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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史虚白(3)

“古人著书,不自谓是,未死之前,不自谓成。许慎著《说文解字》,到老不以为成,直到病死前才由其子奉上。我也学古人,这《棋图义例》也是迟迟不定稿,不死不休,方可期不朽。”

徐尚书的书案上摆着一叠《说文解字》校订稿。他是精研《说文解字》的名家,据说他已将多个俗字增补入那部字书中。而此时此刻,我来这里却并非是要讨学问,我也无心听他掉书袋。(编者注: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是中国第一部系统分析汉字字形和考究字源的字典,该书原著久已失传,现存版本以徐铉徐锴兄弟二人校定的刊本为最早,世称“大徐本”和“小徐本”。)

“逢危须弃,势孤取和。”我不知他是说棋还是说我,因他只是对着那围棋书稿说话。

“这《夜宴图》大宗伯有何见教?家父遭此无妄之毁,大人竟无一言可说么?”

“不好说,可不好说,神妙自是神妙,却又好似一个謎……謎!妙哉!这个俗字可补进字典里!‘謎’——隐语也,从言迷。秦客廋词于朝,古之所谓廋词,即今之隐语也,而俗谓之‘謎’。”

“大宗伯见教的是,这画卷也是一个谜,晚生正是为此而来。”

徐尚书却并不理会我,他望着书案上的稿纸出神。这书案上既有叠山砚,也有龙尾砚,还有半锭名贵的廷珪墨。徐尚书从龙尾砚上拈起毛笔,便在那竹纸上缓缓写下一个“謎”字。

他拿镇尺压住那字纸。他无疑会将此字补入字典里。

我已渐生绝望。此时此刻,我已是怒气冲涌,我不再谦恭循礼。我跨步进前,我要逼他说话。

“诏狱既设,人主自可以意杀人。难得你想到我身上,巴巴地跑来这里,奈何我也是仰人鼻息。”徐尚书拿起一张朝报晃晃,那朝报上有中书省编纂的最新诏敕。“尽人事,听天命。这句话你也听得过么?然则我再送你一句老话:不失人,不失言。行乎当行,止乎当止。”

“晚生已是无依无靠,举目无一人可与言,大人既为智者,总求给些开示。”

“不好说,说不好。言出而不能悟主,身废而无足救时。以道事君,不可则止。我也只是不愧本心,不违所学,如此而已!你也好——”

徐大人猛地弯腰打个喷嚏,便气恼地冲我挥挥手,似是将这失态归罪于我。我能想到他被喷嚏打断的话,那是长者送给晚辈的例行套话,那其实也是一道逐客令: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吧!”徐大人直起身子说出这句话。

好自为之。此时此刻,这虚文套语由徐尚书如此说出,我却难解其言外之意。我在这急难中向他求救,论人情物理,他确是不该袖手旁观。这登门拜访者毕竟是林公子。你沐浴斋戒等待自己的加冠礼,你在这冠礼日成了落难者,你走投无路向这位当世大儒求救,而他给你的只是这样一句话。

我感觉到周身的血液在凝固,像是在寒流中骤然冻结,骤然干涸。

我最后望一眼壁上那幅《竹禽图》。那画轴的落款有“钟隐笔”的字样,国主自称“钟峰隐者”,“钟隐笔”乃是其书画中常用的题署。国主书画兼精,那幅《竹禽图》书画一体,实为别创新格。那是国主自创的一种“颤笔”,那画中的竹禽和书法都有一种颤掣之状,那气韵和骨力仿佛为某种外力所牵扯,笔墨间仿佛隐藏有某种牵机。

“老朽不信佛!”徐尚书忽发一声慨叹,“这佛山不见佛光,倒是很有几分妖气了!”

山风骤紧,香客的舆骑渐已稀少。徐尚书“爱莫能助”,他似是在跟我打哑谜。我难以确定他是否知晓这谜底。这是我未曾料想到的冷遇。我已无人可求,无处托庇。

我再次转回到这寺院,再次经过这钟鼓楼和放生池。这《夜宴图》藏在《栖霞无尽图》的立轴中,而这幅山水的画师早已弃世多年,我便只能来这栖霞山上。董北苑多以江南真山水入画,既然那幅立轴题为“栖霞无尽图”,我便冀能在这山上解开这谜团。

作为本朝最有名望的山水画大师,董北苑擅画峰峦烟云和洲渚林木,人说他的水墨用笔草草,近视几不类物象,远观则景物粲然。而在那幅《栖霞无尽图》中,山水依然是他那平淡天真的画风,依然有云雾缭绕的峰峦,画面却更突显山中的寺院,而画境的主体并非妙因寺的毗卢宝殿,而是这座雕工精美的石塔。正是我眼前的这座七级舍利塔。此时此刻,正有几位香客在绕塔,而我只是站在远处观望。(编者注:舍利子对于佛教在中国早期的传播意义非比寻常。有舍利子才有塔,礼佛的方式就是绕塔,而塔才是寺庙的中心,这与今日前殿后塔的寺庙规制迥别。)

