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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黛玉的不足之症,弘历因问有何药可治,和珅便说出了一怪药方子,名曰‘仙灵四味’,又说‘悟’一味,就在此山之中,由一疯子手里把着,只是寻药人多半无功而返的话,别人尚可,紫鹃听到,顿感热衷,笑道:“既然就在这山里,四爷何不向他求了来,加上那三味,宁可治好了我们家,少爷,今后便不受这份煎熬了,岂不好?”黛玉便道:“你又多事,你没听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我们又怎么得来?”弘历心里只疑疑惑惑,便问:“那药若果真灵验,索性便将那疯子抓了强取便了,那这么周折?为何众人都无功而返?”和珅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四味药本在佛书上有记载,后来这佛书辗转至一书生手里,岂料这书生犯了诋毁朝廷之罪,被坑杀了,书也被烧了,所以知之者甚少,经了这许多年的口口相传,才渐有一些人愿意去追根溯源,后来传闻在这疯子手里,便都去求,岂知心怀邪念者欲见之而不能,心中怀诚者能见之却不得,是以都无功而返了。”御剑听了,便笑道:“和公子定曾费尽心机找寻他了,可曾见到过?”和珅笑道:“说来惭愧,从未曾见过。”御剑笑道:“那和公子定是心怀邪念了?”和珅一怔,便有些不好意思,唯唯诺诺,说道:“我倒没动过强取的念头,只是想得来收藏,如今此念既已落空,也早不想了。”弘历便点点头,蹙眉道:“这一味药,究竟是何物?”和珅忙道:“究竟是何物,谁也不曾见过,只是兄弟曾经听闻见过那疯子的人回来说,那疯子口口声声要人帮他找到‘心肝’,才肯给药,否则便不给,他心肝就在他腹中,别人哪里寻来?这岂不荒唐?”弘历思索半晌,自语道:“或许非真‘心肝’,而是他至爱之物,也未可知。”紫鹃说道:“左右我们也出来了,既然离那人近,索性就碰碰运气罢了,我们心诚,定然遇得到的。”弘历见说,想到事关黛玉的病,虽然灵药一说虚化些,到底‘宁可信其有’,便也同意,遂商议了明日去寻,一时斗儿送来粥菜食盒,弘历忙让黛玉吃了,和珅出了兴致,便笑道:“此良辰佳景,美酒挚友,如何能缺了歌舞助兴?”遂命随从去寻附近的山民来,去了不一时,果然来了一群穿着古怪的人,身上红红绿绿,环佩叮当,自有人于前方一片开阔地上升起大捆干柴,点燃篝火,众人便围着火焰唱唱跳跳,颇为热闹,弘历见黛玉紫鹃二人也看住了,便命人将剩下的鹿肉烤了来赏赐山民,那些山民都是淳朴之人,先是得了和珅的钱,如今又见赏肉,如何不乐?自是对弘历等人大生好感,早有几个胆大的上来邀请众人一起跳舞,这些人你推我让,嬉笑不绝,和珅等人早耐不住去了,不一时,御剑也强弄紫鹃去了,弘历便问黛玉,黛玉笑道:“怪怪的,我不去。”弘历笑道:“入乡随俗,和她们乐一番又如何?”黛玉脸红红的,笑道:“我看他们打的那竹子有趣,看了这半日,倒像诗一样,平平仄仄,变化倒多,若要玩,你就陪我玩那个。”弘历笑道:“你倒会挑,那个可不是好学的,罢了,你既喜欢,我就叫他们弄得简单些。”遂牵了她出去,使个人对黛玉说内里缘由,又让两个人跳了给黛玉瞧,黛玉瞧了半日,虽还有些羞涩,看到大家都跳的,又没人笑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去跳了,初时还不甚懂,待渐渐通了其中变化,便放开了手脚,一时如点水燕雀,又似彩蝶翩然,风流不失娇媚,俊美不失婀娜,众人看黛玉跳得极美,也都上去跳,嘻嘻笑笑,好不快意。

