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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黛玉抬头定定的看着巴赫图:“世子,若我告诉你,探春这辈子再不能有孩子了,你还会要她吗?”

“不能有孩子?”巴赫图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这个,“什么叫不能有孩子?怎么会这样的?”

黛玉叹了一声,将当初王夫人做的事情一一对巴赫图说了,巴赫图顿时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红木桌子上,顿时桌子被他打塌了一个桌角:“可恶,贱人!”

“二太太可恶,可此刻最要紧的是探春那边,世子,你究竟心中怎么个想法?”黛玉问道。

“我自然要娶探春!”巴赫图想也不想说道,“孩子什么的有什么打紧的?反正父王也不之我一个孩子,大不了到时候过继一个,也就是了。”

黛玉顿时替探春感到高兴,又追问一句:“若你父王让你纳妾?”

巴赫图道:“此生此世我巴赫图决不负心!”

黛玉又道:“但若你父王以王位相逼?”

“那我情愿不要什么劳什子的皇位。”巴赫图声音铿锵有力。

黛玉放心的一笑,提高了声音说道:“探春妹妹,这下可放心了吧?”

巴赫图一呆,只听得厅外脚步声响起,赵姨娘扶着现下还脸色苍白的探春进来,巴赫图顾不得其他,抢上前去就一把将探春的手给抓住了:“你还真是个傻瓜,就为了这个不愿意跟我回去,你犯得着吗?我便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

探春此刻心中充满着平安喜乐之感,虽听得巴赫图责骂,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又见黛玉在旁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黛玉微微一笑:“那也不用以后再说,我便要走了,你们便今日说吧。”便告辞回去了。

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刚进得门,却听守门的小厮说凤姐儿来了,黛玉惊讶了一下,随即心中升起了一点不乐意,怕是奉了老祖宗的命令来的吧,不知又有什么事情了,但因素来跟凤姐儿关系不错,她也便没有说其他的,就往前厅去了。

凤姐儿正坐在正厅用着茶,见黛玉来了,急忙站了起来,给黛玉行礼请安,黛玉扶起她来,道:“凤姐姐怎么来了?是……老太太有什么事情吗?”她干脆单刀直入,反正凤姐儿既然来了,那定是要跟自己说的,何苦再跟她绕弯儿?

“并不是老太太的事情。”凤姐儿轻轻摇头,“是关于探春妹子的事情。”

“哦?”黛玉微微挑眉,凤姐儿说道:“我知道二太太往探春妹妹那边去过了,想必是说绝子散的事情吧?我来这儿不为其他的,只想告诉郡主,那绝子散是假的,郡主还请转告探春妹妹,不必担心。”

“当真?”黛玉欢喜的立刻站起了身子,虽然巴赫图说不介意,但这件事情发生了,往后探春跟着巴赫图回到了蒙古,总会闹出一些烦心事儿来的,少不了,巴赫图要和父王争执,甚至反目,如果不曾有绝子散的事儿,那是最好没有了,只是那绝子散不是王夫人下的吗?凤姐儿又从哪知道了?她不禁狐疑的看着凤姐儿。

凤姐儿笑了笑:“郡主是不相信我吗?我便告诉你吧,二太太虽然有害人之心,却从来不肯亲自动手,大凡这样的事情都是指派旁人的,所以那回给三姑娘下绝子散是我动的手,说实话,我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若她要下手的对象是老爷的那些姨娘,我是不会想太多的,但这回的下手对象是三姑娘,我不免心有不忍,却又不能违背了二太太的意思,因而私下里将药换了。今日早晨,我往二太太房中请安,却知道了二太太往探春妹妹这儿来的消息,我想着现下老太太要二太太去拉拢三姑娘,二太太必定为提其绝子散的事情,我怕三妹妹当了真,就要去找她将话说清楚了,却又怕二太太安排了自己的人在贾环的府中,因而想想还是先到郡主这边来吧,烦请郡主告诉三妹妹,那也是一样的。”

“多谢凤姐姐。”黛玉真诚的说道,方才还以为凤姐儿来这儿是奉了贾母之命又有什么事情呢,却不想原来是为了探春而来的,黛玉不禁有点惭愧。

凤姐儿见黛玉有些羞愧神色,淡淡一笑:“郡主不用这样,贾府的欠你的太多了,烦你的也太多了,你见到我来便觉得烦闷,我也理解的。”

