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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驼背的故事(2)

皇帝听了不以为然,还要绞死他们。

管家忙对皇帝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讲一桩怪事吧,它比驼背的故事还要稀奇古怪。如果你觉得是这样,就请陛下开恩放了我们吧。”

国王很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管家的故事

一天晚上,我参加了一个朗诵《古兰经》的集会。朗诵完了之后,主人大摆筵席招待客人,摆出的东西中,有一盘“滋尔巴者”我们都特别喜欢,可是有个青年无论我们怎样劝说他,他都不肯吃东西。

我们说:“你为什么死活不肯吃滋尔巴者呢?”“如果非要我吃,那么吃过以后,我必须用肥皂洗手四十次,用苏打水洗四十次,用皂角洗四十次。”

主人按照他的条件,为他预备了水和肥皂等,他磨磨蹭蹭地伸手去取滋尔巴者,手却不停地颤抖着,我们发现他无大拇指,两只脚也无大脚趾,我们很奇怪,就请他讲一遍他的故事。

青年这才启齿,讲了他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个靠做生意发财的商人,当时他是巴格达城中很有名的商界头子,可他整天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因此当他离开我们时,财产已差不多被挥霍尽了,我将所剩家产精打细算,慢慢地在手中积下了一笔钱。

一天,我正在铺中做买卖,看见一个美丽迷人的女郎。她穿着光彩夺目的衣服,戴着金光闪闪的首饰,骑着骡子,带着仆人来到店门口,那时其他商店还没开门呢,所以她来到我的店,问我有没有好料子。

“对不起,小姐,我是做小生意的,不过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于是等别的大商店开门,我帮她一一采购所需的衣料,总共赊了五千元的货物,谁知她跨上骑骡,一阵风似的不见了。她没想到留地址就匆匆走了,所有人都向我要钱,我只好为她还了五千元。直到两周后,她又来了,仆人取出银钱,当面付清了货款。到开市时,她又将需要的货物告诉了我,我便代她采购了一千金币的货物,她连价钱都没问,便带货物走了,我十分后悔,心想:“这个女郎十有八九是个骗子,她凭着自己的年轻美貌,骗我了。”

我一直心神不宁地过了一个多月,她还是连影子都没有。商人们一次比一次催得紧,正当我急得不行时,她像神仙一样来到我的店中。她又跟我交谈起来,那娓娓动听的声音,让我心里充满了甜蜜,她把比欠她还多的金币还给我,接着又跟我闲聊起来,她问道:“你娶妻了吗?”

我一时心里难受,忍不住哭了起来,说:“这辈子我还不认识一个女人呢!’

她走后,我依然和从前一样,只是由于没有她的消息,我心里一日比一日思念她。没过几天,她的仆人来了,我问她那个女郎的消息。

仆人说:形影不离地

“她是格鲁纳夫人祖白玉黛太太的使女,跟着夫人,夫人很喜欢她,现在她是夫人的管家了。她在太太面前恳求和你结婚,太太说要见你,如果一切顺利,你可以和她完婚,万一有事,你便死路一条。”

“我很乐意进宫去,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承受。”于是,两个仆人把我塞进一个木箱里,又拿衣服杂物把其余木箱装得满满的。我躺在木箱里,心里忐忑不安。到了宫前,太监吩咐仆人搬箱进宫,进门时,很多人嘈嘈杂杂,吵醒了门吏,门吏非要打开每个箱子检查。太监对门吏说:

“这可全都是最名贵的衣料和顶贵重的香水等物品,如果不小心,打破瓶子,弄脏了衣服,你赔不起。”

门吏一听,说道:“带走箱子,滚蛋吧!”仆人慌慌张张抬起箱子,突然听见有人说“:坏了,国王来了。”一听国王来了,我心惊肉跳,只听国王问道:“这里是什么东西?打开让我看看。”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国王一个一个看了箱子,最后来到装我的那个箱子面前,太监立刻奔到国王面前。说道:“这里面全是女人用的东西,祖白玉黛太太交待只能当她的面打开。”