一时黛玉玩了一会儿,渐渐喘了,便要下来,岂知一时却是下不来的,忽踩错了一个竹点,立刻扭了脚,不觉扑到,可巧弘历离得近,刚巧扶住,心中便有些着怒,谁知还未及他怎样,却见雪狮猛然向一个男子跳去,顿将其扑倒,厉目瞪着他,不准他起来,黛玉忙叫雪狮‘回来’,雪狮方慢慢撤下了,那男子忙过来给黛玉弘历二人弯腰赔礼,笑说:“因看少爷跳得好看,一时看痴了,手下功夫便慢了。”黛玉倒不好意思,便红了脸,说了一句‘没事’,便向弘历伸手,道:“给我些钱,我要赏她们。”弘历怔怔片刻,忙‘哦’了一声,四下翻钱,一时翻到一些,又一叠声地叫御剑‘拿钱拿钱’,御剑也只得遍身翻了,黛玉便去给那些女人,要她们‘买果子给孩子们吃’,众人道谢不迭,只念神佛,和珅过来,拍着雪狮身上,笑道:“这犬跟我这么久,也没见和黛兄弟这么默契的,黛兄弟稍有差池,它就不肯了。”弘历也正因雪狮每每护着黛玉,心中喜欢,便开口向和珅讨雪狮给她,经了这一天,和珅已看出些端倪,知黛玉才是这些人中的重中之重,也早有此意将雪狮给她,听弘历说出,却故意沉吟半晌,方叹息一声,道:“罢了,既是与黛兄弟有缘,我就忍痛割爱,将它给了兄弟罢。”弘历也明白,笑道:“你放心,你这恩惠,我自是记在心里。”和珅又忙谦逊,心中甚喜。

一时玩闹得尽了,众人都各回其处,和珅也与弘历等告别,临行之前,却特特命人单独为黛玉送来一套全新的藕荷色花账被褥,说她‘身子弱,禁不得风吹’弘历自是高兴,待众人去了,见黛玉尚无睡意,便邀她出去散步,黛玉回头叫雪狮,岂料雪狮方跟着出了门,又折身回去趴着,对两人理都不理,弘历笑道:“这犬看咱两个说话,它跟着不耐烦,倒不觉独处自在些——可比薛家那个知趣儿多了。”黛玉嗤地一笑,嗔道:“你就一时一刻都容她不得?拿狗比人,亏你想来,她若在这儿,必然啐你。”弘历笑道:“拿雪狮比她,她该高兴才是,怎么会啐我,我倒怕雪狮狂了,上来咬我呢。”说笑间,二人便沿着溪水边道而上,黛玉忽想起和珅,笑道:“我以为你的讨好功夫已经尽绝了,谁知如今出来一个和珅,倒远远把你比下去了。”弘历笑道:“我二人可比不得,我只为心,只为一人,他是为活着,见佛就拜,有奶便是娘,我是业余的,他是专业的,他可比我更厉害许多呢。”黛玉听他说的‘为心’‘只为一人’,不觉垂头顺目,半晌,方道:“可见我猜测的并不错,我那时就说他有求于你,倒果真如此,我见你虽然知道这些,今天也被他打点的高兴,可见他是真成功了。”弘历笑道:“这样的人,处处迎着你的喜好来,急你之所急,想你之所想,为你准备好一切所需,乖觉懂事,谁不喜欢?难道你倒厌他不成?只存着一份防他之心就完了,剩下的宁可顺其所为。”黛玉便道:“你既这么想,为何对宝姐姐就不同了?她也愿意讨好你的,只是你不给机会。”弘历断然道:“那又有不同!和珅虽然爱溜须拍马,这人心地倒还不坏,她却不然,一身端庄贤淑,满脑子里都是嫁人,入宫不成,就使力做宝二奶奶,如今见了条件更好的,又热心这头,朦朦胧胧,脚踏两只船,甚是可恶,这是府里男人少,若再有个更好的,她又要‘三只船’‘四只船’了,她以为所有男人都在她股掌之中呢,我看这如意算盘未必打得响,最后难免闹得个水覆船倾,且不说这些,单说连你这样的人,她尚且还能生出坏心,可见就该大罚!”黛玉道:“罚不罚,自有天道,你又管得那些做什么,不提这个,我如今有个话问你呢。”弘历因问何话,黛玉歪头想了想,说道:“打个比方罢,假若你是王,若有两种臣子给你,一种极会讨你欢心,背地里却尽做些不该的事,一种却是极为正义的良臣,只是不会讨好,甚至处处拗你的意,对这两种人,你如何对之?”

