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进嘴里一点点品尝,味道……正在这时,厨房门被打开了,他转身,原来是墨华。
“夙兄,我闻着香味就来了。好饿啊!你一个人在这里偷吃呢。”墨华大概是刚起床,睡眼惺忪,在看到桌上那盘荷叶酥时立马睁大了眼睛,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夙兄……你真是……不讲义气……有好吃的都……都不叫上兄弟……”塞了满满一嘴,一边吃还要一边笑嗔夙风清两句,“好吃……好吃!夙兄你大概已经……吃掉一盘了吧,那我……我就不客气了”三下五除二,墨华已经把那盘荷叶酥吃了个精光。一点屑都没留。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
好吃?我怎么尝出是苦的呢……是墨华应了那句“饿了糠也甜”,还是自己味觉失调了?
“夙兄,走走走,吃饭去。叫厨子来做。”墨华显然饿极了,一盘荷叶酥下去还觉得饿。
“我不去了,等会我去连威镖局看看莫镖师,晚膳也不用等我了。”
墨华看着夙风清离去,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夙兄,你还是……”话的尾音变成一声重重的叹息。
从连威镖局出来后,寒风直往衣服里钻。门口已经打上了灯笼。微弱的烛火跟猛烈的风搏斗着,每次都是在最后关头跳定。
本来只是想去探望莫镖师,磨掉下午的时间,却被莫镖师强留下来,说无论如何都要请救命恩人吃顿便饭。只是便饭?夙风清差点被这顿所谓的“便饭”吓了一跳。且不说鲍鱼、鱼翅、燕窝、熊掌一应俱全,比太子行宫里吃的都好,莫镖师竟联合莫白提起了上次比武招亲之事,一开始夙风清还对坐在他旁边的莫曼芙的扭扭捏捏羞羞答答表示不解,后来莫镖师突然来了句:“王爷,您救了草民的命,草民无以为报,只能将小女以身相许。”把他突然从凳子上吓得跳了起来。匆匆吃了两口就说还约了墨华喝酒就逃了出来。
这莫镖师和莫白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之貌,谁知心里装的怎么都是这些“强迫婚姻”的想法。
现在他只想月亮快点落下,太阳快点升起,嫣雪明日就能回来了。果然,没有了你,我和墨兄也只能这样僵持着。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已经……破裂了吧。
摇了摇头,看看地上落寞的影子,沿着连威镖局门前的那条路一直走了下去。连他自己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听到耳旁有女子的娇笑。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风依楼。
果然是和他过不去啊……
还是那样,人满为患,那些公子们好像一个个都跟钱过不去似的,忙不迭地往那名中年女子的手里送,点着姑娘的名字。夙风清隐约听到一段对话:
“哎哟,张公子您来了呀,银子比上次又多了一倍呢,出手真是大方。”
“可不是给您送钱来了嘛,妈妈。紫羽姑娘今儿个给我,怎么样?回头叫人给您再送一千两银票来。”
“哎呀,张公子,您不早些来。紫羽姑娘陪王公子去了!人家可给了我五千两银票呢。”
“老生意了,都说青楼女子无情,认钱不认人,妈妈您更是了!罢了,爷我今高兴,给您一万两银票,明儿紫羽姑娘我包了,怎么样?”
“哎!包您尽兴。人紫羽姑娘想您的紧呢。”
看来嫣雪走后风依楼的花魁又换人了……生意倒是一如既往的火爆。门前络绎不绝,一窝蜂似的往里钻。嫣雪当初一个女子在这样的一个环境能够那样的轻尘脱俗,实在是难能可贵。
“哟,这不是王爷嘛!怎么,抛了嫣雪,又来这风依楼寻欢?不进去作乐?”还在一个人的思绪中,转眼间那被称做“妈妈”的中年女子已经来到了跟前,手搭上了夙风清的肩。他往旁边移了移,那手滑落下来。中年女子倒也不恼,端详着自己那亮红的指甲,“紫羽姑娘虽比不上嫣雪姑娘,但现在也是这洛阳第一青楼风依楼第一名的花魁,王爷,不进去和她玩玩么?”
“改天吧。”抛下这句话,他迈大步子转身离开。
“哼,紫羽姑娘得了多少男人的心,你却如此不屑,真不懂你们男人怎么那么大差别。”嘟囔了一句,她回到门口继续搭上一个公子,笑着拿元宝银票。
一晚……只要再等一晚……嫣雪就会回来了。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如此挂心一个女子。也许是为救莫镖师把她搭进去的愧疚吧。
反正现在睡意全无,他一人在太子行宫里漫步起来。逛遍了整座行宫,最后在亭中止步。从袖中拿出那支从不离身的玉箫,在这凄凉的夜中吹奏起一曲伤感的曲子。想起那日,嫣雪在那石台上抚琴,这时却只有他只身一人。在月的照映下显得寂寞无助。寒鸦在树枝上悲鸣。
漫长孤寂的夜不知在多久后才褪去了暗色,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旁边刚有几片彩云。渐渐的,朝霞变得如火一般鲜红,如血一般刺眼。光顿时迸出,光芒万丈。
这是夙风清第一次在人间看日出,那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人间的美,虽不似天上那脱离凡尘的清逸,却另有一番滋味。
他爱上了这凡尘的日出。它的出现,便是嫣雪的出现。
第三日,等的好像在等下一世,终于,来了。
意识渐渐恍惚涣散,倒头趴在了石台上。睡一会……睡醒了,嫣雪就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