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吹乱了林鸿的长发。他身穿白衣,手拿诸葛扇,坐在马上。身旁是身穿战甲的龙谦,拿着一把银色弯弓,背上背着装有十多只箭矢的箭囊。神情严肃,丝毫没有了以前的玩虐表情,胯下战马低沉的喘着气。
他们身后则是五千人的队伍,拭目以待,整装待发。此时队伍的阵型是鹤翼型,若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定能大获全胜。队伍中的军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龙”字,随着风刷刷乱响。
塔刹军队极其整齐,以骑兵为主,带头的是一位身穿战甲的大胡子将军。他眼睛血色浓厚,似乎要滴出血来。只见他一声大喝:“南朝小儿,让你见识下塔刹威名将军的厉害。”他踢了两下马腹,御马前来。
“小王爷,开始了。”林鸿淡淡的说了一句。
龙谦不慌不忙的拉开银弓,放上一只箭矢,银弓如同满月。他箭对敌方威名将军眉心,只听一声呼啸,一箭命中。只见那将军落下马来,抽搐了几下就死了。
塔刹军队顿时变的鸦雀无声,任谁也没想到他们的主将先锋刚上战场就命送黄泉。士兵脸色发青,百步穿杨不过如此。南朝皇命先锋,果然不简单。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看,那先锋又要发箭了。”
龙谦左手握弓,右手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一支。那箭雕刻精细,箭翎之上刻着一个金色的“龙”字,箭头有小的倒勾,若是被射中,那倒勾也难将箭拔出。弯弓搭箭,他扭过头对着林鸿笑着说:“军师,你说这箭取谁性命?”
“小王爷想的过于简单,塔刹也有不凡的射箭高手,你还是专心迎敌的好。”他话音未落,就见塔刹军中射出一箭,来者凶猛。
龙谦脸上依旧带着笑,拉满了弓对着飞来的箭迎了过去。两支箭在中心相遇,箭尖相克,那塔刹的箭竟然被劈成两半双双落到地上。龙谦这支箭力量尤存,直直飞向塔刹军中。
鲜血崩裂,马上落下一人。那人捂着手臂,死死的盯着南朝军队。一旁的士兵慌了神,“三王子,您没事吧!”
中箭之人捂着手臂,手指缝隙中不断流出鲜血。他咬了咬牙,“撤军。”
塔刹军队护着这位受伤的王子,撤军而去。
龙谦哈哈大笑起来,“塔刹不过如此,亏南朝兵强力壮,竟然被如此小国攻到渝州。那些镇守边关的大将我看都是草包,丢了性命也怪不得别人。”
林鸿盯着正在撤退的塔刹军队道:“今次交锋只是试探而已,塔刹并非如此不堪。至于我为何让你射杀他们大将,愿意就是乱他们军心,让他们见到我们就望风而逃。你看他们撤军的样子,阵型保持不乱,一看便知是久战沙场的老军队。”他摇了摇扇子,那儒雅摸样神似诸葛武侯。“至于为何不乘胜追击,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原因。”
龙谦点了点头,向身后一招手喊道:“回营。”
“南朝万岁,南朝万岁…”士兵呼声震天,塔刹军队不禁被这呼声震慑,军心不由得开始不稳。如此军队,定是百万雄师难敌,他们怎么能打的过?
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南朝军营进发,此时龙阳正坐于统帅帐中。他斜躺在长椅上,眼睛微微闭着,面前的长桌上放着一个檀香炉,此时正散发出淡淡香味。
一个士兵挑帘而入,单膝跪地禀报道:“太子殿下,先锋于军事大胜回营,未伤一兵一卒。”
龙阳眼帘未抬,摆了摆手示意他已经知道,可以出去了。
那士兵看了一眼龙阳,这太子哪像打仗而来,这么悠闲,难道塔刹军真的这么不堪一击?他带着疑惑出了大帐,帐中又只剩下龙阳一人。
此时龙阳心中所念正是千里投关的清儿,她的一颦一笑接在眼前。刚刚大婚不久,他又出来行军,不知她过的怎么样了。后宫原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她那么淡薄定会受到欺凌。他虽思念与她,却不知她因他的一句话险些送命。
南朝京都离渝州甚远,中间必定要路过香洲。清儿三人正在这香洲城中休息,快马赶路数日,人受的了马却吃不消。
香洲城中盛产丝绸刺绣,大街上热闹非凡,店面里物品百花缭乱。一看就知是一个富裕之城,怪不得每年税收如此高额。
清儿三人走在街上,逛逛路边的小摊,看看香洲的特色。他们走了一路却感觉奇怪,于是停下了脚步。
清儿看了看一切平静的香洲大街,“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啊,小姐。霜儿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霜儿看了一下四周。
楚云飞拉住一位路过的行人:“兄台,请问这香洲城是否发生过什么!为何没有年轻女子在街上行走?”