弘历沉吟半晌,笑道:“一个承其讨好,记其劣迹,不到不得已,只作无视,一个承其忠心,平日离他远着些。”黛玉笑道:“你倒会答,我只怕你说的容易,到时未必能做到呢。”弘历笑道:“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只不信,那就等着看罢了。”忽又看着黛玉笑道:“怪哉,你这样个娇娇弱弱的人儿,如今竟关心起大事来了,真是新闻,平日怎么不见你说?”黛玉抿嘴笑道:“非不能说,而是不愿罢了,平日我不是‘公子’,自是说不得,今儿就不同。”弘历笑道:“很好,我喜欢你说这些,你以后在我身边,宁可多警醒我些,免得我一步走错,成了刘宏,赵构之流,岂不成了千古罪人?”黛玉听了,不禁面羞耳热,心中又有些狐疑,便道:“我须不是魏征,你也未必就成了刘宏,这不过都是玩笑罢了——”一语未完,因一阵风重,喘了进去,忽然咳起来,弘历忙道:“罢了,也走得远了,回罢。”黛玉便也点点头,二人复又回去,御剑等人都睡了,紫鹃也在桌子上支着,星眼迷蒙,见黛玉回来,忙伺候一回,弘历自过另一屋子,一时趟下,因忧心黛玉之病,蹙眉不展,忽又想起和珅的话,倒也想尽快见了那疯人,若能将黛玉的病治好了,倒是一件大好事。便心意决绝,只等二日。

睡了一夜,至次日清晨,和珅便早收拾好来了,又叫四个家童提了好些个食盒来,因昨日特特打听了黛玉家乡,今儿便带来了好些苏州各色菜蔬,新鲜精巧,几人倒都吃了好些,和珅便提议寻药,弘历便以黛玉身子弱为由,令其在屋中等着,谁知两人执意不从,黛玉又道:“我们昨儿会骑马了,并不用走,自然累不着的,你们为我寻药,没有我反倒等着的理。”弘历听了,也只得罢了,一时一人一骑,向山里进发。

谁知山里地域更为广阔,山外有山,连绵不绝,行了近半日,只看到几个山民樵夫,并没看到和珅所说的‘疯子’,不免都有些沮丧,御剑因说道:“这山又深又大,要找一人,着实不易,既常有人见他从这山中现身,里面该有他的居所才是,我们不如找到,在那里等他,不信他不出现。”众人听了,皆以为是,便着意去寻山中木屋,和珅又派众随从分头去找,又分发长哨,命以‘吹哨为鸣’,找了半日,果听一个山坳之角隐约传来急促的哨音,弘历等忙去了,一时至于跟前,见是一个简陋至极的小茅草房,房中只一塌,门前支一口破锅,柴禾方熄,锅里煮的野菜,已经熟了,散着袅袅热气,喜得和珅忙道:“必是这里!旁人再不住这儿的!我们只略等等,他必回来。”弘历便扶着黛玉下马,在屋前石上铺了草垫,让她坐了,自己房前屋后地查看,等了半晌,还不见人回来,黛玉见野菜粥都凉了,便欲将头里剩下的一食盒饭菜给他,和珅忙让随从去取了,放在屋中草塌上,又得了许久,连半个人影也不见,弘历便道:“想是见我们在这等着,他故意藏着不成?”御剑因说:“和公子说诚心才可得见,或许是我们还不算的。”弘历笑道:“若我的心不诚,天下也没有诚心的人了。”黛玉听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过来扯扯弘历的袖子,道:“咱们回去罢?”弘历笑道:“再等等,你过去歇着。”黛玉只得叹一声罢了。

忽见一个随从急匆匆地跑来,和珅道:“什么事,就慌成这样?”随从上气不接下气,偏其又是个结巴,便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好了,家里!家里——”和珅忙跳起来打他个榧子,道:“家里怎样?快说!”随从好生吞咽,方说道:“家里,走……走水了!——和珅一听走水,顿时失色,忙瞪目道:“我那古董怎样?”随从道:“古董……全,全都,都被——”和珅的心立即沉下去,却听他说出后半句,是‘都被——救出来了。’和珅方舒口气,拍拍胸脯,不禁又气得打他一个榧子,道:“他娘的,救出来不早说,想吓死老子不成!”又问道:“可有人受伤?”回道:“没有,管家——睡着了,烧伤了——一点点,屋子烧没了,烧没了小半个,惊动了——县太爷,此刻一群,群,群人在咱府——”和珅便知道了,跺足道:“真真该死,查出是谁的疏漏,我定不轻饶他!”因县太爷在家,不好不回去应付,便和弘历等人笑辞,弘历少不得几句安慰,一时匆匆回去,不提。

