我很抱歉,其实在记者招待会的时候慕助理就在你家设了监控,甚至对你的手机,你的邮箱,你的MSN,包括你家里的电话都有监控,可是都没有发现线索,否则伯父伯母也不会……”
文静的声音听来很虚弱,“总裁,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我父母那时就已经被巫梓刚弄走了,他和我的联系也从来不用你说的那些,而是直接寄信到公司。巫梓刚不是笨人,通讯越来越发达,你们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所以用大家都遗弃了的联系方式你们反而想不到……其实我早已不想在公司继续呆下去,但巫梓刚强迫我,还有那张光碟,我从公司收发那里取来,巫梓刚是要我想办法让初七看到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已经得知父母被巫梓刚毒打致死的事,所以并不打算给初七,可心里因为爸妈的事很乱,不知把光碟丢在哪里了,还是被初七捡了去……”
光碟?沈言记得文静在游艇上就说了光碟的事,他一直没弄清楚是什么,初七解雇文静看来也是为这事了,什么光碟?初七居然不告诉他……
“总裁,通过光碟这件事,我才真正知道,你为什么爱她,她那么与众不同,如果换成是我拿到那样的光碟,一定又只会哭了,她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得让女人都嫉妒,美好得连巫梓刚那坏蛋都真心喜欢她。如果不是巫梓刚害我太深,我倒发现自己和他是同一种人,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痴,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也明明知道自己芥儿所爱之人不是同一种人,却仍然固执地去喜欢,好像是命中注定了一样,见到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呵……”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只不过,巫梓刚比我更大胆,更不折手段,他为了喜欢的人去伤害别人,而我为了喜欢的人,只会伤害自己……”
沈言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站在文静面前,有种前尘往事若烟的感觉……
文静像是倦了,闭上眼,一颗泪噙在眼角,“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怔然,这样的文静是他所陌生的,那一滴泪里诠释的感情是悔和恨……
她终究还是恨他的……
不过,这也能理解,恨他是应该的。
“对不起……”仍是这三个他最不愿意说的字,说出口,丝毫不能减轻心里的压抑,他走出了病房,看见病房门口的初七。什么话也没说,只牵了她的手,回到自己病房。
接下来的一天,他什么话也没说,最后是初七憋不住了,问,“言,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光碟?”
沈言抬眼看了看她,“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我还问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初七微微一笑,“确实,是你和文静不堪入目的私房照,限制级表演。”
沈言一愣,“怎么可能,我和她根本……”
初七伸出手堵住他的唇,“我相信你,幸好我相信了你!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啊!信任!信任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可缺少的元素。
“所以,以后一定要相信我!不许有事瞒着我,知道吗?”他凝视着她,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初七微微一愣,沈言这样的眼神和表情为什么反让她觉得迟疑?
那一天,气氛一直怪怪的。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到了晚上,沈言便抱着她热烈地爱,热烈得令初七有种错觉,好像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言……”迷乱中,她有些心悸。
他却吻住她,把她所有的迟疑和话语都吞没在他唇温里,她最终放任了自己,在他的火海里尽情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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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和黎安卿伤势不重,黎安卿住了三四天就出院了,而沈言也在一周后出院。出院前,他和初七一起再次去了文静病房,文静却在睡觉,静静的,像一片鸿羽。
他们没有打扰她,站了一会儿,轻轻地走了。
文静却在他们走后睁开眼,泪流满面。
临行,找到文静的主治医生,了解文静的恢复情况,并确定用假肢。初七还承诺,文静所需医药费全部由他们负责。沈言看了眼初七,眼里多了感激……
在医院花园里,他们却遇到了巫梓刚的父亲,看他们的眼神颇不友善。
初七记得这个人是具有良好修养的伪善面孔的,深不可测,但绝不会把敌意露出来,是一只老狐狸,今天的他看来是痛失儿子,顾不得假面具了。
三人狭路相逢,沈言竟然温文尔雅地微笑,还唤他,“巫世伯。”
巫老爷子眼里的戾气也收了起来,眸光有意无意在初七脸上扫过,点点头,“你们……好!”
“世伯好好休养,我们先走了!”沈言脸上晚辈该有的谦恭微笑始终保持,拉着初七的手离开。
初七很诧异,沈言对巫梓刚应是深恶痛绝的,怎么在人前是这样一副面孔?她忍不住感叹,“言,刚才我都认不出你了!”
沈言拥着了她的肩膀,笑,“傻,谁说对敌人就一定要冷着脸?我又不是卿少,千年寒冰脸!”
“可是……”初七没有说完,放弃了。沈言的话她理解,沈言和黎安卿都是让人难以捉摸的人,但好像有谁说过,笑面虎才是最可怕的对手,这样的人让人分不出他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也许笑得越灿烂的时候,也就越危险……
沈言是聪明人,一猜就能猜中她这可是后面省略掉的后文是什么,停下脚步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你只要记得,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就够了!”
是吗?也对!不去费这脑子了!
然而,在他们回到家里不久,医院就打来电话,文静,用碎玻璃割破了手腕,再度自杀……
接到电话后的沈言和初七都愣在了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初七推了推沈言,“你去医院看看吧!”
沈言皱了皱眉,迟疑地看着初七。
初七发自内心地一笑,“去吧,还是那句话,文静的事不了结,在你我心里始终是个结,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文静那个结只有你能打开,我百分之百地信任你!不要顾虑我了!”
他的眼眶居然红了,用力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感激地说,“七,你真的长大了!我爱你!”
她眸中也有了泪意,在他松开手的瞬间,她主动绕着他的腰,踮起脚在他唇上一吻,“我也爱你,等着你回来!”
沈言走了,她回到卧室,回到阳台上,吉娃娃热情地在她脚下绕圈,舔着她的脚趾头,温暖蕴满了整个心房,她将吉娃娃抱起,坐在阳台的大摇椅上,看着沈言的车离开。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看着他离开,心里总是酸痛难耐,而今,竟然完全换了个心境,心中只有温暖和期待……
她低下头,侧脸贴着吉娃娃,轻笑,她相信,等候他们的只有幸福……
沈言的电话基本一个小时便会打来一个,说的都是文静的情况:
“文静还在手术室抢救,我们在外等。”
“还没出来,小安子来陪我了。”
……
“终于出来了!医生说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还没醒……”
后来,沈言的电话便少了,估计文静已经醒来,他全力照顾着她,所以没有时间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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