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嘶砰。”声音不大,但是在这空旷的室内,我甚至可以听到回声,本来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这空荡荡的好像是我的心一样,一点谱都没有。
我转身,紧紧的贴在门上,真希望自己可以从墙壁里穿透过去。
“今天,你要做的,就是,打我三拳。”那个头发有些白丝的男人就站在场地中央,以永远触及不到他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站在那里,打算看我的笑话。
我知道,能打到他一拳都很成问题,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达不到他的要求,那么我也别想还能做其他的事了。
我最终迈开脚步,向他走近,他就负手站着,我离他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时,他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还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藐视啊;我的手掌慢慢蜷缩成拳,大拇指紧紧扣住,直到我感觉手上的每个神经都被绷紧,我弓起背,脚掌完全着地,一前一后张开,手也摆在胸前,尽量学电视里的那些武打片,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本想来个敌不动我不动的,可显然,这位老先生也是这么想的,没办法,我把拳头缩回,狠狠的击出,那老先生虽然还是闭着眼睛,可是,他一个侧身,避过我的拳头,而我,因为用力过猛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而往前冲过去,那老先生也就在他侧过身去的同时,伸出一个手指,点向我腰间,我避之不及就由往前冲变成了往旁倒了下去。
不知道他点了什么穴道,只觉得被他点过的周遭都火辣辣的热,一时间,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而反观那位老先生,依然闭着眼睛,气定神闲的表情,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我就像是见鬼了一样自己倒地了似的。
我摸索着爬起来,想刚才是哪里出了错,没错了,我把所有的力都放在了手上,脚上根本没着力,就算他不点我那一下,我也依然会倒地。那么,我要改变作战方略。
我依然双脚打开,手摆在胸前,狠狠出击,然后快速收回,虽然还是被他躲过了,不过,至少没有我没有像之前那么狼狈。
“你很聪明。”说着,睁开眼,一双笑眼看着我,看得我发毛,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猎物似的。
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本能觉得这种人应该要远离才是。
“但是,精神还不够集中。”说着他一掌挥了过来,就像绵力掌一样,虽然不痛,但是,把我打得节节后退。
我整个人都向后倒去,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才会出现幻觉,这分明就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啊。
我就那样躺在那里,看着晃眼的灯光,毕竟是30岁的人了,很多方面都不灵光了,不过,对方都是老人家了都还可以打倒我,所以,我现在要学的并不是蛮力了,技巧;我闭上眼睛,感觉没有日光灯那条黑黑的点,我才站起身来,真开眼。
我开始肉搏,也不管自己倒下多少次,身上到底有多少淤青,只是要对方还手,我好学他所有的技巧,因为眼下,我唯一的师父,就是眼前这个,我的敌人。
N久之后……
老人家一掌又要拍过来,我抓起他的手腕,一个侧身,送上自己的一拳,老人家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拳,不过,老人家的手腕一转挣脱了我的禁锢,两指并拢就点了过来,在我肩胛骨的地方,顿时整个手臂都像是废掉了一样麻痹了;我转动肩膀,把那条看似废了的手臂甩了出去,打在他的面前,他赶紧伸手挡住,我就趁着这个时候,一个重拳,打在他的臂膀之上,你废我一条手,我至少要你这条手几天不能动啊;老人家踉跄了一下,但是很快站稳,我迅速跳开,免得被袭击。
“你学得很快。”他转过身,直直的看着我,我对他这句话不屑一顾,之前就说过我很聪明,现在又说什么我学得快,这都是同一个意思,都是废话。
“不过,你一次却只能做一件事。”他轻蔑的一笑。
什么意思?谁不是一次做一件事啊,我这样想着就看到他的拳头扫了过来,我赶紧两手交叠,硬生生的接下了他的一拳,我是感觉我的左臂彻底废了,之前还可以稍微动动,只是不能用力罢了,刚才情急,才举手挡了那一下,真想啐一口,该死的。
我总算是清楚了,这个老头只要一讲话就准没好事,他只不过是为了分散我注意力罢了,原来,他说的精神不集中,说什么只能做一件事,就是指这个吧,我虽然聪敏但毕竟没有受过训练啊。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我很好,我手没废,我比李小龙还厉害,这样不断麻痹自己,拳头紧紧握住,眼睛睁开的一刹那就是我出击的时候。
老人家显然没想到我的手还能出力,很鄙视的用手挡住我的左手,与此同时我的右手猛力出击,左手出击只是假动作罢了;我的右拳打在了他的左胸口,显然他也知道躲不过,索性就一顶,好像有内力一样,我就感觉我的骨头在作响;整个人就四叉八仰向后倒去。
“今天这一课,你过了。”然后转身往那个好像电梯一样的小间走去。
我深深吐出口气,浊气,这样的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想念家里的孩子和陈必发。
有开门的声音,我弹坐起来,最不希望的就是当你最脆弱的时候有敌人来。
“麦姬小姐,你可以回房间了,请!”大狼站在门口,手上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样子像极了西餐厅门口不会笑的侍应生。
真是可笑,我起身,随着他到房间。
刚以躺下,又有人进来,什么也不说,直接动手解我的衣服,我本来是要反抗的,可是,整个人很无力,可能是体力透支的原因。
那个人拿起银针就往我手上扎,扎完还涂药膏,我才意识到,这事给我治伤。
我想起古罗马时期的那些角斗士,他们做的是给所谓上层人表演角斗,但是,接受的待遇却是顶级的,甚至比观众更好,这样反复折磨,知道最后死去,找个地方,随处一扔,我的结局,难道也会是这样?
