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位于南朝与塔刹交界,属于最为明显的交界线。渝州城商业发达,民风淳朴,算是一个比较富饶的地方。如今,南朝与塔刹之间的战斗地点就是这里。
不知从哪来的风,把南朝军营的军旗刮的唰唰直响。一人穿着白衣,手中拿这玉箫站在土坡之上,呜咽的箫声回荡在整个军营之中。
他剑眉略微有些浓重,双目如星辰般明亮,此刻只能说含情脉脉,不知他在思念谁。
南朝到渝州只有一条官道,中途定会路过刺绣之城香洲。香洲有一家最大的客栈,有三层,此时其中一间房中有着凝重的气息。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床边有个身穿蓝色布衣的女子,她大大的眼中含着泪水,不顾疲惫一直守护着床上的人。
床上躺着一个身穿黑色红边锦绣公子装的女人,脸色发白,嘴唇的颜色渐渐从紫色转变成红色。那双眼睛紧闭,又长又密的睫毛特别黑,她柳叶的眉一直皱着未曾放开,好像梦中也有心事一直在心间回绕。那散落的秀发就在脸庞,衬托出她的容颜更加精细,美丽动人。
“小姐会醒过来吗?”身穿蓝色布衣的女子抬起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黑色劲装男子,那男子身上背着一把巨大的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言不发。
“会的。”语气冰冷,如同他冰冷的面庞。然后他看向桌边正在下棋的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儒雅的男人,一个是衣裳破陋的武夫。
那中年男子举手落下一枚黑子道:“若是老夫救不活她,世上在无人可救她性命了。”他语气十分轻松,自信的言语让床边的两人也放下一份担心。
窗外的雨渐渐停息,乌云被风吹散后露出一轮明月。明月透窗而入,房间里变的只剩下三人。一人躺在床上,口中不停呢喃,一人趴在床边已经疲惫的睡着了,还有一人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在闭目养神。
明月渐渐西沉,天空开始泛出鱼肚般的白光。鸡开始打鸣,声音洪亮,香洲城中的人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洪福客栈的二楼上房中,已经有人打开了门。那人正是守护清儿一夜的楚云飞,他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应该有一天未吃东西了吧!”
楼下已经没有了昨天打斗的痕迹,那里被小二整理的特别整齐。肥胖的客栈老板打着哈欠在柜台后算账,小二懒洋洋的擦着桌子。
那被唤作李良的小二见到楚云飞从屋中出来,摆上一副笑脸,昨天他见过那位大汉的出手阔绰,如今既然是同伴定不会差到哪去。“客官,可是要出门吃早饭?”
“能不能去给我弄点吃的?我就不出去吃了,你买到店里来。”楚云飞手伸入怀中,拿出一小锭银子从二楼抛下去给那李良。
那小二接住银子,目光不离元宝回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如此阔绰的客人,他可是很少遇到的。若是平时的早餐钱最多几十文,如今这锭小元宝够他一个月的工钱了,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不能比的。
房门吱呀一下打开了,霜儿从房间里走出来了见到楚云飞脸上露出喜悦:“小姐醒来了。”
楚云飞依旧冰冷,听到这个消息嘴角微微上翘,“我进去见下殿下,有事情需要请示。”他搓过霜儿,进了房间。
清儿脸色依旧不好,没有血色。她坐起上半身,手里拿着一杯茶水,见到楚云飞进来便把茶杯放到了床边的小桌上。
楚云飞单膝跪下行礼道:“殿下恕罪,在下保护失职,竟然让您有性命之忧。”
“这又怪不得你。”清儿的声音很小,她身体很是虚弱。
“殿下,依在下的想法,如今只能拿一件殿下的随身之物去渝州,让太子殿下可以派兵来接殿下。香洲到渝州还有一段路程,一定万分危险,所以在下不能让您再继续赶路。”楚云飞依旧跪在地上,他眼睛清澈的看着清儿。
“这个可以吗?”清儿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四个篆体“蒲苇如丝”。她递给楚云飞,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这是母后赐予我的令牌,龙阳亲手交给我的,如今我能这么随意出宫也正因为有了它。”她盯着那块令牌,龙阳骑马追车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在下一会儿便出发前往渝州,殿下可以安心在此养病。那位武林前辈和神医扁秋楠会保护殿下安全,在下通信之后也会尽快赶回。”楚云飞把令牌放入怀中,起身退出了房间。
霜儿手中端着铜盆,里面装着热水。见楚云飞出来忙让开道路:“楚大哥,能让小二给殿下买些食物吗?”
