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有他与她二人。他双眼望着书本,心思却没放在书本之上。她死死地盯着被书本挡住的他,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他起码死了好几百次!
谁都没有言语,仿佛停止了时间,冻结了空气。只能听到他俩的呼吸声,场面冷到了极点。
臭男人,叫本姑娘过来又不说话,到底几个意思啊?杨依柳寻思着。
秦虎宸躲在书后面微微发笑,她是在等着他发难么?他偏偏不先开口,看她怎么办!
杨依柳本来就性子急,让她干等着如同慢性自杀,她终于等不了了:“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忍不住了么?秦虎宸放下书本,一脸得逞后的奸笑:“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么?难道你真的愿意绣完那整幅百寿图?”
“我倒愿意绣百寿图,那么就不用面对你一张臭脸!”虽然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听见,可功夫底子极好的秦虎宸自然也听得到。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笑从脸上消息,换上的是一幅严酷的面容。
能不见,当然是最好的!杨依柳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心里想着,却不愿意说出口。
秦虎宸走到她身边,用食指抬起她圆润的下腭:“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愿意见到我?”
她讨厌秦虎宸威逼利诱,他冷酷的言语令她心痛。可想想他骗了她,心又痛了好几百倍。
“不管你愿不愿意见我,我都会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秦虎宸双手捧着她的脸,突袭她娇嫩的红唇,攻击直入,与巧舌戏谑。
杨依柳讨厌用强的,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推开秦虎宸。甚至用贝齿去咬他,满口腥味弥漫,可他还是不肯离去。她越挣扎,他越想得到。
泪水蔓延,无声的哭泣,她静静地伫在那里,任凭他肆无忌惮地侵袭。
她不再挣扎,他也停止了袭击,睁开深邃的眼,满目都是凄怜。
“柳儿?”
她睁开眼,泪流满面。心底不停地抽.搐,竟然毫无意识地晕倒在他怀中。
“柳儿!”秦虎宸抱着怀中晕倒的人儿,朝外面大声喊道:“六子,快叫大夫!”
六子本在院里无聊发呆,听见秦虎宸的声音,赶紧跑进书房,见四姨娘晕倒在大少爷的怀中,他着急地问:“大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哪来这么多废话?快去叫大夫!”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欺负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与她相处呢?
六子急急忙忙地跑出了书房,路上遇到了秦泰安正巧带着秦若烟从外面回府。
秦泰安见六子神色慌张,拦着他问:“六子,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大少爷叫他去找大夫,他现在没空说那么多:“二少爷,四姨娘晕倒了,我去叫大夫,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望着六子离去的背影,秦若烟撅着嘴问:“二叔,刚才六子叔说四娘晕倒了?”
秦泰安点点头:“好像是的。”
“四娘?四娘!”秦若烟甩开秦泰安的手。
秦泰安一把抱住她:“若烟,你去干什么?”
“二叔,四娘晕倒了,我要去看看。你放开,我要去看看!”秦若烟拼命扭动着小小的身躯,现在没有什么东西比见到四娘更重要。
“若烟,你四娘跟你爹在一起,应该没事的,放心吧。”他其实比若烟更想知道杨依柳现在的情况,可是在秦虎宸的面前,他又不得不故意隐藏这份感情。
“就我爹那张臭脸,肯定是他把四娘给气晕过去的!二叔,你跟我一起去教训我爹!”自从与杨依柳相处后,秦若烟身上也有了她的影子,什么事都爱打抱不平,现在连自己的爹她都不怕了。
秦泰安有些哭笑不得,眼前的若烟就像是杨依柳的影子,那么正直那么美好。
可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是他想得太多了,以至于忘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他只是个局外人,迟早会要离开。
“二叔,好嘛,答应我好嘛!”秦若烟对秦泰安撒娇道。
罢了,罢了,既然她有所求,那他就应了她这份小小的心:“好吧,二叔陪你去。”
秦若烟小小年纪,童言无忌:“二叔,我觉得你比我爹要好上千万倍,要是四娘跟你在一起,肯定不会晕倒了!都怪我爹!”
秦虎宸望着榻上晕睡的杨依柳,他的心也不好受。抚摸她娇颜,情意丝丝入扉。
“爹,四娘怎么了?她怎么会突然晕倒呀?是不是你欺负她了?”秦若烟一进书房,就劈头责问秦虎宸。
这小丫头,性子怎么和杨依柳一样?他冷眼望着秦若烟:“谁叫你来书房的?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读书么?”
换作以前,秦若烟肯定会害怕,可今天她却很勇敢:“先生今天放我一天假,爹,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四娘说,不回答别人的话,是很没有礼貌的!”
“小丫头片子,有你这样责问自己爹的吗?”秦虎宸寒气逼人,任何人见了都会害怕。
可秦若烟今天为了杨依柳豁出去了,她正眼直直地望着秦虎宸,没有半丝害怕。
秦泰安见大哥一脸不悦,把秦若烟护在身后:“大哥,若烟还是孩子,你别怪她,她也只是担心柳……四姨娘。”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这丫头的性子若是随了杨依柳,倒是让他头痛了。
“二弟,把若烟带回房去吧,这儿有我守着就行。”
秦若烟从秦泰安身后走到榻边,紧紧地握着杨依柳的手:“不,我要在这里等着四娘醒过来。”
秦泰安朝秦虎宸耸了耸肩膀,意思是说他也没有办法。
“她要是醒不来了呢?你打算在这里守一辈子?”秦虎宸严厉地问。
四娘醒不来了?不会的,不会的!秦若烟泪水四溢,她哽咽地说:“爹在说慌,四娘会醒来的,会醒来的!”
“大哥,若烟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吓她,会把她吓坏的。若烟,二叔带你回房。”
秦泰安想把若烟带走,可若烟就是抓着杨依柳的手,死死地,不愿意松开。
“不要嘛,我一定要等四娘醒过来。”她下定了决心,谁也劝不了。
这下轮到秦虎宸妥协了,毕竟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伤心:“好吧好吧,你要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吧!只是别哭了,闹心!”
秦若烟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满眼冀希地望着杨依柳,轻声地说:“四娘,若烟陪着你,你一定要醒过来哦。你答应要陪我一起玩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六子领着大夫进门:“大少爷,大夫来了。”
秦若烟急忙让到一旁,很有礼貌地说:“大夫,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四娘。”
“小小姐放心,先让我给四姨娘把把脉。”
大夫认真地把着脉,房中除了呼吸声,寂静一片。
“大夫,我四娘没事吧?”若烟小心地问。
“四姨娘上次偶感风寒,身体本来没怎么康复,今天又伤心过度,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我先开些药,让她先喝着,切记莫让她再大喜大悲。”大夫叮嘱道。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秦泰安问的问题是他们都想知道的。
大夫摇了摇头:“得看她自己了,如果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即使我是华佗在世,也是无能为力啊!”
怎么会这么严重?秦虎宸责备着自己,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顿,以解柳儿心头之痛。
“六子,你先送大夫出去,记得把药抓回来。”秦泰安想好好问一问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虎宸的双眼只落在榻上的杨依柳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比她醒过来更重要了。
六子领了大夫出去,秦泰安忍不住低吼道:“大哥,你到底对柳儿做了什么?大夫说她伤心过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若烟也插嘴问:“是啊,爹,大夫为什么说四娘自己不愿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