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答错了要罚,所以,现在灯笼下还挂着许多谜面,没有十拿九稳,众人都不敢下手。
“太傅。”嫣然的声音欣喜的响在南宫非夫妇的身后,见夫妻二人回头,见他们紧握的手,嫣然的眼眸划过一丝失落,“你……你们也来了?”
“公主不也来了么?”
看着一惯在她面前噙笑,没有什么波动的人,嫣然苦笑耸肩,“我可记得,太傅说要在家陪家人过中秋。”
“夫人就是我的家人。”南宫非将冯宝宝搂到胸前,看了怀中的人一眼,再度看向嫣然,“夫人将会是陪我走最长的时间、最多路的家人。”
“太傅情深意重啊。”一抹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嫣然的身后,是王尚书家的二姑娘王二小姐,曾经为了南宫非跳过河,只是被人救下,算是闹剧一场。她迈着缓缓的步子走到南宫非和冯宝宝的面前,有些幽怨的盯着冯宝宝,“但不知冯……爷对我们的太傅是否也是情深意重。”
紧接着,王二小姐的身后又出现二个身影,“是啊,是啊。”
冯宝宝认识她们,其中一个是张丞相家的张大小姐,为了南宫非曾经上过吊。另外一个是李侍郎家的李三姑娘,曾经为了南宫非想要出家当姑子。想当然她们的所作所为也是以闹剧收场,如果是以悲剧收场,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这几个和嫣然混在了一处,只怕是情场失意的大聚会了。
“你们的太傅?”冯宝宝斜睨着笑眼,看向一众发着花痴的女子,见她们点了点头,冯宝宝诡笑一声,一把拉住南宫非的胸襟,迫使他低下头,并且主动的将红唇送到他唇上,使命的亲了一口,再次诡笑的看着一众捂着口,睁大眼睛的女子,“以后,注意措词。他不是你们的,是我的。”
男子的眼神从震愕、震惊转而变为欣喜,她终于又说出十年前的誓言了!
“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如果下次让我再听见你们的措词不合我的味口,只怕,跳河的、上吊的、当姑子的都会成为事实。”
语毕,不再领会那几个花容失色的女子,一把拉了南宫非而去。
“桃花真烂。”一来就来几朵,而她似乎成了他的盾牌了。
“夫人。”南宫非有些委屈的看着她,继而眼尖的发现人群中走着的谷知秋和花无痕,他急忙将冯宝宝拉入怀中,以避免她的视线碰上了他们的视线,那今天他准备的一切就都会泡汤,“我们猜谜去。”
女子不急防,鼻子撞在男子的怀中有些生疼,怒瞪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南宫非急忙点头,只要能离开那二朵有可能会缠上他老婆的桃花,她不管有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点头。
见他点头,冯宝宝兴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摘了不下八副谜面丢到南宫非的怀中,“都去将谜底解了,要是有错的,看我如何惩罚你。”
太岁果然又发飙了。不管他的太岁老婆有没有发飙,南宫非急忙将谜面都揣入怀中,再次搂过冯宝宝,“好啊。我们快去。”管它答不答得出来,目前最要紧的是离开这个危险地。他坚信谷知秋虽多才,但即便谷知秋知道谜底只怕也不会揭下谜面,不过凑热闹而已。至于花无痕,估计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毕竟花无痕是武胜于文。
冯宝宝当然不知道南宫非此时的心理所想,只当他真仗着天姿天赋艺高人胆大而已。
翰林席上的老翰林们见了南宫非,急忙行礼。“拜见太傅大人。”
虽不是他们的学生,但这些老翰林们也是东吉国学界的泰斗,岂有拜自己的道理,南宫非急忙作揖,“折煞学生了。今日与民同乐,没有太傅、翰林。”
“嗯,好。”老翰林们亦喜南宫非的不做作和儒雅,“太傅可是要来对谜底的么?”
南宫非左右看了看,除了一些以看热闹为主的女子多些外,围上来的都是一些公子哥儿,未见谷知秋和花无痕的身影。于是放心的将揣在怀中的谜面一古脑都掏了出来,放在了老翰林们的桌上。
“太傅果然博学多才,不过一会子的功夫就解了这么多么?”
