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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黛玉的不足之症,弘历因问有何药可治,和珅便说出了一怪药方子,名曰‘仙灵四味’,又说‘悟’一味,就在此山之中,由一疯子手里把着,只是寻药人多半无功而返的话,别人尚可,紫鹃听到,顿感热衷,笑道:“既然就在这山里,四爷何不向他求了来,加上那三味,宁可治好了我们家,少爷,今后便不受这份煎熬了,岂不好?”黛玉便道:“你又多事,你没听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我们又怎么得来?”弘历心里只疑疑惑惑,便问:“那药若果真灵验,索性便将那疯子抓了强取便了,那这么周折?为何众人都无功而返?”和珅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四味药本在佛书上有记载,后来这佛书辗转至一书生手里,岂料这书生犯了诋毁朝廷之罪,被坑杀了,书也被烧了,所以知之者甚少,经了这许多年的口口相传,才渐有一些人愿意去追根溯源,后来传闻在这疯子手里,便都去求,岂知心怀邪念者欲见之而不能,心中怀诚者能见之却不得,是以都无功而返了。”御剑听了,便笑道:“和公子定曾费尽心机找寻他了,可曾见到过?”和珅笑道:“说来惭愧,从未曾见过。”御剑笑道:“那和公子定是心怀邪念了?”和珅一怔,便有些不好意思,唯唯诺诺,说道:“我倒没动过强取的念头,只是想得来收藏,如今此念既已落空,也早不想了。”弘历便点点头,蹙眉道:“这一味药,究竟是何物?”和珅忙道:“究竟是何物,谁也不曾见过,只是兄弟曾经听闻见过那疯子的人回来说,那疯子口口声声要人帮他找到‘心肝’,才肯给药,否则便不给,他心肝就在他腹中,别人哪里寻来?这岂不荒唐?”弘历思索半晌,自语道:“或许非真‘心肝’,而是他至爱之物,也未可知。”紫鹃说道:“左右我们也出来了,既然离那人近,索性就碰碰运气罢了,我们心诚,定然遇得到的。”弘历见说,想到事关黛玉的病,虽然灵药一说虚化些,到底‘宁可信其有’,便也同意,遂商议了明日去寻,一时斗儿送来粥菜食盒,弘历忙让黛玉吃了,和珅出了兴致,便笑道:“此良辰佳景,美酒挚友,如何能缺了歌舞助兴?”遂命随从去寻附近的山民来,去了不一时,果然来了一群穿着古怪的人,身上红红绿绿,环佩叮当,自有人于前方一片开阔地上升起大捆干柴,点燃篝火,众人便围着火焰唱唱跳跳,颇为热闹,弘历见黛玉紫鹃二人也看住了,便命人将剩下的鹿肉烤了来赏赐山民,那些山民都是淳朴之人,先是得了和珅的钱,如今又见赏肉,如何不乐?自是对弘历等人大生好感,早有几个胆大的上来邀请众人一起跳舞,这些人你推我让,嬉笑不绝,和珅等人早耐不住去了,不一时,御剑也强弄紫鹃去了,弘历便问黛玉,黛玉笑道:“怪怪的,我不去。”弘历笑道:“入乡随俗,和她们乐一番又如何?”黛玉脸红红的,笑道:“我看他们打的那竹子有趣,看了这半日,倒像诗一样,平平仄仄,变化倒多,若要玩,你就陪我玩那个。”弘历笑道:“你倒会挑,那个可不是好学的,罢了,你既喜欢,我就叫他们弄得简单些。”遂牵了她出去,使个人对黛玉说内里缘由,又让两个人跳了给黛玉瞧,黛玉瞧了半日,虽还有些羞涩,看到大家都跳的,又没人笑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去跳了,初时还不甚懂,待渐渐通了其中变化,便放开了手脚,一时如点水燕雀,又似彩蝶翩然,风流不失娇媚,俊美不失婀娜,众人看黛玉跳得极美,也都上去跳,嘻嘻笑笑,好不快意。