一只白鹿自千佛岭那边奔来,一路蹦跳着朝那宝塔跑去。我跟着那轻捷的身影走向那座白塔,又见那白鹿纵身跃过塔基的围栏。

我来到塔基的浮雕前,那白鹿却倏忽不见了踪影。

宝相精严,塔光朗照。这是天底下最高的舍利塔。隋文帝杨坚当年偶遇神尼智仙,智仙赠其数百颗舍利子。杨坚登基后深信自己是得佛祖保佑,便诏令天下八十三州各自建塔,供智仙像,藏舍利子。他将舍利子分赠八十三州舍利塔,而最先得舍利子者就是这栖霞山。

这是父亲与谏议大夫高越出资重建的宝塔。昔年的木塔毁于唐会昌年间法难,重建后的这座石塔自是更为坚固。明天的这个时辰,父亲或许就不在人世了,而这石塔或将屹立千年而不倒。这舍利塔是父亲心爱的造物。明年的此刻,父亲或将化作一堆枯骨。没有谁会为他修建这样一座宝塔,我也不知何处将是他的葬身之地。赐御酒。赐自尽。赐全尸。我佛慈悲!彼时他见路边有枯骨,便伏地礼拜。佛说此一堆枯骨或是我前世祖先,多生父母,以是因缘,我今礼拜。

一切如来,护念加持。佛说宝塔所在之处有大神验。

塔铎泠然,经幡轻扬。我仰望塔身上那尊披坚执锐的武士像(编者注:栖霞山舍利塔塔身第一层有二天王二力士像,披坚执锐者应为天王像,原著者将天王像写成武士像,或是有意为之。)那武士英姿凛凛,扬眉怒目,一手攥拳向上,一手前伸紧握,那身形酷似一个执凿挥锤的石匠。我恍若看见父亲的身影。凛然可畏的身影。风尘仆仆的身影。跃马麾兵的身影。那个身影正在远去。刹那间,我忽觉自己竟记不起父亲的模样了。

父亲此刻还活在这人世间。我不使自己有疑惧。我为驱除这疑惧而默祷。我默念塔室倚柱上的六喻般若偈——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秋烟漠漠,松涛隐隐。云雾中传来几声猿啼。

正欲转身离去,便有一个声音将我唤住。那时我正站在舍利塔前的梅树下。

“林公子哪里去?”

一阵凉风袭过,那人于一片薄雾中现身。来者是一披发仗剑的女道人。那女道风神散朗,步履轻疾,鹤衣玉貌,宛然仙人。她手拿一株断肠草。我不曾见识此人,她却知我是林公子。

“公子有厄难!官兵画影图形海捕,你当尽快藏身。”

脚踏云尖凤头履,腰系攒丝双穗绦。这女道碧目深邃,灼然如秋水之波。我默然呆立,只是瞥一眼她手中那株断肠草,又眼巴巴地望着梅树上那只鸟。适才我原本正望着她来的那方向,舍利塔后就是千佛岭,那方向却并无人影。我正欲转身下山,她就在那边唤我,我却不知她是何以出现在我背后。这些年我在太学里学到了君子慎言的训条,我不语非为讲求所谓君子风度,我不语是因我深知在生人面前尤当谨慎,更何况正处于这危困之时。我默然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树上那只八哥。(那种鸟本名是“鸲鹆”,盖因“鹆”、“煜”同音,为避国主李煜名讳,彼时南唐人将鸲鹆改叫作“八哥”。而今我早已不再有何避讳,其实我更是不屑于提及他那名字。而今李煜早已归阴,我也垂垂老矣。)

“林统军遭此荼毒,可也未必就有大难。”

我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诧异。此人显然知晓我父亲的险情,她也晓得我是林公子。

她那道袍上黏着一片蛇藤叶。我忽然感到一种迫近的凶险。我理应打探一下她的来路。

“为救父亲脱难,我当万死不辞。”

“只恐你也是徒然送死,这山上更是留不得。”

我循着她的视线远望,望着那条尘土飞扬的山道,就见有大队的禁军已开到了山脚下。

“国主或是别有所图……”

“你我素昧平生,如何便知我家里事?”

“相遇何尝不是重逢,这里头是有个大因缘。”

“敢问……道长尊姓?”

“道不言姓,亦不言寿。说来自个竟也忘了许久,人却还呼我为耿先生。”

蓦然间我想到先朝那位耿先生。那位耿先生时常出入宫中,也曾有那炼雪成金的奇闻。那该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那位耿先生也是一位女道人。我想那位耿先生或许应是更年长些。我不知她们是否为同一人。

“听说有那炼雪成金的耿先生,却不知先生是也不是。”

“有时候也是。”这女道只是浅浅一笑。

我虽是困惑不解,却也感觉此人大有来历。

“先生说国主别有所图,只不知所要是何物?”

“贫道也是不得而知,可你总归要找到才是。”

“若有此物,必能救家父脱难么?”

