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昭彦看着自己妹妹听完自己的话后,就呆住了,心下也是有些不忍。
自从她失忆以来,性情乖巧了许多,也不曾到处胡闹生事了,爹爹和自己都对她放心了许多,只是有一点,她的心思过于单纯了,所有的想法都是善念,也不曾对人有任何的防备之心,更是不了解现实的无情,而恰恰是这一点,在他们这样的家中是最最要不得的。
有些事情,如果不挑明了说,她是永远也理解不了的,而如果不是事到临头了,她也不会有切身的体会,更不会有感觉。
“好了,傻丫头,不用担心,你哥哥把话说严重了,要知道再怎么说,爹爹也是两朝臣子了,皇上也不是昏君,他不会对咱们家那么绝情的,再说了,这圣旨上只说把你许给大皇子,还没定日子,据爹爹推测啊,咱们还有半年的时间来回旋,就算到时候还是不行,你再找个人私奔,爹爹最多也就是摘了这乌纱帽而已,别担心啊。”
侯丞相看女儿脸色惨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心下不舍,连忙安慰。
侯昭彦见侯丞相又满嘴瞎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净出些馊主意,还两朝臣子,就算是三朝臣子,那藐视皇家的罪名,也不会仅仅是摘了乌纱帽。
不过,他见侯雅萱的表情,也知道她现在是被他敲醒了,那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希望她能知道要怎么去考虑。
回到自己的屋里,侯雅萱发了会呆,她一直在想她能否再回去二十一世纪,而二十一世纪的家人把他们所有的期盼都放在了她身上,可是她出车祸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将如何自处?
他们一定非常非常的伤心,可是她该怎么回去呢?
听说这个时代的佛教道教都十分的盛行,也许真的能找到回去的办法也说不定,看来这半年一定得多在外面走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是绝技不能再当下去了,一定要在这半年内找到回去的办法。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而侯雅萱也已经把京城一些知名的寺庙道观逛遍了,依然未能找到有真本事的能人。
这天侯雅萱带着小桃刚刚从一家寺庙出来,有些气愤,简直就是欺世盗名,本来以为那老和尚会是个能人,结果她给了五十两的香火钱,那和尚只说,她这一生前二十年大富大贵,后二十年平淡如水,之后才得圆满,而今天会是一切的起点。
乱七八糟的,与一般的和尚道士说得没甚区别,都只会说些好话,骗骗香火钱,而这个和尚只是更会卖弄玄虚而已,她甚至都没有兴趣了解什么叫今天会是一切的起点,因为那和尚又摆出一副要银子的样子了。
“小姐,您别生气了,我觉得那位大师跟我们之前见的都不太一样,也许真有几分本事呢,不过,小姐啊,您这大半个月一直跑寺庙道观的,到底是为什么呀?”
小桃真的摸不透她这位主子了,以前的小姐虽说也是爱到处跑,可是也没有热衷于佛教道教啊,怎么现在小姐这么痴迷于这些呢,还把这么多年攒下的钱财都给捐了香火钱,想想都心疼啊,每去一个寺庙道观,十两二十两的就这样出去了,刚才那个更是一下子去了五十两,咱们再有钱,也不禁这样花啊。
“刚才那老和尚有真本事?我说他是真把咱们当冤大头才是。”侯雅萱气哼哼的说道。
“咦,前面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呀,小姐,咱们过去看看吧?”
一向爱热闹的小桃,看到前面的情形,就忍不住想去瞧瞧。
“别去了,咱们还是回家吧,今天我也是没有心思再跑寺院道观了,咱们改日再出来。”
侯雅萱看了看前面围观的情形皱了皱眉头,自从上次哥哥跟她说了那么多后,她已经深刻的意识到,现在她呆的不是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社会了,而是个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强权社会,如果想过安稳的日子,就远离是非,而人群就是是非之地。
小桃见她家小姐要回家,有些不情愿的嘟了嘟嘴,说道:“小姐啊,咱们才刚出来没一会呢,现在回去您还不是去练舞,小桃去绣花,多没意思啊。”
“那总比在外面沾惹是非的强。”
侯雅萱不为所动。
“小姐……”
小桃睁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乞求的望着她。
被小桃这样看着,侯雅萱倍感压力巨大,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行了,行了,看看就回啊。”
小桃见侯雅萱答应了,连忙拉着她往人群中钻,好不容易钻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形,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巴。
“小姐,小姐,是二皇子殿下。”
侯雅萱先前就注意到了人群中那一身白色华服的景源,冰冷邪魅的眼眸,勾起的嘴角,与这些天一直萦绕在自己脑海的无二般,只觉心里一动,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可是,正因为看到了景源,所以她知道那里一定是个是非之地,只是,她却还是有些像着了魔一般,竟然还在渴望向他靠近,所以小桃一向她露出乞求的表情,她就答应了。
其实,她很清楚,那样的人非常的危险,理智在跟她说不能靠近,但脑海里的某处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她,向他靠近。
可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地上一名衣着褴褛的少年正被三个人拳打脚踢,少年已经是鼻青脸肿,嘴角淌血,奄奄一息了,却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而他却负着手,嘴角噙着笑,一副看戏的样子,潇洒的站在一旁。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跑过去一把护住少年,那三个人一看有人冲过来,楞了一下,连忙停住拳脚,而侯雅萱已经被来不及收住拳脚的人踢了一脚,背上生疼。
小桃也已经哭着跑了过来要看她的伤势,她一把扒开小桃,愤怒地睁大了眼睛瞪向他:“他是犯了什么要不得的错,你至于要这么对他,他都快被你的人打死了,知道吗?”
景源挑了挑眉头,表情有些讶异,像是想不到有人会扑过来,更甚者还敢这样质问他,又或者在讶异原来扑过来的人是她。
“本宫以为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阻挠本宫教训这小贼呢,原来是未来的大皇子妃呀,这个贱民倒也没犯什么大错,也就是想偷本宫身上的一块玉佩,只是,这世上敢打本宫主意的人还真没几个,诶,本宫说你们几个,本宫让你们停手了吗?”
景源面色未改,依旧面带微笑,就好像看戏的途中遇到了友人,在跟对方讲现在的剧情是怎么回事。
“可是,可是,殿下……”
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嗫嚅的一边看向把少年护得严严实实的侯雅萱,一边看向景源,显得特别的为难。
“嗤”,看着侯雅萱一副护犊子的动作,景源笑出声来,“我说侯雅萱,你好歹是丞相府的小姐千金,这马上要做皇子妃的人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有失身份?”
侯雅萱怒道:“什么身份不身份,我只知道他看起来只有十岁,而且快要被你的人打死了,你是有虐童癖吗?”
景源抚了抚额,一副对她很无语的样子,侯雅萱刚要继续说话,那少年却慢慢的缓过气来了,用力的把她推到了一边,冲景源说道:“要杀要剐,你来就是了,小爷不怕死。”
景源笑着转向侯雅萱,说道:“看,这贱民都不领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