一时黛玉玩了一会儿,渐渐喘了,便要下来,岂知一时却是下不来的,忽踩错了一个竹点,立刻扭了脚,不觉扑到,可巧弘历离得近,刚巧扶住,心中便有些着怒,谁知还未及他怎样,却见雪狮猛然向一个男子跳去,顿将其扑倒,厉目瞪着他,不准他起来,黛玉忙叫雪狮‘回来’,雪狮方慢慢撤下了,那男子忙过来给黛玉弘历二人弯腰赔礼,笑说:“因看少爷跳得好看,一时看痴了,手下功夫便慢了。”黛玉倒不好意思,便红了脸,说了一句‘没事’,便向弘历伸手,道:“给我些钱,我要赏她们。”弘历怔怔片刻,忙‘哦’了一声,四下翻钱,一时翻到一些,又一叠声地叫御剑‘拿钱拿钱’,御剑也只得遍身翻了,黛玉便去给那些女人,要她们‘买果子给孩子们吃’,众人道谢不迭,只念神佛,和珅过来,拍着雪狮身上,笑道:“这犬跟我这么久,也没见和黛兄弟这么默契的,黛兄弟稍有差池,它就不肯了。”弘历也正因雪狮每每护着黛玉,心中喜欢,便开口向和珅讨雪狮给她,经了这一天,和珅已看出些端倪,知黛玉才是这些人中的重中之重,也早有此意将雪狮给她,听弘历说出,却故意沉吟半晌,方叹息一声,道:“罢了,既是与黛兄弟有缘,我就忍痛割爱,将它给了兄弟罢。”弘历也明白,笑道:“你放心,你这恩惠,我自是记在心里。”和珅又忙谦逊,心中甚喜。

一时玩闹得尽了,众人都各回其处,和珅也与弘历等告别,临行之前,却特特命人单独为黛玉送来一套全新的藕荷色花账被褥,说她‘身子弱,禁不得风吹’弘历自是高兴,待众人去了,见黛玉尚无睡意,便邀她出去散步,黛玉回头叫雪狮,岂料雪狮方跟着出了门,又折身回去趴着,对两人理都不理,弘历笑道:“这犬看咱两个说话,它跟着不耐烦,倒不觉独处自在些——可比薛家那个知趣儿多了。”黛玉嗤地一笑,嗔道:“你就一时一刻都容她不得?拿狗比人,亏你想来,她若在这儿,必然啐你。”弘历笑道:“拿雪狮比她,她该高兴才是,怎么会啐我,我倒怕雪狮狂了,上来咬我呢。”说笑间,二人便沿着溪水边道而上,黛玉忽想起和珅,笑道:“我以为你的讨好功夫已经尽绝了,谁知如今出来一个和珅,倒远远把你比下去了。”弘历笑道:“我二人可比不得,我只为心,只为一人,他是为活着,见佛就拜,有奶便是娘,我是业余的,他是专业的,他可比我更厉害许多呢。”黛玉听他说的‘为心’‘只为一人’,不觉垂头顺目,半晌,方道:“可见我猜测的并不错,我那时就说他有求于你,倒果真如此,我见你虽然知道这些,今天也被他打点的高兴,可见他是真成功了。”弘历笑道:“这样的人,处处迎着你的喜好来,急你之所急,想你之所想,为你准备好一切所需,乖觉懂事,谁不喜欢?难道你倒厌他不成?只存着一份防他之心就完了,剩下的宁可顺其所为。”黛玉便道:“你既这么想,为何对宝姐姐就不同了?她也愿意讨好你的,只是你不给机会。”弘历断然道:“那又有不同!和珅虽然爱溜须拍马,这人心地倒还不坏,她却不然,一身端庄贤淑,满脑子里都是嫁人,入宫不成,就使力做宝二奶奶,如今见了条件更好的,又热心这头,朦朦胧胧,脚踏两只船,甚是可恶,这是府里男人少,若再有个更好的,她又要‘三只船’‘四只船’了,她以为所有男人都在她股掌之中呢,我看这如意算盘未必打得响,最后难免闹得个水覆船倾,且不说这些,单说连你这样的人,她尚且还能生出坏心,可见就该大罚!”黛玉道:“罚不罚,自有天道,你又管得那些做什么,不提这个,我如今有个话问你呢。”弘历因问何话,黛玉歪头想了想,说道:“打个比方罢,假若你是王,若有两种臣子给你,一种极会讨你欢心,背地里却尽做些不该的事,一种却是极为正义的良臣,只是不会讨好,甚至处处拗你的意,对这两种人,你如何对之?”