楚云飞看了看楼下,李良刚刚回来。他手中拿着许多食物,够他们几个人饱餐一顿的。“已经买好了,我下去让小二送上来些。”他看着霜儿走进了房,然后顺着楼梯下了楼。
李良刚把早餐放好,见楚云飞下来忙贴了上去。“客观,小的已经办妥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楚云飞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给楼上的那两位少爷送上去一些,一会儿让你们老板给我准备些干粮。”
“小的知道了。”他异常勤快的去按照吩咐做事去了。
渝州城忽然间变得极其慌乱,所有人面带惧色。传言不翼而飞,走遍了百姓居住的大街小巷。
据说南朝军营中有宝藏,太子殿下此次来并非为了渝州被困。这次的战争并非是真意,而是皇上部下的局。渝州最后还是会深陷,一个都无法活命。
城西军营中并未听到如此传言,他们只见大帐中时不时的会运出泥土。工兵营一直忙个不停,不知在那大帐中到底在挖什么。
王慈已经率领一万军队前去攻打塔刹军营,塔刹军队此时军心不稳正是一个好时机。林鸿在帐中正拿着睡着的龙谦耍弄,王奎挑帘而入见到林鸿摸样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终于想起第一次见林鸿的那个晚上,林鸿让他拿笔墨的真正用意。
“什么事?”林鸿画完最后一笔问。
“太子殿下让您和小王爷过去,说是有一个重要人前来军营,需要一同商议。”王奎忍住了笑,他依旧是那么黑的皮肤,双目炯炯有神。
“啪”的一声,毛笔被林鸿扔到地上。他看着黝黑的王奎勾了勾手指,王奎走到他身边,侧耳听他吩咐。
……
“好了,我这就和小王爷一起过去。”他淡淡的说了一声,抬脚踢向正熟睡中的宁王世子龙谦……
“谁?”龙谦刷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手中已经抽出身边的长剑。他望了一下四周,见林鸿一脸戏弄,憋着笑的脸颊红红的。他把剑指向林鸿,“你受死吧!竟然打扰本王爷与花铭铭琴瑟共鸣。”
“太子殿下找我们去商议,说有一个重要的人来到了军营。我猜,说不定就是你想见的花铭铭。”林鸿用手扶开他颈边长剑,“若是去晚了我们可能要挨板子的,太子殿下早想抓住你我的小辫子好好发威了。”
“那走啊!还在这做什么?”龙谦一把抓住林鸿的手腕,拉着他就走出了营帐。
军营的主营帐此刻已经被工兵营占据,龙阳搬往了林鸿旁边的另一个营帐。此时营帐中正站着一人,刚巧龙谦与林鸿进来。
这二人一见来人当时愣在当场,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
林鸿自言自语道:“我向天发誓,刚刚的话真的只是一个玩笑。”
龙谦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你真的不知道她来?”
那人回过头,她穿着红色纱裙,鬓边带着一支粉色的百合。柳叶的弯眉,一双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口。此倾国倾城的容貌正是龙谦日夜思念的人,玉琼楼名妓花铭铭。
“我的天啊,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林鸿揉着额头,他此时最怕见到的人正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花铭铭。这也太过于夸张了,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花铭铭频频一笑,“林公子,铭铭思前想后决定尾随公子前来渝州。虽然我没有公子那么善于用兵,但也熟读过孙子兵法。此次,铭铭只想助公子一臂之力。”
“花姑娘,不是来看我的吗?”龙谦满脸沮丧,剑眉拉耸,一脸的不情愿。
花铭铭咯咯笑了起来,“小王爷乃是兄长,铭铭自然会惦记。不过多日不见,小王爷竟然长出胡子了!”她掩着嘴,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兄长?龙谦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看向花铭铭。后者带着笑说:“铭铭已经决定高攀小王爷为义兄,希望小王爷不要嫌弃才是。”
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说是义兄算是好听,里面的意思就是“我已经把你给甩了,你当个哥哥已经不错了。”
帐中变的沉默,龙阳忍着笑走到林鸿边拉着他一起挑帘而出。
“哈哈!龙谦那胡子是你画的吧!”龙阳哈哈大笑起来,腰都弯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军师竟然如此孩童个性,竟然画胡子!
