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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驼背的故事(1)

古时候,有一个裁缝,常常和老婆一起出外散步。一天天刚亮,夫妻俩就出去了,回家的路上,他们碰到一个驼背,他一举手一投足,都能令人忘掉烦恼。夫妻俩将他带回家中,然后摆了一桌酒席,三人一起开怀畅饮,正吃着,裁缝的老婆夹起一块鱼肉塞到驼背口里,恰巧一个鱼刺卡到驼背喉管里,驼背被卡死了。

夫妻两人十分惊慌,最后,裁缝老婆想出一个办法,裁缝按照老婆的吩咐抱着驼背,跟老婆走到街上,老婆走在前面,不停地念叨着:“你不要怕,我们带你到大夫那儿看病去。”

“儿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带孩子去看病,他们终于来到一家医院。

医生的女仆听到敲门声,飞快地跑下楼,询问什么事。裁缝的老婆说:“这有一枚金币,麻烦你交给你的主人,请他下来为我们的孩子看看病吧,他快不行了。”

裁缝夫妇见女仆转身上楼,便趁机闯了进去,放下驼背,让他靠楼梯躺着,两人便悄悄地溜走了。

医生接过女仆的金币,十分高兴,急急忙忙跑下楼来,刚一下楼,便踩在驼背的尸体上,他吓得要死,驼背尸体也滚到楼下,他以为是自己碰到他,让他摔死了。他把驼背背到楼上,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老婆。老婆说:“等到天亮,把他抬到平台上,弄到那个穆斯林家中呆着吧。”原来犹太医生有个邻居,在皇宫里当厨房总管,经常将肉和一些食物带回家去,医生夫妇一起抬着驼背,将他慢慢地沿墙放下,偷偷回到家里。

深夜,那个总管回来,他拿着蜡烛开门进去,发现屋角有个人,他大叫:“原来每次都是你从屋顶爬下来偷我的肉呀!害我错怪了猫和狗。”说完拿起一柄大锤,狠狠地向驼背打去。

驼背毫无反应地被打倒在地上,总管十分惊慌,想到这件事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他便背起驼背,在夜色中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把他放在一家店铺前,便跑了。

正巧,一个基督教商人喝得醉醺醺的,歪歪斜斜地要去澡堂洗澡,他走着走着,径直来到驼背面前,坐下解鞋带,猛一抬头,发现一个身影,他以为有人要偷他的东西。原来几天前他丢了个头巾,他一面喊抓贼一面打驼背,兵卒听到喊声跑过来,只见基督教商人正痛打驼背,兵卒过去一瞧,见倒在地上的驼背已经死了,于是将基督教商人带到了衙门。

基督教商人慢慢清醒过来,他一边祈祷一边大声地埋怨自己。

第二天,法官要将杀人犯问斩,命令掌刑官宣读他的罪行,并将他带到绞刑架下,就在基督教商人快要送命的时候,厨房总管匆匆赶来,见可怜的基督教商人在绞刑架下,他拼命地推开人群,大声叫道:那个人是我杀的。”

“别杀他,法官问他为什么杀人。”他说道:看见他从屋“昨夜我回家时,顶爬进屋子偷东西,我一时性起,拿起大铁锤往他胸部一砸,不小心将他打死,于是我背起他,把他放在一家铺子门前,我已杀了一个人,不能再害死另一个人。”

听了总管的自首,法官宣布基督教商人无罪。掌刑官解开商人脖子上的绞绳,将它套在总管脖子上,把总管牵到绞刑架下,刚要施刑,那个犹太医生挤开人群,冲到掌刑官面前,嚷道:

“昨天有一对老夫妻把他们的孩子送到我家,我不小心把他碰到楼下摔死了,我和老婆想办法将尸体放到总管家,这是因为他是我们的邻居。难道我不小心杀死了一个伊斯兰教徒还不够吗,还要故意去害另一个伊斯兰教徒不成?”

