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记住老衲的话,望施主珍重。”
智空随着侯雅萱两人,一直送他们到了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关上了寺门。
快要出了竹林,突然,黑影一闪,侯雅萱就被人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隐隐有些麻意,那人顺着就去点小宇,却被小宇灵活的闪过了,那人略挑眉头,似乎有些惊讶,又是两招出手,小宇只接过半招,左肩就被拍了一掌,人已被制住。
侯雅萱被制住之时,就见着小宇与那黑衣人动起手来,心知小宇绝不是那人对手,转眼又忽然见着远远的一片竹子后面,有一道桃红色的影子,小心翼翼的像是要向她这边过来,顿时令她心跳加速,连忙祈求上天保佑小桃放聪明点,不要做傻事,不过,还好小桃并没有过来,而是在小宇被制住的瞬间,她被人拉住了,躲进了竹林。
黑衣人似乎若有所觉的看了身后的竹林一眼,侯雅萱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还好,黑衣人并未过去查看,只是皱了皱眉头,又吹了几声口哨,不一会,就有马车轮“咕隆咕隆”的声音响起,黑衣人又做了几个手势,林里突然又窜出两个人,把侯雅萱和小宇一人一个的扛起,奔向了马车。
景源靠坐在张响房里的一张矮榻上,把玩着手中的一支金簪,嘴角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容,身上隐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这让张响有些不解,谁又招惹了这位爷?
使了个眼色给张元,张元摊了摊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殿下,您这支簪子做工倒是精细,若是送给哪家姑娘,必能讨得佳人欢心。”张响张了张嘴,试探着说道。
景源听着一笑,弹了弹衣摆,把手中的簪子放入衣袖,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轻轻的拍了拍张响的肩:“好好养病,本宫还等着你来替本宫解忧。”
转过身欲出门,经过张元时,脸一沉:“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去让陈林给本宫挑十个人,随本宫出去一趟。”
“白马寺?”张元跟在后面,看了景源的袖口一眼,嬉皮笑脸的问道。
景源转脸看他,眉尾略抬,张元立马就收起了笑脸,一脸正色的躬了躬身:“属下这就去办。”
景源一行人赶到白马寺时,天已经全黑,陈林过去敲寺门了,张元却时不时的把眼光落在景源的脸上和那放了金簪的袖口,一脸的好奇。
主上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那金簪的主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那金簪一看就是个女子之物,那会是谁呢?
他张元虽跟着二殿下的时间不长,但在京城当差也有几个年头了,却也没听说殿下有什么相好的呀,虽有几个女人,但殿下也未曾真正的放在心上,只做玩物而已,有时对那些个女人残忍得曾一度让他腹诽殿下冷血无情,更何况现在只是因着一根簪子加上小孩子的一句话,就让殿下如此,如此什么呢,张元搔了搔头,一边看着景源面无表情的侧脸一边想,却怎么也想不出形容词,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在乎,对,如此在乎!
从殿下说要带人来这白马寺开始,就一直阴沉个脸,就像是自己的女人被绑架了一样,对,对,就像自己的女人被绑架了一样,嘻嘻,张元,你真是太聪明了,这比喻打得好,啧啧,不得了啊,哦,对了,莫不是被绑架的女人是刚到利洲的未来二皇子妃,侯府二小姐侯雅萱?
门被打开,开门的小和尚一看他们这架势,顿时给吓着了,腿有些打抖,结结巴巴的问话:“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陈林刚要回话,被走过来的景源止住了,退了几步,与张元站一起,看着张元对他挤眉弄眼,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景源背着手,微微扯了嘴角:“小和尚,本,我们是官府衙门的,问你个事,一个多时辰前,贵寺可来过两个女子一个少年?”
小和尚看着他,他虽再对他笑,可是,那笑容只让他觉得这人十分的可怕,他后面那些个凶神恶煞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他给人的感觉可怕,腿更是打颤,后退一步,却左脚绊了右脚,摔倒在地,转眼看到寺里有人过来了,连忙喊道:“慧明师兄,慧明师兄……”
那过来的和尚紧走几步,把那小和尚扶起,笑着对景源行了一礼,说道:“贵客驾临,师父已经等在厢房了,请随我来。”
景源随即勾起了嘴角,随其后,踏进了寺里。
跟着慧明来到后院厢房,把带来的十人留在了院子里,景源带着陈林和张元进到屋里,他一眼就认出了床上躺的女子正是侯雅萱的随身丫头小桃,心思一转,对边上的一个老和尚微微一笑,手中扇子指向小桃:“这是?”
智空看了景源一眼,双手合掌:“阿弥陀佛,施主的来意,老衲知道了,一个多时辰前,是有一位女施主和一个少年在寺里坐了一会,已经离去了,这床上女子是老衲的小徒在林里拾到的,小徒见着她时,她已然昏迷,老衲已经给她把过脉了,并无大碍,也应当快醒了。”
景源点了点头,打量了老和尚几眼,又勾起嘴角笑道:“听说这白马寺有一位名动全国的智空大师?”
