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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二站:西班牙(2)

当我和小王子从火车站出来时,简直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四面是拱弧形的窗户,彩绘的玻璃有着明显的文艺复兴风格。明媚的阳光从彩色的玻璃外照射进来,地面上形成五颜六色的光,缤纷瑰丽,美不胜收。

“我们还在地球上吗?”小王子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他好奇地四处打量着,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

出了火车站,我们一路沿着护城河行走。由于是山城,托雷多的道路比较窄,而且大多是坡路,有些像中国的重庆山城。虽然是很著名的旅游区,但我们所到的时候是非旅游季,游客不多,整座城市都显得宁静古朴。

在托雷多的街道上漫步,每个抬眼间都能看到哥特式的教堂、古罗马式的古屋和文艺复兴式风格的宫殿,以及林林总总的清真寺、修道院和古建筑。它们虽然风格、形态迥然不同,但却极为融洽地搭配在一起,像一幅历史的长画卷,洋洋洒洒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我们所走的是一条山路,连载着古时的外城门。在城门上,端正地雕刻着西班牙王徽——老鹰、狮子和城堡。

我见过很多狮子的雕像,但托雷多城门上的这块浮雕是我最为喜欢的一个。栩栩如生,把狮子的英武完全展现出来。最为重要的是,它似乎具有灵性,当你看到时,不会仅把它当作一块石头,而是感觉到它是活的。

也正因为这样,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传说中的纳尼亚。这狮子的浮雕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阿斯兰,纳尼亚的王——勇敢、平和、睿智。看到它,再烦躁的心也会在瞬间安静下来。

刹时间,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在遥远的世纪,几个善良、热情的年轻人,手持长剑,身披铁甲,以无畏的心,保护着这片土地的和平。

在这里,没有纷争,没有杀戮,没有战火,没有机关算尽,连大树都会冲你挥手,连小鸟都会朝你微笑。

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在空旷的草坪上点燃一堆篝火,大家围坐在一起唱歌,还有几个长着羊蹄子的小矮人在跳舞,“踢哒踢哒”的小蹄子声,像一串奇妙的鼓点。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人留连忘返。

“真的有纳尼亚这个地方吗?好美。”听我讲完,小王子向往地问。

恐怕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都不愿意回答“没有”,虽然你无法得知它存在于哪个空间,但在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有那么一小片柔软的地方,在那里有着无限广大的天地,可以任意创造你理想的世界。

遗憾的是,有些人在尘世中被蒙住了灵性,失去了构建这个世界的能力,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心里还有这么一方独立的、奇妙的天地。在他们看来,天空是灰暗的,生活是糟糕的,很多事都是不值得品味的。不要说把他们放在托雷多,就算放到任何一个或优雅、或华贵、或清秀的所在,也无法带给他们怦然心动的感觉。

就像小王子的家乡,在有些人眼里看来,简直就是一贫如洗,又小又破,什么都没有,可对于小王子和无数个像小王子一样的人来说,那里是最令人留恋的地方,就算走遍千山万水,也终要回到那里。那里有自己的家、自己的梦、自己的一切。

所以我一直都固执地认为,纳尼亚是真实存在的,存在于每一个热爱生活的、善良友爱的人心中。

4.我用一生爱着你——巴塞罗那

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巴塞罗那绝对是必去的胜地。它比《男人装》更加刺激、更加惹火。

巴塞罗那的黄金海岸是美女们的比基尼秀场,也是男人们的感官盛宴。先不说满目的美女,光是阳光、沙滩和湛蓝的海水都足够让人陶醉。

我一直疑惑,为什么同样是海洋,黄金海岸的海水就格外不同。它已不单单是一种漂亮的、通透的蓝色,而是带有质感的、像丝绸般的蓝。看到它,脑海里同时蹦出来的词汇除了水之外,还有宝石、蓝钻、眼眸。

在这片海滩上到处都是美女,金发碧眼、魔鬼身材。你甚至会以为世界小姐的选美大赛正在这里举行,稍逊一点的身材都羞于褪下外衣。由于有了这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美丽女郎,连脚下的沙滩也变得格外柔软,仿佛生怕硌疼了姑娘们白皙秀气的脚。

美女对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唯独对小王子是例外。他好像全然看不到姑娘们的美丽,倒是觉得人多得像煮饺子,少了几分宁静。

“如果我的星球有这么多人,我的小玫瑰花一定会被挤哭了。”小王子忧郁地说。

“带你来这里真是个错误,你完全没有正常男人的需求。”我揶挪他。

“我承认她们都很漂亮,但不是我心目中的美。”小王子侧着头想了想说,“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应该不只是披肩的长发、雪白的肌肤和俊美的脸庞。”

