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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弘黛二人好容易使甄士隐与香菱见面,甄士隐因隐隐料到一局,欲送箴言与弘历,弘历正问时,却听门口咚咚叩响,众人皆微微一惊,弘历便向念红使眼色,念红忙至门间问‘是谁’,原来是薛姨妈房里的小丫头,道‘我们爷回来了,太太让叫香菱回去呢’,念红稍露犹豫,也不等弘历告诉话,便自道:“链子脱了,甄老爷在这里帮忙栓狗呢,这会儿开门,恐狗窜出去,你先外边略逛逛罢。”那丫头许是知道狗儿厉害,念红方说完,她立刻便道:“既如此,我便在那边等着,好歹快些。”忙去了,这边香菱便不愿意去,又红了眼圈,想了想,竟到弘历面前悠悠拜下,哭道:“四爷既做了好事,索性发发慈悲,好事做到底,香菱今番与爹爹相见,只愿和爹爹共处,虽豪门大户家住着,有的是锦衣玉食,珍馐佳肴,外人看着是好的,其实内里却有无数不如意之处,不如粗茶布衣,草屋数间,父女俩开心过活更好些,四爷是神通广大之人,若四爷出手,定能帮得我们父女团聚——”说的黛玉,紫鹃等都是黯然拭泪,弘历忙扶了,笑道:“你放心,你爹爹帮了我大忙,我自是有恩报恩的。”见时间不多,恐惹人见疑,便让香菱先走,一时甄士隐也去了,黛玉好容易止住了泪,便问:“办法有了?”弘历也道:“明着自然是不成的,只能偷偷救她二人出去,再好生安顿了。”黛玉道:“说来简单,便是你救出去,凭他们家势力,再找到也不难,他们可是有胆子抢回来呢。”弘历笑道:“我就是要他们抢,不但如此,我还要将他二人逃跑消息泄露给他家。”黛玉忙道:“可是胡说了,敢是人说你神通广大,你就傲了?岂不闻‘玩火自焚’之话?”弘历只笑道:“你别担心,这事本与你无关,你只当不知,看我的罢了。”

忽见贾母处的小丫头来了,笑道:“云姑娘来了,二姑娘,三姑娘,宝二爷等人都在呢,让来叫四爷和姑娘来。”黛玉转身进屋,弘历笑道:“又不与我同去了?如今可不必了罢?”黛玉淡笑道:“你看看我的眼睛,待会儿必然被她们取笑。”便叫紫鹃拿冷毛巾来,敷了半日,二人方去了贾母处,一进门,只有贾母,宝玉,宝钗,迎春并几个丫头,一时与贾母请了安,贾母便问吃药不曾,黛玉回说吃了,因先问宝钗‘今儿觉得如何了’,宝钗淡淡一笑,说道:“好多了,多谢惦记。”黛玉便不再言,宝玉笑道:“妹妹怎么不问问云妹妹她们去了何处?”黛玉笑道:“正是,她们三个哪去了?”宝玉笑道:“她们刚出去了,拿着一个大包袱,也不对人说做什么,只叫在这里等着瞧。”黛玉点点头,笑道:“必是云妹妹又想出什么新点子来了,撺掇她们几个去闹。”