说来也怪,这边和珅方走,却听得屋内忽起怪声哼唱,众人吃了一惊,见不知何时,竟出了一个花子,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双目却还炯炯有神,正用手抓着吃食盒里的饭菜,朝嘴里猛送,弘历等便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跳,御剑上前问道:“老人家,这屋子是你的?”那花子也且先不理他,半晌方道:“废话,不是我的,是你的?”御剑又问道:“那你可是他们说的疯子?”那人抬起头,皱眉看着御剑,嘴里满满的东西,嗡嗡说道:“谁是疯子?你才是疯子呢!”御剑便看看弘历,不知怎样问才好,弘历心思:何必只与他打哑谜,若他果真身怀灵药,自不是凡人,便是疯子,也是装疯,若那灵药之说是子乌虚有,纵辗转套话,也不过徒然浪费时间,——只直说罢了。便扯过黛玉,对那人说道:“老人家,我表弟身有不足之症,药难医治,我们听闻你身上有灵药,特此来寻,若你有时,便舍与我如何?”那花子吃光了食盒里的饭菜,舔舔手指,歪头看着弘历,又看看黛玉,忽然笑起来,道:“痴也,痴也!便是解了病痛之苦,岂能解喜怒哀乐之苦?便是看破喜怒哀乐,贪怨嗔痴,又焉能解生死轮回之苦?岂不知今生因果,前世早定,何必只要人力强扭之?”说完,便站起身,摇头晃脑要走,嘴里悠悠哼唱,却是‘好’‘了’不绝,也不知何意,弘历听他此言,顿觉此人非同一般,哪肯就让他去了?忙拦他去路,笑道:“若老人家将那药给了我,我自会许你良田美宅,许多金银,每日美酒佳肴,你看如何?”那花子不禁大笑道:“良田美宅,金银无数,到头来大厦将倾,尽可一朝全无,又值了什么?不要,不要。”摇手要走,弘历又忙道:“你要什么,尽可告诉于我。”花子便看了弘历半晌,瞪目说道:“你若给我找来心肝,我便给你药,如何?”弘历一时怔住,黛玉听了,便有些怕,蹭过去扯着弘历,说要‘回去’,弘历也不动,说道:“在哪?我去找来给你。”花子有些恍然,渐渐竟露悲意,说道:“我并不知,想必如今早已入了狼穴虎口,被禽兽吃嚼了——”又道:“那药就在心肝上,没了心肝,我拿什么救人?”黛玉更是变了颜色,道:“四哥哥,我不要了,回去罢。”弘历只皱眉不语,也不动,紫鹃见状,便上来搀扶黛玉,却见那花子忽然竟看着紫鹃呆了,口中嗫嚅着‘心肝’,便双手直伸,要上来抓紫鹃,御剑见了,‘刷’地一身现出长剑,横在二人中间,满露戒备,那花子也不理,只瞪着紫鹃,身颤声抖,指着说道:“你身上那东西,可是你一直戴着的?”众人都有些微愣,紫鹃低头,见那莲花项链不知何时竟出来了,便犹犹豫豫,说道:“并不是我的,是别人给的。”花子忙道:“可否给我瞧看瞧看。”几人见他说话不疯癫了,大感诧异,弘历忙让紫鹃给她,紫鹃依言,那花子接了,将那玉莲瞧了半晌,面上不知是哭还是笑,说道:“昔日一别,如今已过十一载,今番得见,使我如何不悲?”紫鹃忙道:“老人家认得这东西不成?”那花子便道:“如何不认得,如何不认得。只因牵心于她,我每每难断尘缘,无法修成正果,岂非天意哉?”悲从中来,一时大哭,弘历不解,独黛玉紫鹃二人却知,便告诉他,弘历这才恍然大悟,略想了想,忙笑道:“老人家且不必悲伤,既你认得这莲花主人,我们索性引了你去见她,岂不好?”花子忙拭泪道:“她现在何处?”弘历便道:“她现便在我们府上,只是过的不好,你若愿意,我自会引你去见她,只是一则,若得见面,你须得将那灵药给我。”花子一听‘过的不好’,心如针扎般难过,自是满口答应,弘历等人不免大喜,便立即带了他回去。

