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空想社会主义的奠基之作：《乌托邦》
“乌托邦”，希腊语里是指“没有的地方”。该书是英国作家莫尔以对话体形式写成的一部
发自己对社会批判与政治思想的幻想小说。“羊吃人”的著名典故正出自于此。这是对资本
原始积累时期英国社会最简洁、形象的概括。本书第一次系统地幻想了人类远景，是空想社
会主义思想体系伟大的奠基著作。
控诉“羊吃人”假托《乌托邦》
托马斯·莫尔(1478～1535)是英国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和思想家，空想社会主义的奠基人。其
著作收集在《莫尔全集》中。
莫尔创作《乌托邦》正是地理大发现的时代，新的航路、新的人种的涌现，使欧洲人大开眼
界，思想解放。莫尔本人对人文主义的研究和他在都铎王朝的第二代国王亨利八世时期担任
的政治要职以及从事的社会的社会活动，使他经历丰富，见闻广博。他善于观察当时的社会
状况和弊端。
当时莫尔最关心的问题是贵族富豪的圈地运动。他们把成
千上万的农民赶出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把农民的土地改为牧场，农民惨死，
出现了“羊吃人”的悲惨状况。
莫尔在《乌托邦》一书指出，亨利八世是个残忍的暴君，对这种社会状况表示不满或控诉，
都会招致想不到的后果。所以，只能用隐蔽假托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这个社会的批判和未来
的理想。于是，他采用一种游记体裁记述同一个航海者的谈话的方式详述他的理想国度——
乌托邦。乌托邦是他用两个希腊文名词虚构的，意为“虚无缥缈之乡”。此书用拉丁文写成
，1516年在比利时的卢万出版，全名为《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的既有益又有
趣的全书》。分为两部。
空想社会理想国度
《乌托邦》的主要内容分为两部分：一是对封建制度和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批判；二是对未
来乌托邦理想社会制度的描写。
在第一部分，作者借旅行家拉斐尔·希斯拉德之口讲出对16世纪初欧洲国家(主要是英国)基
本政治制度和社会制度的看法。他尖锐地抨击了英国的君主专制制度和专制君主的对外侵略
政策，说这种政策不但使被侵略国家遭到蹂躏，也使本国民不聊生。
莫尔在指出当时尚未铲除的封建制
度下的情况后，着重指出当时出现的“羊吃人”的问题。他认为，这一过程的起点是羊毛需
要量的增加和羊毛价格的上涨。大地主们为了增加收入，就把自己的地产从经营农业转为经
营养羊业，把自己的全部土地改为牧场，把佃农从土地上驱逐出去。那些有少量地产的农民
，在诱骗或暴力的迫使下，不得不贱价卖掉自己的地产，离开自己的土地。由于养羊需要的
人手很少，这些大量的可怜的农民，无安身之地只能到处流浪，或讨饭为生，或沦为盗贼。
和羊毛有关的所有业务都落到少数有钱人的手里，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贪得无厌，不考虑
他人死活。莫尔指出，政府本应制止富人横行霸道，强迫他们恢复农田和村落，让被驱逐
的农民能回来继续从事农业和羊毛加工工作。但是政府却用严酷的法律对付那些失去劳动机
会的穷人。国家无非是富人狼狈为奸。而这一切罪恶的根源就是私有制的统治。
《乌托邦》中说，要建立公正的
秩序，必须彻底废除私有制，一切局限性的改革都不能根治这种社会病。
在《乌托邦》的第二部分，莫尔描述他的没有私有财产、剥削压迫、贫富对立的乌托邦理想
社会。乌托邦人生活在一个叫阿布拉克萨的新月形的岛上。全岛分布54个城市，规模都差不
多，个个宏伟壮观，设备完备。首府亚马乌罗提位于岛的中心，便于四方代表聚会。
乌托邦首先彻底废除了私有制，建立了公有制的共产主义社会，土地、房屋、生产工具、个
人消费品等一切财产都为全民所有。乌托邦为了杜绝私有观念，对居民的住房每隔10年就抽
签调换一次。
在乌托邦首都亚马乌罗提设立元老院，它是由每个城市每年选派的三名年高而阅历深的人组
成的。它的最重要的职责是：商讨全岛事务的分工，编造各城市的预算，调配各城市物质供
应的过剩与不足。乌托邦的城市是生产的直接组织者，各城市在国家的统一领导和安排下，
具体组织生产和分配，互相调剂有无，从城市调给农村缺少的产品。
乌托邦的基本经济单位是家庭。农村每户成员不少于40人，城市每户不少于16人，外加儿童
若干人。家长是德高望重的老人，指挥全家的生产劳动。户与户之间人口不平衡，可以互相
