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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贾环也不理贾母心中有什么想法,只请贾母坐下,命人上茶,贾母端起茶碗,喝了几口,问道:“你母亲呢?不在家吗?”

贾环说道:“母亲正在屋子里面休息。”

“那还不请你母亲出来说话?”贾母心中顿时恼了,她原本出生大家,又是正房夫人,对这些侧室原本不喜,见赵姨娘竟敢如此托大,自己来了也不起来,当时就要发怒,但想到此番来是想要讨好探春的,便强行忍了下来。

“老太太。”贾环的声音越发冷得像冰块,“我这府门口写的虽然是贾府,但却是我贾环之府,而不是你们那边的贾府,这儿的主子是我,这儿的老太太是我的母亲!”

“你……”贾母手指颤抖指着贾环,贾环轻哼一声,贾母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道:“我这次来这儿,便是想接你母亲回去,你父亲还在呢,你母亲住在这儿并不妥当,你母亲这些年也辛苦了,我想着给她个名分,你觉得如何?”

侍妾转为二房奶奶,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贾母想着贾环必定马上答应,哪知道贾环只瞥了她一眼:“那也不用了,我想母亲也不会愿意这样的,做姨娘,还是做一府中的老太太,我想这个选择很容易,不是吗?”

贾母张口结舌,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贾环,常言道宁为鸡头毋为牛后,赵姨娘若在荣国府中,那便什么都不是,可现在在贾环府上,那当真就是府中最大的,她怎么会愿意回来?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能用来交换了。

贾母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感,自己这个老太太还真的老了,年轻一辈的都越发的优秀了,可为什么自己从前最宠爱的宝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浑浑噩噩呢,看这贾环现在一表人才,大展宏图的模样,贾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是怨恨自己当日有眼无珠吗?她有气无力的道:“环儿,你好歹还是贾府的子孙哪。”

贾环不为所动:“是吗?那前几年的时候,老太太怎么不想,我贾环是贾府的子孙?难不成那时候就不是了?”

“环儿。”贾环正说着,门口响起了赵姨娘的声音,贾环连忙迎了上去,叫了一声母亲,赵姨娘点了点头,走进屋里,给贾母行了一礼,贾母见她来了,眼前一亮,心中又燃起了斗志,微笑着道:“你可来了,我方才还在对环儿说,要给你进位呢!”

赵姨娘不答这话,轻轻一叹:“老祖宗,古人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祖宗这辈子福也享得够了,何必再管日后祖孙之事呢?人到老来,要惜福,才是真的,我言尽于此,老太太其他的话就不用说了。”

连番的打击已经让贾母说不出话来了,她也知道在贾环面前,自己实在没有什么优势,而且当日那般待他,也无情意可讲,她现在只盼望能见探春一眼,当下说道:“探春可在?”

赵姨娘和贾环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意,都是轻叹一声,这贾母真是不死心哪,赵姨娘说道:“老太太是想说最近的谣言事情吗?老太太若以为我们都受了影响,那可就错了。实话说给老太太听吧,上次你们害探春丫头,将她送给阿尔哈图,就是那位世子救的探春,因而探春当时是何情状,到底是否清白之声,那位世子清楚得很,至于皇上那边,只要世子愿意要探春,是绝对不会悔婚的,因而这件事情我们受不了影响,老太太也不必说什么安慰话了,只是请老太太转告一下二太太,报应会来的。”

“你确定是二太太做的?”这倒让贾母一惊,贾环说道:“探春姐姐现在是郡主了,现在闹出这样的传言,分明就是诽谤皇家,怡亲王早就派人去查了,现在……”他冷冷一笑,“应该已经去抓人了吧。”

“什么!”贾母大惊,虽然不喜这个媳妇,可是从荣国府抓人,却是让贾府丢尽脸面的事情,贾环说道:“我刚得到的消息,应是不会错的,如果老祖宗不相信,现在回去看看就是了。”

就在这时,门口贾母带着来的小厮跑了进来,在贾母耳边说了一句,贾母脸上白如死灰,小厮正是来禀报王夫人之事的。

看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总不能让贾府的媳妇但当这个罪名的,贾母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赵姨娘:“我虽不知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好歹也是一家人,总要给贾府留下几分颜面吧。”

