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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代理排长显神威

冬去春来,随着1978年大地的解冻,仿佛林少华的命运也走向了灿烂。

这天团1号首长来院里开会,会议结束后特意到七连看望指战员,在连长和指导员的陪同下,到各班走了一圈之后回到了连部会议室。团1号刚坐下,便对指导员说:“我要见一下林少华,你去把他找来。”

指导员答应了一声,马上走出了连部会议室,不一会儿工夫指导员和林少华一同进了连部,还没等指导员向团1号首长介绍,林少华就主动的向1号首长敬了个军礼。

1号首长说:“小林,团里成立了一个集训连,你到那边代理排长吧,那里的工作更适合你。

按理说1号首长亲自点名到团部直属任代理排长,这是莫大的荣幸。可林少华一听说团部的集训连,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他自然想到了该连肯定属于参谋部管辖,属于5号首长直接分管,想到这,林少华开始为难了。他面带愁容地说:“报告1号首长,我不适合在团部工作,过去我在团机关没做好工作,心里总觉得愧对组织上的培养。”

团1号首长说:“这是命令,不能讲代价。至于你说在机关工作的事,也不要老是放在心上,你的工作是出色的,我也不是瞎子,组织上也不是瞎子,全体指战员也不是瞎子。我说你小林像条汉子,是好样的。再说了,战士能上能下才是好兵,你就把当时的不愉快视为组织上对你的考验吧,从今以后好好干。”

此时的林少华听了1号首长的肺腑之言,心里特别激动。如同地、富、反、坏、右(黑五类)摘掉了沉重的帽子,只想放声哭一场,以此来释放内心的郁闷和对组织上的感激之情。不过,林少华还是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他明白,这不是一场战争的胜利。因为那个无形的阴影还笼罩在自己的头上,自己没有理由庆幸,还不能完全摆脱他。想到这林少华又向1号首长敬了个军礼。然后说:“坚决服从命令!首长,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能不能把我的关系留在七连,等我适应了工作之后再给我转过去,当然我这个请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我是从便于工作的现实出发才产生了这个想法,不知是否可以?请首长给予考虑。”

1号首长和蔼地说:“难怪有人说你的脑袋瓜好使,果然不错。你是变着法子给我讲条件,我同意了,明天就动身吧。不过,也不要一次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嘛。只要走得正就不要怕这怕那的,应该相信组织,你回去准备一下,把工作交代清楚就出发吧。”

林少华微笑着,再次向1号首长敬了个军礼说:“谢谢首长的关心!请首长放心,我保证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说完便离开了连部会议室,朝班里走去。

其实这次抽调林少华到团集训连任代理排长,实属意外。这主要是1号首长在开会间隙,林院长无意间又提起了苹果园的事,才令1号首长对5号首长揽权之事大为不满。因为5号抽调人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和1号通报,林少华取得的突出成绩,立功嘉奖也被5号无声无息地扣下了,加之上次机关整风中5号借机打击报复的传言。这些都促使了1号首长要提拔任用林少华,这也是在向5号无声的宣战。

林少华对这些全然不知,尽管他对这次赴任没有太大的热情,甚至是一种无奈,但他还是用一颗善良的心去看待这个问题。他想:也许真是团5号对自己改变了态度,或者其他原因使团5号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总之,他在想不管怎样都要把工作做好,把上级交给的任务完成得更出色一些,待完成任务后要赶快返回七连,要远远地离开那块是非之地,绝不能重蹈覆辙。

林少华头脑清醒地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团部大院,来到了新成立的集训连。报到后他被分到三排,在集训人员没有到齐之前,他们四个排长的主要任务就是接待来自各基层连队的参训人员,待集训人员到齐后,林少华就正式到三排上任了。

三排所在的位置是操场的东南侧,距集训连最远,是一个深入到家属区的排,住的房子,也是家属区内的一处空闲平房。

上午林少华组织36人的学员编制了三个班,又指定了3个班长,选了3个副班长,一切就绪后,林少华第一次以排长身份给大家讲话,也是他第一次郑重地当着这么多人提出要求。他说:“同志们,大家都是来自基层连队的骨干,骨干就是部队当下和未来的希望。今天能到这里集训,是一次士气和综合素质的检验。在我们还没有正式步入集训之前,我想说的是,请同志们拿出你们的士气来,送给我们的首长,送给我们的教练,送给我们的兄弟排,这个礼物不需要太大的代价,每个人都能做到,就是跟着我喊一、二、三、四,声音大一些,唱歌时声音洪亮一些,拉歌时气氛活跃一些,听首长讲话时静一些……”林少华的讲话很快就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大家表示一定要在气势上压过其他排。然后大家又整体排练了拉歌和唱军歌的顺序,一切工作安排完后,林少华和大家一起等待下午的集训典礼。