智空躬了躬身,也笑道:“名动全国到不敢当,老衲法号正是智空。”
“小姐,你放开小姐,小姐,小姐……”
床上的小桃突然开始喊叫,眼睛一睁,已然醒来。
智空缓步过去,又给小桃把了脉,笑道:“施主已经无大碍了。”
小桃看了看老和尚,转眼又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景源,大眼一瞪,连忙翻身就下了床,哭着扑到景源的脚边:“二殿下,求您救救小姐,求您救救小姐,小桃求您了,二殿下……”
智空见着小桃如此,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就带着慧明出去了,还随手关了厢房的门。
张元看着于心不忍,连忙走过去扶起了小桃:“先别哭了,你让我家主上救你家小姐,你倒是先说说你家小姐怎么了呀?”
小桃擦了擦眼泪,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哽咽道:“小姐被人抓走了,还有小宇,小宇也被抓走了,二殿下,您一定要救救小姐,求求您了,小姐她不能出事的”看着景源还是面沉如水,不为所动,咬了咬牙,又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哭道,“不管怎样,小姐还是皇上御赐给您的二皇子妃呀,您不能见死不救!”
“叮”一声脆响,景源袖口里掉出了一件金色物什。
又被张元拉开的小桃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让满儿交给大少爷的金簪,有些不解的看向景源:“二殿下,我家大少爷呢,怎么没见到大少爷?”
景源按捺下心中隐隐升腾起的急躁,甩了甩衣袖,走到一边:“那个小孩是你安排的?”
小桃点了点头,看着陈林捡起那金簪递给景源,又哭道:“小宇已经说了有人不怀好意的跟着,小姐却不听劝非要来这劳什子的破寺庙,奴婢怕小姐出事,小姐反倒恼了,把小桃给扔在了路上,奴婢本是想去找大少爷,可又担心小姐,正好碰到了满儿,就想着让满儿带着小姐的金簪去找大少爷,奴婢却不知道怎么大少爷没来,金簪反倒在二殿下手里了。”
景源略作思索,微微一笑,这小丫头倒是聪明。
“你怎知你家小姐被人抓了?”
“奴婢让满儿送了金簪,就一路问着到了白马寺,又怕小姐怪罪,就一直躲在寺外的竹林里,小姐和小宇离开后,小桃也准备偷偷的尾随离开,却没想到正好见着小姐和小宇被一个黑衣人给抓了,二殿下,您一定要救救小姐。”
景源略作思量,招来陈林,让他拿出鸿起寨的两个当家的画像,皱了皱眉,有些恼火还没收集到那个二当家的资料。
“你可看清楚那人的面貌没?”
小桃想了想,点头道:“若能让奴婢再见着他,奴婢定能认出。”
“那你认一认,是否是这两人中的一人?”
景源指了指陈林手中的两张人物画像。
小桃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突然就指着其中的一张,喊道:“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抓走了小姐。”
“你可看清了?”
“二殿下,这人抓走了小姐,奴婢绝对不会认错的。”
小桃看着景源,眼里虽还有些泪水,但眼神却没有半点的犹豫。
景源点了点头,微微歪了歪身子,撑住额头,嘴角慢慢的勾起,眼神却是一点点的冰冷。
“殿下,要不要属下去把云姬叫过来服侍?”
书房里,陈林见景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桌上的折子也没动几本,正靠着软榻皱着眉头闭目养神。
他想起了前两天,知府不知从哪弄来了的一个女子,殿下赞了一句,知府就直接送给了殿下,这会子,也许让殿下稍微放松一下,心情会好一些。
“不必了,张元怎么还没回?本宫记得那客栈离这里也不远吧?”
景源缓缓睁开了眼,起身走到桌前,提起笔,又摊开了一张折子。
陈林研磨:“确实不远,可能快回了吧。”
“叩叩叩”
“二殿下,张元大人让小的回来回话。”
门外一个侍卫叩了叩书房的门,跪在外头恭谨的禀告。
景源挥了挥手,陈林就过去开了门,让那侍卫进来。
“张元说什么了?”
“张元大人说他在客栈发现了行迹可疑之人,有可能是鸿起寨的奸细,他已经把人带来了,问殿下是否亲自提审。”
景源眼神一凛,问道:“张元现在何处?”
“张元大人现在回府的路上。”
“让他回府后,直接把人带来见本宫。”
“是,属下明白,张元大人还问客栈已经不安全,小桃姑娘该如何安置。”
景源揉了揉太阳穴,细长的眼睛眯起,突然拍桌道:“张元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让他直接丢给侯昭彦!”
陈林摇了摇头,殿下可是很少这样喜怒于形,沏了杯茶递到景源手上:“看来,侯二小姐是一早就被人盯上了,小宇昨天过来就说过那客栈有些可疑,咱们还没来的及安排人去调查,这就出了事,若这客栈真与鸿起寨有联系,那这鸿起寨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个敢与官府作对的寨子,它也简单不起来,更何况这寨子里居然还有个咱们查不出名头的二当家,哼哼,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简单还是咱们的人都是一群饭桶!”景源勾着嘴角冷笑,把手中喝了几口的茶盏又递给陈林,复提起笔在手中的折子上写了几句。
写完把那折子甩到了一边,皱着眉头哼道:“宫连简这个老匹夫总是拿些鸡皮蒜毛的事来说事,跟侯天成那只老狐狸一丘之貉。”
陈林知道景源是心里烦躁,所以只是站在一边,并未搭话,他现在也不知道主上是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