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在‘耍贱’吗,墨华世兄?”送他两记白眼,姽娥夺步先走。
被少女满含怒气的小脸逗笑,墨华的眉眼里也透出浓浓欢乐。
如果真的非要娶个小姐,能娶到这么可爱的姑娘,也不算坏。
“真的不想看吗?”墨华轻笑几声,声音低沉好听。姽娥回头看向他,只见他的一双星目上扬,眉梢染上风华,有些令人目眩神迷。
他拔剑而舞,一风一叶皆随他而动。衣袂飘动恍若谪仙。身形潇洒至极,游龙一般变化多端的剑法,看得姽娥一阵恍惚。
剑入鞘,寒芒一现,转瞬消失。
少女呆呆地看着执剑而立的少年,一时间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妹妹,世兄舞的如何?”墨华笑得轻佻。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姽娥歪歪头,神色诚恳。
“我觉得,能把剑舞的这么好看的,也只剩下墨华世兄了。”少女走上前几步,笑得越发真诚,只是墨华怎么瞧都像只狐狸。不禁背后一凉。
当然了,姽娥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纯良。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呀。”少女头头是道地冲眼前的少年品头论足。
“你!”墨华的眼睛瞪了起来。
“我如何?”姽娥更像狐狸了,一双杏眼眯成一条缝,样子虽然可爱,可显然墨华无心欣赏。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丫头拽过来狠狠地痛打她的屁股!
当然,他也只能想想。毕竟姽娥还没过门,他现在就使用家庭暴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于是他只能恨得牙根痒痒地看着姽娥在他面前一脸坏笑。
死丫头!看你过门了我怎么收拾你!
墨华呼出一大口浊气。
“小姐,小姐?”亭鱼惊慌地伸出手在姽娥的眼前晃了好几下,姽娥还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喊起来,“小姐!你怎么回事呀!”
姽娥被这慌慌忙忙的声音吓的一怔,这才意识到亭鱼在唤她,定了定心神,姽娥清嗓子义正言辞地问:“咳……是亭鱼啊,有事吗?那么大声的喊我做什么?”
“进来都有一阵子啦,一直叫小姐你呢,谁知道小姐只顾着愣神,”亭鱼嘟起嘴颇有些抱怨,“明明是小姐不理会我呀,怎么反倒怨起亭鱼来了呢……”
姽娥被亭鱼说的心虚,一张小脸蛋开始泛起可疑的红晕。
亭鱼疑惑了一阵,看到姽娥四处乱飘的虚浮眼神,心下了然,眯着眼笑起来:“呀,小姐你的脸快熟了!别乱想了,墨华公子不在屋里!”
那一脸促狭的模样,更是让少女的粉颊像火烧一样,嗔道:“亭鱼!不要乱说……我,我去书房里拿书来。”说罢,逃也似的站起身快步而去。
留亭鱼在屋里笑得前仰后合不亦乐乎。
“该死的,那样无礼又自大的男子,有什么可牵肠挂肚的!”姽娥走在园子里自言自语,不断反驳着自己心里头的思念。
这样一来,就难免想到那天墨华的过分言辞,于是又是恨得牙根痒痒。
“你以为你算什么!”
“你不过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世家小姐!”
“我孟墨华绝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姽娥越想越气,不由脚步一顿。深呼吸几次,心情总算平复了些。
正欲继续往书房那边走,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日他舞剑的地方。
想到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竟让他舞的这样好看多情,姽娥脸蛋上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温度又涌了上来。
该死该死!再这样下去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不能再想那个家伙了!
少女气急败坏地拍着自己的脸蛋,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显然效果堪忧……
脸色愈加红透,她惆怅地长吁了一口气,扇着风向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正欲推门而入,突然一声轻笑传来。
姽娥回头去看,不是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巴不得把自己的脸扎进冰水里的那个臭小子又是谁?
“怎么回事,几日不见妹妹了,气色怎么这样红润?”墨华低下头仔细看着少女的脸色,近在咫尺的容颜清丽美好,一双杏核似的眼眸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光芒。
他当然不懂那种光芒,那种光芒叫做恨之入骨!
少女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像能用目光从他的身上穿个洞。
自己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热度又卷土重来了,他离得这样近,她想躲也躲不开,只好气急败坏地用力一推,果然孟墨华一个趔趄,远离了她不少。
“墨华世兄,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可以私自在家中庭院相见的程度吧……”少女一边平复着情绪,一边满含嗔怒地责问站在对面的俊美少年。
被姽娥推了这么一下,墨华倒不生气,看她一副含嗔带怒的样子,笑得春风得意:“照咱们两家父亲的关系,何止是在庭院相见,只怕还要坦诚相对,同床共枕……”少年的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凑在她的耳畔用呢喃般的语气说出暧昧的语言。
姽娥拍开他的手,分明是恶狠狠的表情却令墨华无端感到可爱。
她用清脆的声音向自己抱怨,虽然是在生气,可他就是觉得那是在撒娇:“你不是说永远也不会看上我这样的女人吗?既然如此,我仔细想了想后还是觉得我们不要成亲为好!”
“没错,我是说过,”墨华的眼睛都笑了起来,“但是我现在却反悔了。”
说罢,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星目看向姽娥,眼底里写满了愉悦和捉弄,直到少女被看得不自在起来,他在启动双唇,吐出几个字:“徐姽娥,我非得娶你不可。”
少女些微怔忪,初夏的风拂过脸庞,是池塘边特有的湿润气息,更添了几分暧昧不明。
对面执剑而立的少年,正如初见那天舞剑之时,恍若谪仙一般。
他闪烁的眼睛锁住她,仿佛天地间霎时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