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1866~1925年)政治学家、近代革命先行者。广东香山(中山)人。名文,字逸仙。有《孙中山全集》、《孙中山集外集》。
孙中山好读书。他曾说过:“我一生的嗜好,除了革命之外,只有读书。我一天不读书,便不能够生活。”因此当日本会党领袖犬养毅问他平素嗜好以何者为第一,孙中山就用英语回答说:“Revolution(革命);又问除了革命,第二是什么呢?他说:Books(书籍)”。
确实,书籍和革命伴随了孙中山的一生。
特别爱读华盛顿、林肯等的传记
1878年,在哥哥孙眉的资助下,孙中山离开故乡赴檀香山,实现了他多年梦寐以求的出洋愿望。他后来自述当时到海外的情形,“始见轮舟之奇,沧海之阔,自是有慕西学之心,穷天地之想。”
第二年,孙中山在火奴鲁鲁(当时夏威夷首都)英基督教监理会所办的意奥兰民族学校读书。三年后,又进美基督教公理会设立的奥阿厚书院继续读书。在这些学校里,教师讲课用英语,孙中山初入学时一点也听不懂。为了追求新的知识,他顽强地学习英语,不长时间就掌握了英语的规律,在读写方面都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很快就成为班上的优等生。孙中山课余时间除自修中文外,特别爱读华盛顿、林肯等的传记,对欧美民族、民主革命领袖们极为推崇。
1883年,孙中山到香港继续读书,学习很努力,深得老师的赞许。他具有勤学好问的精神,曾对人说:“学问学问,不学不问,怎样能知?”由于他爱读诸子百家的著述,涉猎群书,知识面较广,同学们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通天晓”。
1886年,孙中山经喜嘉理的介绍,进入了美基督教长老会广州博济医院附属南华医学堂学医。在此期间,除攻读医学外,很重视中文的补习,专门请了一位国文教师陈仲尧传授中国经、史。据他同学忆述当时的学习生活情形:“孙中山年少聪明过人,记忆力极强,无事不言不笑,有事则议论滔滔,九流三教,皆可共语;竹床瓦枕,安然就寝,珍馐藜藿,甘之如饴。”他还广泛研读西方国家政治学、军事学、历史学、物理学、农学等,尤其爱读《法国革命史》和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这两部书对他影响很大,他期望从中找到解决中国社会问题的钥匙。孙中山后来曾对他所涉猎的知识范围作过这样的概述:“文早岁志窥远大,性慕新奇,故所学多博杂不纯,于中学则独好三代两汉之文,于西学则雅癖达文之道,而格致政事亦常流览。”“于圣贤六经之旨,国家治乱之源,民生根本之计,则无时不往复于心中;于今之所谓西学者概已有所涉猎,而所谓专门之学亦已穷求其一矣……游学之余,兼涉数艺,泰西农学之书,间尝观览,于考地质、察物理之法,略有所知。”
找寻有关太平天国书籍精心阅读
孙中山在青少年时代积累的学识,为他以后对哲学和政治思想的探索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他读书又很注重于应用,在学习农学知识时,曾为老农介绍科学选种、施肥等知识,并进行了考察土壤、试验种植桑树等活动。
孙中山在学医期间,非常关心政治问题,他“以学堂为鼓吹之地”,常对人抒发爱国情怀,阐述革新政治的抱负,用“中国现状至危,我人当起而自救”一类言论来启发人们觉悟。还常常谈起杰出的农民领袖洪秀全,尊称他为“反清第一英雄”,对太平天国没有成功表示惋惜,自诩为“洪秀全第二”,以太平天国事业直接继承者自称。他爱听太平天国故事,还寻找有关太平天国书籍精心阅读,在流亡瑞士时,经常出人日内瓦图书馆,仔细阅读英国人吟唎写的《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后来自己搞到一册,在鼓励同盟会员刘成禺写《太平天国战史》时,将此书交与他参考。他还利用闲暇时间写了一些论文,投送到香港教会报纸和上海《万国公报》等处,阐述他对于改善中国政治局势的具体见解。在1891年前后写的一篇关于发展中国农业生产的文章中指出,发展民族农业和工商业是使国家富强的中心课题:“以农为经,以商为纬,本末备具巨细毕赅,是即强兵富国之先声,治国平天下之枢纽也。”这在客观上也正是对洋务派思想的批评。
1894年,孙中山写了一封长达八千多字的《上李鸿章书》,上有一段沉痛的话:“方今中国之不振,固患于能行之人少,而尤患于不知之人多。夫能行之人少,尚可借才异国,以代为之行。不知之人多,虽有人能代行,而不知之辈,必竭力阻挠,此昔日国家每举一事,非格于成例,辄阻于群议者,此中国之极大病源也!”
