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染红情爱弥漫的寝房。熟睡的二人没有听到临近的脚步声。
“老大,姐夫,虽说小别胜新婚,也得悠着点啊,都黄昏了,你们不用补充补充体力?”饿了一天啊,她可记得,老大是一餐也饿不了的!
杨怀素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惊醒了再度沉睡的二人。
冯宝宝惊叫一声坐了起来,“不要进来!”
南宫非第一次见佳人窘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向室外,“怀素,如果我是你,就会安排人准备沐浴的热水。”
杨怀素调侃的声音自外面响起,“是,姐夫!”
看着沐浴后抢着餐桌上一应食物的二个人,杨怀素直是撇嘴,“我说老大、姐夫,你们能不能慢一点。”如果她不来催,只怕二人会饿死罢!
“说说看,现在是什么情形?”南宫非边说边不顾形象的吃着手中的糕点。
“放心,御香阁和如意阁现在由我派来的人守着,包括老鸨等一众人都近不了身。现在,外面传言,太子太傅留连御香楼第一美娇娘花如意身边,彻夜不归。”见二人都不抬头,直是喝着汤,杨怀素好笑的补充,“外面赌坊下注,说如果这件事被太岁知道了,太傅大人的门牙保不保得住?”
冯宝宝撇了杨怀素一眼,知道她有添油加醋的嫌疑,“无聊!”
“还有,太傅大人今天没有去上书房,惊动了嫣然公主,她居然知道了此事,一大早跑到御香楼来闹事,结果,被允文和允武‘请’走了。”
可想而知,当时的‘请’有多么的惨烈。好在允文、允武眼中只有南宫世家的人,好在有他们,没有打扰他和夫人的再次温存!
南宫非指了指昨晚从冯宝宝脸颊上揭下来的面具,看向杨怀素,“你将它戴上。”
“为什么?”杨怀素有些委屈的看着南宫非,“明知道有危险,却硬塞给我,姐夫只知道疼老大。”
南宫非指了指冯宝宝的肚子,“因为,她怀着孩子,不亦亲身犯险。”
“真的。”杨怀素高兴得跳了起来,未觉得冯宝宝嘴角直是抽搐,只是笑看向南宫非,“我要当这个孩子的干娘。”
“好啊。”根本不询问眼角仍旧在抽搐的太岁,南宫非自故自的继续说道:“到时候,三彩和平安都有份,过年的时候,我孩子的红包就多些。”
随着杨怀素的一声惊呼,一道人影飞出御香阁!
杨怀素目瞪口呆,“老大,你太狠了罢。”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形下,姐夫都能让老大怀上孩子,真是不可思议啊。
准备冲出御香阁看南宫非有没有被摔着的人猛然想起什么,猛地又冲了回来,戴上花如意的人皮面具,嘿嘿一笑,“老大,这时候,最适宜扮演抓奸在床了。”语毕,急急的冲下楼,直往南宫非的身边扑去,“姐……呃,姑爷,您没事吧。”
虽说御香阁和如意阁被杨怀素派来的人把守,闲人勿进,但南宫非从楼上被踹了下来,还是惊扰了一些端茶送水的丫头,都震惊的站在那里看着。
南宫非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事。”这场合,他都相当的习惯了,只是这一次,太岁的力道大了些,令他止不住身形。
众人抬头,冯宝宝已是出现在一众人的面前。
所有人心中同感:原来,冯爷抓奸在床,将姑爷踹下来的啊!
“冯爷。”杨怀素学着花如意的模样,委屈之极的看着冯宝宝,“奴家和姑爷没什么事,不过聊了一晚上的话而已,真的没有什么的。”
这话,谁信?越抹越黑、欲盖弥彰啊!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大街小巷疯传,冯宝宝抓奸在床,南宫非的日子不好过,花如意将被逐出御香楼,一代美娇娘将变成讨要饭的乞丐婆子。
夜色降临,一抹黑影似有若无的越过御香楼的重重警戒线,飘到了如意阁的窗外,停了下来。对着窗纸,擢了个洞。
装扮成花如意的杨怀素冷笑一声:果然来了。只是守在外面的一众捕快居然没有发现,可想此人的轻功非常人能及,也有可能,外面的兄弟都被迷晕了。继续扮着戏,看着身边的老鸨,“妈妈,我真的是冤枉,我和姑爷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啊。”
老鸨轻叹一声,“这话,谁信啊。”
杨怀素一副花如意的模样,“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想昨天,是妈妈一力要奴家去以身殉楼。以保御香楼的威望。可现在……呜呜呜……御香楼的威望奴家保住了,可奴家却要被御香楼扫地出门。不公平啊!”
