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回身挽住凤墨:“墨儿,我们走!可惜这清高孤洁的梅苑,真真让这一股污浊之气给肮脏了!”凤墨长眸一眯,心里微微哼了一声,说罢转身决非然离去。
风清扬没料想出现这种局面,情急之下忙追了出去,见黛玉身披白色狐裘,挽着凤墨,紫雪几个人随侍身后。
不由加快了步子。拦在了几个人的头里,微喘着道:“王妃且慢!”
黛玉忙停下,水眸清冽,面色如水,静静地看着风清扬。
风清扬神情依旧淡如风:“王妃此次离去,那消寒大会怎么办,王妃岂可因大皇子的一句话而中途离席呢?”
黛玉面色清泠,道:“风大人,本宫说话不会兜圈子,虽是今年第一次参加,但也知道王爷每年会受尽众人白眼。这个消寒会,本宫无意得什么彩头,更无意当这个评判,我只不过是想为王爷争得一份尊严而已。王爷虽懵懂,但他的箫声和书法,大家有目共睹,既然如此,那么本宫的目的便达到了,更何况诗辞书画的名次风大人都已经定准了,本宫也便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然后看了看凤墨,向风清扬淡然一笑:“风大人,本宫先告辞了!”说着挽着凤墨飘然而去。
风清扬看着那个袅娜飘逸的身影,此时,如小鸟依人般偎依在欣长而俊逸的凤墨身畔,夫妇俩就象一对金童玉女,如同湖中的那双双对对的鸳鸯,走在一起,彼此不离不弃,似乎能一起走下去。如同一对璧人,看上去让人不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
风清扬良久,才转过身,那一片梅海,依旧妖娆如胭脂,但此刻,因如梅一样傲然的女子离开后,他感觉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清泠和孤傲。
坐在车内,一路上黛玉黯然不语,凤墨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黛玉见他如此安静,不觉转过头来,向他绽开一抹笑靥,梨涡乍现,柔声道:“墨儿,是不是没得到那柄如意,很失望?”
凤墨长眸闪光,很认真地摇摇头:“不是,我才不在乎那东西呢!我是看娘子生气了,娘子,你别生气好不好,娘子没有哄我,陪着墨儿抚琴,墨儿已经很开心了。大哥生气就随便他罢!只要娘子不气便好。”
看着凤墨天真而满足的样子,黛玉心里不觉微微一叹,或许唯有他心智简单,方能如此容易满足。如果人人如此,或许这世上便不会有人为了名利而勾心斗角了。
但这只是妄想,一时自嘲地一笑。
见凤墨神情坦然,嫣然一笑,笃定地道:“墨儿放心罢,以后有娘子在,再有人瞧不起你,娘子会为你争一口气的,娘子不会让你受人污辱和欺负的!”
在宫里待了将近一天,回到府里只觉得疲惫不堪,用罢晚膳,黛玉便梳洗了,早早地歇下了。深蓝的苍穹下,圆圆的月亮向人间洒下一片清辉,映着皑皑雪地,冷峻,圣洁,发出冷冷的幽光。
在苍劲的树枝头的映衬下,光辉一泻千里,越发显得冷艳,动人。看着黛玉睡熟了的娇颜,耳畔是她均匀细软的呼吸,凤墨不由眯起那双极美的长眸,感受着身畔的软玉娇香。
这阵子她的身子好了许多,但不知为何,搭上她的脉感觉她体内似乎总有一丝的气流不畅,自己已然为她输送了不少的功力了想来该强健了不少,吃得饱睡得香,身子也较先前丰腴了一些,越发显得润泽莹滑。
但他却搞不清这丝时隐时现的滞钝的气流。对医理他并不太精通,现在有些追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向师傅学点。
此时外面已经冷意逼人,想了想,凤墨仍是伸手点住了她。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黛玉却感觉到了此微的凉意,不觉睁开了水眸,迷惑不解。自己的房间,炭盆火笼样样俱全,因自己怕冷,紫鹃几个人将房间布置得如沐春风,不敢有丝毫疏忽。
不知为何却有丝丝的凉意袭来,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抖然发觉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黛玉心一震,方明白过来今夜是月圆夜,再无第二人有如此身手和胆子了。不管如何,虽不齿于对方的行径,自己的身子还是要得益于无名,习惯了无名霸道的行事作风,黛玉不再象以往那么情绪激烈了,此时,唯有默默地承受他的好意。
一时默然不语,借着外面打进来的清泠月光,打量了四周,方发觉这里原来是凤墨的书房,不觉一怔,这个无名,现在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出入王府真的如入无人之境。
她却不知,此时已是冬日,无名是担心她身子娇弱不堪寒风的冷冽,故才会就近选在了凤墨的书房。
黛玉背对着他,看到凤墨的那支碧玉箫挂在紫檀架上,于是伸手摘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想到今日白昼里二人的合奏,不觉娇颜一笑,皎洁的月光下如同清莲般温柔若水,荡漾开来。
见她茕茕玉立默然不语,无名哧地一声低笑,欺上身来:“你的身子可是好得差不多了,准备好了吗?”
