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闻听此言,再也把持不住,向前紧走了一步,说道:“公子此言差矣,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本官有意难为公子,实在是律法无情,本官虽贵为长史一职,也不敢徇私枉法,还望公子体谅本官…”,天佑连忙挥手打断他的话,沉声道:“长史大人这话说的太深奥了,公子我头脑愚钝,弄不明白这些大道理,要不赶明儿我向父亲大人好好讨教后,再来聆听大人高论吧!”
张武一听这话,心说你这话跟别人说还行,想糊弄我?你还嫩着点,不让你涨涨见识,恐怕你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略一沉思,道:“本官代皇上守牧一方,事关朝廷声誉,岂敢草菅人命?今日就是候爷亲自说项,张某也只能无理了,若本官不能替死者讨回公道,怎对得起朝廷的法度,以后还怎能让这洛城辖下数百万百姓心悦诚服?”
天佑一看张武还要说他的大道理,不耐烦地再次打断他的话,朝上一恭双手道:“本公子我这次是代父亲前来给珍妃娘娘上香的,这事还是皇帝陛下亲允的呢!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几日就是珍妃娘娘的忌辰吧?皇帝陛下信任尔等,才让尔等守护着这皇陵重地,想不到在你的辖下竟有人在娘娘的忌日还敢如此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天佑越说越恼,一时气上心头,言语都有些颤音。侯府众家将忙上前劝说,“公子保重呀,可别气坏了身子,这点小事奴才们处理就是了”,一众家将正想怒喝张武,被天佑甩手拦住。
顿了顿气,稍显平和后,天佑才接着道:“本公子心软,才命下人取来银钱来分给他们的家人。若再多言,他日回到京都禀明我父知晓,恐怕你这长史大人的位置也要换个人来坐吧!”
张武原本准备周详的说辞,被天佑一顿喝斥,竟被唬住,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总管刘安取来银子,交于张武面前,张武本能的接过,而天佑也似极为震怒地甩袖而回,刘安众家将紧跟其后。
却说天佑回到后堂住处,刘氏父母和安世夫妇忙起身追问结果如何,天佑走到正堂乳娘身边坐下,早有人奉来茶水,天佑微饮一口,润了润喉咙,笑道:“众位但且安心,我刚才已把那长史训斥了一顿,他现在还在前堂酒楼发呆呢!”
刘家四人一听,又一阵心惊,心说你这公子也忒大胆,你家候爷的官职也只是比人家长史大人大了一级而已,他自己倒好,还把别人喝斥了一番,那还得了,哎,真不知他想做什么。
乳娘刘氏眼见天佑稍显疲惫,就细语柔声地劝他回房躺下歇息,天佑连道无妨。
回过头来再说还在发愣的张武,待天佑主仆走后很久,才慢慢回过心神,一看自己双手竟然捧着一盘银子,忙问班头刚才详情。待班头把刚才经过细说一番后,张武气得差点就要把银子摔下,可又一沉思,计上心来。心说,我暂且不理你,待我把事情添油加醋向太守禀告,看你还怎么嚣张,我没必要跟你撕破脸皮,再说对方真要回京告自己的御状,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应付。俗话说,宁可得罪一个君子,莫去惹一个小人!他这倒好,也不正眼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就把别人都认做小人了,也真是可笑至极啊!
再说这洛城太守吴义,趁着今日天气甚好,正在后花园陪五姨太嬉戏,忽闻长史求见,煞了风景,但这位长史往日为自己寻来许多乐子,也不便责备于他,忙命人去请。
却说张武一见太守吴义,未语先咽,连忙走到近前,双膝跪到,大呼道:“求大人为下官做主呀。”
太守吴义也甚奇了,在这偌大的洛城,谁还敢给长史气受呀,可观张武的模样,倒也不象是在做戏,忙把他搀起,“何时让老弟如此伤痛呀?”
张武一听,忙把自己宝贝儿子张伟和众家奴的惨状述说一遍,除了隐去张伟调戏殴打李萍儿夫妇这一情节之外,其余的跟事实倒也相差不多,当然那十名家奴的死因自然要按在天佑的身上。
吴义一听,自然要帮衬张武说话,老气横秋地说道:“那伙歹人也真可闹,竟敢在光天化日殴打长史府家的公子,这还了得?老弟差遣兵丁前去拿来,替重伤的侄儿和死去的家奴们偿命也就是了。”
张武连忙应道:“下官本也亲自去拿人,可伤人的是京都忠勇侯府的家将…”,张武没有接着往下说,他要把话头让给吴义。
果然,吴义听后,略一沉思道:“就是王子犯法,也应同庶民同罪。就是那忠勇候爷亲至,也不敢置国法于不顾吧…”。
张武轻声地接道:“下官也是这么说的,可候爷府的公子却拿钱赎命…”。
吴义一听,面色一沉,道:“噢,竟还有这等事?”
张武忙说:“不敢期满大人,拿来的银子还在下官班头刘宵的手里,大人若不信,可传来细看”,说吧,张武就令太守府的下人们把正在府门口候的刘班头传来。
随后,那刘班头手捧一盘封银,在太守府下人的引领下,来到太守面前,手举封银,双膝跪倒,道:“卑职刘宵见过二位大人!”
“这银子哪里来的?把这两日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一遍,若有一句假话,休怪老爷我无情”,吴义一见班头刘宵进来,厉声喝问。
刘宵放下手中的银子,一头磕地,小心地陪话道:“大人就是借小人一千个脑袋,小人也不敢欺瞒老爷啊!”
吴义长“恩”了一声,说:“那你快把详情经过慢慢地向本官道一一道来!”
刘宵把前因后果照直说了一遍,跟张武的说辞也差不了多少,不该说的他可一句都不敢说,该说的倒也是如实禀报。
一听班头刘宵说完,张武适时一跪,哽咽道:“请大人为下官做主呀!”
吴义赶忙把张武搀起,安慰道:“这事怪不得你,本官自会为你做主。你且起来,随我去看看那歹人如何的放肆”,说罢,回到正堂,命下人取来官服,穿戴完毕,又领一众太守府守卫,朝好客酒楼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