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把离水镜借给我,让我早些回西凉国好了!”
东炽阳微微一笑。
正气愤异常的易晓初当时就傻了。东炽阳的这种笑容,她是第一次看到——那家伙本来就是一个面瘫,平时就算有一些表情,可不是冷哼就是冷笑,完全没有这种温暖如春般的和煦笑容。
“做梦。”他一边灿烂的笑着,一边轻轻的吐出了这个两个字。
易晓初再一次被他气得抓狂了。
“东皇陛下!”易晓初强忍着怒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把离水镜借给我!”
“朕说过,不可能,”东炽阳显然也有些不悦,“西国师,难道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还是你根本听不懂朕说的话?”
“我过分?”易晓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东皇陛下,到底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啊!”
“离水镜是东泱国宝,岂能说借就借?而西国师在朕数次拒绝你之后还如此纠缠,”东炽阳冷笑了一声,“西国师是知道朕不会杀你,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吗?”
“我不知道!”易晓初气鼓鼓的看着他,“可是昨晚我可是听某位尊贵的皇帝陛下说过的,不会杀我!”
“不会杀你,不代表不会对你做别的事情!”东炽阳猛地凑近,一手又掐住了易晓初的下巴。
下巴被抬起,唇几乎就触碰到了东炽阳的唇,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气氛暧昧。而东炽阳那温热的呼吸喷溅在她的脸上,让易晓初的心又开始砰砰的乱跳了起来。
“东皇陛下!难道对一个女子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就是正人君子吗?”易晓初的脸都红透了,“现在你还想要干什么!你,你,你,你以为就算你这样做了,我就会屈服吗?”
“你以为……你以为朕想要做什么?”东炽阳一脸的冷淡,“朕对你,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趣。”
易晓初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无耻的人。是的,咬死!东炽阳在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动便会擦过她的嘴唇,两人几乎已经完全是在亲密接触了……可是东炽阳这混蛋竟然还说出了这么无耻和没有说服力的话!
“没兴趣你就离我远点!”易晓初尽量屏住呼吸,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实在是不想触碰到东炽阳的嘴唇又给他留下什么小辫子。
可恶的是,东炽阳这家伙明明都跟她这么近距离了,可是目光一直平静无波的盯着她的眼睛,那漆黑的眸子闪着让人眩晕的光芒,让人总是想要深陷其中。
这家伙太危险了!简直比西墨月那渣男还危险……易晓初咽了咽口水,避开了东炽阳那深邃的视线。
东炽阳嘴角一勾,直起身子,松开了手:“西国师在害怕什么?”
“什么害怕什么?”易晓初一懵,有些不明白东炽阳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东炽阳的嘴角又漾起了笑意。
易晓初直觉东炽阳又要说出什么让她不安的话,她正要阻止,东炽阳却轻笑着开口了。
“你,怕爱上朕。”
扑通!易晓初是结结实实、实实在在的摔倒在了桌子底下。
“东皇陛下你在开什么玩笑!”易晓初面红耳赤的爬起来,又努力的镇定了情绪,“我是西凉国的国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可是,你是一个女人,不是吗?”东炽阳悠然的看着她,“如果你不喜欢朕,为什么在朕靠近你的时候,你会脸红?”
他一脸的笃定:“刚刚你,动情了。”
易晓初下意识的一夹双腿,然后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胡说!我……我吃饱了!再见!”
动情……天啦,东炽阳这个混球!易晓初揉着自己发烫的脸,迅速逃离了崇光殿。
见白衣国师逃跑了,东炽阳脸上的表情又恢复的冷漠。他的手指骨节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渊夜。”
紫眸侍卫统领不知道是躲在什么地方的,幽灵一样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觉得,这个莫初星,跟传言里的那位冷清的西凉国师是同一个人吗?”
渊夜面无表情:“皇上是在怀疑她是假冒的吗?”
“朕是有这个念头,”东炽阳一脸的沉吟,“可是若是要派人假冒的话,西墨月没有必要找一个女人来假扮西凉国师吧!”
他侧头看了紫眸侍卫统领一眼:“在传言里,莫初星的冷清可是跟你有的一拼。”
紫眸侍卫统领沉默了一阵,才淡淡的开口:“皇上似乎对莫初星很有兴趣。”
东炽阳眉一挑:“你指什么?是说刚刚朕刻意戏弄莫初星的事情吗?”他又冷笑了一声,“那不过是朕为了探寻莫初星的反应才做的而已!”