弘历沉吟半晌,笑道:“一个承其讨好,记其劣迹,不到不得已,只作无视,一个承其忠心,平日离他远着些。”黛玉笑道:“你倒会答,我只怕你说的容易,到时未必能做到呢。”弘历笑道:“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只不信,那就等着看罢了。”忽又看着黛玉笑道:“怪哉,你这样个娇娇弱弱的人儿,如今竟关心起大事来了,真是新闻,平日怎么不见你说?”黛玉抿嘴笑道:“非不能说,而是不愿罢了,平日我不是‘公子’,自是说不得,今儿就不同。”弘历笑道:“很好,我喜欢你说这些,你以后在我身边,宁可多警醒我些,免得我一步走错,成了刘宏,赵构之流,岂不成了千古罪人?”黛玉听了,不禁面羞耳热,心中又有些狐疑,便道:“我须不是魏征,你也未必就成了刘宏,这不过都是玩笑罢了——”一语未完,因一阵风重,喘了进去,忽然咳起来,弘历忙道:“罢了,也走得远了,回罢。”黛玉便也点点头,二人复又回去,御剑等人都睡了,紫鹃也在桌子上支着,星眼迷蒙,见黛玉回来,忙伺候一回,弘历自过另一屋子,一时趟下,因忧心黛玉之病,蹙眉不展,忽又想起和珅的话,倒也想尽快见了那疯人,若能将黛玉的病治好了,倒是一件大好事。便心意决绝,只等二日。

睡了一夜,至次日清晨,和珅便早收拾好来了,又叫四个家童提了好些个食盒来,因昨日特特打听了黛玉家乡,今儿便带来了好些苏州各色菜蔬,新鲜精巧,几人倒都吃了好些,和珅便提议寻药,弘历便以黛玉身子弱为由,令其在屋中等着,谁知两人执意不从,黛玉又道:“我们昨儿会骑马了,并不用走,自然累不着的,你们为我寻药,没有我反倒等着的理。”弘历听了,也只得罢了,一时一人一骑,向山里进发。

谁知山里地域更为广阔,山外有山,连绵不绝,行了近半日,只看到几个山民樵夫,并没看到和珅所说的‘疯子’,不免都有些沮丧,御剑因说道:“这山又深又大,要找一人,着实不易,既常有人见他从这山中现身,里面该有他的居所才是,我们不如找到,在那里等他,不信他不出现。”众人听了,皆以为是,便着意去寻山中木屋,和珅又派众随从分头去找,又分发长哨,命以‘吹哨为鸣’,找了半日,果听一个山坳之角隐约传来急促的哨音,弘历等忙去了,一时至于跟前,见是一个简陋至极的小茅草房,房中只一塌,门前支一口破锅,柴禾方熄,锅里煮的野菜,已经熟了,散着袅袅热气,喜得和珅忙道:“必是这里!旁人再不住这儿的!我们只略等等,他必回来。”弘历便扶着黛玉下马,在屋前石上铺了草垫,让她坐了,自己房前屋后地查看,等了半晌,还不见人回来,黛玉见野菜粥都凉了,便欲将头里剩下的一食盒饭菜给他,和珅忙让随从去取了,放在屋中草塌上,又得了许久,连半个人影也不见,弘历便道:“想是见我们在这等着,他故意藏着不成?”御剑因说:“和公子说诚心才可得见,或许是我们还不算的。”弘历笑道:“若我的心不诚,天下也没有诚心的人了。”黛玉听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过来扯扯弘历的袖子,道:“咱们回去罢?”弘历笑道:“再等等,你过去歇着。”黛玉只得叹一声罢了。

