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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这贾府的风水好啊!男儿没见有个出息的,可这京城的好女儿十有八九都脱生到他们家了。”路人乙说。

“来了,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看热闹的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杜宇一身吉服,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团喜气,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头大马,胸上系着一朵硕大的红花。身后摆着三品将军的仪仗,迎亲的人个个喜气洋洋。来到贾府大门前,吹鼓手们卯足了力气,鼓乐宣天早已盖过了了路人们的讨论。

“杜将军大喜了!”贾政、贾赦等人早已在大门口守候。虽然黛玉不许贾府宴客,可还是有些好事的官员得了信不请自到了。

“同喜,同喜。”杜宇报拳还礼言词闪烁着喜悦之情。

贾政前边带路,杜宇花轿进了二门,吹吹打打地朝潇湘馆而来。杜宇知潇湘馆内均是女眷,便喝命迎亲众人在门口守侯,独自迈步进了潇湘馆正厅。黛玉身边的人大多见过杜宇,因此也不避让。

黛玉已在正厅首座坐了。杜宇进门跪倒在地。“末将杜宇给王妃请安。”

“杜将军请起,你大喜的日子不必多礼。紫娟和我的情意你是知道的,今天我把紫娟就交给你了,日后你要好生相待与她。若让她受了委屈我可不是不依的。”黛玉正色说道,虽说杜宇不错可也得让他知道,紫娟可不是没有娘家人撑腰的。

杜宇连忙郑重应道:“王妃放心,杜宇定当爱惜自己眼睛一样珍惜紫娟,万不会辜负王妃美意。”

袭人早就听说紫娟嫁了个将军,原想凭她的身份,不过是黛玉笼络王府家将的一枚棋子。即便是个将军若不然是年纪稍长的垂垂老者,若不然就是五短身材丑陋无比。却不想那杜宇不但正值青春年少,高大挺拔却还是个养眼的美男,紫娟那蹄子还真有造化。自己是爷不亲,奶奶不信,在金玉堂的地位倒是尴尬得很,袭人不觉悲中从来。

朝儿给杜宇倒上茶,请他一边坐了,黛玉方进内室去见紫娟。紫娟早已收拾齐整了,听见外边杜宇向黛玉的保证,心里甜丝丝的。

“紫娟姐姐,姐夫已在外边等候了。”黛玉心中千不舍万不舍,这一刻还是来了。

紫娟流着泪上前黛玉叩了头“姑娘”便泣不成声。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无从说起只化作点点泪滴。

“傻丫头,虽说上轿要哭嫁,可也不用这么着,妆都哭花了。又不是见不着了,放心,你那婆婆是很中意你的,杜宇将军才赌咒发愿的,他不敢欺负了你。”黛玉强忍眼泪扶起紫娟。

“妹妹,快给紫娟盖上盖头吧!别误了好时辰。”凤姐笑着劝道。

黛玉眼含热泪笑着给紫娟盖上了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雪雁、春纤在一旁脸上笑着,可眼里也滚下泪来。紫娟历经魔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众人都为紫娟高兴,那朝儿、夕儿更是乐得找不到北了,自家奶奶性情好得没话说,岂有不乐之理。

朝儿、夕儿一左一右地携扶着紫娟,出了内室来到正厅。杜宇眼瞧着佳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外边鼓乐喧天他一点也没听见,只听见自己的“咚,咚,咚”的心跳声。杜宇近前几步喜不自禁地叫了声:“娟儿。”

杜宇请黛玉上首坐了,和紫娟一起给要黛玉磕头。黛玉百般推脱不过便受了他二人三拜。

“哟,妹妹到底是忘记了件事,这新娘子脚不能沾地,按规矩应该哥哥亲背了好上轿的,这如何是好?”凤姐忽然说道。

黛玉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自然有想不到的地方,一时也蒙了。

“王妃,我的娘子自是我亲自抱了上花轿。”杜宇一弯腰将紫娟打横抱起,迈开大步朝门口的轿子走,杜宇将紫娟稳稳地放在轿内。才飞身上马,宝玉和贾琏以兄长之名跟轿送亲。朝儿、夕儿身着喜服一左一右跟在轿子两侧。鼓乐再起,紫娟的大红花轿出了贾府大门,紫娟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黛玉见紫娟的轿子渐行渐远心里百感交集。紫娟在自己身边呆了多少个日子了,黛玉自己都记不清了,哪些风霜刀剑严相逼的日子,若不是有她在黛玉怕今日已上黄泉路一缕孤魂了。苍天有眼,保佑紫娟从此以后过上称心如意的日子,保佑她和杜宇恩爱白头瓜迭绵绵。送走紫娟,黛玉在潇湘馆宴请园子里来贺喜的众人,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又一次得了赏钱,潇湘馆侍候的人自黛玉回来在贾府走路都抬头挺胸,自觉脸上有光。