“然而莫初星的反应很正常,”紫眸侍卫统领补充了一句,“作为一个女人来说。”
“正是因为这样的反应,朕才疑惑,”东炽阳的眉头微微一皱,“如果现在在朕这东泱皇宫里的莫初星真的是那个西凉国的初星国师的话,她这样的反应,就太不正常了。”
他瞥了渊夜一眼,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如果莫初星如同朕方才一样戏弄你,你会慌乱的避开她,然后说着‘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话吗?”
“我会杀了她。”渊夜还是面无表情。
“所以,这个莫初星真是太可疑了,”东炽阳脸色有些凝重,“可是西墨月是为了救自己的亲妹妹,又怎么会派一个假国师前来呢?况且现在东泱西凉形势并不缓和,一点小矛盾就可能会引起两国战乱——西墨月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
“那么就是传言有误,”渊夜的眉头也微微一皱,“西凉国师常年居住在东泱国的国师殿墨星殿里,并不会上朝,平日也只有在重大祭奠的时候才会出现在百姓面前,所以会产生那种传言并不奇怪。”
“朕考虑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东炽阳的表情转冷,“渊夜,莫初星是在八岁的时候就被西墨月带进了西凉国皇宫,十二年了,在深宫里呆了十二年的莫初星,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又敲了敲桌子,做了决定:“渊夜,你继续监视她吧!”
渊夜微微一颔首,一闪身,又消失了。
东炽阳一脸沉静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喃喃开口:“莫初星……西墨月……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易晓初一走出崇光殿门,立刻就抱着门口的柱子撞了两下。
东炽阳那个混球!混球!他怎么能那么对她!他怎么能故意戏弄她!害得她那么没面子的逃了出来!
易晓初憋着一口恶气,准备去找点事情做以便泄愤。她愤愤的往御花园走,脑子里开始思索怎么去祸害东炽阳钟爱的那几条锦鲤。
只是没有了老太监带路,易晓初在御花园七弯八绕的跑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那天抓鱼的小池塘。
“老太监去哪儿了!”易晓初腿走累了,气也憋得越来越多,“明印公公!”
她大吼了一声,可是御花园里花香馥郁,就是不见一个人影。
“东泱皇宫里的人都死光了吗?”易晓初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一脸的郁闷,“东炽阳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调教手下人呢!”
想到东炽阳,易晓初更烦闷了:“东炽阳这混球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把离水镜借给我啊!一把破镜子,有那么宝贝吗?”
她不能再在东泱国呆下去了……东炽阳太危险了!正常女人绝对抵抗不了他的魅力的!
念叨了破镜子老半天,到易晓初都觉得东泱的国宝其实就是一把破镜子之后,她开始悠然的躺在了草地上,眯着眼睛看着春日明媚的天空上飘来飘去的白云。
这样的天空,跟自己以前世界的天空是一样的吗?
“哎呀,怎么可能一样,”易晓初被自己逗乐了,“这里没有大气污染吧!”
她又沉静了下来。
就算是大气污染严重,她也愿意回去喂人民服雾。
渊夜看着那个突然就不说话的人儿,有些疑惑。
或许是一直男装打扮习惯了的原因,白衣国师就那么随意的躺在了草地上——她还真是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啊!而她不断的说着东炽阳坏话的事情也让紫眸侍卫统领颇为无奈。
这位白衣国师,还真的是一个很鲜活的人,完全不像是传言中那个清冷的初星大国师。
只是她突然安静下来,眸子那种淡淡的悲伤与忧郁的却让渊夜心里微微一动。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跟一只喜欢炸毛的野猫一样的莫初星,会女扮男装,会是西凉国的国师,又会露出这样哀切的目光呢?她是遗失了什么,所以才会这般悲伤呢?
“不想啦!”
渊夜还在怔忪疑惑间,易晓初却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管了!祸害不了那几尾鱼,我也得去找点别的东西祸祸去……让我看看这御花园里什么东西比较贵重……”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眼睛一亮:“就你了!”
她看中了一棵树,一棵直径差不多十公分的树。这棵树不算太高,但是树干挺拔,枝繁叶茂,在树冠之上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粉紫色小花。
“这树我都没见过,肯定是好东西!”易晓初眉飞色舞的围着那棵树转了一圈,“砍了这树,气死东炽阳!”
只是左右看了看,易晓初都没能找到趁手的东西。
水淹火烧刀劈斧砍……易晓初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之后,终于决定动手了。
她亮出自己锋利的指甲就开始扣树皮。
“俗话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易晓初磨牙霍霍,“等我把这树皮磨掉一圈,我看这树还死不死!”
只是扣了半天,易晓初指甲盖都要翻过来了,那颗小树的树皮也才堪堪磨掉了一点点。
“啊啊!”易晓初抓狂了,她吮吸了一下发疼的手指,扑上去就对着那被自己磨掉的地方咬了上去,“东炽阳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