等了一会儿,忽见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径直走进来,黛玉心下一惊,忙转身欲走,迎春便抓着她,小声笑道:“不用。”又指指门口,黛玉心里方恍然明白了,回头看时,顿觉好笑,见湘云带头,一身紫褂,后面探春,惜春两个便如随从一般,急匆匆地进来了,脸上都憋着笑,一时进来,几人立刻拜上,湘云沉着嗓音道:“给老太太请安。”众人都强撑着,丫头们也都忍着不出声,贾母眼睛不好,看不真切,还以为是哪儿的小子,沉脸道:“没有规矩!看不见这许多姑娘?怎么竟这么进来了?”湘云便道:“老祖宗,实在是有大事告诉,才贸然进来了,老祖宗别怪。”贾母便问‘什么事’,怔了怔,笑道:“云丫头罢。”众人这方哄堂大笑,湘云忙几步跳到贾母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笑道:“老祖宗怎么知道是我的?”宝钗笑道:“老祖宗这么水晶心肝的人,还能被你瞒过去了?——颦儿倒差点中计了呢。”湘云笑道:“真个的?老太太看不清楚,尚情有可原,怎么林姐姐还看不出来了?”宝钗忙笑道:“还有好笑的呢,你林姐姐才还说‘必是云妹妹又想出什么新点子来,撺掇她们几个去闹’,结果她自己第一个上当。”几人便都笑,黛玉红了脸,啐道:“你们都是事先知道的,也不告诉我,我知道什么?难道突然进来几个人,你们就不躲不避了不成?”湘云笑道:“说笑呢,那么较真做什么。”探春笑道:“云妹妹还不知道罢?你林姐姐前儿不久认了福晋作干妈。”湘云听了,‘呀’的一声,忙赶上前来说‘恭喜’,又是问福晋怎样的人,又是问‘怎么别人都没认,就偏认林姐姐了’黛玉也无可回复,宝玉笑道:“林妹妹娇娇弱弱的,谁看了都觉可疼。”宝钗听了,忙对湘云笑道:“云妹妹这回来了,没事只在我那待着罢,千万别去你林姐姐处顽。”湘云忙问何故,宝钗笑道:“正因为颦儿娇弱,福晋疼她,特给了大犬保护,见人就咬的。”黛玉便有些不好意思,方要说话,贾母悠悠道:“你们几个穿上这一身男装,倒也显得俏皮俊俏。”湘云笑道:“老祖宗真这么想的?那我可就穿着了?”探春二人笑道:“还是脱了罢,不过引老祖宗开开心儿,这衣服怪热的,况也不习惯。”湘云听了,便和她们一道,宝玉笑道:“脱脱穿穿的,不够费事了呢。”迎春也笑说:“我只受不了她这张嘴,从进门就没闲着,唧唧呱呱的。”弘历一直不言不语,只低头沉思,这会儿见她们出去,借着一事,突然起身走了,众人也不甚理会,独宝钗看黛玉,黛玉早跟迎春说话去了。

一时邢夫人,王夫人等人也来看贾母,宝钗对宝玉笑道:“咱们在这碍事,出去寻云妹妹他们去。”宝玉忙叫上黛玉,几人迎头会了湘云等人,湘云便笑问:“四哥哥呢,我们还有事和他说呢。”黛玉便问:“什么事?”湘云笑道:“才三姐姐我们商议作诗,说来说去,就只四哥哥后院的那小片桃花园最好,想和他商量呢。”别人听了尚可,只宝玉一听,喜得忙拍手道:“甚好!今儿正好人齐全,索性都找来,好生乐他一日,咱们这诗社也荒着好久了。”宝钗笑道:“既如此,就该叫大嫂子去。”宝玉笑道:“是,自然少不了大嫂子,再叫上香菱。后边让他们抬一坛子好酒来,预备一百个果碟子,听说东府蓉哥儿给送的好些鹌鹑,咱们索性也要来,烧着吃。”众人都笑道:“越发叨登的大发了,这哪像作诗?倒想过节了!”宝玉笑道:“这可比过节更开心呢!”说笑间,倒果真嘻嘻哈哈,结伴去了稻香村寻李纨,李纨听了,倒也有兴,说道:“既要玩得尽兴,少不得请个东道来,你们且先跟了我去凤姐处,须她入伙才好。”众人便又跟着去了凤姐处,彼时凤姐方歇了一觉起来,见这许多人来了,忙让座不迭,赶着丫头们倒茶,听说来意,知是借着入伙的名儿来讨钱的,自是笑着打趣了一通,末了,也只得让平儿拿了几十两银子送上,笑道:“只一则,既拿了我的钱,可不能就把我忘到脑后去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记得叫上我!”李纨笑道:“你放心,有什么好东西,我让丫头仔细装了锦盒,打上金封条送上,何如?”众人都笑。

可巧归途又遇上弘历,湘云赶上去说借地方的话,李纨笑道:“还说什么借不借的,如今都万事俱备了,他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弘历倒也欣然答允,便问‘何时用,都请谁’,宝玉等都一一答了,弘历便命小丫头告诉浣纱等人知道,让众人先去,说他‘要去准备’,黛玉故意落在后面,叫他问道:“你才做什么去了?”弘历笑道:“没做什么。”黛玉又问:“这又要干什么去?”弘历想了想,笑道:“你别问了,早晚知道。”黛玉便只歪头看他笑,也不说话,自己转身悠悠去了。