那路人看了他一眼:“外地来的吧!”
“正是,还望赐教。”
“我们香洲城美女如云,如今东宫太子率军打仗,若是胜利归来,将来定会充实后宫。现在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调教女儿,他日选秀之时送入宫中,受宠封后是早晚的事。”那路人一脸势力的看着楚云飞三人,“你们不要想着在香洲寻得美女娶回家,看你们也是富裕子弟,但是再富裕能低得了太子?”
清儿脸色泛白,身旁的霜儿却道:“太子已有正宫太子妃,如今怎么可能再充实后宫。”
听得这话,那路人白了他们一眼:“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清儿拉住刚想辩驳的霜儿,转身向他们下榻的客栈走去。她心里明白,帝王情不长,她只想在龙阳厌倦她时能放她出宫。突然,她心里如同被针刺痛,为何?她却不知。从怀中拿出那块玉佩,此时她思念的到底是谁?
楚云飞远远的望着她,这个太子妃,为何会因为这些草民的几句话而变的失魂落魄?那细致的脸庞,忧伤的神色不知为何也让他的心动了一下。他按着自己的心明确的告诉自己,那是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人,他永远也接触不到。
清儿再无了逛街休息的兴致,回到客栈休息。她开始混沌不清,不知此行的目的何在。是为了林鸿还是龙阳,那一瞬间,思绪乱如麻。她躺在贵宾房中的木床上,突然想起那夜红罗帐与罗汉床,想起了那皇宫最高处的一个人的誓言。也许,誓言总是一瞬间,当时情真意切,以后便是如梦如幻。
香洲城中的美女们依然做着母仪天下的梦,她们不知那后宫中的繁琐。若是后位如此容易得到,便不会有那么多后宫争斗。那堵红墙,永远是隔离尘世的帷帐,让你不得再踏入尘世一步,只能看着那铜镜中绝美的容颜渐渐老去,孤芳自赏。
天上乌云密布,转而落下几个响雷,闪电如丝,丝丝相连。豆大的雨滴说落就哗啦啦的砸了下来,香洲路上的行人抱着头急忙向自己家中飞奔。
雨下的很大,街道转眼便没有了行人。一匹马慢悠悠的踏着步子,马上一人带着斗笠,肤色黝黑双目有神,正是那酒馆中于清儿对视的大汉。他眼神凌厉,看向街道的另一边,那里也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呸,一群走狗。”他骂了一句,转而拉了下缰绳,向清儿三人下榻的客栈走去。
雨越下越大,客栈老板正要关上门大洋,却听人呼唤。门外一匹马,一个穿着斗笠的人。生意之人从不拒绝客人,于是那老板撑着一把扇笑脸迎了上去。
“客官可是要住店?”
那大汉从马背上下来,看了看客栈招牌:“洪福客栈?名字挺好!”然后转过头看向笑脸相迎的老板:“给我来间上房。”
那老板身材比较肥硕,一听这客观要的是上房,脸上的肉笑的堆积到一块:“小的这就去安排。”他转过头看向客栈,向里喊道:“李良,快把这位客官的马迁到马棚,上最好的饲料。”
客栈中跑出一人,刚出来就被雨水打了个湿透,看他打扮是个打杂小二,嘴里骂骂咧咧的:“黑心吸血鬼,就知道用人,工钱也不长个几分。”那老板没理他,转身跑进客栈躲雨去了。
大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赏你的,好好伺候我的马。”他随手一抛,一锭银子便扔了出去,小二双手接住,两眼发直。
他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钱,这次可是遇见财神爷了。于是刚刚淋雨的不爽早抛向九霄云外了,对着这位财神点头哈腰:“爷,小的定会伺候好您的马。请放心!”