林鸿一脸正色道:“太子殿下,注意形象!”
正说着,身后帐中传出一声怒吼:“林鸿!”那声音震撼了所有路过的士兵,提着手中兵器冲入了大帐!
通往渝州的官道上响起了“嗒嗒”而且异常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手握缰绳,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剑。他冷冷的面庞,有一种萧杀之气。此时,他望着不远的渝州猛抽了一下马鞭。幸亏他的坐骑是一匹千里宝马,若是普通马匹早就被累死在路上了。
夕阳渐渐西下,天边留下一抹的红,殷红色预兆着未来的一场血战。林鸿看着西边的天空,然后看向龙阳。这个渝州定是一个厮杀的战场,这个预兆并不吉祥。
一声马嘶响彻云霄,军营闸门口守卫了两名士兵双枪交叉挡住了那匹原本想闯进去的马。“军营重地,不得擅。”
只见马上那人穿着黑色劲装,冷冷的说了句:“把这个交给龙阳太子。”他从怀中拿出一物扔给那门口的士兵。
士兵伸手接住,见那是一块令牌,上面用篆体写着“蒲苇如丝”四个字。这令牌雕刻精美,是一块通透的白玉雕琢而成。既然对方说是交给太子,那士兵忙跑去寻找太子所在之地。
龙阳与林鸿刚巧见到这一幕,他们站在不远的土坡之上。远远的望着那士兵跑来,脸上没有表情,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士兵跑到土坡旁远远的单膝跪在地上,他双手高举令牌,大声道:“太子殿下,前来之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龙阳走下土坡,从他手中接过玉佩,一见脸色顿时大喜。“去把那人叫来。”
那士兵听到吩咐,忙去叫人前来。
龙阳转过身,对着土坡上发呆的林鸿大喊道:“林鸿,清儿,是清儿。”
林鸿一听,手微微一抖,刚巧把玉箫掉在地上。那玉箫顺着土坡一直下滚,直滚落到龙阳的脚边。
龙阳拾起玉箫,见那玉箫浑然碧玉,流苏随着风渐渐缭绕。“原来你和我一样开心,这玉箫,还给你。”他一把扔出玉箫,林鸿刚巧接住。“清儿的兄长能如此,我也替她开心。”
林鸿把玉箫放回袖中,“太子殿下如此,也是清儿的福气。”
那人步行而来,马匹被士兵拉去马棚。他步伐轻盈稳重,走过的路不扬起一丝尘土。他单膝跪地,“殿下,太子妃殿下在香洲抱恙。”
“什么?”龙阳身形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被下了土坡的林鸿扶住。
林鸿散落的碎发被风轻轻撩起,“清儿应该没事了吧!”
楚云飞直直的盯着他,心想这人好聪明。“现在已无大碍,不过目前无法赶路。希望太子殿下能派人前往香洲,以车马代步把太子妃殿下接来军营。”
龙阳刚想下令却听身后一人叫了一声,“师兄。”
楚云飞抬起头,看向生源。那人身穿士兵的战甲,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师弟。你怎么会在这大营之中?”
来人正是林鸿的护卫王奎,任谁也没想到今日竟然发生这么多巧合。先是花铭铭突然前来边关,然后便是护送清儿之人竟然是军师林鸿护卫王奎的师兄。
林鸿揉揉额头,他今日头痛的厉害。虽然心中知道清儿已无大碍,但是还免不了担心。更多问题缠绕着他,为何京中女眷出了京。清儿不是应该在皇宫之中吗?为何此时却直奔边关,还在香洲出了事?