正当我们说着话时,突然被不远处的一阵音乐声吸引了。在我们三点钟方位的沙滩方向,围了一群人,有人拿着吉它在演奏,还有的人在大声唱着歌,拍着手。

当我们走近时才发现,被人群围着的是一对年老的夫妇,看上去大概六七十岁。我无法从外表判断出他们是西班牙人还是欧洲游客。

老妇人烫着一头浅棕色的短发,戴着一幅茶色的墨镜。最引人注意的是,上了年纪的她,居然穿了一身亮蓝色的比基尼。她胖胖的,腰腿、四肢上都是赘肉,比基尼细细的带子甚至把她勒成了火腿状。她的皮肤松弛没有弹性,乳房也下垂了。

老先生也好不到哪去,亮着大肚腩,穿着一条亮蓝色的泳裤。细看之下,居然和老妇人的是情侣款!

以正常人的视角来说,这样的身材在这个海滩上绝对会被鄙视的,没有超级强大的心力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穿出来的。

但这对奇特的老夫妇,非但穿了,而且正在热舞。我听不懂他们所跳的舞曲,大概是欧式风情的曲调,我也说不出来这是一支什么类别的舞蹈,只知道很是热情奔放。

只要你多注视他们几秒钟,绝对会被其强大的气场所震撼。他们的脸上是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虽然身体老迈,很多舞步不到位,但却动感十足,那份真诚激荡掩盖了一切。

我相信,围在周围的人都是被老夫妇的舞蹈所打动,自发地拍着手,有节奏地为他们打拍子,还有人和着吉它声一起唱歌。

跳着跳着,老先生向一旁的沙滩桌走去,像变魔术一样从桌子上捧出一块心形蛋糕,还有一束鲜红的玫瑰。他一手捧着蛋糕,一手拿着玫瑰,向老妇人走去,而先前嘴里所唱的曲调,也变成了很熟悉的“Happybirthdaytoyou”。看来似乎全世各地都会唱这首英文歌。

原来这一天是老妇人的生日,老先生以这种浪漫的方式为她庆祝。

顿时,周围的人也加入了这场不期而遇的生日会中,一起拍着手,很整齐地唱着“Happybirthdaytoyou”。

当最后一个音符完结时,老妇人笑容满面地接过玫瑰,给了老先生一个热情的拥抱,接着,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来了一个浪漫的生日之吻。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的眼泪忽然刷地滑落。谁说世间没有永恒的爱情,谁说只有英雄和美女才是绝配?爱情不只是一刹那激情迸发的火花,更是流淌在每一寸光阴中的淡然。就算岁月是把杀猪刀,可以带走所有美丽的容颜,也无法在爱情面前叫嚣半分。

我忽然想起看过的一个节目,采访几位中国的百岁老人夫妻,他们都是携手相伴走过了半个多世纪。

有一个102岁的老奶奶,她在采访镜头结束的最后一秒,突然侧过头,轻轻地亲吻了老爷爷的脸颊,然后像个18岁的小姑娘一样,羞涩地笑了。

在情感内敛的中国,一个百岁老人要用多少勇气、多少感动,以及多少爱,才能在电视镜头面前完成这蜻蜓点水的吻。

我已经忘记了那百岁老人说了些什么,但这顷刻间的一吻,却如闪电般亮起,高高地悬在我的心头,永远不能散去。

那时,我也是猛然间流下泪水。在我脑海里浮现的,是我爷爷奶奶六十多年的感情、我爸爸妈妈三十年的相互扶持,和,我刚刚开始的爱情。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管在哪个国度,都有无数的爱情名言。不论哪种语言,都有无数爱的表达。但这一切都并不重要,真正的感情流淌于心间,经得起生离死别的考验,经得住时间岁月的消磨。

“我开始想念我的小玫瑰花了。”小王子深情地说。

谁有资格评论一个人懂不懂爱呢?只有在当事人的心里,才能明白自己那份独特的、与从不同的爱情。

再美不胜收的景色也会在时间的魔力中慢慢褪色,口中信誓旦旦要永远记住的场景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但有些感动真的可以永存,它就像西班牙的红酒般,历久而弥香。

这次黄金海岸的偶遇,掩盖了巴塞罗那其他的美景,让我的记忆定格在这一刻,也为我的西班牙之旅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这里了,也爱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我依依不舍地转身,向着一望无际的海滩挥手:“阿斯达拉维斯达!”(再见,西班牙语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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