法官吩咐掌刑官放掉总管,绞死犹太医生。掌刑官拿起绞绳将它套在犹太医生的脖子上,想要开绞,那个裁缝跑到绞刑架下,说:“请您别杀他,那个人是我杀的,裁缝又把他的经历说了一遍。”

听了裁缝的自首,法官对驼背的故事感到特别惊异,命令掌刑官将裁缝绞死偿命。

那个驼背原来是皇帝为了玩乐消遣,养在宫里的一个侏儒,那天他偷偷溜出皇宫,皇帝向身边的人询问他的下落。属下的人说:“驼背的尸体已被送到衙门去了,法官下令绞死杀人犯,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找到杀人凶手。

听了报告,皇帝命令侍卫将犯人全部带进宫中。

侍卫来到法场时,掌刑官已准备就绪,马上就要绞死裁缝了,他一声令下制止了掌刑官,并传达了皇帝的旨意,并将所有的人一齐带到皇宫里。皇帝听法官将事情经过讲完,既惊奇又兴奋,对身边的人说:“还有比驼背的遭遇更离奇古怪的故事吗?”

“陛下如果愿意听,就让我讲讲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一桩事情吧。”基督教商人说。皇帝马上问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

基督教商人的故事

我出生在埃及的科卜特,我的父亲是个商人,我长大后,父亲就死了,我接替了他的工作,做了掮客。有一天,一个英俊的青年来到我的店铺,拿出一包胡麻,我们讲好每艾尔得补价格是一百一十元,青年一共拿来五十艾尔得补,告诉我每艾尔得补可获得经纪费十元,其余四个五百元暂时放在我这儿,等他卖完货就回来,说完就走了。

短短的时间里我便赚了一千元,过了一个月,那个青年来到我店中,说道:“你去把货款准备好,我呆会儿就来取。”然后他急急忙忙地走了,可当我取来货款,他已经走了好久,过了一个月,他又来了,我要请他吃饭,他就是不肯吃。只对我说道:“请你预备好货款,我马上就来取。”

我给他准备好钱,可过了许久他还没有来。我不禁自言自语:

“这个小伙子,可真大方啊!”一个月以后,他骑着骡子,穿着华贵的衣服,满面春风地再次来到店中,我赶忙起身接待了他,问道:

“先生,这么久不见您来,我已经用您的存款赚了不少钱,这可是托您的福呀!”他说道:“别急,一会我来取。”说完又走了。

一年过去了,那青年终于来取钱了,我一遍又一遍地留他吃饭,他答应了。我陪他一块儿开怀畅饮,见他一直用左手取食物,心中非常吃惊,于是,我问道:“先生,请原谅我冒昧地问您,您怎么用左手吃东西?”

他伸出右手,放在我面前,我大吃一惊,原来手掌已经被割掉了。他看我吃惊的样子,笑道:“我用左手吃饭,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手掌被割才叫人奇怪呢!”

于是,他就对我讲起他的故事来。

我父亲是巴格达城里的一个体面人物,我长大后,经常听到许多旅行家和生意人谈起埃及,从此以后,我就想去埃及,当我父亲死后,我便筹集了一些钱,到巴格达、卯隋里买了一些美丽布帛,然后便来到了埃及。

到了埃及,掮客们的头儿告诉我一个做生意的妙法,我高兴极了,于是按照他说的,找了一个经纪人,将货物交给他们,带往贾尔都斯市中批发,并给他们出委托书,同时与兑换银钱者互相鉴定契约,他代我管钱,我只是每星期一去看账。

有一天,又到了星期一,我便去一个叫白迪伦丁的铺中结账。开市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白迪伦丁面前,以一千二百元的价格买了一块上好布料,她对商人说:“待会儿我会派人送钱给你的。”

“对不起太太,衣料是向这位先生赊的,今天我需要现金,不赊账。”他指着我说。

那女郎把衣料往商人怀里一甩,气冲冲地就要走。我赶紧站起来对白迪伦丁说:把货款算在我名下好了。”