黛玉不好意思的一笑,一面派人去探春那儿告知这件事情,一面又吩咐紫鹃摆饭,想留凤姐儿在这里用了饭,凤姐儿却说道:“我是偷偷出来了,若让二太太知道了,往后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我还是先走了。”

黛玉点点头,送凤姐从后门处走,再一次替探春给她道谢,凤姐儿一笑,笑容有些凄凉:“也不用多谢我,郡主,我知道贾府现在这模样怕是长久不得了,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从蓉儿媳妇的话,购置房产、远离是非,给自己留下一条路,现在闹到这副境地,老太太、二太太是沉迷其中,不知今夕是何夕,我冷眼旁观着,心下却是明白的,郡主,我也自知我自己从前做了不少的错事,并不敢奢求他日能远离那些是非,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好歹救救巧姐吧,她只是个孩子。”凤姐儿说着,眼中泪珠儿就滚了出来。

黛玉见往日里素来坚强、人称凤辣子的凤姐儿竟在自己面前爱上哭泣,心中也是难受,但也知朝廷中事自己做不得主,虽然感谢凤姐儿,但绝对不愿意连累了胤祥,当下说道:“凤姐姐,他日我定然尽力,只是现下却不能对你保证些什么,希望你能够体谅。”

“你能说这话,我就放心了。”凤姐儿一笑,披上斗篷,盖住了头脸,上了马车,向贾府方向驶去。

探春得到了自己并没有中绝子散的事情,高兴之情自然不用说了,再说王夫人见探春那儿什么反应都没有,气急败坏,难不成正要听从贾母的话给赵姨娘一个名分吗?这个她可不愿意,想了良久,狠下心,哼,探春,你既然不义,我就别怪我毁了,马上招了周瑞家的来说了几句话,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来,她自以为都能如她所愿,却不知道这样会将她毁个彻底!

探春久久没有上门,除了王夫人气恼之外,贾母也是焦急万分,这么大一个靠山,可不能让她白白溜走了,也明白王夫人的心思,想来是不愿意给赵姨娘进位的,这个媳妇就是不识大体,都一般年纪了,这心思嘛也该放在儿孙的身上去了,竟还在吃醋,少不得,只有她这个老祖宗出马了,看看时间,还有半月探春就要启程,时间上刻不容缓,当下便叫鸳鸯吩咐人备车,前去贾环府中。

鸳鸯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贾母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鸳鸯犹豫着不知该说不该说,贾母心中不豫:“连你都要瞒着我了?”

“奴婢不敢。”鸳鸯连忙跪了下来,“只是怕说出来老太太心里不好受,因而才不敢说的。”

“究竟是什么事儿?”贾母问道。

鸳鸯说道:“现在外头流传着三姑娘从前的事情,说她从前是嫁给别人做过小妾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勾搭上了世子爷,还说三姑娘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总之那话说得很难听呢。”

“什么!”贾母气得脸色发白,“是那个断了舌头的在外面乱说的?”

鸳鸯摇摇头:“这个不知道,现在京城内外都这样说,已经分不清这谣言是从哪里来的了。”

贾母恨恨的一叹,当日探春那事做得还算低调,怎么可能一时之间那么多人就知道了,难道是谁对贾府有怨?但探春住到了贾环府上的这件事情朝廷上下也都知道,连皇上册封的圣旨都是直接送到贾环府上去的,难道是王夫人?可难道她便不明白探春对于贾府的重要性吗?

心中起伏不定,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春那儿一探究竟,若她伤心,自己这个外祖母定要好好劝慰一番,若是她无所谓,自己便要旁敲侧击的说一些旁的事情。

计议已定,贾母吩咐鸳鸯备车,在半个时辰之后到了贾环府上,也是正巧,今儿贾环在家中,见到贾母先是呆了一点,然后淡淡的上前见了一礼。

能见到贾环,贾母再高兴没有了,拉着贾环的手,脸上摆出慈祥的小脸:“环儿,祖母好久没有见你了,怎么不到家里来玩,虽然你有了府邸,但总是自己家里的好,大家伙在一起也热闹多了,你道是不是?”

贾环冷冷的瞥了贾母一眼:“不必了,我从前冷清的日子过惯了,若是热闹了,怕要不习惯。”

贾母脸上一僵,贾环这话分明就是在责怪自己当初对他的关心少了,虽然事实如此,但被贾环这样当众说了出来,还是让贾母脸上有点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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