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宝贝,是不是也同意娘亲的话,所以就给娘亲打了个招呼?嗯,好乖宝贝,你也好好吃饭,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出生。吃完了饭,娘带你去日落湖看青鸟,好不好呀?呵呵,宝贝能听懂娘的话了,真棒。”
南宫薇趴在柳炔的背上,干涩的嘴唇不停地一张一合着,微弱的声音似是从肚子里发出来一样,也难为了柳炔一身的狼狈,还要注意听着背上这个小娇妻的低喃声。
“好渴,好饿。”
擦了擦了额上的汗水,柳炔继续在茫茫无际望不到天边的草原上走着,草原上的草丛高的在他的半腰之间,越比南方那些小草来的雄壮而气魄。
“薇儿,再坚持一下,等我们找到水源,就有喝的了,来,炔哥哥给你讲个望梅止渴的故事,听了这故事啊,你就不会渴了,你想想那好吃的杨梅,酸酸的……”
“停……我不要听故事,那个故事我也会讲,我要喝水,现在就要。炔哥哥,你……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你去找出路吧,你去找水喝,如果能找到,你就先喝饱,然后再来找我,如果找不到,你就走吧。”
南宫薇有气无力地说着,说是让柳炔走,但环在柳炔脖子上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
“薇儿,你想勒死我呀?抱这么紧,我想走也走不了呀!”
“嗯……”,南宫薇低哼一声。
“薇儿?……”
听不到南宫薇的声音,柳炔想要回头去看她,可南宫薇的声音又突然闷闷地从他的背上发出来。
“别……别回头。”
这分明是哭了的声音,柳炔停下步子,静静地站在一片草丛之中,草丛随着风儿在轻轻地摆动,那一蔟蔟的绿让人充满希望,只是,趴在他身后的小女人却一定是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薇儿是哭鼻子了吧?”
“没……没……我才不……哭呢……”,明明是哭的,但南宫薇死不承认,将头埋在柳炔那让人可以依靠的宽厚背脊上。
“噢,那一定是下雨了,我这脖子里都灌了好多雨水,薇儿,你要真渴的厉害,那就舔舔雨水当水喝吧。”
“哼,我才不呢。”
南宫薇撅着干涩的嘴巴,要不是她,他们也不会落的如此地步,也不会在这茫茫的草原上,一直找不到水源,她累了,走不动了,还可以让柳炔来背她,可是,如果他也累了,走不动了,那他们又会怎么办呢?
“炔哥哥,停下,坐一会儿,我累了。”
从柳炔的背上抬起头来,慌忙地将眼里的泪水全部擦去,南宫薇轻声呼唤着柳炔,她需要让他休息一下,毕竟在这找寻爹爹的路上,柳炔不知为了她伤了多少次,前天他还和那些追了来的仇家打了一场,还吐了血。
柳炔放下南宫薇,想要扶她坐下,却不想她却扶了他的胳膊将他压坐在地上,一只手还搭上了他的手腕。
“薇儿,你要干什么?”
“我瞧瞧你是不是真的没事,你一个人对付那一帮子人,还吐了血,我得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没事。”
“哦,你什么时候学会号脉的,我怎么不知道?”
柳炔认真的一问让南宫薇立时小嘴大张,嗯啊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晌后,才红了脸对柳炔摇了摇头。
“我……我忘了,我根本就不会。”
“啊?”这会轮到了柳炔大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是好半晌后反应过来时才大声笑了起来。
一时间,草丛间的野鸭和野鸥被惊的从草丛中飞向了天空,扑动着翅膀又落在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南宫薇羞怯地伸手捂在了柳炔的嘴巴上,气咻咻地双目含怒。
“不许笑,听到没有,不许笑,讨厌,笑人家。”
“呵呵,呵呵呵,好……不……不笑了。”柳炔一张一合着嘴巴,在南宫薇的手心哈着气,挠着她的手心好痒。
“我的薇儿还真是可爱,来,你听话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水。”
“啊?你知道水在哪里?”