忽见一个随从急匆匆地跑来,和珅道:“什么事,就慌成这样?”随从上气不接下气,偏其又是个结巴,便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好了,家里!家里——”和珅忙跳起来打他个榧子,道:“家里怎样?快说!”随从好生吞咽,方说道:“家里,走……走水了!——和珅一听走水,顿时失色,忙瞪目道:“我那古董怎样?”随从道:“古董……全,全都,都被——”和珅的心立即沉下去,却听他说出后半句,是‘都被——救出来了。’和珅方舒口气,拍拍胸脯,不禁又气得打他一个榧子,道:“他娘的,救出来不早说,想吓死老子不成!”又问道:“可有人受伤?”回道:“没有,管家——睡着了,烧伤了——一点点,屋子烧没了,烧没了小半个,惊动了——县太爷,此刻一群,群,群人在咱府——”和珅便知道了,跺足道:“真真该死,查出是谁的疏漏,我定不轻饶他!”因县太爷在家,不好不回去应付,便和弘历等人笑辞,弘历少不得几句安慰,一时匆匆回去,不提。

说来也怪,这边和珅方走,却听得屋内忽起怪声哼唱,众人吃了一惊,见不知何时,竟出了一个花子,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双目却还炯炯有神,正用手抓着吃食盒里的饭菜,朝嘴里猛送,弘历等便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跳,御剑上前问道:“老人家,这屋子是你的?”那花子也且先不理他,半晌方道:“废话,不是我的,是你的?”御剑又问道:“那你可是他们说的疯子?”那人抬起头,皱眉看着御剑,嘴里满满的东西,嗡嗡说道:“谁是疯子?你才是疯子呢!”御剑便看看弘历,不知怎样问才好,弘历心思:何必只与他打哑谜,若他果真身怀灵药,自不是凡人,便是疯子,也是装疯,若那灵药之说是子乌虚有,纵辗转套话,也不过徒然浪费时间,——只直说罢了。便扯过黛玉,对那人说道:“老人家,我表弟身有不足之症,药难医治,我们听闻你身上有灵药,特此来寻,若你有时,便舍与我如何?”那花子吃光了食盒里的饭菜,舔舔手指,歪头看着弘历,又看看黛玉,忽然笑起来,道:“痴也,痴也!便是解了病痛之苦,岂能解喜怒哀乐之苦?便是看破喜怒哀乐,贪怨嗔痴,又焉能解生死轮回之苦?岂不知今生因果,前世早定,何必只要人力强扭之?”说完,便站起身,摇头晃脑要走,嘴里悠悠哼唱,却是‘好’‘了’不绝,也不知何意,弘历听他此言,顿觉此人非同一般,哪肯就让他去了?忙拦他去路,笑道:“若老人家将那药给了我,我自会许你良田美宅,许多金银,每日美酒佳肴,你看如何?”那花子不禁大笑道:“良田美宅,金银无数,到头来大厦将倾,尽可一朝全无,又值了什么?不要,不要。”摇手要走,弘历又忙道:“你要什么,尽可告诉于我。”花子便看了弘历半晌,瞪目说道:“你若给我找来心肝,我便给你药,如何?”弘历一时怔住,黛玉听了,便有些怕,蹭过去扯着弘历,说要‘回去’,弘历也不动,说道:“在哪?我去找来给你。”花子有些恍然,渐渐竟露悲意,说道:“我并不知,想必如今早已入了狼穴虎口,被禽兽吃嚼了——”又道:“那药就在心肝上,没了心肝,我拿什么救人?”黛玉更是变了颜色,道:“四哥哥,我不要了,回去罢。”弘历只皱眉不语,也不动,紫鹃见状,便上来搀扶黛玉,却见那花子忽然竟看着紫鹃呆了,口中嗫嚅着‘心肝’,便双手直伸,要上来抓紫鹃,御剑见了,‘刷’地一身现出长剑,横在二人中间,满露戒备,那花子也不理,只瞪着紫鹃,身颤声抖,指着说道:“你身上那东西,可是你一直戴着的?”众人都有些微愣,紫鹃低头,见那莲花项链不知何时竟出来了,便犹犹豫豫,说道:“并不是我的,是别人给的。”花子忙道:“可否给我瞧看瞧看。”几人见他说话不疯癫了,大感诧异,弘历忙让紫鹃给她,紫鹃依言,那花子接了,将那玉莲瞧了半晌,面上不知是哭还是笑,说道:“昔日一别,如今已过十一载,今番得见,使我如何不悲?”紫鹃忙道:“老人家认得这东西不成?”那花子便道:“如何不认得,如何不认得。只因牵心于她,我每每难断尘缘,无法修成正果,岂非天意哉?”悲从中来,一时大哭,弘历不解,独黛玉紫鹃二人却知,便告诉他,弘历这才恍然大悟,略想了想,忙笑道:“老人家且不必悲伤,既你认得这莲花主人,我们索性引了你去见她,岂不好?”花子忙拭泪道:“她现在何处?”弘历便道:“她现便在我们府上,只是过的不好,你若愿意,我自会引你去见她,只是一则,若得见面,你须得将那灵药给我。”花子一听‘过的不好’,心如针扎般难过,自是满口答应,弘历等人不免大喜,便立即带了他回去。

