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桌上有糕点,我去给您取来,要不您先吃点?”铃兰也有点饿了,连她个下人都有些挨不住了,主子恐怕更是饿坏了。
“恩,去吧。少拿几块,多取几盘,不容易被看出来!”曾曦交代道。
“是。”铃兰刚要去偷糕点了。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司儿,你这身子,行吗?”夏侯紫萱不放心地轻问声。
“娘,孩儿不能放公主独守空闺啊!”男人病恹恹的声音传来,还伴着几声轻咳与细喘。
“娘也是担心你的身子,刚刚你就……如果要是昏在房中,这可怎么得了啊!”
曾曦竖着耳朵细细地听着房外的动静,心中暗道:这病秧子不能人道还来喜房冲什么大半蒜,还不如让她独守空闺呢!万一他要是晕在房中,那倒霉的还不是她?!到时候还得去郎中,去抓药,可能还要照顾他……天!那她还不得累死!不要啊!
就在曾曦心中低低的嚎啕时,屋门吱嘎一声开了。
“驸马……”铃兰低低地唤了一声。
“恩……咳咳……”男人一句话就会带出轻咳来。让曾曦听着一阵阵地揪心。刚刚喜帕掀开时,她见过他,这个男人近看长得真的很美,让女人都嫉妒愤恨,可惜啊!命不久矣!
“驸马挑杆。”铃兰赶紧走上去,双手呈上那系着红绸的挑杆。
“恩……”男人又哼了一声,喘了又喘。
回去吧,大哥,你病的快死了,又不能人道,就别来添乱了!曾曦心中再次哀哀地嚎啕着。
挑杆落下,轻轻的一扬,将那大红的喜帕直接掀开。红烛的光芒耀在女子的脸上,映出了一片别样的色彩。
曾曦故作含羞地缓缓抬起头,朝着男人望了过去,这男人近看这么美吗?!剑眉飞扬入鬓,眸光如星,只是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眸光淡淡地染上一丝的病态雾气,不那般的璀璨耀眼,白皙地手指圈起捧在唇角旁,轻轻地抖着宽大的肩,好像是在咳,又像是在喘——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就在曾曦细细打量男人的时候,忽见男人的身躯一倾,朝着她就压了下来!
“救……”命字还未出口,男人的身躯就砸在了她娇软的身躯上,两人一头扎在了床上—— “驸马,驸马?”铃兰在一旁顿时吓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曾曦被男人压在身下,使劲地挣扎着,抬起绵软的小手,落在男人的胸膛上,使劲地推挤着,可是她的力道小,根本就推不开压在身上的负累。
“铃兰,快帮忙,先把他拉到一旁。”照进门得来的经验看,男人准是又犯病了,自己一个人根本弄不动他,必须找人来帮忙。
“好。”铃兰听到曾曦的吩咐,赶紧走上去,伸出手,拽住男人的胳膊,死命的往起拖。
曾曦被压在下面,则是也帮忙一起用力推,主仆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只让男人挪动了一点点的位置。
“铃兰,这样不行,你快去喊人来。”曾曦一看如今的这般情况,她们两个女人家根本就挪不动这个男人,自救不成,只能求援了。
“知道了。”铃兰飞快地跑出门去,扯着嗓子就喊:“不好了,不好了,驸马晕倒了!”铃兰自认为自己的声音已经足够洪亮,可以传到很远了能引来众人,可是她等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等来半个人影。
只得急忙地又跑进屋中:“公主,没,没人……”
“真是的,这个时候,居然没人!”曾曦急的有些恼火,求援无助,还得自救:“铃兰,你扯着他的胳膊,别往起拽,把他往床上翻,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我就不信了。”两个女人就算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哪还能弄不动一个病恹恹昏迷不醒的男人?!
“一,二,三,用力!”看铃兰将手搭在男人的胳膊上,曾曦便开始数数,然后她与铃兰劲往一处使,力往一起用。
那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呢,干脆就是如同千斤坠一样,严严实实地压着,纹丝不动。半刻下来,曾曦便受不住了。
身上压着的重物让她喘气都成了问题,气血不畅,小脸憋的通红,由红渐渐转紫,双腿双脚也开始渐渐麻木了起来。
“公主……”铃兰在一旁看着只有干着急的份,两人努力了半天根本就不起半点的作用。
“铃兰,如果,如果我要是死了……你就……”去,为什么她不能选个好的死法,居然要被个昏迷的男人活活的压死,这要传出去,如何昭告天下啊!她岂不会被人笑掉了大牙。
“公主,您不会死的,铃兰不会让您死的,铃兰再去找人去……”铃兰边擦眼泪边一股脑的往出冲。
“公……公主……为夫……还……还活着……”压在女子身上的男人悠悠地开了口,喘息不止,好像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一般。
“驸……驸马……”曾曦宛如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低低地唤了一声,他若活着,她也就不用死了。
“铃兰,快……”曾曦粗喘着又唤回铃兰:“一……二……三……用……力……”那力字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努力的抬起麻木的手臂,使劲一推男人的胸膛,男人的身躯一翻,斜斜地依靠在了绵软的锦被上。
活,活过来了!曾曦躺在床上,使劲地倒着粗气,一口又一口…… “公……公主,为夫……”男人一句话又引得喘息连连。
“铃兰,走。”曾曦哪里敢再待下去,生怕男人又病情好转,然后再站起来,再发病。脑中灵机一动。大声地吩咐道。
“公主,去哪啊?”铃兰赶紧问,驸马也回房了,虽然驸马病恹恹的,好像确实如同传闻所说,那公主作为新嫁娘也不能乱跑啊?!