黛玉又特意给周姨娘和赵姨娘包了红包,自己一个姑娘家若不是他二人帮忙不定慌成什么样呢。赵姨娘和周姨娘感恩戴德地谢过黛玉。直忙天过晌众人才散了。

凤姐挺着肚子忙了一上午,众人散去才请凤姐到自己卧室稍做休息。

“二嫂子辛苦你了。”黛玉亲自帮凤姐脱了鞋扶她上了床。

“妹妹,这回你可了了心思了。”凤姐真是累了,脚和腿都肿了起来。凤姐靠着大靠枕坐好,笑着盯着黛玉。“妹妹,你这样我和你二哥可就放心了。”

黛玉被凤姐看得浑身不自在,又听凤姐说得话奇怪。心下疑惑起来,莫不是二哥哥做好走得打算了吗?

“二嫂子可是要离开了?”黛玉忙问道。

“奶奶,姑娘喝点参汤吧,忙了天了。”平儿给她主仆二人送来参汤,自在床边站了。

“妹妹,我和你二哥原打算看着你出嫁再离开的。可紫娟回门后你也要入宫了,入宫后自有皇后娘娘照看,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这肚子一天大似一天的,你也知道大老爷三五不时差人来找你二哥要银子。唉!我和你二哥哥商量好了,你进了宫我们一家子就去苏州。让你侄一出生就能沾沾江南的灵气。”凤姐喝完参汤满怀憧憬地说道。

“二嫂子果然想好了吗?苏州是个好地方,离了这里倒静心了。”黛玉虽舍不得凤姐,可也不忍心看着凤姐在贾府上遭罪。“可有去处吗?林家老宅尚在,不如你和二哥住了林家老宅子吧。”

“妹妹,你二哥哥已安顿好了。”

“二嫂子可跟老太太辞行了没有?”凤姐向来和老太太感情好,黛玉因问道。

“妹妹,这一去便不想回头了,这府里现如今也只有你知情罢了。”凤姐对贾府、贾母均寒了心。

“也好,安顿好派人捎个信来。”黛玉握紧凤姐的手不舍地说。

“妹妹,咱们来日方长,苏州是你老家,你和王爷得空就回去逛逛也不是难事。”凤姐见黛玉眼中含泪忙安慰道。

黛玉又拿出两万两银子,塞给平儿。“二嫂子,出门在外不比在家,若有难处一定着人回来告诉我一声,妹妹好帮你拿个主意。”

凤姐见黛玉又给银子,心里十分地意不去,便不让平儿接。

“嫂子,我侄儿出生我是不能亲见了,这点银子全当是给我侄儿的,你就拿着吧!”姑嫂二人正撕扯着,却见莺儿来了。今日紫娟出嫁,黛玉便让水溶留下的护卫前边吃酒去了,因此潇湘馆大门并无人把守,莺儿才顺利进得门来。

“你来做什么?”雪雁一见莺儿立刻瞪大眼睛没好气地说。

“今日郡主姐姐出嫁,我家姑娘让我给郡主送贺礼来了。”莺儿扬了一下手里的一方红木盒子怯怯地说。

“雪雁让她进来吧,她只是奉命行事,别为难她。”雪雁听黛玉发话了,气呼呼地把莺儿让了进来。自己姑娘就是心太善,和薛宝钗那样的恶人就不必讲什么礼法。

“你们姑娘让你送了什么来,给我瞧瞧。”黛玉并不想为难莺儿。

“姑娘,还是给我吧,那疯婆子万一在里边藏了条毒蛇,可别吓着姑娘。”雪雁自莺儿手里抢过命子放在桌子上,雪雁远远地伸手把盒子掀开了。冬梅、冬雪也目不转睛地盯着。

盒子开了,却是一缕青丝,底下垫着一张字条。雪雁用手帕垫了把字条呈在黛玉面前打开。

黛玉就雪雁手里瞧了,上面却是一首诗。

“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

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

博得嫦娥应自问,何缘不使永团圆?”

正是香菱当初和黛玉学诗时,最得意的一首。香菱借月抒怀发自己身世凄凉,渴望与亲人重逢的心声。黛玉看罢,双眉紧锁,看来宝钗要对香菱下手了。

“回去告诉你们姑娘,多行不义必自毙!”黛玉沉思一会对莺儿说道。

莺儿还怕自己记不住,无法给自家姑娘传话呢,没想到黛玉只说了这几个字,莺儿福了福身逃也似地回去了。

“妹妹,这是何意呀。”凤姐不解地问道。

“嫂子,这是香菱的头发,她是想用香菱逼我救她的哥哥。”黛玉说出宝钗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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