“或许……可也未必……”

“晚生愚昧,得求……道长指示。”

“看你颇有些根器,我就多言几句罢。宫里有香室,佛前有命灯,而你当在灯灭前寻获那宝物。”

“宝物?”

“既是秘藏,就定归是宝物了。要找这宝物,或许林统军留有线索……”

“没……家父没留下甚么……”

“这么说真是有线索?或许也是某种秘藏?”

“这只是你说……”

“你这身上可不就有么?”

我尚未有所反应,她便猛一把抓住我的背囊。我甚至都没看清她是如何快步走近。她那出手的瞬间好似袖底藏风,那袖口微露出暗红色的指爪。我惊慌退后几步,而她随即又闪身退开,只是眯眼望着我。

我惊恐莫名,慌忙将背囊紧拽到身前,双臂紧紧抱住。

“可这并非国主所要,这画他早就已看过。”她的唇边又掠过一丝浅笑,我正担心她抢走这背囊,就见她摆手冷笑道,“韩熙载开夜宴,其酒量也只是涓滴而已!这画既是林统军留与你,你就当尽力破解它,只是不必求助他人。”

“我倒也没……”

“适才你不是去过徐府么?”她那目光凌厉如电,我不由地打了个寒噤。“事机不密,自个儿遭殃,你当刻刻在意。至若那宝物,或与史虚白有关也未可知。”

“史虚白?”

那位息影林泉的隐士。独行高蹈的隐士。于我而言,那只是传说中的人物。此时此刻,只因我身上这卷韩府夜宴图,那个早已故去的人物竟也与我有了关联。我知史虚白是韩熙载故交,他们都是山东北海人。当年他们一同南奔,史虚白意气用事献北伐之策,先主不纳,史虚白遂南游匡庐,以诗酒自娱。中主即位后,因有韩熙载力荐,史虚白又蒙国主召见。这位隐君子却说自己是草野之人,邦国大计不敢预知。史虚白醉溺于殿陛,国主遂视其为真处士,乃赐田遣还。及至国主割让淮南十四州,与北国划长江为界,史虚白又写《割江赋》讥诮:“舟车有限,沿汀岛以俱闲;鱼鳖无知,尚浮游而不止。”

北方的宋国早已在江北置署,商旅一概禁绝过江。山嶂屏蔽,林木荫翳,此时此刻,我望不见那被阻隔的江水,也看不见那些浮游不止的鱼鳖。那江上的水气却是蒸腾于山树之上,形成一片凝滞的云烟,那片云烟正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惨白,恍若一片低垂的降旛。

“先前我在匡庐白鹿洞游学,就听说史先生早已作古……”

传闻史先生醉卧数日而卒,临终令人置一竹杖于棺中,下葬时人觉有异,开棺却惟见那竹杖。人说那时他屋顶落有两只白鹤,史先生甫一咽气,就见三只白鹤振翅而去。

“雁过无痕,人去名在。史虚白的事竟也还没完……”

望着那飞过天空的雁阵,这女道幽幽轻叹一声。我一时疑惑无语。雁声嘹唳,雁阵悠悠远去。那位遗世绝俗的史虚白,似是总难从人们的传说中隐去。

待她再次转向我,我又试探地询问:“听说先主……烈祖皇帝晏驾时,史先生也在御榻前。”

“烈祖晚年服丹药,晏驾也是在紫极宫,史虚白确是在榻前。史虚白给他看过一卷画。”

我兀自瞥一眼身上的背囊,正欲再问,就见她扬起一根纤指打住我。

“时辰不早了,今儿难得采到这茅苍。”

她手拿的分明是一株断肠草,这种药草根叶都有剧毒,她却说是茅苍。这栖霞山上草木繁盛,茅苍并非难得之物。我再次感觉这女道很可疑。既然她说这毒草是茅苍,那她方才所言又有几多可信之处?我不想戳破她这谎话。

“侯门似海深,客路如天远。老姑也该下山了,你且快去罢,自去寻个藏身处。”

“可你说我要找到那宝物。”我直视她的眼睛,我要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若是命中该有此难,只恐躲也无济,倒也不如去历劫一番。”

她的眼中隐约闪过一道阴影。似是为回避我的质疑,她那游移的目光转向自己的袖口。那袖口微露着暗红色的爪甲,我忽觉她身上似有一股妖气。

“上天护佑,助你一个好签!”

那袍袖飘然一展,我惶惶然退后一步,就见她手握一个象牙签筒,那签筒里有一匝细长的字签。

我惊疑地望着那签筒。既然她已知我的身份,我就不能露怯。倘若这字签确能预示我的命运,我就不惮以最坏的揣测正视这命运,即便这命运是藉她的妖术而显现。

我微闭双目,耳闻风铃清亮之声。这风铃声使我有刹那间的豁然,使我感到自己果真是在为命运而求签,我是为父亲的性命而默祷。我将冥冥之中的运气凝聚于五指。我从签筒里掣出一枚字签,又将字签举到眼前。

字签上并非通常的吉凶语,而是数行手书的诗句,似曾相识的诗句——

终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遍岭头云。

归来笑拈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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