“替驸马请郎中去。”曾曦奸诈一笑,请郎中只是个借口,她还能真给他请郎中去啊,再说了,这个时间,郎中哪里还会出诊啊!
曾曦幽幽一笑,道:“驸马,为妻为你请郎中去,去去便回。”
“咳咳……公主,有劳了!”司徒总司脸色白皙,映着烛火的红光漂亮的宛如谪仙一般。
真美!小女人一愣,不知为何,竟然舍不得收回手了,就那么一下下的抚着男人的手背,他的手很暖,轻轻地一触,竟让人连心都不由地轻颤了起来。
“公主,那桌上有方子。有郎中的店址,公主……咳咳……”男人又轻咳了两声,:“公主,早去早回,为夫等你。”男人眸光闪烁,含情脉脉。
曾曦顿时心中涌起一丝丝的责任感,使命推波助澜一般:“恩,我一定早去早回。”鬼使神差之下她竟然开口而答。
“为夫谢公主。”男人好话说尽,猛给女人灌着糖水。
咔的一声,回忆就此停摆。曾曦将手中的绳子,使劲地的一系锁了一个盘扣。捏着另一只绳子,盯着面前的马与车又再次犯了难:
“铃兰,这个往哪绕?”
可恶的男人,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偌大的司徒王府,人都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她与铃兰一路走到马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最可恶的就是就连马车还要自己去套!
“公主,铃兰不知啊!”铃兰也没套过马车,哪里能指导曾曦。
“可恶啊!”曾曦使劲地挠着头,她干嘛好心的答应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去请什么鬼郎中,还说什么快去快回,这都一个时辰了,她连马车都没套好呢!
“偷马贼?”一旁缩着的两个下人小小声地嘀嘀咕咕。
“对,就在那,你看。”一个下人抬起手,直指着那个鬼鬼祟祟地两个女人给另一个下人看。
“我在这盯着,你去喊人来。”另个一下人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赶紧出谋划策。
“恩,好。”于是一个留下监视情况,而另一个则是手快脚快的去通风报信了。
一会儿,那通风报信的下人便喊来了十几个家丁。于是,大家一窝蜂地提着工具冲了出去,准备将着大胆闯入司徒王府的偷马贼绳之于法。
“救命啊!”呼救声撤天。
那盯梢之人趁乱跃上了屋檐,看起了热闹,又做了一次梁上君子—— 司徒总司趴在房檐上,眸光点点直望着那下面热闹的一幕,唇角勾起,悠悠一笑,吃了他就得还回来,这个女人他可以留在手里慢慢玩,玩到尽兴的时候,再飞起一脚给她踹出司徒府的大门去。
也许都不用他踹,有一天她自己就受不了的收拾包袱走人了,居然可恶的敢算计他,也不看看他司徒家的三公子是何须人也。
不过看着下面那急的有点六神无主的小女人,司徒总司好像又有点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她不是故意的,也许她也是被人算计的,而自己呢,又何尝不是被人算计的呢?!
“我不是偷马贼,我是公主!这是要去为驸马请郎中的。”无论曾曦怎么解释,这群下人根本就不认这个理,今天曾曦过火盆的时候,他们可都在忙呢,谁也不曾看见这个新娘子,就算她身上现在是一身大红的嫁衣,可是谁规定,贼不会扮成这样的。
一名下人伸出手,就准备去抓曾曦去见司徒王爷:“大胆,公主的金躯也是你等可以碰得!”铃兰大吼了一声,众人不由地被这一声恫吓在当场,纷纷止步,谁也不敢上前。
曾曦不想去见司徒王爷,毕竟自己刚刚进门就惹事,这样不太好,那两房小妾就本来就她有敌意,如今再被人家抓到了把柄,那她今天白天受的委屈与苦就全都白受了。
“我真的是当今公主,铃兰是我的婢女。所以诸位今日之事能不能就这样算了,驸马病重,我与铃兰不能看着不管,我们是来套马去为驸马请郎中的。”
曾曦的一番话,说的屋檐上的男人心中一颤。原来她真的是套马去给他请郎中的。司徒总司眯起眼睛,审视了那被火把映红的女子的娇容,唇角勾起,一猫身跃下房檐,刚刚那下人想要去抓小女人的时候,他差点就冲下去阻止,可是报仇至上的观念在,他又飞快的压下了这股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