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连雪狼都觉得惊愕。郁闷,总是有的吧!如此极富才情和智慧的人,让自己曾几何时夜不能寐,梦里梦外全是他的影子。可那时只因为他为男子,自己只觉是嫉妒他的才情,明里暗里和他较劲。但人的感觉不会骗自己,有几次他竟不自禁的把他比作韩子高,把自己想成凌昆。每每如此,他就感觉万分羞愧。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个女的!怎么能让自己不气呢?
可饶是你有再大的委屈,和我们薛公子!哦!不对!和我们薛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玉箫仍然高举着,冷声说道:“小门主,谢某说过那日若是越过了这……”
还没等薛海说完,雪狼就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冲着薛海吼道:“你这女人有完没完,你若担心名节受损,大不了我娶了你就是!”
薛海愕然,她紧盯着面前这个此时面颊绯红的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雪狼也被自己的大胆一惊。平日里这些出口调戏的话语一日不说,便感觉浑身不快,怎的今日说起来就甚是别扭了呢!
正在两人陷入尴尬之时,薛海猛地一惊,着急问道:“弯弯呢?”
雪狼这时也回过神来。他抬眼看了四周,除了那些还在原地打滚的黑衣人和昏倒在地的萧山雨,别无其他。欧阳若和薛弯弯早已不见了身影,莫不是被那些人掳了去?
薛海支起身来,走到萧山雨面前。看着他泛青的面庞,心知那毒箭木的毒已随着血液回流进了萧山雨的身体内。而现下自己又没有解毒的药带在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她从怀中掏出一缕金线,右手一抬那金线便迅速飞出,缠住萧山雨的左手腕。薛海轻捻金线,半晌面色才放松了下来。他收回金线看着雪狼道:“你,在他的骸骨外缘上二寸点他的梁丘穴。”
雪狼还是第一次看到薛海行医诊治别人,却不成想是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照着薛海的方法找到穴位照做。薛海从怀中拿出一枚绿色的草丹,让雪狼帮他服下。
雪狼帮萧山雨服下之后不过须臾,就看见萧山雨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那青色依旧不退。他不禁回头问道:“你的解药虽让他醒来了,但这脸上的青色怎么还未褪去?”
薛海将身上的残破衣衫整理好,淡淡说道:“这是凝草丹,不是解药。只是可以缓解毒药的蔓延。至于解药并不曾带在身上,需得找到一间药铺找到需要的药材方可配置。”
说完,他盯着萧山雨问:“你家公子和弯弯呢?”方才萧山雨和弯弯、欧阳若两人是在一处的,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最清楚。
萧山雨此时气息微弱,艰难的说道:“公子和薛姑娘被另外一伙突然出现黑衣人带走了!看样子,应该是来救人的……”
萧山雨没有再说下去,言尽于此,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闪躲。雪狼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救人的,而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
薛海也赞同性的点了点头,等待着萧山雨的回答。萧山雨咳了两声,继而指着地上的那些发疯的黑衣人说道:“那些人和他们打了起来,料想定不是一伙人……故而,故而我想既不是害人,就应是救人的。也许也许……也许是我家丞相派来保护少主的也未可知。”
雪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家伙,也忒不会撒谎了!既是自己人是何缘故也同穿黑衣,鬼鬼祟祟的救人,且只救了他们两人?不过,这萧山雨倒也有几分胆识,对主子也算是忠心,而且他筋骨奇佳,是块练武的好料。最重要的是他心地耿直,没有多大的野心。这样的人,雪狼打心眼里是欣赏和欢喜的。
薛海正要质问萧山雨,却被雪狼打断:“既是这样,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为今之计,就是先解了你身上的毒。”他看向薛海摇了摇头。
薛海会意,虽不甘心,但也止住了口。不知这小门主又要作何打算。
雪狼忽的转移话题问道:“这些黑衣人怎么处理?”
薛海淡淡道:“这个疯样子,想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杀了吧!”
杀了吧!他语气平平,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这个女人的心未免也太残忍冷情了些。薛海自觉两道惊愕的眼光看向自己,只是当做无物。这些人被醉花阴的异香迷了心智,不是不能解,只是解了又如何?是敌不是友,这一秒你救了他们,下一秒他们就会拿着剑毫不犹豫的刺向你的致命之处。江湖,从来都是这样!容不得半分的恻隐之心!
雪狼虽然聪明绝顶,心机城府也很过人。但毕竟所经江湖之事不多,心慈手软也是难免。但是,我薛海会让你慢慢习惯这些杀戮和血腥,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这人上之人……
薛海转过身去,冷声说道:“小门主,是我动手,还是你动手?”她的身形瘦小,但那骨子里露出的那份肃杀之气却让人心头压抑,不得冒犯。在这乱石滩上,他的白衣上此时鲜血淋漓,仿佛一朵红梅傲然立于白雪之巅,又更像是一朵临近地狱的妖冶红莲。而他薛海就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索命修罗,令人胆寒。
听着背后久久没有动静,他手中数条金线同时疾出,缠上那些黑衣人的脖颈,他修长而苍白的手指猛地尽收,那些刚刚还在满地打滚的黑衣人边一声惨叫,没了性命。
薛海从容的收回金线,依然背对着两人。他冷冷的说道:“小门主,你想要这天下就得学会像薛某这样杀戮。总有一天,你会习惯这样的日子!”
雪狼愕然,这个女子到底经历过什么?让她这样的冷情,这样的残忍!
薛海独自一人走在前面,雪狼扶着萧山雨紧随其后。堂堂兽灵门的小门主,如今竟然这样细致尽心的照顾他,这让萧山雨十分感动和内疚。到底该不该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所见呢?不过,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欧阳家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怎么能出卖自己的主子呢?更况且,自己的父亲还在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