“让你赚一百元,我写了单据给商人,并将他手中的衣料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女郎,说道:“拿去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把它当作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那女郎十分高兴,马上就请我到她家里吃饭,我告别商人与那女郎来到一座大厦门前,轻叩了几下门,一个仆人将我带进屋子,屋子里的地上铺着云石,中央有个喷水池,池的四角有四条金光闪闪的长蛇,口中喷出晶莹透亮的水珠,大厅里铺着彩色的地毯。

我和女郎变得很兴奋,我这才知道女郎是一个亲王的女儿,父亲过世后,她继承了许多财产。不知不觉天黑了,仆人又端出许多山珍海味,我们开怀畅饮,饭后,她请来许多人,说要与我成婚,让他们替我们写婚书。当即我对证人们许诺,愿意每天给礼银五十金币,证人很快写好婚书,带着报酬走了。从此我们夫妻二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我每天用手巾包五十金币给她,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的钱全花光了,我独自一人从家里跑出来,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街上人很多,挤得水泄不通,不知为什么,我无意识地把手伸进一个骑兵的衣袋里,掏出他的钱包,骑兵发现后把我打昏了。

等我慢慢苏醒过来时,周围的人都在议论我,有的说我好,有的却不以为然,有的想帮我脱离困境,偏偏这时省长和官吏正好路过这里,见一大群人吵吵嚷嚷,便停下来询问事情的经过。骑兵说:“刚才他趁乱把我的钱包偷了,钱包里有二十枚金币。”省长立即命令侍卫把我从头到脚搜查了一遍,从我衣袋里搜出那个钱袋,省长打开一看,里面正好是二十枚金币,他非常生气,让人把我捆起来。

我毫无办法,不得不承认钱包是我偷的。省长听了十分惊讶,马上请来证人,写下我的口供,然后让刽子手按照法律割了我的右手。那个骑兵见了,十分同情我,在省长面前说了许多好话,省长便放我走了。

我用布将伤口草草包扎了一下,把手缩进袖管里,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倒在床上便再也起不来了,我的妻子看我今天与往常不一样,便问我:她眼泪汪汪,”?吗了事么什,出了怎么你“

对我问长问短,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夜里,她送饭给我,我担心使用左手会暴露真相,便推说不想吃。我的妻子十分着急,她斟了一杯酒给我,说:“喝下它吧,然后把一切告诉我,好吗?”我坚决地说:“非要我告诉你,那么你喂我吧。”她端着杯子放在我嘴边,就这样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喝得酩酊大醉,眼前一片模糊,最后我醉了,在我睡着的时候,她发现我的右手被割掉了,明白了真相,她痛苦万分。第二天早晨,我一觉醒来,我的妻子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我吃饱喝足了,起身准备离开家。

“你要到哪儿去?”她问我。“到我应该去的地方。”我说道。

“先别走,请听我说,我向你保证,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抛弃你,如果你不相信,跟我来。”她拉着我,来到一间密室,她打开一个柜子,只见里面满满一柜手巾,她说:“每当你将包满金币的手巾给我,我便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在柜子里,现在你拿去吧,是我害了你,这钱本来就是你的。”

我心中非常愉快,一再向她表示谢意。“为了爱我,你牺牲了一只手掌,即使付出我自己的生命,也算不了什么。”她下定决心,决定把她所有的财产都给我。

她的真诚深深打动了我,我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跟她讲了。从那以后,我们夫妻俩过着恩爱美满的生活,可是不久她得病死了。

我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为她的在天之灵不断祈祷,为她的灵魂不断向众人施舍、接济,然后清理了她的遗产,我托你出卖的胡麻,便是她遗产的一部分,因为我一直忙于出卖储存物品,所以一直没时间来你这里取钱,现在一切都办好了,我接受了你的款待,并将胡麻的存款送给你,你就接受她的遗愿吧。

“你真是太仁慈了。”我由衷地赞叹。

“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乡吗?”

“当然,我很乐意与你同行?”

我跟那个青年约好月初动身,并将自己的产业转卖出去,买了一批货物,随他跋山涉水地一直来到这里,那个青年卖完货物,然后又转回埃及去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日子过得舒适、快乐,可是昨夜竞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不过陛下,没有手掌青年的故事,不是比驼背的故事更加离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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