这段话,说出了知的重要,更道出了不知的危险。知的来源一是靠学问,一是靠经验。而读书则是集聚知识、学问、经验的主要途径,所以不读书之人便谈不上深透的知,更谈不上能鼓动风潮,转移时势,建设国家的革命大业。
自早到晚在大英图书馆
1896年,孙中山在伦敦被囚,脱险之后,留在欧洲有两年时间。这两年中,他大部分时间是在大英图书馆里度过的。他用功之勤,可从英国伦敦警察局暗中监视他行动的密探报告中见之:自早至晚都在图书馆阅读,到了用膳的时间也不肯离去,他的粮食是几片面包,在馆内取杯冷水充饥。
1922年,陈炯明叛变,炮轰观音山,孙中山困处永丰舰督师讨贼五十余日,虽极其艰苦,但意志坚定,毫不气馁。当时天气炎热,他每日除手草函电,促各路讨伐军作战外,仍危坐读书一如平时。他之所以喜爱读书,如他自己所说,志在增益革命知识与能力来实现救国的抱负。中国读书人有句自勉的话:“大丈夫应当不负所学与所志。”要做到不负“所志”,必先把“所学”的基础打好。孙中山的一生,可以说不负所学所志,两者都已做到了。
“我所攻者乃革命之学问”
孙中山读书著作,无论严寒酷暑,从不间断,而且十分细致认真。有一次,他在室内挥汗校阅《孙文学说》排印稿,旁人说:“先生何自苦若是,何不令他人校之。”孙中山说:“稿已由人校二度,此为三度,特自校之。然尚时见误排,校书不易,于斯可证。”由此可见其治学之严谨。
孙中山在《孙文学说》一书中曾谈到读书的方法,他说“能用古人,而不为古人所惑,能役古人,而不为古人所奴,则载籍皆似为我调查,而古人为我书记也。”这种读书的方法与气魄实在值得我们效法和学习。不喜读书不好,死读书而没有魄力与方法,纵然是博览群书耗费一生的精力,也将一无所得,最多不过一个书呆子而已。
戴季陶常说孙中山博览群书又有独到的观点:“我们读书是弯着腰去接近书本,孙中山是挺着胸膛在读书,合于他需要的汲取之,不合于他需要的便等闲视之。我们是役于书,他是役使着书。”有次,邵元冲问孙中山:“先生平日所治甚博,于政治、经济、社会、法律、工程、自然科学的专著,都嗜读不倦,毕竟先生何者为专攻?”孙中山答道:“我无所谓专攻,我所攻者乃革命之学问,凡一切学术有可以助我革命之知识及能力者,我皆用以为研究的资料,以组成我的革命学。”
凡知道孙中山的人,都晓得读书是他的一大嗜好。他一生最为同志称道的是两件事:一是每遭革命失败时,别人或者沮丧叹气,或者乞灵于诗词小说以作消遣,暂时安顿心灵,而他往往取专门巨著细读之,从容一如平时,一点不沮丧悲观。二是孙中山每遇挫败或拂意之事,为他人所不能忍受者,他皆能处之泰然。胡汉民认为,孙中山所以能如此,是由于他认为革命当然不断进化,在危难逆境之中,他能纵观全局,长远考虑,坚信革命终将成功。他对革命的此种乐观态度是由于他对革命之深切认识而来,而此深切认识则是于学问与读书中来。
陈家平上海海运学院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