龙阳看向王奎,这个士兵武功高强,定不在龙谦之下。此时,他竟然喊来人师兄,看来这位报讯之人武功定是极为高强。“先免礼吧!”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站起来。
楚云飞道了声:“谢谢殿下!”
王奎走到龙阳身前一抱拳说:“太子殿下,师兄定是快马前来。此时,不如让师兄休息下,明日在下愿意前去香洲接太子妃殿下前来与殿下会和。”
“不可,此事要从长计议。”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一堆事弄得头痛的林鸿。此时与塔刹大战在即,任何事情都不能打乱后日一战。那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争,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龙阳见林鸿如此认真,剑眉一挑,“军师所言正是,如今生死存亡定不是思考儿女情长之时。壮士可否告知清儿此时是否安全,身边有些什么人?”
楚云飞一听他们所言也感觉很有道理,如今大战在即若是太子妃前来并不一定安全。倘若在香洲,有那位武林前辈和神医扁秋楠定不会出什么错。不如此时先助太子打退塔刹的好,“太子请放心,太子妃殿下此时很安全。在下楚云飞,愿意参加与塔刹的生死之战。定当尽全力斩杀塔刹侵略军,拿其统帅头颅献上。”
战马低声嘶鸣,战旗随风飘扬,那一声声振奋的战鼓如同敲在人心一样。龙阳手提宝剑,身穿银色战甲头带银盔,剑眉耸立透出萧杀之气。他在军队中央,胯下一匹黑色骏马,马头上一道明显的白色闪电。
他身旁是手拿白羽扇的林鸿,此时穿着月白色衣服,头发被羽冠束起,随风而撩乱了几缕烦恼丝。
军队分为两个部分,他们正是站在第二部队的前面。在他们前面则是步兵,领头的则是在渝州中传说如神人的皇命先锋。
龙谦背着一把银色的长弓,腰边跨着一个装有十支箭矢的箭囊。胯下骏马不停的踏步,鼻息浓重。他身旁是身穿重甲的王慈,王慈腰间有一把精钢长剑,胯下一匹棕色军马。此时,他冷冷的望着对面塔刹的军队,目光中透着不削。
战鼓毅然停止,战场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只剩下偶尔传出的马嘶声。
王慈拔出长剑指向天空,“冲啊!”
厮杀,只是一瞬间便开始了。塔刹士兵手舞弯刀的冲上来,南朝士兵个个热血沸腾,握着长刀就拼命向前冲。
两军厮杀在场中央,隆谦骑着骏马手中长剑与塔刹先锋一起缠斗。只见他长剑挥舞,刁钻腋下。那塔刹先锋看来也是久战沙场,手脚灵活,武功也不错。他手中弯刀时而横削,时而竖劈。
那弯刀可以系在手上,手腕一转就会挽出一朵银亮的刀花。他的武功与南朝有莫大不同,招式古怪却有些像动物。龙谦从来未曾同这样的对手交手,于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摆脱他的纠缠。
另一边,王慈一脚踢向对手肩膀。他的对手正是上次被龙谦一箭射伤的塔刹三皇子,此次再次被踢中伤口,疼的他一咧嘴。他握紧缰绳,身体摇摇欲坠。刹那间,他身后冲出一匹银色战马,原来是马身上穿着银亮战甲。马背上一人手中握着巨大的铜锤,看样子分量不轻。一锤从正面迎来,王慈横剑格挡竟然被击飞出去。
那人天生神力,定是不凡。
黄色的土地渐渐染成血红色,如同那欲落的夕阳,又如同离开树的红色枫叶。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龙阳皱着眉头,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鸿一脸正色,虽然他早已经计算到此次定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会如此惨烈。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王奎和楚云飞,却不料此时正有一支利箭飞来。
