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可终究还是发生了，柳儿居然伤心过度，晕了过去，甚至要醒过来也要看她的意愿。难道她就这般不愿意见到他？真的是他错了吗？
面对秦泰安与秦若烟的责问，他又该怎么回答？也许不回答才是正确的，对吗？
“你们先出去吧！”秦虎宸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他只想静静地守在杨依柳身边，等着她醒来。
“大哥！”
“爹！”
“出去！”决定不容质疑，秦虎宸阴沉着脸，他现在不比他们二人好受。
秦若烟死死地咬着下唇，爹这次真的发火了，还是等他熄熄火再来吧。她拉着秦泰安的手，望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出了书房。
“二叔，我爹为什么生气啊？”秦若烟不解地问。
他是在掩饰内心的惶恐！可秦泰安却不会把这些告诉秦若烟，毕竟她还是孩子：“你爹或许是因为太紧张你四娘，会没事的，放心吧！”
榻旁的秦虎宸紧紧地握着杨依柳的手，深情地望着她如玉的面容，泪水竟然不知不觉地掉落，一滴一滴，绽放在她手背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堂堂大男人竟然悲伤地掉下眼泪，看来他是真的很爱她。
“如果你醒来，你想打我，还是骂我，我一定让着你，绝不会再让你生气。”句句话发自内腑，包含着深深地爱意。
六子送走了大夫，抓了药，回到府上煎好了，送到书房。
“大少爷，药来了，我先喂四姨娘……”
话还没落音，秦虎宸接过药碗，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我来喂她喝就行。”
六子自觉地退了出去。
秦虎宸小心翼翼地把药喂到她嘴里，可一点没浪费地全部流了出来。他赶紧用帕子拭去，再喂，还是如此。
索性把药含在自己嘴里，再一点一点地喂到她的嘴里，这下子终于成功了。
夜太深，周围安静下来。
六子送来的晚餐还摆在桌子上，杨依柳没有醒过来，秦虎宸便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杨依柳的眼皮动了动，尔后睁开眼，感觉手被重物压着，偏头望去，竟然是他睡着了，压着她的手臂了。
他为什么紧锁着眉头？是在担心她真的不会醒来了么？杨依柳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平他的愁眉，面对如此安静的他，她的心渐渐泛起涟漪。
既然两情相悦，为何要斗得遍体鳞伤？是你太自傲，还是自己太自负？虎宸，你可知道，当你怀中抱着其他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柳儿的心会伤，情会痛？
“柳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秦虎宸断断续续地梦魇，梦呓脱口而出。
“虎宸，我……”杨依柳想说她不会离开，会一直呆在他身边，可他的身边那么多女人，少了她一个又有什么问题？杨依柳皱了皱眉头，心绪难解。
走，迟早要走的。只是现在多了丝牵绊，她又怎能走得理所当然？
也许真的太累了，累得她无力再去想过多。
门外站着一个人，他想进去瞧瞧，可若是进去，大哥又会怎么看他，怎么想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把柳儿交给大哥，现在又纠缠不情，他到底该怎么做？
月亮忽隐忽现，一阵寒风吹过，秦泰安紧了紧身上的衣，转身离开。
相见不如怀念，但愿他能好好待她。
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眼前是络绎不绝的黑衣人。他与杨依柳相偎，进退两难。
领头的黑衣人说：“把杨依柳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一马。”
秦虎宸深情地望了杨依柳一眼，她满眼的绝望：“虎宸，如果我死能换得你的性命，我愿意。”
不，他绝对不能让杨依柳受办点伤害，他把她护在身后：“你如果死了，我决不苟活！”
泪水悄然而致，这辈子能遇上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死而无憾了。
转身，华丽一跃，投入无边无境的黑夜。
再见了，虎宸！如果有下辈子，柳儿会再来爱你。
“柳儿……”
房间摇曳着烛火，秦虎宸与杨依柳不约而同地猛然睁开眼。
“柳儿……”
“虎宸……”
秦虎宸听到杨依柳的声音，欣喜若狂地抓着她的手：“柳儿，你醒啦？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秦虎宸，你就是个大笨蛋！”说着说着，痛哭失声。
望着杨依柳哭泣的模样，秦虎宸心里也怪难受的。他刚才也做了个可怕的梦，可那终究是个梦，不是么？把杨依柳紧紧地抱在怀中，安慰她：“是，我就是个大笨蛋，一个怕失去你的大笨蛋。”
“呜……”
哭声绕梁三尺，睡在书房旁边厢房的六子从睡梦中惊醒，惊恐地盯着门外。
“乖乖的，大半夜的，谁哭得这么凄惨？该不会是女、女鬼吧？”他把整个头塞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书房里的杨依柳哭闹了一阵子，终于停息了，她推开房中的秦虎宸，赌气地不去看他。
“又怎么了？”秦虎宸不明白杨依柳又为何生气。
杨依柳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指责起秦虎宸：“你还好意思说，家里已经有了四房，居然还惦记着钱家的古姐姐，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额，这丫头原来一直想着这件事！秦虎宸释然地笑道：“柳儿，你误会了。”
“误会？我两只眼睛都瞧见你们抱一起了，还误会？哼！”明明就是他虚伪！
“这件事是这样的……”秦虎宸解释了好一阵子，最后问，“懂了么？”
杨依柳半信半疑：“你跟古姐姐真的没什么？”
“我对她就像对妹妹一般，都怎么会有你想的那种思想呢？别整天胡思乱想的！”
“你不那样做，我怎么会胡思乱想？”
秦虎宸突然阴沉着脸：“你还好意思说？那天你回到秦府与泰安又搂又抱的，我也是亲眼所见！”
额，那天的事，杨依柳只记得一点点，可没想到居然被他瞧见了。
“那天，那天只是个意外！”
“真的只是个意外？我可亲眼瞧见是他抱你进来的！”
“这个、那个……”她慌了，语无伦次。
“好了。”秦虎宸握着她的双手，笑道：“现在你终于知道被人误会的滋味了吧？柳儿，我没你想的那样不堪，更是与古娜没有不齿之事，我答应你，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算是表白么？杨依柳万万没想到秦虎宸会如此坦白。她挣脱掉禁锢的双手，微微赌气：“你要是再爱上别人，这秦府怕是不够住了吧？”
“不够住了，就买个大宅子！”秦虎宸开玩笑地回答她。
杨依柳这样一听，不乐意了：“好啊，秦虎宸，原来你存的是这个心思！”
一把把她紧抱在怀中，不让她再挣脱：“我只是开个玩笑嘛，看你还当真了！其实我曾只爱过一个人。”
只爱过一个人？可他明明有三房姨娘，这又怎么解释？
许是猜透了她的心思，秦虎宸接着说：“她们三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后你慢慢地会明白的。”
“那你爱过的那个女人，是若烟她娘？”杨依柳小声地问。
秦虎宸没有否定：“是的，若烟她娘。”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若烟说我与她娘有些相似，是不是真的？”
秦虎宸不会是也把她当成那个女人了吧？可她明明只是杨依柳啊！想到这，竟然有些失落。
提到宛馨，秦虎宸不愿意再讲下去。他不想再去回忆那痛苦的一段过往，只要一想到，便心如刀割。
“柳儿，给我点时间。”
他这样说了，杨依柳也没有再问，也许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只是……算了，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就不要再深究了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