“嗯,你等着。”
话一说完,柳炔纵身跃了出去,快速的身影让南宫薇的心稍稍安心了不少,看来他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
柳炔提着一口气纵身跃出去后,一时间气血上涌,一口甜腥之味在喉间泛滥,强压下这甜腥之味入肚,他向方才有野鸭飞起的地方寻去,果真,发现了既可以吃又可以喝的美味。
手中的石子快速地飞过去,打落了惊觉而扑腾着翅膀要飞起来的两只野鸭,柳炔大喜之下向它们走了过去。
还好,他和薇儿误打误撞地走到了这里,这是一片广袤而又肥沃的草原,既然这里有飞禽栖息,那不远处一定会有人家,也会有水源之地。只要再坚持一下,他们就有救了。
只是打了两只野鸭,柳炔就已全身痛的厉害,估计又牵动到了旧伤,柳炔盘膝坐下,调理了一会子内伤,这才缓缓地起身,擦去了一头的湿湿的汗水,走过去捡起那两只野鸭来向回走,这一次那乌衣教的人伤他伤的不轻呀。
从接到岳父南宫密在蜀昭国出事,到岳母请他亲往蜀昭国找寻岳父,本来是按他的计划来进行的,可是,从尼庵里拦下要带发修行的南宫薇后,他就不得不改变主意,遵从了南宫薇听到父亲遇险后的决定,带着她一同上路。
是啊,想一想那一天,如果他迟去一步,南宫薇就真正的要受戒带发修行了,这带发修行一阵子,她岂不是会真的当了尼姑。
从来没有想到过一直无忧无虑的南宫薇会有那样的举动,柳炔只记得他当时是怎样带着心颤的感觉拦住了受戒的她,又是怎样越过要向她解释和娉婷相吻的那一幕的事,而直接告诉了她她爹出宫密在出使蜀昭国中出了怎样的事。
一切是巧合,一切都来得及,因为岳父的出事,他把心急的南宫薇接出了尼庵,也出于私心,他同意了南宫薇提出和他一起到蜀昭国找南宫密的请求。他希望,一路之上,他能从她的口中了解她为何要带发出家,他要把她的心拉回到他的身上,让她离不开他。
于是,这一路之上,他和南宫薇为了躲避南越皇朝和蜀昭国对决的军队,越来越纷乱的战火,他们不得绕道向蜀昭国行去,可偏偏又被上次捉了娉婷而找他复仇的乌衣教的人给盯上了。不过这样也好,当看到南宫薇为他受伤而真心担心的样子,他也算是值了,只是这伤必须要尽快休息调养才是,否则,乌衣教如真的再追来纠缠,他可真说不上能不能保护南宫薇毫发无伤。
南宫薇坐了一会儿,久久地等不到柳炔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虽然她真的是不想连累柳炔一直要照顾她、背她、为她辛苦,也说了让他一个人走的话,可她真的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呆着,她还真的是害怕,怕飞禽,怕走兽,更怕那满脸涂了五颜六色的那一帮子找柳炔复仇的人,他们已经知道她才是炔哥哥真正的妻子,他们已经扬言要捉了她,欺辱她来报复柳炔,她真怕柳炔扔下她一个人走了。
耳边的风在草间滑过时呼呼地响着,偶有几只田鼠从洞里爬出来钻进草丛中,南宫薇每瞧见一次,都吓的捂着嘴巴,害怕它们跑过来咬她的脚。再也不敢坐着了,挣扎着站起身来,发软的双腿向着前面迈了出去。
她要去找柳炔,她要对他说,她死都要和他死在一起,她不要他一个人走,她真的害怕。
呼呼地风伴着草间那虫鸟的叫声,南宫薇的步子焦急而凌乱,茫茫的及腰高的草丛,让她走起来仿佛都如踩踏在棉花之上一样不踏实,心中的恐慌和害怕让她整个身子都在颤粟着,如果不是怕引来那可能出现在草原之上的狼,也许她还可以考虑喊两声,一是壮胆,二来是呼唤久不回来的柳炔的名字。可是,心急总是让人会生出许多意外来,南宫薇慌乱地在草丛中穿行,却忘了柳炔是如何吩咐了她让她等他回来的。
南宫薇走入了草丛中,不一会儿就离方才休息的地方越来越远,而柳炔提了两只打来的野鸭准备让他的小娇妻饱饮鸭血而饱餐一顿鸭肉找回了原地时,没有看到他那个不听话的小娇妻,失去珍宝的紧张让柳炔脚下一颤,胸口那乱蹿的气息又涌上了心头,被他强压下去的腥甜之味再次涌上了喉间,这一刻,他也是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吐出血来,飞溅到青草之上的血液在青绿色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些的鲜红刺目。
“薇……薇儿……”
吐了血的柳炔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手中的野鸭则已早早地扔在了草丛之上,颤抖着的身子强忍着胸口的不适,向着四周喊叫了起来。
望向四周,除了是茫茫的青草之外,唯一可以看到的只有抬起头来的蓝天白云,太阳也已普照着大地,让这里的草原笼照在一片金色之中,可是,他的那个小娇妻却不见了踪影,喊了很多声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