听了太监的话,国王吩咐把箱子全部抬进宫去,太监把我从箱子里拖出来时,我都快吓死了。一会儿十几个美貌的宫女走出来,排成两行垂手而立,接着二十个极其艳丽的彩衣少女众星捧月地扶着祖白玉黛太太姗姗而来,那位女郎也在其中,少女分成两路,在旁边等待使唤。我走到祖白玉黛太太身边,她示意我坐下,接着,跟我谈起话来,并问我家庭情况等。我的回答,她满意极了,她对女郎说:

“我们很疼这

“你的眼光不错。”接着又对我说道:个姑娘的,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如今把她交给你了。”

十天之后,太太邀请法官和证人替我们定婚,写下婚书,接着准备酒席和糖果,婚礼热热闹闹地进行了十天,那天新娘打扮得漂漂亮亮。仆人端给我许多美味,其中有一盘滋尔巴者,是用麝香水玫瑰汤加糖煮的。里面还有红烧鸡胸和其他非常好吃的美食。当时我非常喜欢吃,吃完后,连手都没洗,就回去了。

新婚之夜,正当我们准备就寝,我妻子闻到了滋尔巴者的气味,大呼小叫起来。宫女们从各处奔来,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疯子!”她说,“你吃了滋尔巴者,为什么不洗手,你这种做法,必须要受到处罚。”

于是,她吩咐宫女:“把他送给卫士,砍掉他那只肮脏的手。”

宫女们都跪下替我求情,她对我说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人,你吃了滋尔巴者,为什么不洗手呢?”于是,命令宫女把我五花大绑起来,她用锋利的剃头刀,割掉我手上的大拇指和脚上的大脚趾,我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用药粉将我伤口的血止住,我发誓从此以后决不再吃滋尔巴者,如果迫不得已,必须用苏打水洗手四十次,皂角洗四十次,用肥皂洗四十次,正因为这样,在宴席上看见滋尔巴者,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我的妻子渐渐回心转意了。后来她说住在宫中,我们行动不太自由,于是,我买了一所漂亮豪华的房子,又把妻子的贵重财物搬过来,生活得自由自在。

“我们听了青年的精彩故事,饱食一顿,便各自离去了。我回到家中,看见驼背,便打了他,谁知惹下大祸,恳求陛下饶了我们吧。”

“还是驼背的故事稀奇有趣,你们还是难逃一死。”

“主人,”犹太医生走到皇帝面前跪下,吻了地面说,“让我来讲一个人吧,他的故事更稀奇。”

“好吧,你讲吧。”皇帝答应。

犹太医生的故事

我上学时,在大马士革学过医,在我实习时碰到过一件怪事,一天,我正呆在家里,省长家的一个仆人对我说:“我家主子找你给少爷看病。”

我来到省长家,只见一间大厅里摆着一张杜松床,床上躺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我在他身边坐下,对他说:

“少爷,把你的手给我。”

他伸出了左手,我给他诊断、服药,他终于康复了。他父亲为了感谢我,任我为院长。

有一天,我陪那个年轻人去澡堂洗澡,仆人帮他换衣服时,我发现他竞没有右手掌,而且上身伤痕累累,有许多被鞭子抽过的痕迹,我感到非常奇怪。

他看我那惊奇的表情便说“等我洗完澡,我就告诉你。”

洗完澡,我们在花园里一边吃着美味佳肴,一边说着话,我说道:“该说说你的故事了吧。”

他便讲起了下面的故事。

我是卯隋里人,我的祖父有十个儿子,我父亲是长子,兄弟们长大后,全部成了家,可惜除了我父亲有我一个儿子以外,其他的叔叔都没有后代,他们都很喜欢我。

我渐渐长大了。一天,我父亲和叔叔们做完礼拜回来,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叙述各地方的名胜古迹,谈到埃及的风光时,叔父们说:“常听人说,埃及和埃及的尼罗河是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我父亲也不断地说着埃及的土壤、埃及的建筑,甚至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袭人的香气,他们说那里美极了。

他们不断地谈着埃及和尼罗河的美丽风光。我听了,不禁心动,对埃及充满了向往。过了一些时候,叔叔们去埃及做生意,我恳求随叔父们一起去埃及,父亲终于同意了,但吩咐叔父们让我在大马士革做生意,不许带我去埃及。