听着老翰林们的夸奖,南宫非的脸微红,这下好,如果真解不出来,明天东吉城的暴料只怕就是他了。
一位老翰林展开其中的一副,“嗯,第一副,谜面是中秋归来,打一词牌名。”
幸好,简单,南宫非长吁一口气,“八归。”
“对了。”老翰林知道南宫非位极人臣,无需他们的推荐,是以指了指桌上的一众物品,“太傅选一样罢。”
“夫人,你喜欢什么,尽管挑吧。”
闻言,冯宝宝呶了呶嘴,随手拿起一件小物品,放在手上左右摇摆着,“就它罢。”
老翰林再度拿起一副展开,“第二副,谜面是嫦娥下凡,打一花名。”
南宫非用手抵着下颔,貌似思考,“月季!”
“又对了。”
这一次,不用老翰林出声,冯宝宝有一丝惊喜的随手又拿起一个小物品,却是指着满桌的物品中一个小风铃,“相公,下一个也要答对啊,我要它。”
“好!”为了她,他也要全力以赴啊。
“第三副,谜面中秋菊开,打一成语。”
真是好兆头啊,南宫非脸上漾着幸福的笑,“花好月圆。”
老翰林直是掳须点头,那个风铃已是进了冯宝宝的怀中。
“第四副,谜面是中秋过后又重阳,打郑板桥诗句。”
南宫非轻笑出声,“一节复一节。”
老翰林不住的点头,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直是叫好。嫣然等人亦是围了上来,看着那个儒雅、出口成章的人,看着那个在他的身边兴高采烈、笑得恣意的女子,眼中不觉喷出火来:她到底是什么命?
“最后一副,第八副,谜面是上联: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下联是炉熄火尽,务把意马牢栓。谜底是上下联各一字。”
“呃……”南宫非的脸微红,以他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还真说不出口。
见南宫非似乎有些拖拉,冯宝宝正准备选物品的手顿了下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他,“怎么,不知道了?”
嫣然等人的心非常的矛盾,既希望南宫非答不出来,那么,他身边那个怀中已是装满小物品的女子至少不会如此狂妄,起码会露出一丝失望吧。又希望南宫非答得出来,这样才不负她们的芳心寄托在他的身上,否则,她们也会失望的啊!
见南宫非良久不作声,人群亦是静了下来。
南宫非摸了摸鼻子,凑近冯宝宝的耳边,耳语了一句。
女子没有听清,“什么?”
南宫非只好再次凑近她的耳边,又耳语了一遍。
“说大点声,听不见。”女子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南宫非心情极好的,又凑近她耳边耳语了一阵。
“不就是秃驴么?”冯宝宝有丝懊恼的睨了南宫非一眼,“有什么不可说的?”
原来谜底是秃驴啊?确实不能从南宫非的嘴中说出来,要不然,不符合未来国师儒雅神人的形象。
老翰林也万不想有一个这般低俗的谜语混在其中,好在从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太岁嘴中说了出来,要不然,这事还真不好收场。“嗯,太傅真是神人,这么多谜语都猜中了,佩服、佩服。”
冯宝宝这才知道,方才南宫非是故意的,故意以极小的声音说得她听不清,而后引得她火起冲口而出,他好下台。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栽赃陷害他都用上了啊,不可小觑,不可小觑!
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二抹身影,花无痕和谷知秋从暗处现身,谷知秋苦笑一声,“原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可以笑得这么开心。”这种笑,是他原来不曾见过的。他一直以为,要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方能引起她的兴趣,方能引得她巧笑嫣然!
“那是因为,我们从来只将她当作太岁。”花无痕有感的看着远方再也不见的身影,“而太傅大人,从来没有将她看作太岁。”而他,从来只将她看作太岁而助纣为虐,原来,他错了!
原来,他们二个都错了。只将她当作了自己的爱人,却没有投其真正所好。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了解她的心,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她的心中想她所想。从来只知道替她解决表面上的问题、扫除障碍,却不知道,她内里一样有平常女儿家的心啊。
虽抱着一大抱小物品,可冯宝宝的心为方才某些人正大光明的陷害耿耿于怀。
看着她微嘟的唇,南宫非抱过她,“好了,那种场合,为夫能说出那谜底么?”
“我就能说?”
“你在乎么?”见她不理他,他继续说道:“为夫知道,你不在乎。其他的人更不会在乎是从你的口中说出。可为夫说就不一样了,你也许不在乎,可东吉国的人会在乎,他们一旦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