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雪倒没忘记柳月云禁足的事情,去书房和柳飞鸿一说,柳飞鸿直把她打量了良久,半天没说话。
“爹!”柳沐雪拉着他胳膊,无视他凝重的面色,“就让月云同行吧,我文不成武不就的,若是一人去赏花会,还不叫人笑话了去。”
柳飞鸿叹口气,摸着她脑袋,道:“也罢,随你了,不过那对母女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要小心提防着,莫和她们过于亲近了。”
柳沐雪眼睛眨了眨,掩去眸中那点湿意,父亲总归是父亲,才是最疼爱她最亲近她的人。想起以前自己每每对父亲的啰嗦不以为然,甚至还要求父亲抛弃对那对母女的成见一家子幸幸福福生活在一起,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傻。
不过父亲对那两人有提防之心,总归是好的。点点头,笑盈盈蹭着柳飞鸿的胳膊。“女儿明白,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柳飞鸿看着撒娇的女儿,眼中浮起几分柔情。“你安分点,爹也可以放宽心了。”
又和父亲说会儿话,心事重重回到沐雪轩,碧衣正对着大包小包的药材一筹莫展,见柳沐雪如遇救星迎上来:“小姐,这些药材放哪儿,要送回库房去?”
“笨蛋!”柳沐雪对着她额头一个弹指过去,“这都是我亲自买来的宝贝,你送到库房作甚,养着耗子不成?”府库房里的药材不少,但平日里用处不多,厨子不会做药膳,但凡受伤生病什么也大多去城西的医馆抓现成的。
她特意从外面选来的药材,这丫头还要送去库房,发疯了不成?。
“那小姐……”
“我自有用,这两日我不出门,若爹问起就说在学习刺绣。记得,莫让人知晓我今天之事。”顿了顿,“这两日,除了送饭送菜,你也别来打搅我。”
“碧衣知道了。”小姐变得越来越高深莫测,越来越沉稳,但这样的小姐,相比以前的刁蛮跋扈她却更喜欢了。
关上房门后,柳沐雪对着一堆药材陷入沉思。她身子骨太弱,就连练的那些武功,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倘若危险来袭,她尚无法保全自己,更别逞保护别人。那么,调整好身子和制些防身之药乃是当务之急。
前世她博览群书,记忆极好,或许可以凭着记忆中的知识调制出……想着,嘴角扬起了笑容。
洛王府
感觉到对面人的不安分,宇文浩头也不抬径自翻着手中书,冷冷道:“虽非本意,但有人硬要寻死,我也乐见其成。”
“毒素已经清除,就是身子骨虚了些,反正躺着也是闷得慌,不如下地走走透个气。”萧宁晨抓过架子上的衣物披在身上,一脸的无所谓。
闷得慌?宇文浩闻言向他投去一瞥,书本重重往桌面一扔,面现薄怒。“既然宁王已无大碍,本庄主庄中还有要事要办,无暇伺候闲人,这就告辞了。”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何放着庄里一大堆事情不处理陪这家伙无聊,简直疯了!
“别这样,咱两谁跟谁,兄弟有难你忍心坐视不管?如今我腹背受敌,一个不慎随时送命,可少不得你的帮助,”萧宁晨赶紧把他摁回原位,勾肩搭背嬉笑道,“莫非你忘记结义时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屁快放!”宇文浩嘴角一抽,扒拉下他贼手。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决断,除了认识这损友。
“既是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萧宁晨笑盈盈地凑过去,“帮我去探望一人如何?这两日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得个安分,不知她过得可好。”
“谁?”这倒稀奇了,这痞子也有放不下的人物?
“柳家大小姐。”
“柳沐雪?”低喃一句,心跳莫名其妙漏掉一拍,桃花眼流转,按住桌面两边,“你们是何关系?”
那双眸子,明明清澈如水,却又满含沧桑;那张脸,明明其丑无比,却又揽住万千风华。她究竟是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过往,竟然如此的……令人难忘。
乍闻到一股酸味,萧宁晨抓抓脑袋,碘着脸皮道:“无甚关系,仅两面之缘罢了。”停顿了下,还是被他找到个借口,“前日她因我受到刺客的惊吓,于情于理都当亲自上门慰问,只是你知道,我有伤在身,不便出门,且她也只认你的脸……”
对上他哀求不掩怅然的眸子,宇文浩蓦然一窒,前所未有的失落涌上心头,微微发涩。沉默些许,方扬起嘴角:“你,就那么喜欢她?”
“喜欢?”萧宁晨讶然,细细咀嚼这两字,嗤笑,“开什么玩笑,这浅薄的东西会出现本王身上……”
“你那毒暗器,是为她挡的。”宇文浩似笑非笑,“平白将我玉送人,应下千金承诺,若说没有一丝心动,谁信!”
“你爱信不信,再多的辩驳更改不了事实,”萧宁晨负手望着屋外碧水清泠的胡泊,神思飘飞,“宇文,我从没忘记母后的下场,红颜本祸水,世上哪有长久不衰的深情,情之系者,唯有万劫不复罢了!”
“是吗?”宇文浩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眼中流过几许沉思,“也许,有天你会后悔。”
“不会!”萧宁晨回得斩钉截铁。
宇文浩摇摇头,起身。“你这倔脾气,迟早有吃亏的份。”
“是福不是福,是祸躲不过。”仿佛方才的肃然不过是幻影,萧宁晨瞬间恢复嬉皮笑脸,挨过来,“看样子你是答应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既对人家无意,何必操这份心,不怕她误会?”宇文浩一脸无语。
“我怕什么,若被她发现,你顶的又不是我的脸。”萧宁晨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你……”
“小心点,柳飞鸿你可不是他对手,被逮到就等着哭死吧。”
“我不去了。”
萧宁晨赶紧拉住他。“听说那份机密图就在将军府,若被老四的人拿走,你可别后悔莫及。”
宇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