大汉不再理会他,迈着大步走进了客栈。这客栈是香洲城中最大的一家,分为三层,此时第一层的饭馆里正坐着两个打哈欠的小二。见到满身是水的大汉走了进来,屋中地板上印着几个水脚印,那脚比平常之人要大一号还多。
一小二抬抬眼皮子,站起来伸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客官,您需要准备饭菜吗?”
大汉走到一张桌子旁,把身上的斗笠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破旧的衣服。他坐到长凳上,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道:“好吃的尽管上就是,然后给我弄坛上好的女儿红。”
小二见到银子,眼睛一亮,转而笑咪咪的应了一声张罗去了。
肥胖老板走下楼梯,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牌,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大汉身边:“客官,这是天字七号房的牌子,一会儿您可以让小二带您上去。”他把牌子放到桌子上,那大汉抬眼看了看他,拿起盘中的烤鸡吃了起来,那吃相看似饿了很久了。
客栈老板看这大汉不理他,转身向一边哈欠连天的伙计叫了一声:“关门,打样。”
小伙计懒洋洋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把一旁的门板一个个的往上扣。外面的雨一直下着,雷声轰鸣,一阵强风刮来,雨水猛灌。那伙计颤抖了一下,忙扣上最后的几块门板。
“开门,开门。”门被砸的“哐哐”直响,客栈老板一听,嚷嚷道:“开门,来客人了。”
那伙计顿时一脸的不耐烦,“下这么大的雨,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他用手搬着那门板,用力一抖,露出可以一个人进入的空隙。“干什么呢!”
“啪”“啊”“哗啦”
三声连响,那小伙计人倒飞出去刚好撞上离门不远的桌子上。正吃鸡的大汉皱了皱眉头喝道:“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只能一人进出的缝隙,风夹杂着雨水正向门里泼。
“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一人从缝隙中走了进来,他身穿黑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刀。
大汉斜着眼睛瞪着他,甩手一把飞镖。那黑色劲装的男人瞬间拔出刀,横着格挡掉飞镖。“竟敢攻击朝廷命官,本大人奉命追拿叛贼,若是再阻扰同罪论处。”
那大汉哈哈大笑起来:“叛贼?好沉重的两个字。既然如此,你们去捉拿好了,就怕你们有命去无命回。”
那些黑衣劲装人不再与他纠缠,转身走到客栈掌柜身旁抓住那老板的衣服领狠狠的道:“可见到三个男子一起投住?”
客栈老板哪见过如此阵势,吓的说不出话,手指向二楼。
黑衣劲装男人一把推开客栈老板,那老板少说上百斤,被轻松推开可见他功夫如何。他们一行六人大步向二楼楼梯行去,腰间佩刀已经拔出三寸,寒光凌厉。
二楼清儿房间的楚云飞已经拔出那把硕大无比的剑,他行走江湖数年,深知刚刚那大汉与这些人的争吵明显是在通风报信。清儿与霜儿见他如此警惕,自然知道有人前来找麻烦。如今,他们身在宫外,一切只能靠楚云飞一人的直觉。
门被一脚踢开,还带着一道劲风,楚云飞轻身跳起对着来人就是一脚。来人被一脚踢飞出去,躺在地上呻吟了两声再也站不起来。旁边的黑衣劲装人看了他一眼,挥刀就上。
楚云飞手中一把巨剑,招术虚虚实实攻其不备。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原本这几人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解决。如今他被卡在狭窄的屋子中,施展不开,背后又是他需要保护的人。
黑衣劲装人其中之一踢开窗子飞身而入,在地上一滚刚好到清儿脚边。他跳起,一把亮晃晃的刀就架在清儿脖子之上,略一用力清儿必将潇湘玉损。“发下你的剑,不然她就没命了。”
一旁的霜儿见到清儿被俘,情急之下猛向那人扑去。她撕咬着他的手,疼的那人丢下了刀,用力甩开她跳到一旁。“好烈的丫头。”