此刻落英阁后面的桃花园已经早忙开了,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黛玉因悄悄让丫头叫来香菱,并李纨,宝玉,弘历,宝钗,湘云,迎,探,惜三春,共十个人,花园中的石桌不够大,便又搬来大桌子,一时又为争定限韵吵个不休,一时又为如何新颖别致而论,湘云这边要先喝酒,后作诗,宝玉等人却要先玩再饮,笑语喧哗,着实难述,惹得浣纱,绣儿等人都笑道:“这后园从来也没这么热闹过,今儿竟成了集市了。”还是弘历先说道:“要我说,既云妹妹是客,索性今日就给她个特权,她说怎样,咱们就依,至于怎样限韵作诗,也都听她的,你们觉得如何?”大家听了,倒也都说有理,都等湘云定规则,湘云想了半日,忽见墙边上一溜小紫花,极娇极嫩的,房檐顶上吊着数个小小漏斗,自一滴滴下坠浇灌,便哧地一笑,问道:“这谁想出来的主意?也真够别致,旱不死,涝不死,还不用人经管。”绣儿笑道:“林姑娘想出来的。”黛玉便红了脸,笑道:“别扯那些旁的,都等你说话呢。”湘云笑道:“有主意了,只让谁起了头里的,大家联下去,就以那水滴为时,水滴落下,联不出诗来,就罚酒一杯。”众人都称妙,弘历忙笑道:“既这样,只恐这一坛酒还不够呢,还须得有纸笔记录才好。”便特叫香菱跟着身后,去拿笔纸,只说‘丫头们不懂’,湘云对众人笑道:“香菱妹妹不大会作,让她来写。”黛玉忙笑道:“让她写做什么,如今她也会些了,别只嘲笑人。”湘云方要说话,宝玉忙出来打岔,一时混过去了,好些时候,才见香菱和弘历出来,香菱只低头垂目抱着纸笔等物,也不说话,众人只顾说话,也不理会,李纨对弘历笑道:“怪了,你不是去取酒的,怎么倒空手出来了?”弘历一怔,忙笑道:“不巧的很,昨儿酒坛子被雪狮弄碎了,我刚叫人外头买去了。”便问:“起始谁来?”众人都让,弘历笑道:“都不来,不如让绣儿来。”宝玉忙笑道:“绣儿姐姐也会作诗?”绣儿忙红脸摇手道:“我可不会!你们听他胡说。”黛玉笑道:“不过开个头,不拘怎样别致精巧,你就随便拟一句来罢了。”大家也都说是,绣儿方才低头想了半日,笑道:“有了,桃柳杏花深朱户,太不好了,你们来罢,我给你们记着。”便到一边,持笔等着,众人都笑道:“怪道四爷让你说呢,这句果然有些意味!”湘云忙‘啪’的一声拍手,起身笑道:“开始计时了,从林姐姐开始,往下轮去!水滴落了还说不上,就挨罚!”黛玉听了,忙跺脚笑道:“死云儿!存心害我!”见水滴半露,只略微思索,忙道:“一朝倾颓无春伫,梁间孤燕空啾啾”,该到弘历,便看一眼黛玉,笑道:“你也转的太快了些,我竟没说的了!”,黛玉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对不住了,没想到你,快想一句罢!”弘历略一思索,便道:“阶前乱红尚簌簌,却逢九天谪盘龙。”

便下是李纨,想了想,道:“巧入是地避嫌妒,独灯茕影对寒灯”