老鸨有丝不忍心,叹了声,“谁叫你假戏真做来着?你还真敢和姑爷‘聊’一晚上啊。”
“不过聊天而已,又没有上冯爷的男人,妈妈,您为什么就不信呢?”
“信?”老鸨擢了擢‘花如意’的脸,“冯爷都捉奸在床了,姑爷都被她踢下来了,你叫妈妈信你还是信冯爷。”
‘花如意’别过头抹着眼角的笑意,远看只当是抹泪,“就算躺在床榻上,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嘛。”
“你、你、你……”老鸨手指着‘花如意’,“我的如意姑奶奶,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舔不知耻了啊。”一边说一边气愤的站了起来,要摆脱‘花如意’一直拉着她的手。还真敢和冯爷的男人躺一张床榻上,再往后逼,只怕真就成其好事也会抖落出来了。
‘花如意’直是不松手,死劲的拽着,“妈妈,您想想,冯爷有恩于我们,我再怎么不地道,怎么会和冯爷抢她的男人?”
“唉,如意啊,你就认命吧。”老鸨终于摆脱‘花如意’的手,见哭得伤心,于心不忍,毕竟昨天是她一力请‘花如意’出马的,不想事情闹得如此收场,轻拍着花如意哭泣、颤抖的肩膀,“冯爷有交待,过二天,等你的伤全好了就出御香楼罢。”
“不,如意死也不出御香楼。”杨怀素惨兮兮的拉着老鸨,“妈妈,您和冯爷去说一声,就说如意错了,如意知错了,求冯爷不要赶我走。”
“就算出了御香楼,以你的风姿和才华,必不会如传言般只落得个乞丐婆子的命。保不准被哪个达官贵人收了去,从此过上富贵荣华的生活也说不定。”
抽出腰间的汗巾,‘花如意’呜咽出声,“不,奴家只想待在御香楼!”
一直隐身窗户外的人影,眯了眼,终是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筒,擢破窗纸,轻轻的吹了一口,一时后,如意阁弥漫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老鸨毫无知觉的瘫软了下去,紧接着,杨怀素也装晕的伏在了桌子上。
见室内无动静了,黑影四下看了看,翻身跃进屋中,直奔杨怀素的身边,一把抱起,猛地呆住,“不对!”原来那个花如意的身形不是这般?
只当还有埋伏,黑影左右看了看,未发现动静,于是,眯眼看着晕倒的杨怀素,最终将眼光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果然,靠近头发处有粘合的迹象。
伸出手,一把揭了去,“假的!”是那个保护花如意的女捕头,他踩点几天,已经认识了。
“嘿嘿。”杨怀素见计谋败露,一把将黑影的手抓住,“不错啊,这样都看出来了。”看来,她得减肥了,人家一抱通过体重就知道不对劲了,真是打击啊。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手一翻,已是挣脱了杨怀素的控制,极度轻巧的翻身出窗,以黑夜为保护伞,隐身在黑暗中。
“来人啊,追!”
等杨怀素追出如意阁,只见那黑影已是往城北逃去,而她的属下都倒在地上,显见得,真被那歹徒下药了。
咬了咬牙,杨怀素提气,往城北追去。
一路追至荒效,那黑影似乎逗着杨怀素玩似的,见她追不上了就停会子,见她近了又离她远些。
“宵小,你给本姑奶奶站住,有种就不要跑。”
“噢。”黑影定住身形,回身看向追踪而至的杨怀素,“莫非,你这丫头看中本爷,想采了本爷不成?”
“哼,原来宵小掉到粪坑中去了的,人臭也就算了,话也这般臭。”杨怀素毫无惧怕的上前,终将黑影看了个仔细,只觉他面相清秀轻佻,媚眼斜飞,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前段日子,在黑山附近,准备对广源当铺大当家下手的人也是你吧。”
“噢,我想起来了,上次坏我好事的似乎也是你这个丫头呢。”语毕,居然往杨怀素的身边靠过去。
杨怀素急忙摆手,“你别过来。”再怎么胆大,现在却只她一人,她那点三角猫的功夫,只怕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怎么,丫头不是来抓我归案的么?”黑影轻佻的看了杨怀素一眼,对她抛了抛媚眼,“我这可是主动投案!”
杨怀素提高警觉,手摸向腰间的信号弹,“你是谁?”
似乎看出杨怀素的举动,知道她能当上女捕快必定有二下子,黑影停下了动作,“我是谁,有那么重要么?”继而,似乎猛然大悟的轻笑二声,“莫非,丫头将我的住址姓名打听清楚后,好上我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