如今且说因了这花子一事,几人不想多留,便要打点行头,次日就回府上,弘历恐和珅知道,要来暗暗纠缠,便命四喜将花子带去好生整理装束一回,一时送来,见不过全身洗净,换了一身衣服,便成了一个面容和蔼的老者,颇有几分儒雅之气,竟与从前全然不同,其言谈举止也与之前大异,弘历料和珅也再认不出来的,甚是放心,一时不知交代他何样身份才是,还是四喜说道:“姑娘既要带了这犬回去,少不得要说是亲王府给的,那这老伯便说是亲王府老奴,来驯犬的,不就成了?”众人皆以为妙,便问他姓名,回曰‘甄士隐’,大家遂都叫‘甄老爷’,至第二日清晨,便派人去给和珅捎信,和珅因家中之事,未曾伺候周全,尚以为憾事,特特前来送行,好生赔罪,又只道‘下次一定让四爷和黛兄弟尽兴而归’,弘历也是一番谦逊客套,和珅犹犹豫豫,又问:“昨日我走之后,你可曾见到那疯子了?”弘历便道:“和兄弟可是信不过我,我若见了,如何能不对你说?”和珅便笑道:“也是。也是。”从始至终,竟毫未曾注意过马车前面的‘甄老爷’一眼。

一时别了,众人坐马车而回,途中少不得又为黛玉,紫鹃二人重新换过了妆容,着实又耍弄了客店众人一次,——此次仙童没了,凭空冒出仙女来,至于晚间,方到了贾府,那贾母在黛玉走了第二日,便开始念叨不止,以为要去许久,岂知道三四日光景竟回来了,贾母自是喜欢,便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弘历先不等大家提,自先报了甄士隐和雪狮的缘故,贾母也不说什么,便令人去收拾房子招待住下,弘历偷空对甄士隐道:“你且先住下,别露端倪,这事也急不得,待我寻到机会,自会让你二人见面。”那甄士隐听了,只得暂且忍耐,一时倒也无话。

且说如今黛玉回来,又带了雪狮回来,满府竟都奔走相告,皆说‘林姑娘领了一只浑身纯白大狗回来,竟没一根杂色。’又说其‘极漂亮,极英武的’,探春,惜春等得讯,均结伴来看视,紫鹃便各自告知雪狮习性,又讲述此犬伏鹿经历,——自说是从亲王府中听来的,探春等人都深以为异。

可巧宝钗听说黛玉消息,也摇摇地来了,方一入院,见秋千旁边伏着一只大狗,心道:这必是大家口中的雪狮了。见它英姿勃发,果如其名,也觉喜爱,思及凡好人好事,均黛玉独得,今有这样一个好犬,也是她得,又觉可气,便挪挪蹭蹭地到了雪狮旁边,也不敢用手摸它,便只脚尖去探它的头。

话说那雪狮本是一灵犬,方见宝钗,便测其三分心智,已微觉可厌,况其生性怒人碰触头颅,特例者唯黛玉一人,她人再不可得,何况是用脚!顿时大怒,厉目含凶,嗓音暗警,猛一下就咬住了宝钗的半截花鞋,宝钗‘呀’的一声,颜色大变,忙舍鞋强抽出脚来,回身便跑,谁知又犯了第二大忌,那雪狮顿有‘猎物’只觉,自腾地跃出,一个大步,张口咬住了宝钗的裙角,甩头死命后扯,宝钗此时血往上涌,心头乱跳,——知被雪狮咬上,不是玩的,直吓得花容失色,也不顾的许多,只顾跌跌撞撞撕扯逃命,便听‘嗤拉’一声,那裙子竟然裂为两半,声音虽然不大,在宝钗耳中竟如惊天动地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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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汉时期是中国古代交通发展实现显著进步的历史阶段。秦汉交通建设对于此后交通史的进程有非常显著的积极影响。《秦汉交通史稿(增订版)》作者王子今总结了秦汉交通道路建设、津桥、车辆制作、运输动力开发、内河航运、近海航运和海外交通、造船业、都市交通等多方面的成就。对于秦汉主要文化区的交通结构、仓制和主要粮路、产业布局及运销区划、运输业、人口迁徙与人口流动、通信形式、域外交通等也有所论述。交通与秦汉政体的成立,交通与秦汉经济的运行,交通与秦汉文化的发育,在“秦汉文明的交通史背景”这一主题下有所说明。“秦汉人的交通心理与交通习尚”也作为历史文化考察的对象有所讨论。
  • 优雅女人的11堂自修课