水滴刚好掉下,湘云笑道:“宝姐姐!”宝钗先笑道:“大嫂子可会错四哥哥的意思了!”想了一回,便笑道:“心向重霄凌云处,培藤欲作通天梯。”该探春,笑道:“这句对我心,——植苗待成戏云树,翠枝绕坡擎甘水,”,湘云笑道:“好个‘戏云’!到二姐姐了。”大家都笑道:“不该迎春,这空位是你的!”湘云一时错愕,忙现想,方说出一句:“碧桃夹岸栽和露”,黛玉听了,忙笑道:“该罚她酒!”众人皆问为何,黛玉笑道:“这句是借了秦少游的‘碧桃天上栽和露’,算不得她的诗。”湘云忙笑道:“这个不算,我再作来。”李纨等任何肯依?便笑道:“不是颦儿认真,竟让你混过去了,水珠已落,再作也晚了。”便持酒上前,将她好一顿胡灌,湘云少不得喝了,脸儿红红的,指着迎春笑道:“这可该二姐姐了罢?”谁知迎春只顾看她笑了,忽然竟卡住,待想出来,也迟了,李纨等自是又灌她一回,大家都笑得软了,下一个本该是香菱,香菱不在,众人都问,宝钗笑道:“才出去了,想必有事,咱们玩咱们的。”便该到宝玉,宝玉便道:“一朝功成群芳绕,天道临前反却步。”到了惜春,说道:“莺歌燕舞纵繁华,浑情浊世多桎梏。”水滴也将将落下,湘云笑道:“才说完大嫂子会错了意思,这会儿你又会错二哥哥的意思了。”宝钗也把着她笑道:“你二哥哥的意思,天上纵好,总比不过眼下珠围翠绕,姐姐妹妹伴着的好些。”惜春笑道:“他既已说完,意思便尽了,何苦我非要续着他的意思来?——况我也本没那些想头。”大家便也一笑了事,一时又对了几圈,众人酒意渐沉了,更是娇声软语,笑声不绝,忽见厨房送了烧好的蛇肉来,外酥里嫩,肉上细细油星,宝玉看了,便跺足笑道:“我说拿了工具咱们自己烧的,偏她们烧来。”绣儿那边笑道:“宝二爷饶了我们这里罢,是我让他们烧的,二爷四处看看,这样一个地方,哪是该烟熏火燎的?况二爷自己烧,也未必就比他们烧得好了。”宝玉听了,只得笑道:“你说的也是。”李纨笑道:“我总觉着绣儿性子像这府里一个丫头,你们猜猜。”宝钗,探春等都猜到了,只笑着不说,黛玉也知道,却懒得开言,独湘云笑道:“倒像二哥哥房里的晴雯,二哥哥一天不听晴雯拿硬话村他几句,就不受用。”此语一完,大家都笑,绣儿反红了脸,宝玉也只讪讪的笑,并不回言,宝钗便推湘云道:“还是这直肠子的毛病。”湘云也不理会,只笑道:“我且先尝一块。”也不用筷子,就着手进去盆里拿了一块蛇肉,李纨忙道:“看烫了手。”湘云已经入口了,嗡嗡笑道:“好吃,你们都尝尝。”那边林黛玉远远的站着,用帕子捂着口笑。湘云看见了,问她笑什么,黛玉笑道:“你们这些野人,什么都吃,连蛇肉都吃,明儿还吃起人来了呢。”湘云看她一眼,笑道:“你放心,吃人也不吃你,还不够塞牙缝的。”黛玉便红了脸,忙赶上来笑道:“我把你这烂了嘴的,让你吃。”便将湘云按在桌边,让弘历朝她口中塞肉。弘历忙‘哎’了一声,遵旨照办,一时热闹非凡,湘云笑不自禁,一行躲,一行笑道:“林姐姐,四哥哥,饶了我罢,再不说了。——四哥哥也讨厌,林姐姐说什么,你都听!”宝钗听了,方要笑着说话,却见思萧慌慌张张地进来,说道:“刚来人说看见个人出府去了,看着好像香菱。”众人都惊,李纨先问:“这再不能的,不是看错了罢?”探春也道:“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出去?门上人也不依的。”思萧便道:“是穿了男装出去的。开始并没认出来,只当是小厮,后来才觉得不对。”大家想起香菱离开许久,倒也可疑,忙叫丫头分头去找,乱了一阵,不一会儿,黛玉处来人说‘没了驯雪狮的老伯’,湘云那边又过来个人,说‘今儿带来的衣服少了一套’,这才知道事情严重,脸上都变了色,酒也都醒了大半,这边弘历忙说道:“这事说出去不好听,且先别告诉老太太,太太等人知道,他二人一定走了不远,我和薛兄弟骑马带人去找,定找得回来。”宝钗一听,忙答应了,这边瞒着老太太等人,只等弘历消息。

话说薛蟠听了香菱逃出府的话,自然也是大惊,见弘历满面关心之色,又要跟着自己去找,复又欣慰,心道:那时就觉得他不错,如今看来,倒果真没有走眼,没了个香菱算什么?再买十个也买得来,若能借此机和他这样的人物深交,也算因祸得福了!便带了两个小厮,忙忙地跟着弘历上马去寻,上了大道,沿路打听,径直北上,薛蟠路上尚且笑嘻嘻地总搭话,扯些无关痛痒的,弘历也只有一句每一句地应付,深以为厌,心中冷哼数声,因思:这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待会儿且看你如何!行了半日,至一分岔口,弘历便要与薛蟠分道找寻,薛蟠哪肯,弘历笑道:“薛兄弟可是糊涂了,你我此行为何?眼见她们只有最后这两条路,若不你我分开,倘或压错了道儿,让他们逃了,岂不是便宜了她二人?”薛蟠只得从了,见弘历自向北走,便带着两个小厮向南路追去。