集训典礼下午1点30分在团大院操场进行,团里所有的首长和相关干部都到了典礼现场。在会议没有开始前林少华第一个站起来指挥三排唱了一首《打靶归来》,尽管30多人的队伍,可歌声响亮的程度不亚于一个连。那气壮山河的歌声响彻了整个操场,接着是热火朝天而又有秩序有节奏的拉歌,就听林少华领头喊着:“一排长呀么吼嗨!——(大家接着:来一个呀么吼嗨!)——你们的歌儿,淅沥沥,啦啦……”

这三排的气势,这个活跃劲,令在前台就座的团1号喜出望外,他不时地向2号首长耳语着,还对着三排的方向指指点点,他这一指点不要紧,5号首长有些坐不住了,他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了晴转多云,阴沉的有些吓人,他无法容忍眼前突发的变故。

他想:“原本组建集训连是由自己一手操办的,抽调排长也是本人亲自点名的,而且都是在职排长,林少华作为一个班长,有什么资格过来当集训连的排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不是目中无人吗?”想到这他起身准备去问一下集训连的程连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团1号故意提高了嗓门说:“5号你的眼力不错!看来林少华是块料。集训还没开始呢,他们排的气势已经是第一了。”

5号一听1号都能叫上林少华的名字,心里极其困惑,他又在想:“是不是林少华把遭受打击报复的事向团1号报告了,还是他们之间……”他正迟疑时看见1号依旧严肃地看着自己,就赶紧对团1号苦笑了一下,虽然笑得很不自然,毕竟嘴角是朝上的。可是,团1号首长似乎对他很蔑视,并没有给他一丝笑脸。

团5号看着林少华扯着嗓门拉歌的情形,心里极度的气愤,他的心肺似乎都要爆炸了。他认为:“林少华是故意气自己,是不知天高地厚,是在有意向自己示威,他是依仗团1号。”在团5号胡思乱想时,典礼正式开始了,团2号主持,团1号发表了讲话。团1号讲完话之后,并没有按照从前的规矩,征求主管首长的意见,也就是说直接忽略了5号首长的存在。5号看似是个粗人,其实他非常会辨别方向,他会权衡利弊。他知道在团首长的圈子里,自己是最年轻的,也是最有希望接替1号位置的,所以他决定把这种丢面子的事忍下来,竟然对林少华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

随着林少华带兵经验和管理方式的成熟,集训连的程凤奇连长和指导员吴世伟,对林少华已是格外的佩服。林少华不仅有一套和别人不同的管理方法和经验,而且他能把学员的心凝结在一起,尽管他是个代理排长,但看得出来,人们愿意服从于他。在第一期为期三个月的基层骨干集训接近尾声时,连里特意为林少华报了一个优秀指挥员,理由是他带领的三排是唯一的一个各项成绩达到全优的排。

这个优秀指挥员是5号首长提议的,当然5号的目的并非是想抬举林少华,而是想借此显示自己的大度,更是向1号首长暗示他紧随其意。其实5号是想变换一下方式,他想寻找时机以柔克刚,以静制动,让林少华在鲜花和掌声中品尝苦涩。

考核结束之前的一天,集训连集体改善伙食。在5号首长的纵容下,连排长也借机搞了点特殊化,主要是5号首长对第一期学员取得的成绩感到满意而给予的优惠,还特差遣机关食堂司务长送来5斤高度散白酒,说是要犒赏大家。

5号还特意给程连长打电话说:“让大家放松一下,林少华工作很突出,再探一探酒量如何,是人才就得多方位。探是探,千万别喝出事来。”

程连长高兴地说:“首长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你交给的任务!”随后他放下电话想:“这么多首长关注林少华,看来他前途无量啊,他果然是才华横溢,今天晚上再探一探他的酒量吧。酒场如战场,看他如何过我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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