    优雅女人的11堂自修课

    如果世间真的存在时光穿梭机,你愿意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后遇见一个怎样的自己?韶华易逝,容颜改变。唯有优雅是女人最美的外衣。优雅装不出来,她不能投机取巧地移植复制,也不能一蹴而就,必须有一些阅历积淀,才能渐渐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息。
  • 风华无双之毒医宠妃

    风华无双之毒医宠妃

    她,二十一世纪暗组织的一名顶级女杀手,拥有绝世容貌与妖娆身材,曾一人横扫若干名敌手,被誉为“最具潜力与爆发力的杀手”,没有之一。强横如她,却不料被未婚夫与亲姐姐联合起来暗杀。一觉醒来,竟穿越了?!她穿越的对象竟然还是个地位却连婢女都不如的丞相府二小姐!他,神佑帝国的帝君,一代战神。墨发银带,白衣胜雪,华贵逼人,宛若天神。拥有绝世的容颜与才华,竟从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女孩。那一刻,他心里缺失许久的那一块,仿佛终于被填满了。万般维护,只为她一展笑颜!当新时代的顶级杀手魂穿于异世懦弱丑颜二小姐的身上,又会发生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当其貌不扬的她遇见宛若天神的他,是成为对手,还是并肩作战?是相携此生,还是患难与共?风云诡谲,万念俱变,步步惊心。暗杀,毒医,谋略,谁说女子不如男,她可是新世纪的新新人类,凤无双誓要在异世活出自己的精彩。以至于,若干年后,提起凤无双的名字,那个大陆,无人不竖起大拇指予以称赞,无人不对她俯首称臣。凤无双便是那个超越帝君的存在。且看一代天之骄女如何在这异世纤手拂云,万剑归心,只为寻一处安宁之处,与他携手共度一生!坚信一生一世一双人,1vs1宠文,正剧!推荐自己的新文《先婚后爱:盛世军宠》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无敌大小姐

    无敌大小姐

    当现代阴狠毒辣,手段极多的火家大小姐火无情,穿越到一个好色如命,花痴草包大小姐身上,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火无情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脱衣秀。周围还有一群围观者。这一发现,让她极为不爽。刚刚穿好衣服,便看到一个声称是自家老头的老不死气势汹汹的跑来问罪。刚上来,就要打她。这还得了?她火无情从生自死,都是王者。敢动她的人,都在和阎王喝茶。于是,她一怒之下,打了老爹。众人皆道:火家小姐阴狠毒辣,竟然连老爹都不放在眼里。就这样,她的罪名又多了一条。蛇蝎美人。穿越后,火无情的麻烦不断。第一天,打了爹。第二天,毁了姐姐的容。第三天,骂了二娘。第四天,当众轻薄了天下第一公子。第五天,火家贴出招亲启事:但凡愿意娶火家大小姐者,皆可去火府报名。来者不限。不怕死,不想活的,欢迎前来。警示:但凡来此,生死皆与火家无关。若有残病者火家一律不负法律责任。本以为无人敢到,岂料是桃花朵朵。美男个个很妖娆一号美人:火无炎。火家大少爷。为人不清楚,手段不清楚。容貌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有钱。有多多的钱。火无情语录:钱是好东西。娶了。(此美男,由美瞳掩饰不了你眼神的空洞领养。)火老爷一气之下,昏了过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二号美人:竹清月。江湖人称天上神仙,地上无月。大国师一枚。美得惊天动地。火无情语录:美人好,尤其是自带嫁妆又会预测未来的美人,娶了。(此美男,由东de琳琳领养)三号美人:轩辕子玉。当朝七皇子,游历四国。一张可爱无敌的脸。单纯至极。火无情语录:可爱的孩子好,可爱又乖巧的孩子更好。可爱乖巧又不用给钱的孩子,娶了。(此美男,由刘千绮领养)皇帝听闻,两眼一抹黑。他的儿啊。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四号美人:天下第一美男。性格不详,籍贯不详。火无情语录:谜一样的美人,她喜欢。每天都有新鲜感。娶了。(此美男,由告别的爱情li领养。)五号美人:天下第一名伶。火无情语录:解风情的美男,如果没钱花把他卖了都不用调教。娶了。(此美男由伊眸领养。)六号美男:解忧楼楼主。相貌不详,身世不详。爱好杀人。火无情语录:凶恶的美人,她喜欢。娶了。(此美男由陈铭铭领养)七号美男:琴圣。貌如谪仙,琴音杀人。冷清眸子中,百转千回,说尽风流。(此美男由伊眸领养)夜杀:天下第一杀手。(此美男由静寂之夜领养)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一生要读的美丽唐诗