调配。每个城市家庭只从事某一种手工业生产，不愿从事这种手艺的儿童也可以自由地加入
别的家庭。虽然莫尔由于当时英国小生产占统治地位的历史条件的限制，把家庭规定为基本
生产单位，但是，乌托邦人的家庭已经不同于中世纪家长制的农民家庭或手工业者家庭，已
经突破了血缘关系。它的农村家庭实际上是全民所有制的农业队，城市家庭实际上是全民所
有制的手工业作坊。
在乌托邦，农业很受重视，但是在这里农业并不是一种职业。农业工作是按义务劳动的原则
组织的，每人必须从事两年的农业劳动，只有特别爱好农村生活的人，才可以申请把这两年
的期限延长。乌托邦没有真正的乡村，乡村里只有农场。人们从城市来农场做一个时期的工
作后，又回到城市做自己的基本工人。乌托邦人每天工作6小时，有1小时文娱活动。
莫尔说，乌托邦实行普遍的义务劳动制度，除少数长官和从事专门科学研究的学者外，凡有
劳动能力的人，都必须参加生产劳动。妇女体力较弱，一般参加织毛衣、纺麻等比较轻松的
劳动。
把乌托邦社
会建立在组织共同生产劳动的基础上，这是莫尔的理想社会方案的中心所在，也是他超越
于前人的地方。莫尔是第一个具体描写了在公有制基础
上如何组织社会生产的人，这是他的历史功绩。
乌托邦社会实行按“需”分配的原则。乌托邦的家庭不仅是生产单位，而且也是消费单位。
各家庭把生产出来的工农业产品都交人公共仓库，并从公共仓库领取家庭所需要的一切。乌
托邦人很自觉，谁也不会多领物资。在乌托邦，“虽然每个人一无所有，大家却都很富足。
”乌托邦实行的这种按“需”分配的原则实际上带有平均主义的倾向，但莫尔把组织好生产
、产品的丰富和人们的高度自觉性，看做是实行按需分配的主要依据，这就使公有制的理想
社会在历史上第一次摆脱了以前空想主义者所提倡的那种禁欲主义和苦行主义。
乌托邦国家的职能，对内主要是组织生产和管理人民的经济生活，对外巩固国防。从莫尔描
述的乌托邦国家的对内职能来说，反映出一个重要的萌芽思想，即随着私有制的废除，剥削
的消灭，国家的职能就会大大简化，将变成组织生产和管理经济的机构。乌托邦和各级行政
官员没有任何特权，同人民群众在经济上和政治上完全平等，他们真正是人民群众利益的代
表。
乌托邦也有法律，但法律异常简单，只有几条根本大法。因此，在乌托邦，人人精通法律。
乌托邦的法律是全体公民意志和愿望的反映，它的目的在于维护人民的福利和民主权利。
乌托邦十分强调教育和科学文化的发展。在乌托邦，凡儿童都要学习，从小就学习农业，部
分是在学校接受理论，部分是在城市附近的田地实习，实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乌托邦
人每天只劳动六小时，有充分的业余时间来进行学习和科学研究。
乌托邦人主张宗教信仰自由。每个人自己喜欢哪一种教，就可以信从哪一种教。他们反对以
某一种宗教作为国教，作为国家的统治意识形态。
乌托邦人
不相信经院哲学和封建迷信。乌托邦人坚持正义战争。
乌托邦人一旦进行战争，就坚决把它进行到底，直到取得胜利。
幻想小说奠基之作
莫尔的《乌托邦》一书，在历史上第一次完整地描写了空想社会主义的图景。他在社会主义
史上，首次批判了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罪恶，提出了以组织生产、普遍劳动为基础的公有
制理想社会制度和消灭工农、城乡、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对立的思想，奠定了空想社会主义
的根基，为科学社会主义提供了一些可贵的思想材料。这本书在当时产生了巨大影响，几百
年来，“乌托邦”作为“空想”一词的同义语，已经在各种著作中广泛地使用，并成为一个
惯用词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论述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时，两次引用莫尔的这些描述。
莫尔对圈地运动的抨击，正是反映了他对无产阶级的前身——破产农民的深切同情，表达了
早期无产者对资本原始积累罪恶的控诉的抗议。但是，由于历史时代和莫尔本人世界观的限
制，在他的社会改革方案中还保留宗教和奴隶劳动等落后的东西，而且也没有提出实现理想
社会的途径。但是直到18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为止，社会主义思想史上还找不出一部堪
与《乌托邦》媲美的作品，它是空想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伟大奠基之作。莫尔仍然不愧为空
想社会主义的奠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