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人不信我就算了,你也不信我?”童小小气愤地看着眼前这个翻脸不认人的臭男人。
赵蓝少突然脸上露出令人难以琢磨的笑容,他用力将仍在怀里呜呜乱哭的凌霜甩到一边,力道之大令她跌跌撞撞地碰到桌角,龇牙咧嘴地倒抽气。
然后,他一步步地向童小小走来,这诡异的反应令小小心里发憷。老天,您该不会是让他气疯了吧?她偷偷地抽空瞟了一眼正揉着腰间的凌霜,心想:对刚痛失爱子的女人他都如此粗鲁,那么对她这个疑犯……会不会直接上明清酷刑啊?
啪,他的手重重地压上童小小的肩头,微微用力。童小小吓得紧闭双眼,心中不住地默默祈求上天:“不要啊,不要啊,千万不要让他掐死我啊。以后我一定隔三差五地给您进贡,不,天天给您上香。”
突然,身子被他一转,落入熟悉的怀抱,靠在那舒适的胸膛上,童小小诧异地张开眼睛,面对着错愕的凌霜。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小小送来的药,璘儿喝了会厥死吗?”赵蓝少的话语中流露出淡淡的得意和隐隐的愤怒。
被他如鹰般犀利的目光锁住,凌霜无处可逃。从她游离的眼神和慌张的神情,就算是原本一头雾水的童小小也能猜出几分。
果然,赵蓝少爽快地公布谜底:“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我每天送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补药,而是一种毒药。”
哇塞!童小小心里这回坚信赵璘绝不是赵蓝少的亲儿子,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若是亲生的,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不过话说回来,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下毒,这实在也太残忍了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霜难以置信地以控诉的目光盯着他,泣不成声,“就算你看出我的手段,将我们母子赶出去就好了,何必痛下杀手?”她没想到,自己为了争宠一时,竟然搭上了世上最亲的人。方才还欢蹦乱跳的鲜活生命,此刻却直挺挺地躺在那儿,无论怎样也唤不醒。凌霜的耳边像是听见了儿子亲昵的叫声,眼前也仿佛看到璘儿那可爱的笑容。
她一瞬间万念俱灰,老了几十岁,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向赵蓝少走近。她突然仰天大笑,伸出手臂指着赵蓝少,表情有些疯狂,狂笑中含着哭意说:“傻瓜,你是世上最傻的傻瓜!你看着璘儿的脸,居然还真的相信他不是你的儿子。”
“他本来就不是。”赵蓝少搂紧怀里又开始挣扎的童小小,斩钉截铁地说,“你入门八个月就生了他,说明这就是你那夜被,被那什么时留下的。”
凌霜嘲笑地望着他,格格的声音像是硬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所以我说你是傻瓜,难道不知道世上有种催生药?七个月就可以产子,而且生下的婴儿看上去就像足月的一样。”
“少胡说八道!我和你根本就没有同床共枕,难不成你还能隔空怀子?”赵蓝少强压住用力推他的童小小,决定将事情当面弄清楚。他可不想今晚又睡软榻。
凌霜的表情像个淘气的孩子,神神秘秘地提醒:“真的没有吗?你难道就真的忘了陪我回宫的那一夜吗?”
陪她回宫?赵蓝少突然记起什么,神色骤变,那表情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他低头沉默,不敢再肯定地反驳,那态度仿佛是默认了什么。
“好你个赵骗子!”童小小心再也止不住眼泪,这几天心就恍如乘坐着云霄飞车,实在是再也受不了任何压力了。
她再次伸手,轻易地就挣脱了赵蓝少的束缚。眼前这个男人像是受了沉重的打击,这也难怪,亲手设计给自己的儿子下毒,换了谁也受不了吧。
虽然心中憋屈得难受,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宽慰赵蓝少;对凌霜也怀抱同情,万般算计却成空,凌霜也算得上是个悲情人物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赵蓝少突然抖动着肩爆发出一阵大笑,吓得童小小直以为他是悲伤过度发了疯。凌霜、童小小瞧着他不合时宜的笑声,都害怕担忧起来。
赵蓝少停下笑声,对王御医使了个眼色。那种默契就仿佛早就约定过,王御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将里面的褐色液体倒在银质的药勺上。他分开赵璘紧闭的双唇,将这玩意儿灌了进去。说来也神奇,刚才已经停止了心跳的赵璘如起死回生般,脸蛋转为健康的红润,心跳、呼吸也都恢复过来。
“娘?爹?大娘?”惹出悍然大波的赵璘如梦初醒,眨巴着美丽的双眸,懂事地向屋里的人们打了声招呼。
童小小见孩子醒来,欢呼一声:“他没事!他没事啊!”她兴奋地摇晃着赵蓝少的胳膊,真心地为所有人高兴。
而屋中最反常的人则是凌霜,方才儿子假死时哭得惊天动地、鬼神为之动容的她,现在看见儿子苏醒本该是最幸福激动的。可她却如见鬼魅般,脸色煞白地望着床上坐起的赵璘连连后退,难以接受事实般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璘儿没事你倒不满意了?”赵蓝少讥笑地问,将凌霜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
凌霜勉强地呵呵两声,以实际行动反驳赵蓝少的话。她走过去将赵璘紧搂怀中,抹着眼泪说:“璘儿,淘气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娘了。”尽显一片慈母心。
赵蓝少却走过去,将凌霜与赵璘无情地分开。他拉着凌霜向外走,却吩咐呆立在一旁的童小小:“小小,拜托你照顾一下璘儿,我和这女人有话说。”
“哦,好的。”她点点头,总觉得这孩子醒来以后,屋里的气氛反而变得古古怪怪,让人别扭得很。唉,不管他是不是赵蓝少的亲子,至少这俊俏的小脸还是挺招人爱的。
她走到床边,微笑着对这小大人般精明的赵璘说:“你爹娘出去有事,我来哄你睡。”
“我才不要呢!”他不满地低嚷,翻身睡下,将背对着她以示冷漠。可童小小却从他发红的耳根看出了羞涩,孩子毕竟就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