行了不久,见前方一个老者驾着马车,便以为是甄士隐二人,心中大喜,忙快马加鞭赶上了,及至跟前,二话不说,先喝命小厮将那老人捆了,自去掀那马车帘子,谁知内里坐的姑娘并不是香菱,却也被人五花大绑,方见了薛蟠,立刻撕扯着大喊救命,薛蟠只怔怔的,忽听两边窸窸窣窣,便从郁郁葱葱的树影中凭空变出一群彪形大汉来,上来将薛蟠等人拳打脚踢,又都捆了,只说他‘拦路抢劫’,要‘押去见官’,薛蟠立刻魂飞魄散,忙讨饶解释,为首者冷笑道:“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不由分说,将其带走,可怜那薛蟠百口莫辩,直到被人带去官衙,尚云里雾里,不知如何至此。

不说这边,且说弘历沿着大道北上,不须多时,见一棵系着白绒绳的杨树,忙勒马止步,见四下无人,方叫甄士隐二人出来,二人方从一石头后面现身,那香菱身上一套,正是日里湘云所穿的,弘历下马笑道:“都妥当了,你二人且出城去罢。”香菱忙又要拜,弘历不许,又从怀中掏出一串珍珠,硬塞了甄士隐手中,道:“这该值几百银子,你们且当了,不拘做什么,你们自在过活去罢。”甄士隐便点头拿了,香菱只泪眼婆娑,不知说何才是,弘历忽想起一事,此时方笑道:“甄老爷日里有一话要对我说,却因事止住,这会儿可告诉我了罢?”甄士隐便笑道:“我以为四爷早忘了,不想倒记得清楚。”弘历笑道:“我见你说与妹妹有关,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甄士隐便道:“既四爷要听,我少不得聒噪些,只问一句,四爷既口口声声是为了林姑娘,所行所做却为何并不为她深想?”弘历便怔怔地,笑道:“老先生何意?”甄士隐笑道:“我只略知寸许天机,但却深知天机不可泄露之理,这内里因果,我不可详言,唯愿四爷细思‘东风吹絮’一例,或许有悟,亦有可能。”弘历便蹙眉细想‘东风吹絮’这四个字,甄士隐见他不甚解,便道:“痴也,痴也,絮本无根,借东风之力,或可扶摇直上,只是一朝风停,絮何归往?”弘历忙笑道:“原是此意,只是我这东风须是不停的。”甄士隐听了,便摇头而笑,道:“日月星辰,尚不自主,何况区区一东风哉?”弘历想了想,又道:“无碍,不过‘风所至处,絮与随行’罢了。”甄士隐又是大笑,末了,说道:“四爷若这样想,老夫也无可回复,唯有叹一声四爷年轻,尚还不知世事道理,只务必记我一句话,凡事切不可张扬太过,锋芒毕露,须知‘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他日之果,绝非偶然,而是今日之因所酿,老夫只能看到此处,或许四爷福泽通天,可能解厄为安,也未可知。——今番我将灵药给了四爷,四爷救我二人出那牢笼,也算两平,我父女就此别过。”说完,略作了礼,也不等弘历开言,便带着香菱去了,这边弘历看她二人走远,方默默上马回去,一路琢磨纳闷,不可描摹。

且说弘历归府,兀自弄得慌慌张张,见了众人便问:“薛兄弟可回来了?”人都说不曾回来,便问他怎样,弘历道:“我二人分路寻的,我并没有见到一人,想是薛兄弟找到了罢?”大家便都心急火燎等薛蟠回来,一时不知谁又怪起湘云来,说‘都是她拿来的男人衣服,才叫香菱留心偷去了’,湘云忙又辩解,说道:“那驯雪狮的还是林姐姐处的呢,如今将香菱拐走了,怎么不说她?”宝钗刚开始还劝,听了这话,便不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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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金庸传

    金庸传

    这是第一部以平视的眼光写下的《金庸传》,作者以客观、理性的尺度,依据大量翔实可信的史料,写出了一个真实的人,一个出类拔萃的武侠小说家,一个报业巨子,一个备受争议的社会活动家。本书首次利用第一手档案,挖掘出不少鲜为人知的珍贵资料,矫正了有关金庸生平的许多讹误。
  • 星座跳跳糖

    星座跳跳糖

    星座占卜是一种统计学,一种将人类性格特徵分类的统计学。透过出生年、月、日、时间和地点,便可得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占星图,而经过分析,便可得知一个人的性格特征。本书应运而生,这里有最全面的星座测试,最权威有趣的剖析,能够成为最方便实用的“星座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