“小姐你没事吧!”霜儿忙扶住清儿,只见清儿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眼神迷离。
楚云飞回头望了一眼,若是再不解决这几人,定会照成大患。于是他杀机顿起,手上的剑招招致命。黑色劲装人一听“小姐”两字,知道事情不对,带头之人打了个手势,示意离开。
楚云飞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只见一把飞镖迎面射来,他向后弯腰闪过。当他在看时,那些黑衣劲装人早已离开了客栈。
霜儿眼中含泪,不停的喊着“小姐”两字。
张玉清双目紧闭,嘴唇变成紫黑色,脖颈间有一条极细的血纹。此种症状定是中毒,这毒定是在那些人的武器之上。
楚云飞咬了咬牙,打算去追回解药。回头却见门外有一人,正是刚刚射来飞镖的大汉。这人极其奇怪,不知是敌是友。于是他抱拳一礼道:“前辈,不知为何来此?还望前辈名言。”
那大汉哈哈大笑起来:“想要救她,答应我三个条件即可。”
楚云飞满脸疑惑,但此时救人要紧,他只有先答应对方条件。“在下答应便是。”
“爽快。”大汉走进屋内,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清儿道:“此毒只有江湖名医扁秋楠可解。如今,我只能先压制她的毒性,以免毒气攻心。”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一旁的霜儿:“给她服下。”
霜儿结果药丸,犹豫不决的看向楚云飞。后者点了点头,于是她便扶起清儿,把药丸喂清儿服下。
“前辈,可否能告知在下姓名。”楚云飞望向那大汉,他见大汉使用过两次飞镖。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江湖之上也极少有如此人物。
那大汉打量了他一翻道:“等你办完三件事后,我定会告知与你。”
“神医并不难寻,他就住在这家客栈之中。如今,我正是来寻他一起出游下棋的。”那大汉大步迈出房门,转身向一旁的房间走去。
他走到离清儿房间不远的一间房门前,门框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天字六号”。他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然后听见轻微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里人身穿棕色布衣,头发高高挽起,眼睛细长,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是你啊!怎么来这么晚?我都睡着了。”
大汉哈哈笑了起来:“你可真能睡,刚刚隔壁打斗都未能把你吵醒。”
“是吗?”他眼睛亮了一下,“进来坐吧!”
“不忙,我有要事,你先跟我来。”大汉拉着他就向一旁清儿房间走。他甩开大汉的手,懒洋洋的跟在他后面。
楚云飞见大汉带回一个中年的男子心中正诧异,传说中神医扁秋楠年纪已经百岁,如今为何如此年轻?
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楚云飞的疑惑道:“这便是养身之法。”
大汉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扁秋楠进道屋里。
“是病人吗?”他走到屋内,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清儿道:“还是个女的?中的毒不容易解。”
霜儿看着他,眼睛红肿,声音带着哭腔:“你救救我家小姐。”
扁秋楠望了她一眼,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把这个涂到眼睛上,可以消除你的红肿。”
霜儿眼睛睁得大大的,跪到他面前:“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拉着扁秋楠的衣角,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扁秋楠把霜儿从地上拉起来。
“先生请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沙哑。
“他,”扁秋楠指向坐在桌边正喝茶的大汉说:“是否让你们答应他三个条件?”