声音虽不似往日的霸道,低沉温柔了不少,但戏谑的声音在黛玉此刻听来却如同魔鬼一般,虽透着致使的诱惑却也带着让人胆寒的威胁。
心内一凛,忙退后了一步,手牢牢地攥紧碧玉箫,水眸在没有任何灯烛的书房内闪着清幽的光彩,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蓦地想到了那晚的情形,眸子一转,强忍那份羞涩,但仍是淡淡地开了口:“我已经是墨儿的人了,阁下。”
话音未落,对方倏尔大笑起来,黛玉水眸瞪了对方一眼,羞怒道:“你笑什么,难道想把府里的人惊起来抓贼吗?”
无名咧开红唇,似乎心情大好:“想不到堂堂的逍遥王妃也会说谎!”
说罢嘴角微微上扬,扯动一抹揶揄的笑意:“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我是不会让他人染指的!”
说罢挨近黛玉,魅眸交了交,邪肆一笑:“象你这么心高气傲的女人,唯有我才有资格采撷。”语气抖然霸道凌厉起来。
黛玉心头一凛,后退一步:“他是我的夫君。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你死了这份心罢。如果你一味用强,那便。”
“怎么样?”对方饶有兴趣地近前一步,几欲抵住她的身体。
黛玉忙用碧玉箫隔开,声音冷冽而坚决:“依阁下的身手,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林黛玉,我林黛玉最不齿的,便是强取豪夺之人,将不是自己的东西据为已有,这种行径令人发指。阁下对黛玉有恩,黛玉铭记在心,如果一味地强逼,那黛玉只会越发地看不起阁下。要知道我曾经是一个已经看破世事的人,死过一次,便不在乎有第二次!”
听着她语气淡然又激烈的言辞,无名不觉有趣地道:“你这么不怕死?死过一次了,脑子还这么不开窍!我说过要逼你吗,你一天不愿意,我便等你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低沉的声音,透着磁性的诱惑,说罢倏尔伸手,黛玉只觉得手中的碧玉箫转瞬便到了对方手中,不觉急忿道:“卑鄙,这是墨儿的东西,你快还给我!”说着伸手便去夺。
无名身形微动,黛玉一把抢空,转过身来,水眸瞪着无名,胸中滕起一股愤怒。这是凤墨的东西,也是他的母妃留给他的,那日凤墨为自己吹箫,今日二人还琴箫合奏,不能被无名抢走了。
无名却故意戏弄她一般,身形微动,夺了几次未果。
黛玉轻咬樱唇,忿然道:“口口声声称自己行事不强人所难,但竟然夺取他人之物。”无名默然不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手执玉箫,来至窗前,对着外面的月华清辉,冬天的夜,清冷幽深。淡然开口道:“他人之物?我说是我的便是我的!”
低柔却霸道,把玩着手中的玉箫,眼眸斜睨着她。黛玉按捺头心头的不耐,忿而瞥着他。
月光打在无名的身上,一袭黑衣,身材说不出的俊拔,那股熟悉感让黛玉有些恍惚,心,不自觉地竟有丝柔软。
无名,总让自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这感觉从可而来呢?
自己在茜香,不认识任何人,可是,说不清道不明,似乎认识他好久了,连黛玉自己也解释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时间书房内安静了下来。
无名倏尔转身,一双眸子迥迥有神,抚弄着手中的玉箫,蓦地闲闲地开口:“听说,今日的消寒会,你愤而中途离去,连皇上的彩头也不要了?倒是一点胆子,堪配做我的女人!”
对方的一番话让黛玉不觉一怔,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事他也知道,这暗夜阁的消息可是真快啊,一想到自己在府中的一行一动均有可能被对方知悉,便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自己无处遁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