第一个夜晚算是这样过去了吧,第一个夜晚就这么难熬,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我不知道这样的夜晚还要经历多少次。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自从碰到凌薇之后,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都不普通,而我,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却经历着别人或许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事。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点,一个重要的点,如果说我和罗迪斯的相识,我把罗迪斯整垮,这些都是凌薇死前滴罗迪斯的报复,那么,这次又算是什么呢?我并没有招惹到这么厉害的人物啊,如果要说有,恐怕只有凌薇和罗迪斯了,那么是凌薇没死,还是,这是罗迪斯对我的报复?
我全身颤抖起来,如论是哪种原因,都太可怕了。
当初凌薇要我救她,我无动于衷,无论她是怎么活下来的,现在必定活的很痛苦,她有多痛苦就对我有多恨,虽然罗迪斯最终进了疯人院,但毕竟待遇还是不错,而她,因为我的关系痛苦的活着。这个局设了10年,我不知道后面等着我的还会有什么……
如果是罗迪斯,可怕程度不亚于凌薇,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逃出来,或者让谁为他代劳,他是有严重精神分裂的人,据说,这种病人虽然心理有问题,但是,逻辑思维会比正常的时候更灵敏,极有可能这场连环杀人案就是他搞的鬼。
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能接受的能力范围。
我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已经累到极点,但是脑子却清醒的要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
睡梦里我感觉有人把我翻了个身,我只当是自己太累了,在做梦罢了,很快,我就觉得有压迫感,我奋力扭动身体,不但没有挣开,反而被压得更得更死了,我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梦,我的手被反绑了起来,我能感觉到那是床头柜下的麻绳。
原来,那个绑我的人是大狼,我想,只要我在这座建筑物里还没有死,接触最多的除了医生就是他了吧。
“今天又是什么任务?”我淡淡的问,我除了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幕后黑手感到未知的害怕之外,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有逆来顺受的感觉,反正,现在的一切还都在我的接受范围以为,学些本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知道,只是接到命令,把你反绑起来。”大狼依旧没有什么感情变化,不过,他对于我也不需要什么感情。
“哦,是吗?”我似是对他说,又好像是在和自己说。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位老人家,他也依旧是以无法触及的姿态,负手而立。
“老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很礼貌的打着招呼。
“今天,你要踢倒我三次。”老先生也学大狼那招,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感情,昨天还觉得有点像是他是严父,今天就觉得是陌生人了。
“既然你们都把规则定好了,我能说什么呢,开始吧。”我在他面前站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如论我何等重残,他们都会治好我的吧!
其实我是对武打没有任何经验可言的,要说经验的话,也就是昨晚了吧。
我也不管那么多,先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出招就好了,我一个踢腿,目标是他的腰;没想到他一个侧身就避过,然后就着那样的姿势,一脚踢了过来,目标是我另一只脚的膝盖,我很荣幸的再第一回就被击倒,因为手被绑住的原因,我费了些时间才站起来。
“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时候,不适合攻那么高的位置。”老人家看着我的腿,说道。
我怎么觉得他像是赌气的孩子,觉得他告诉我这些很不情愿呢?
我稳住身形,想怎样回击他,昨天那个用自己做饵的方法也是很可行,不过,昨天用过的原因,他今天很可能会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