如今且说因了这花子一事,几人不想多留,便要打点行头,次日就回府上,弘历恐和珅知道,要来暗暗纠缠,便命四喜将花子带去好生整理装束一回,一时送来,见不过全身洗净,换了一身衣服,便成了一个面容和蔼的老者,颇有几分儒雅之气,竟与从前全然不同,其言谈举止也与之前大异,弘历料和珅也再认不出来的,甚是放心,一时不知交代他何样身份才是,还是四喜说道:“姑娘既要带了这犬回去,少不得要说是亲王府给的,那这老伯便说是亲王府老奴,来驯犬的,不就成了?”众人皆以为妙,便问他姓名,回曰‘甄士隐’,大家遂都叫‘甄老爷’,至第二日清晨,便派人去给和珅捎信,和珅因家中之事,未曾伺候周全,尚以为憾事,特特前来送行,好生赔罪,又只道‘下次一定让四爷和黛兄弟尽兴而归’,弘历也是一番谦逊客套,和珅犹犹豫豫,又问:“昨日我走之后,你可曾见到那疯子了?”弘历便道:“和兄弟可是信不过我,我若见了,如何能不对你说?”和珅便笑道:“也是。也是。”从始至终,竟毫未曾注意过马车前面的‘甄老爷’一眼。

一时别了,众人坐马车而回,途中少不得又为黛玉,紫鹃二人重新换过了妆容,着实又耍弄了客店众人一次,——此次仙童没了,凭空冒出仙女来,至于晚间,方到了贾府,那贾母在黛玉走了第二日,便开始念叨不止,以为要去许久,岂知道三四日光景竟回来了,贾母自是喜欢,便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弘历先不等大家提,自先报了甄士隐和雪狮的缘故,贾母也不说什么,便令人去收拾房子招待住下,弘历偷空对甄士隐道:“你且先住下,别露端倪,这事也急不得,待我寻到机会,自会让你二人见面。”那甄士隐听了,只得暂且忍耐,一时倒也无话。

且说如今黛玉回来,又带了雪狮回来,满府竟都奔走相告,皆说‘林姑娘领了一只浑身纯白大狗回来,竟没一根杂色。’又说其‘极漂亮,极英武的’,探春,惜春等得讯,均结伴来看视,紫鹃便各自告知雪狮习性,又讲述此犬伏鹿经历,——自说是从亲王府中听来的,探春等人都深以为异。

可巧宝钗听说黛玉消息,也摇摇地来了,方一入院,见秋千旁边伏着一只大狗,心道:这必是大家口中的雪狮了。见它英姿勃发,果如其名,也觉喜爱,思及凡好人好事,均黛玉独得,今有这样一个好犬,也是她得,又觉可气,便挪挪蹭蹭地到了雪狮旁边,也不敢用手摸它,便只脚尖去探它的头。