王奎双腿一夹马腹,身体凭空飞起。抽出腰间长剑平着削出,把射向林鸿的那支箭挑落一旁。他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稳稳的又落回马背上。
楚云飞眼睛一亮,道:“殿下,臣愿意前去协助先锋击退那铜锤之人。”
“取胜而回。”龙阳字字慷慨,让楚云飞精神一振。
他驱动胯下骏马,向着正追赶王慈的塔刹将领飞奔而去。
只见那塔刹将领手舞铜锤,那偌大的铜锤在他手中感觉轻如木质,不费吹灰之力。那一锤锤向着王慈要害攻击,全是杀招。他全身肌肉纠结,双臂外露,块头要比楚云飞大上两个。
那一锤定要了王慈的性命,直直的砸向他头顶,王慈背后有一小士兵正要偷袭。之间他翻身用剑刺穿小士兵的身体,转过身来就见一个巨大影子,劲风呼呼。“我命休矣。”他想。
楚云飞拔出背后巨剑,从马上飞起,直直向着那塔刹将士的头颅削去。那将士也非泛泛之辈,临时变招,回手把铜锤挡于面前,刚好接住楚云飞的巨剑。
龙谦只觉得身后一股腥风,转身却见一支弓箭飞来。他远远见到那曾经被他一箭射下马的三皇子正手握长弓。那一箭刚好射中他肩头,他咬了下牙,回身一剑隔开身后那武功不错的先锋驱马向龙阳方向行来。
林鸿见到龙谦肩膀受伤,露出担忧之色。他转向王奎道:“去接应小王爷。”然后对身旁的太子说:“殿下,是时候用计了。”
龙阳一听,眉毛一挑。他见龙谦受伤,驱马回来已经明白敌人并非如同草芥一样薄弱。如今,林鸿说起用计他又何尝不想快些挽回战局。那样,也许损失会小一些。
楚云飞此时正与那塔刹将士斗的不分上下,那人乃是天生神力,舞起那百斤重的铜锤虎虎生威。
此时他虎口被震的发麻,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计。古语有云,避其锋芒,以柔克刚。他想起空手入白刃,飞镖当做匕首,以短刃做兵器。于是,他把剑插回剑鞘,身体灵活贴着那将士的身子,手中白芒碎舞。
只见那飞镖不偏不倚的刚好刺中那将士心脏之处,一声惨叫之后,他伏在马背之上。那战马是一匹跟随他很久的老马,背着他转身向塔刹后方逃去。
王奎此时剑芒四起,他的剑法于楚云飞虽然同出一个师门却是柔派。如今他以灵巧为主,将那武功奇特的塔刹先锋打的败下阵来。他没有继续追击,林鸿曾经说过此次与塔刹征战不能追败退将领。
原本倾向塔刹的战局顷刻间变又扭转的局势,南朝从新掌握形式。龙谦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咬入口中,眼睛一闭用力将那一支射入他肩膀的箭拔了出来。鲜血把他那战甲染上了一抹血红,额头渗出了细汗。他拿下口中所咬手帕,擦拭了一下伤口又放回怀中。
龙阳见龙谦如此挑了挑眉,他从来未曾见过如此的龙谦。此时他不故肩膀上的伤,从背上取下银弓,又放上三支倒钩箭。他轻喝一声,咬着牙拉出满弓顿时连射三箭。
三道光转眼便到塔刹军中,不愧是箭无虚发。那三支倒钩箭,穿过人群直直射向塔刹军中心的三皇子。那皇子一见,脸色顿时青了,如此锋利急速的箭任是谁也无法抵挡。他避其锋芒,应是用身体挡下一箭。另外两箭则是射中他身边的两名士兵,那士兵眉心中箭当场毙命。
骑兵从身后冲出,然而不到战阵中心却停止不前。
塔刹统军顿时明白为何南朝迟迟不肯出骑兵的原因,此时他们已经中计。这一仗,损失极其惨重。
“撤退。”塔刹皇子捂着箭伤大声呼喊。
然而那些战马却丝毫不动,看向地面,却是那一颗颗小小的红豆。那些战马因为长年征战未曾吃过如此美味,如今都低着头吃起红豆。无论主人怎么下命令都不听从,只是沉迷其中。
楚云飞一见塔刹此时无路可逃,驱着胯下骏马飞奔向敌军之中。那军中被层层包围的正是此次塔刹统帅,如今不取他性命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