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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寻宝人(1)

秦明给莫雨蝶打了电话,她对秦明提出见面谈谈的请求欣然同意。然而,当秦明赶到电话中约定的地点之后,莫雨蝶并没有来,他独自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望着一池青翠的荷叶陷入了思索。可是好一会儿,他都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来,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使他的脑子有些混乱。

他索性不再去思考,欣赏起眼前的美景来,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泛起涟漪,碧绿的荷叶间,一朵朵荷花犹如少女出水,姿态优美,暗香浮动。这时,一只小船从湖中间向岸边缓缓驶了过来,船头分明站着一位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子,秦明不由地看痴了。

小船终于靠岸了,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下了小船,她笑盈盈地望着秦明说:“你久等了吧?”

秦明望着莫雨蝶袅袅婷婷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莫雨蝶又笑了笑说:“如果我从苏堤走路过来,也许要花更长的时间,所以我雇了一条小船直接穿过了西湖中心。”

“这样的天气荡舟湖上确实挺有意思。”秦明这才回过神来赞叹了一句,然后,他马上切入了正题,“不知道你有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呢?”

“如果你喜欢坐船,不如我们划船一边欣赏西湖美景一边慢慢地说?”莫雨蝶笑着提出建议。她见秦明点点头,对船主说:“你就带着我们沿着西湖绕一圈儿吧。”

秦明和莫雨蝶两人在船主引导下上了船,船主竟然拿出两只茶杯,然后一边给他们泡茶一边说:“我这茶虽然不是上等的龙井茶,却是自家山里种,自己采摘翻炒的,两位如果不嫌弃,就边喝边谈事,我去外面撑船了。”

两人微笑着向船主致谢后,不一会儿小船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湖岸,向着湖中心驶去。秦明望着明净的湖面,一时竟然有些出神。

“西湖水让我想起了那件如玉般通透的柴窑青釉碟。”秦明终于开口了,他望着莫雨蝶说,“两者都是美得让人不可置信。”

莫雨蝶微微一笑道:“你是还没有看够那件柴窑青釉碟,还想再细细地欣赏一番吧?”

“你不仅具有一双欣赏瓷器的眼睛,还有一双识破人心的眼睛。”秦明不禁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又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要我帮的忙可不容易做到,你是想向我打听是谁拍走了柴窑瓷器吧?”莫雨蝶轻轻地摇摇头,脸上的微笑让她更加迷人了,“即使我告诉你谁拍走了这件柴窑,拍走它的人也不可能让你欣赏,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秦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还没有提出请求,莫雨蝶已经猜中他此刻的想法,真是一个心思敏锐的女人。

“其实更准确地说,你不是想好好欣赏这件柴窑瓷器,而是想亲自去鉴定它是不是真的柴窑瓷器。”趁秦明发愣的时候,莫雨蝶望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

秦明这次是完全震惊了,她居然一语猜中了他心底最为真实的秘密。他望着湖面袅袅升腾而起的热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雨蝶见秦明已经默认她的猜测,她又微笑着说道:“这种国际级的拍卖会,所有买家的身份都是机密,其实我也很好奇是哪位藏家能拥有那么大的财力买下这件柴窑瓷器,也许是某一个收藏机构买下了也说不定。”

秦明摇了摇头说:“我相信是私人藏家买走这件柴窑,收藏机构极为重视文物的出处和传承,即使拍卖方出示了几位专家的鉴定报告,他们也不会承担买下一件赝品的风险。”

“你认为它可能是一件赝品?”莫雨蝶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问道。

“因为签定报告上没有钱教授的签名,而他又那么离奇地出了车祸。”秦明的表情很快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觉得鉴定报告上没有签名和钱教授意外死亡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这一次轮到莫雨蝶脸上呈现出震惊的神情。

秦明望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诚恳地说:“你是我目前认识最为熟悉古玩圈子的人,你肯帮我这个忙吗?”

“听起来好像既有趣又神秘,你勾起了我的兴趣。”莫雨蝶停顿了一会儿,竟然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但是你也必须为我做一些事情。”

“没有任何问题。”秦明望着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那么你准备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呢?”