话说那雪狮本是一灵犬,方见宝钗,便测其三分心智,已微觉可厌,况其生性怒人碰触头颅,特例者唯黛玉一人,她人再不可得,何况是用脚!顿时大怒,厉目含凶,嗓音暗警,猛一下就咬住了宝钗的半截花鞋,宝钗‘呀’的一声,颜色大变,忙舍鞋强抽出脚来,回身便跑,谁知又犯了第二大忌,那雪狮顿有‘猎物’只觉,自腾地跃出,一个大步,张口咬住了宝钗的裙角,甩头死命后扯,宝钗此时血往上涌,心头乱跳,——知被雪狮咬上,不是玩的,直吓得花容失色,也不顾的许多,只顾跌跌撞撞撕扯逃命,便听‘嗤拉’一声,那裙子竟然裂为两半,声音虽然不大,在宝钗耳中竟如惊天动地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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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此文已入半价书库,看完全文只需三块钱左右!★★★特别推荐,奴的新文:★★★《俏妈咪de天才宝宝》★★★(奴此次走轻松路线,敬请亲们多多支持!谢谢!)孙志豪——闷骚型男,深爱女主的姐姐蓝紫,岂料心上人竟在婚礼当日,叫其妹妹冒名顶替。笑话,这能瞒过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吗?就在新婚当晚,他便知道,她不是她。这是一场商业联姻,而且在庄严的礼堂也宣过誓了,他岂可随意抛弃。不过,别想他有好脸色,居然合伙起来骗我。蓝玉——丑小鸭一只,所有的光环全部被姐姐抢了去,她只能充当一片绿叶,默默无闻,任劳任怨。追姐姐的男生一抓成把,偏偏她爱上了那个二世祖,在婚礼当天还丢了个烫手山芋给她。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岂料婚礼当晚她就原形毕露,忍气吞声地接受他的冷嘲热讽。蓝紫——故事似乎因为我而起。我很无奈啊,肚子里有个小球球了,还能嫁给别人吗?既然是好男人,那就留给自己的亲妹妹吧。纪宇风——该死,那一晚他竟然没有做好安全措施,更该死的是,竟然弄错的对象。谁叫她们是孪生姐妹,连他也有弄错的时候。小玉玉的姐姐都带个球球找上门来了,要他该怎么办?他爱的不是她啊!可是,做了事总得负责吧!就当他是小玉玉就好了。此文比较慢热,但故事内容绝对精彩,奴会用心去诠释文中每个人物内心的挣扎,矛盾,纠结,欲罢不能和痛彻心扉。请不喜欢虐文的亲们,慎入。。。写文是条漫漫长征路,每位作者都是一样的,渴望有大群读者的鼓励与支持,才会有勇气走下去!所以,每位读者亲的收藏、投票、留言等都是对作者莫大的鼓舞!如果您确实喜欢此文,就请您不要太吝啬,用您行动来支持奴!先鞠躬感谢大家了!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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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独宠:逃嫁太子妃

    成亲前夜,相府嫡女遭人暗算,毒药穿肠毙了她的命,却让另外一个灵魂侥幸重生。带着前世今生的记忆,顾念兮抽丝剥茧,要为身体前主复仇、要在异世护卫生命。为保命,她表面上装疯卖傻,暗地里抽丝剥茧,抛却太子夫婿,想要独自担承。谁知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却不肯轻易放手,对她穷追不舍,纠缠不休……明明素未谋面,却为何如此熟悉?明明没有交集,却为何屡屡相护?她好奇探索,努力追寻,却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越陷越深,渐行渐远……款款深情的背后,是天堂还是深渊?缱绻情深之中,是真心还是隐情?凶险的争斗之后,她将迎来锦绣的前程还是彻底的毁灭?且看相府嫡女如何在阴谋之中挣扎踯躅,最终赢得属于自己的那片如海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