    一生要读的美丽唐诗

    唐诗是中华名族智慧的结晶,它如浩瀚的海洋,蕴藏着数不尽的珍宝。历代人吟之诵之,借此体味人生苦乐,感悟生活哲理,议论社会时弊……《时光文库:一生要读的美丽唐诗》的选编,参照了多种唐诗选本,提取各家精华,旨在于为广大读者提供一本普及型唐诗读物,从而弘扬民族文化,提高民族素质……
  • 鬼妃谋天下

    鬼妃谋天下

    前世,她是叱咤道界的腹黑神算,秉承着人人为我,我为人财的中心思想,将算命进行到底,人生的一大愿望就是花别人的,吃别人的,住别人的,拿别人的…………,有事没事抛抛灵符,装装鬼神。一朝穿越,到了懦弱无能的简家三小姐身上,天生脸颊胎印,更被迫和亲,嫁给比自己小三岁的司马世子。当她成为她,一纸道符惊艳重生。废材?没错,扮猪吃老虎是看家本领。浸猪笼?笑话,在现代号称“小鬼王”会怕你这点小伎俩,一个纸符把你这猪笼先烧个尸骨无存。泼我冷水?好,姐我肚子能撑船,我忍。让我伺候?好,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落地开花。让我献舞?好勒,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天外飞仙。他,对她百般宠溺,万事听从,简直就是一个绝色萌宠。“娘子,你说我好看么?”某男撩撩衣袖。简木然看着眼前这个妖魅的男子,放下手中竹简,“娘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对敌良策。”某男纯色双眸泛起丝丝朦胧之色,依偎着简木然,“是何良策?”“美男计。”简木然脱口而出。某男轻笑,将简木然搂入怀中,“确实是良策。”简木然感觉出他话里浓重的火药味,看着某男眼里冒出的火星,心里猛的一个咯噔,“那个,说归说,你干嘛脱我衣服?”他,对她万般逼迫,邪魅异常,恍如地狱修罗。“知道这曼陀噬蛊的效用么?”某男嘴角挂起一抹邪笑,将一瓷瓶从袖中拿出。简木然忍着胸口的剧痛,丫丫的,都让你偷袭成功了,鬼才有空研究那是什么。。“神策门主果然临危不惧,曼陀噬蛊可是极品春药,会让您在享受的同时伴着锥心的疼痛,要试试么?”简木然白了一眼给他,“难道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他,皇族太子,世间痴情第一人。“你真不跟我走?”某男哀怨的看着一旁玩得正乐呵的某女。简木然将某猫甩到一边,皱起眉,看着某男,“可惜了,姐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不介意。”“可是姐要朝你看齐啊,怎么可以有了芝麻丢了西瓜。”“原来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芝麻,我是东西么?”简木然托起腮帮,想了想,“我没有说你是东西啊,其实你不是东西。”琴歌苍白的脸颊泛着丝丝红晕: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不会忘了那日我们琴瑟相合的场景。百里安阳面如寒霜,冷眸仿佛能把人冻住:就算你不愿意,我就是要保护你,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正剧版简介:天下局势,合久分,分久合,乱世中,谁与争锋?自有欢乐趣,离别苦,更有痴情儿女;只应君语,道千山万水,如影相随。破符招天妒,引人怨,化山鬼啼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