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故意拉走萧逸书,不是没有目的的。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琴奏也不过就是那张脸生得漂亮一点,就那麦秆似的身段,哪里有寨子里粗腰肥臀的女人们好生养?这点,连他这个大老粗都晓得,更何况生为大夫的萧逸书呢。
所以,他决定正式摊开来同萧兄弟说一次,更何况,寨子里若是能留一个大夫下来,对寨子是有利的。对,他决定把二凤说合给萧兄弟,毕竟二凤可是他们寨子里最水嫩的姑娘。
原本张虎是打算让人上酒的,他这样的莽汉,最爱的就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些天,因为自家婆娘盯得紧,他也就只是偷偷摸摸地呲上一口,这会儿当着萧逸书的面,张虎只能将到嘴的酒换成了茶。
那娘们唧唧,苦不苦甜不甜的玩意,他也就是看着萧逸书的面子,否则他打死不喝那玩意。说起来这茶还是自从萧逸书上山后,他婆娘特意让他去城里买来的呢。
萧逸书他爹萧振南当年虽然甘愿过那乡野间的清贫日子,淡饭忍得,独独粗茶不成。连带着被父亲一手带大的萧逸书也学会了品茶。但好在萧逸书这人憨厚老实,也不挑嘴,即便张家嫂子买来的这茶实在苦涩难喝,他倒也不嫌弃。
“大哥,您最近胸口不痛吧?”萧逸书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帮张虎把过脉了,身子骨比以前更壮了,关键是胸口。说起来也好笑,这心绞痛多是闺阁小女子才犯的毛病,需要在整日里平心静气的养着,可没想到张虎这成天打家劫舍的莽汉也会得。只是张虎一直嫌捂着心口那样子丢人,除了自家婆娘晓得外,外头的人还都不知道呢。
张虎见边上没外人,自然也不瞒着,“嘿,萧兄弟,你还别说,俺最近打杀起来更有劲了,俺婆娘说了,要俺好好谢谢你。你也晓得,俺们乡下人,最实诚,你要是求财,俺让俺婆娘把银子都给你,没啥的,可俺晓得,你看不上眼咱那点银子,所以俺想,不如这样,给你娶个婆娘。咱寨子里最水嫩的就是二凤了。虽然这脸是没琴奏姑娘好看,可你看她那腰臀,好生养啊,而且那脸也不差……”
就在张虎准备继续拉媒时,萧逸书总算听明白了张虎的意思,连忙放下茶杯,冲张虎摆手,“张大哥,您可千万别,免得耽误了人家好姑娘。”萧逸书算是看明白了,张虎这人本性不坏,对自己人可是掏心挖肺的好,可越是这样,有些话必须事先说明白。他必须把张虎大哥的毛病也瞧好了才能走,而这心绞痛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治得好的,若是张虎一天不打消这念头,那他还不有得麻烦?
结果张虎倒也轻巧,瞧见萧逸书避之犹恐不及的样子,自己摆了摆手,“萧兄弟,咱也不是那外道的人,二凤哪儿不好,俺让婆娘同她说去,让她改!”
萧逸书垮下俊脸,只能将话挑明白了说,“张大哥,我对二凤姑娘实在没那个意思,求大哥就绕过小弟吧。”张虎认真地扫了一眼萧逸书,然后笑了起来,“俺说兄弟,你不老实,实话跟哥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那琴奏姑娘不?”
张虎问萧逸书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时,萧逸书脑袋里正好闪过琴奏娇美的脸庞,冷不丁又听见张虎提起琴奏,萧逸书的脸上立马泛出一片红来,倒是让张虎乐得不行。男人么,有啥子不好意思的?喜欢了就娶回家,要是不从直接抢,哪儿那么墨迹的?
不过张虎还是不喜欢琴奏,那姑娘生得太精致了,都是要养在家里好汤好料伺候的人,咱萧兄弟可是大夫,大江南北地走动,这么一个姑娘,怎么撑得起一个家?还是他们寨里的二凤好,打小就懂事,把家管得好好的,也不知道萧兄弟这脑子怎么就这么死,瞧不见二凤的好呢?
“大哥,我同琴奏是清白的……”萧逸书才说出口,那头就听见一声响动,然后就看见一个转身跑出去的背影,萧逸书哑然。张虎倒是皱着眉,“那不是二凤么?好端端,咋跑这儿来了!”
萧逸书想了想,也没追出去,反正话是挑明了讲最明白,情之一字,最伤人心,他既然不可能娶人家,自然不愿在这儿欠下什么情债,早些明了也是该的。
张虎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是聪明人,瞧萧逸书这模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苦了琴奏,自从那天起,就发现寨子里总有一道“热切”的眸光追逐着自己,瞧得她浑身不自在。琴奏也是个怕麻烦的人,反正这寨子里根本没人打得过她,也不欠多一个人盯着自己看。
那整天盯着琴奏的人自然就是二凤了。琴奏没来之前,这寨子里头最受宠的姑娘就是她了,二凤其实生得不错,面相娇艳,身段丰腴,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寨子里提亲的人家也不少,可二凤谁也没答应,结果第一面见着萧大夫的时候,她就上了心。
二凤照着辈分,得喊张虎老婆一声婶婶,接着机会,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赧,把那心事同婶婶说过后,张虎他婆娘自然也跟着对张虎唠叨了几回。本以为这事能成,结果萧逸书却偏是个不解风情的,这让二凤自然讨厌上了琴奏。
连着瞧了几天后,二凤只不晓得这琴奏到底哪里好,也就是脸比自己小,眼睛比自己大一点么?那胸跟臀,哪有自己的好生养?这种不服让二凤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借着机会到底还是找上了琴奏。
琴奏知道每天盯着自己的人是这个人,但却不晓得这人叫什么,等到对方气势汹汹地站到自己面前时,琴奏才知道对方叫二凤。
其实琴奏倒是挺羡慕二凤的。父母双全,在这寨子里活得如花儿一般热切,敢爱敢恨的人,总是惹人羡慕的。琴奏想,若是可以,她宁愿同二凤换一换。
二凤瞧见对面的琴奏忽然哀伤起来的神色,心底到底是不忍,这么小的姑娘,也才几个能有恶毒的心思,何况二凤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虽说老爹是打家劫舍的,但本质都是纯良的,养大的女儿心思也是直来直往的。这会儿瞧见琴奏难过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担心人家这么纤细的姑娘被自己吓着了。
琴奏看着二凤不知所措的模样,忽然就笑了起来,这人的心思,还真简单。结果也不知怎的,原本对琴奏抱着敌意的二凤忽然就同琴奏黏糊上了,不肖谁来说,二凤自己就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心事都同琴奏给说了个遍。这也让寨子里一个叫王生的小伙子乐得见牙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