我辞别父母,离开卯隋里,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大马士革,那里水果丰富,雀乌点缀着整个城市,仿佛人间天堂,叔父们忙着做生意,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后来,他们去了埃及。

他们走后,我搬进一间装饰华丽、美丽绝伦的大厅里居住,整天在外面尽兴玩乐,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一天,我坐在门前休息,刚好看见两个认识的朋友,便请他们进屋喝酒,当时两个青年因为一点儿小事,趁着酒劲吵得不可开交。我想尽办法才使他们平息。

第二天早晨,我从梦中醒来,见睡在身旁的那个朋友的头从枕头上滚下来,床上全是血迹,再找另一个朋友已经无影无踪了,我才知道一定是他因怀恨而杀人。

我惊恐万分,急忙在房间里挖了个洞,将死者的尸首挪了进去,再盖好石板,然后向房主缴了一年租金,并对他说要到埃及找叔父去。

我在埃及生活了三年,每年照例寄租金给那个房主,三年后我手头的钱已被我挥霍一空,无奈我离开那里。

我回到大马士革,我租的那间大厅仍如从前那样,没有人进来过,我开门进去,收拾存在里面的衣服杂物,发现床下有个镶宝石的金戒指,我把它藏了起来。

我手中的钱越来越少,连生计都难以维持了,我带着戒指来到市场交给经纪人,托他将戒指卖出去。

经纪人对我说:“戒指是铜质的西欧镀金货,现在有人愿意以一千元买下它。”我说:“这本来是铸了给女人戴着玩的,后来到了我妻子手中,现在不得已要卖出去,一千元就一千元吧。”

经纪人听了我的话,觉得不合情理,便找来商界头子,商界头子问我戒指的来历,我只好又说了一遍跟经纪人说过的话,他说道:“这话是假的。”随即命令手下人脱掉我的衣服、严刑拷打我,我受不了,便说那戒指是我偷的。他们写下口供,按偷窃罪将我的右手掌割去,又把伤口在沸油中煎过,我带着无比的伤痛回到住处。

房东对我说:“你不能住这儿了,我这儿可容不下偷窃嫌疑犯呀。”我恳求房东太太宽容我几天,直到我找到栖身之处。她答应了我的恳求。

第三天,房东突然带着衙门的人和商界头目一起闯进我的住处,他们告诉我那金戒指是省长的私物,三年前那戒指和他儿子一起丢失了,接着将我五花大绑起来,带到了省长面前,省长仔细打量着我,对他们说:“他无罪,你们为什么这么对他。”

我听了省长的话又惊又喜,大着胆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毫无保留地全说了出来。省长听了我的叙述,忍不住哭了起来,说道:

“我的孩子,那青年是我的独生儿子,我的命真可怜啊!现在我想把女儿许配给你,我会养活你们。”

我欣喜若狂。

省长立刻请来法官和证人,替我们定婚,写下婚书,又命令那个商界头目给我足够的补偿费。今年我父亲去世了,我继承了他的遗产,生活得美满、幸福。

听了青年的故事,我觉得很新奇,他留我住在他家里,盛情款待三天。我走的时候,他还送给我许许多多贵重的礼物。我千辛万苦来到贵国,生活过得好极了,昨天碰到驼背,才这么倒霉。

皇帝听了犹太医生的故事,说道:“你的故事比驼背的故事差远了,不过裁缝你若想活命,就讲一个更离奇的故事吧。”那个裁缝没讲故事,说“:先让我看一看驼背吧。”于是,他把驼背的头挪到自己的大腿上,靠近他坐着,仔细打量一番,便大笑起来,说道“:我现在做一件最稀奇的事吧。”说着,他伸手从腰里掏出一个小罐子,从里面取出油质状的东西,抹在驼背的脖子上,又掏出一个铁钳子,伸进驼背的喉管,令人吃惊的是,他从驼背的喉管里夹出一块带血丝的鱼骨片。这一招真怪,那驼背居然醒了,然后一骨碌爬起来,神气十足地举手抹了一下嘴,说道:“主是惟一的主宰,穆罕默德是他的信徒。”

此时的情形使皇帝和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不已,继而都疯狂地笑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说这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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