莫雨蝶见他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不禁莞尔一笑道:“你就不怕我让你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会让我帮忙的事情肯定也是我擅长做的事情。而我擅长的无非是看看瓷器的年代、窑口什么的,恐怕也没机会去违法犯罪啊。”秦明自信地笑笑。

莫雨蝶见他猜中了大概,她也不再绕弯子:“我们鉴宝栏目准备开设一个全新的环节,就是派出一名寻宝人到古玩城、古玩街当街去寻宝。”

“这是一个好创意!我猜这是你想出来的吧?”秦明不禁为这个想法拍案叫绝。

莫雨蝶的脸微微一红说:“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台里却一直没有同意。因为要想把这个环节做好,寻宝人的眼光一定要精准,而且一定要真实可信,不能让观众认为寻宝过程是虚假的。”

秦明不禁为她的干练和思虑周全暗暗赞叹,他笑着说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既然你赞同我的想法。”莫雨蝶从包中拿出一份策划方案递给秦明说,“你是我们的寻宝人,属于秘密武器哦。”

秦明接过策划方案,随着她的讲解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可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终于看完后,秦明抬起头问:“你希望我做一名这样寻宝人?”

“我相信按照这样的策划,改版后的鉴宝栏目收视率一定会有非常大的提高。”莫雨蝶点着头认真地看着他,显然是等待他赞同的意见。

秦明正想反驳,可是转念一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在心中打定一个主意后不再和莫雨蝶讨论栏目改版的事情,而是欣赏起湖光山色来。莫雨蝶以为他默认了这个策划方案,于是和他一起欣赏西湖的风景来。

一个清凉的早晨,太阳才刚刚露出脸的时候,留下古玩街已经摆满一个接一个的古玩摊位,各类古玩如瓷器、玉器、古画、旧书、家具等等应有尽有。淘宝人也生怕来得晚好东西会被别人捡了漏,许多人手上还拎着从菜市场买的菜就挤到了摊位前,三五成群地讨论着摊位上的某一件古玩。

这一天,秦明也早早地来到了留下古玩街。他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瞥向两边的摊位,他的身后跟着几位扛着摄影机的鉴宝栏目工作人员,这是他成为寻宝人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秦明在一家古董摊位前停了下来,他从摊位上拿起了一只天青色的盘子,只见这只盘子的釉色极为特别,色彩较为明艳,尤其是有些地方浓一些,有些地方淡一些,竟然形成了一块块不同的色斑,显得极为有趣。

摊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脸上的皮肤被晒得紫黑,显然是由于长年累月摆摊的缘故。他不像大部分摊主一样,只要顾客一上门,就使劲地吆喝推荐自己的东西,此刻只默然不语地观察着秦明的一举一动,眼神里显得有些淡漠,完全是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

秦明拿起盘子仔细地看了几遍之后,他抬起头来问道:“这个盘子怎么卖?”

“这是宋代钧窑瓷器,起码值这个数。”摊主没有说出瓷器的价格,而是伸出了他的五个手指。

秦明望着摊主微微一笑,他很清楚对方故意含糊其词的伎俩,有一些不懂行的顾客为了显示自己见多识广,往往会把价格往高里说,结果会正中摊主的下怀。

“你是说五千元吗?”秦明只好故意皱了皱眉头望着他。

“我原来以为你挺识货,原来也是一个外行。”摊主看着秦明的表情,他提高声音嘲讽了一句之后,又继续说道:“我给你一万,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件怎么样?”

“那就是五万?”秦明的表情似乎变得庄重起来,开始用双手捧着盘子,似乎怕一不小心就把这个盘子给摔碎了。

古玩街上的人就是爱凑热闹,当他们看到有人准备出手买东西之后,纷纷围过来观看。古玩圈里有一个规矩,只要买卖双方进入到讲价钱的环节,不会再有人为东西的真假去多嘴了,因此没有人对这只盘子真假发表意见。

摊主见摊位前围满了人变得兴奋起来,他从秦明的手中接过盘子后高声说道:“大家看看这只盘子中底部窑变之后的斑纹,多么像一幅水墨山水,再看看这个漂亮的光泽,感觉一下敲打时动听的声音,这件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钧窑极品。如果不是我认为他眼光不错,对这件钧窑瓷器一见钟情,如果不是我急着等钱用,我怎么舍得忍痛割爱出手这件祖传了几代的瓷器珍品呢?”

他声情并茂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依然没有说出一个具体的价格。有些人开始着急起来,不断有人催问道:“这只盘子你到底要多少钱?如果他不要我可以考虑入手。”

“只要你肯出五十万。”摊主咬了咬牙,他望着秦明似乎极为痛心地说道,“它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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