霜儿偷偷看了那大汉一眼,见他没有在意这边的对话,于是她点了点头。
“那你可愿也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缓缓的说道。
霜儿脸色一变,眼睛中透着坚定:“我愿意答应,只要你能救我们家小姐。”
“救她不成问题。”扁秋楠拿出银针,刺向清儿眉心。
……
南朝渝州,斜阳西挂。城西的军营此时炊烟袅袅,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第一次与塔刹交锋,全胜而归更加鼓舞了士兵的士气,此时军心团结,热血高涨。
大帐之中龙阳坐在椅子上,腰间的那把宝剑此时安静的放在面前桌上。门帘两旁分别放着几张小桌,林鸿,龙谦,王慈和几位大将都在。
龙阳剑眉耸立,皮肤还是小麦色。帐中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此时的沉默。那几位大将都盯着龙阳,时不时看向林鸿,他们面带疑惑,不知此时龙阳叫齐他们到底有什么安排。
“啊啼”一声如雷般的喷嚏打破了安静,所有人都往噪声源看去。之间林鸿用白羽扇挡着半边脸,不住的向旁边的龙遣使眼色。
众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把那些鄙夷的目光转向一脸尴尬的龙谦。
“咳,咳。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只是昨夜受凉今日精神略微不振。”
龙阳抬起手,示意安静。那几位想笑的大臣顿时忍住笑意,憋的脸颊发红。
“我决定在这大帐之中挖掘一口井,以后军营饮水就来这取。连夜派人把守,以免塔刹下毒。”他扫视了一圈,目光投向林鸿。
林鸿摇了摇白羽扇道:“水源问题我也曾想过,将军的计策可行。”
那些大将一听军师也赞同,忙见风使舵的换了一副嘴脸,声声称道“太子聪慧,无人能敌。”,开始大拍马屁。
龙谦一副游闲公子的样子,他懒得去管理什么军中要务。大事,轮不到他来做主。如今,他刚同林鸿做好了搭档,赢的塔刹第一战,只想好好休息。
“报,塔刹来偷袭。此次人数众多,我军已有死伤。”一个士兵挑帘而入,他脸上带着血,看样子是刚从前线回来。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把他们引入军营之内全数歼灭。”林鸿正色道。
那士兵一听,抬头望向龙阳,此时龙阳脸色阴沉,怒火中烧。
“按照军师说的做,定要全歼一个不留。”他狠狠的说,杀气顿起。
塔刹军队突然见到南朝军队向里撤回,挥着长刀猛追,他们未曾想过这是一个计谋。如今,只能深陷围困,面临全部被歼。
南朝军队极其迅速的拉开一张人潮大网,几千人的偷袭部队对他们来说并非是什么大敌。此刻他们军心团结,热血沸腾之时,何来畏惧可言。
那些塔刹军见到被南朝包围脸上顿时露出恐惧,个个扔下佩刀投降。不料南朝军队却停下脚步,他们就那么被围着,突围更是没有一丝希望。
大帐之中龙阳依旧高高在上,望不可及。帐中共剩下三人,王慈同其他大将一起出去迎战偷袭。这么轻巧的战役,谁不想立下功劳?
小士兵唯唯诺诺的挑开了帘子,见到帐中的三人正剑拔弩张。他脸色犯难,不知是否应该此刻进去汇报战果。
帐中三人一见有人进来,收敛了刚刚的怒气。林鸿拉着龙遣转身出了大帐,走到小士兵身边时,压低了声音说:“若是为俘虏之事,还是不要去问统帅的好。”
那小士兵一听,心中顿时变的忧郁。他踏出的脚就停在空中,迟迟不落。
龙阳死死的盯着他,看的他冷汗直冒。此时正是夏天初到,帐中却寒冷的让人窒息。“若是有俘虏,先押到大牢之中,以后等打赢塔刹在做处置。”龙阳声音更加冷,句句击穿小士兵的心。
小士兵瞪大了眼睛,他在想刚刚军师不是说不让问吗?为何此时主帅自己提及,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士兵,当然不明白刚刚大帐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阳脸色铁青,刚刚正是他与林鸿,龙谦发生了口角之争。原本他想杀光所有俘虏,可是林鸿和龙谦却反对他。他想了一下,确实残忍,可又无法拉下脸面。于是,就变成了刚刚剑拔弩张的一幕。
一只白鸽飞入大帐,落到龙阳面前的桌子上。他抓住白鸽,从鸽子脚上取下信管。里面是白色的布条,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字体潦草,却能让人看的清楚。他脸色变了变,有愤怒变成了疑惑,然后又变回愤怒。
字条被随手扔到桌上,他坐到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俊俏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桀骜不驯,取而代之的确是懊恼。
那字条在光影婆娑之中,几个字在回闪。“一男两女,香洲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