贾母的再三纠缠让贾环不耐烦了,说道:“现在来讲什么一家人,当初她对我姐姐下药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们不会落井下石,但也绝对不会施以援手。”转身就扶住了赵姨娘的胳膊:“娘亲,我们回去吧。”

赵姨娘点点头,走过贾母身边的时候,说道:“老太太,我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你好自为之吧。”

空荡荡的正厅中只留下了贾母一个人。

王夫人诬蔑郡主之事传遍了朝堂,黛玉那边也知道了,几年来王夫人的为人她已经非常清楚了,因此对于王夫人做这个事情,她是半点惊讶也无,只是心中烦恼,怕贾府的人又会找上自己来求情的吧。

胤祥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情,因此在王夫人被带入刑部之后,第一时间就来了郡主府,吩咐下人,贾府的人上门,一律不许进来,统统赶出去。

果然,三天之内,就赶走了四拨人,晚上,胤祥陪着黛玉用膳之时,又有丫头们来报,说是宝玉和灵秀上门,已经赶走了。

胤祥又是好奇,又是好笑:“这贾府中的人还真跟那狗皮膏药似的,怎么就这么缠人,赶都赶不走呢?”

黛玉笑道:“她们素来都是这样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我倒想问问,这次王夫人会怎么样?”

胤祥说道:“照例来说,诽谤皇亲乃是大罪,但是探春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的皇亲国戚,王氏又曾经是她的嫡母,因而这次王氏罪不至死,不过,本王也不想轻易放了她,我思量着便罚入辛者库吧。”

黛玉知道辛者库是宫中一个最辛苦的所在,那里面都是些在宫中犯了事儿的宫女或者是犯官家属,进了里面就是每天每夜的干活,王夫人养尊处优惯了,到了那里面可够她受了,不过她也算是作恶多端,该有此报。

胤祥笑笑,道:“且不说她去了,我倒有另一件好事儿跟你说。”

“哦?什么事儿?”黛玉问道。

胤祥说道:“我同皇上说了巡幸蒙古之事,皇上原本不想去的,但我提了让皇子们去那儿历练历练,皇上便答应了,你准备准备,一个月后就要启程了,我和你相交这许久,还没有出远门玩过呢!这回便好好出去乐一乐,你觉得可好。”

“好呀好呀!”黛玉连连点头,胤祥瞧着如此高兴的黛玉,心中自然欢喜无限,在黛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深情的道:“若能见你每日都这样高兴,便是死了也值得。”

黛玉正色说道:“不许胡说,你若出了一丁点事儿,我便永远不会高兴。”

“傻丫头。”胤祥笑着点了点黛玉的额头。

又过得几日,探春和巴赫图离开了京城,临走之际,黛玉、赵姨娘等人都去相送,贾母带着惜春也来了,这一回她到这儿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不中听的言语,但黛玉等人都知道,贾母此来不过是为了维系那几乎不存在的亲情,以备他日能够拉扯贾府,但她既然没有说其他的,那么探春等人也不想闹得不愉快,便当是个寻常的祖母吧。

最伤心难过的要属赵姨娘,眼泪几乎没有断过,探春也是眼中含泪,轻声道:“娘不要哭了,只要大家保重,以后总能见面的。”赵姨娘含泪点了点头,黛玉因下月就要去蒙古,到时候就能见到探春,离别忧伤倒是少了一些,只是帮着探春劝慰着赵姨娘。

半个时辰之后,探春坐上一辆描金贴红的迎亲马车,朝着远处驶去,赵姨娘忍不住又落了泪,站在那儿良久,方才回去了。

之后几日,黛玉就开始收拾去蒙古的东西,一众丫鬟怕蒙古寒冷,现在又正逢着秋季,便给黛玉带上了好几个包裹,连带着他们几个的包裹,真正是一大堆的东西,黛玉看着便觉得害怕,笑说道:“我看普通百姓家,便是搬家也收拾不出这么多的东西来,感情你们还当我要在那儿住一辈子啦?”

紫鹃笑道:“反正这些都有专门的马车来拉的,也不在乎我们这边多一点东西。我特地向人打听过了,听说,自来巡幸蒙古都是这样的,姑娘就不要抱怨了,没准儿,我们带的东西少了,王爷还要责怪我们对姑娘照顾不周呢!”

“啐,偏你们就有这许多理由来。”黛玉说着脸上微微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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