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厌倦了?所以巴不得永远看不到自己吗?
浅浅轻轻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滚落下来。
很好笑,是不是?
他说给自己选择的时候,眼底居然还闪烁着爱意和缠绵呢,是不是很可笑?
打定主意自己离不开他,还是胸有成竹的以为自己会让他如愿?
很多的念头在浅浅的脑中闪过,只是她来不及扑捉,也无力去面对。
离开吗?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揪成一团。很痛,很疼,巴不得直接敲昏自己,好让她可以不面对这样的选择。
留下来吗?司徒隐无都这样说了,她怎么可以留下来?若是她真的厚着脸皮留下来,也许以后的每一天,她都会瞧不起自己了。
留在他身边,需要失去的便是她的自尊,她真的可以忍受这样的日子?
不,她绝对没有办法,所以,还是算了吧。
她的选择,只有一个,不是吗?
轻轻的叹了口气,浅浅起身收拾东西。这儿的东西,很多是属于她的,她不会说空手而去,说什么一文不要。离开了皇宫,她何其何从都还不清楚,逞一时的英雄,对她来说,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是司徒隐无亲自开口,自然不会有人找她的麻烦。所以她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过她的日子啊。
秦王府,这一次,绝对不能跑到那儿去了。晋王府,若是不想要和安然然碰面,就更不能前去。说起来,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安身呢。唉,若是身边还有人,她也不需要这样头疼啊。
轻轻的笑了笑,笑容中的苦涩,却让人莫名的想哭。
太多的习惯,让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接下来的人生呢。
只是不走又不行啊。
丁宁还不知道她的决定,也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她要将丁宁带走,还是选择让丁宁留下来?
丁宁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她已经不是皇后娘娘了,也不会是秦国的公主,若是让丁宁跟着她,说不定反而会害了丁宁一生呢。
浅浅咬住下唇,刺痛传来,她并没有松开,只是神色怔怔的回头,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印着傍晚的霞光,站定在门口。
司徒隐无,他回来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恍然。
若是在平时,浅浅一定是噙着笑容走上前去,巧笑嫣然的迎接他的归来。若是平时,司徒隐无也只是一脸轻松的展开双臂,等待着浅浅的靠近。
只是,现在两人却只是遥遥相望,相对无言。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司徒隐无的觉悟,反而推开了两人吗?
郑重的一个选择,带给浅浅的是伤害,留在司徒隐无心中的,又会是什么?
很多的时候,变化太多,太快,让人茫然而无措。
“蜜儿,朕回来了。”司徒隐无轻声开口,他脸上的笑容有些疲倦。看着浅浅手中的东西,眉宇轻跳,看样子蜜儿选择的是,痛苦的那一条路呢。
结果是一样的,只是过程,一个是甜蜜的,一个是痛苦的。
司徒隐无幽幽的叹息,蜜儿啊,为何你的选择,偏偏是想要让朕心疼的?
浅浅轻笑,愁苦的模样一整,仿佛她刚刚的惆怅只是恍然。粉唇轻启:“回来了。”
“蜜儿,这便是你给朕的答案吗?”司徒隐无缓步上前,一手轻轻的撩起浅浅的发丝,一手不经意的指向床榻上的包裹。
很明显,不是吗?
浅浅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笑。这样的情况,任谁看了,都会明白她的选择的。司徒隐无这样聪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更不用说了,司徒隐无根本没有给她第二条路啊。
在瑜妃那儿,司徒隐无展露出他另外一面,也许是他在警告自己吧。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也不要以为他是谁可以掌控的。司徒隐无永远是司徒隐无,永远是那个冷酷的帝王,从来都不会为谁改变,也不会让任何人左右他的思想。
浅浅脸上的笑容展露出几分真实,司徒隐无的另外一面,恐怕知道的人都存在了吧?除非那些人是他的收下。自己见到了,司徒隐无并没有灭口,反而是让她离开,对他来说,这样的处置,已经很宽容了。
想到这儿,浅浅心底的痛楚逐步消散。呵呵,做人不能太过贪婪了,司徒隐无能够做到这一步,想必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说,他对自己,还是有些不同的。
浅浅认真看着司徒隐无,他的双眼清明,盈盈的关切让她明白,纵使不能在一起,相见之时,应该可以相视一笑吧?
这样,就够了吧?
“皇上,蜜儿要离开了。以后皇上可要好好的保重啊。”浅浅行了一个大礼,福身的时候,她恍然的想起,其实大部分时间,她都不曾行礼呢。
司徒隐无对她的纵容,比她想象中的还多。
“蜜儿才该好好的保重呢。”司徒隐无手指流连的轻抚着她娇嫩的肌肤,有些不甘心呢,明明都表现得这样友好了,蜜儿还是可以如此爽快的离开。
蜜儿,朕生气了。
“嗯。”浅浅退了一步,转身拿起包裹,回头冲着司徒隐无微微一笑,接着越过他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蜜儿,朕不是在吓唬你。外面有很多人马在找你,你若是真的撑不下去了,还是可以回来的。纵使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一个安身之处,朕还是可以帮忙的。”司徒隐无闭眼,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不甘心啊,不愿意啊,只是这一步,却是蜜儿自己选择的。
“谢谢。”浅浅脚步一顿,可惜依旧没有留下的趋势。她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很多人马在找她?
其实,她大致也有些明白。那些人中,她认识的人,也就那个几个吧?
浅浅走出雍和宫,蓦了,她轻轻的回头,司徒隐无一个人站在阴暗中,背对着她,身影模糊,只是他周身的孤寂与冷漠,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走到这一步的?
浅浅抿紧双唇,她真的不明白呢。
回头,她轻轻的叹息,走吧,这个皇宫,原本就不属于她啊。
前头有一辆马车早已经等候着,浅浅神色一愣,接着苦笑连连,等她在宫女的帮助下登上马车后,轻轻的撩起纱窗往外一看,眼泪不由得滚落下来。
司徒隐无,若不是早已经准备好的,你怎么可能会让马车守候着?
原本,离开这一条路,早已经注定了啊。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浅浅缩在马车内无声的落泪。至于为何一路畅通的离开,这一点浅浅早已经不考虑了。
反正,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真的没有关系了吗?
月色迷茫,浅浅在一家客栈前下了马车,她抱着包裹走了进去,一辆麻木的上楼,对于店掌柜的殷勤,对于古怪的顾客,她一丝丝感觉都没有。
感官都被剥夺了,浅浅只是一脸木然的坐在床上。
店小二战战兢兢的送了晚膳进来,浅浅只是偏头安静的看了一眼,对于店小二的点头哈腰一丝想法都没有。
她轻轻的叹息。终究还是起身擦了一下脸,然后就躺倒了床上去。眉头轻轻的松开,身下柔软的被褥让她有些诧异。这个客栈应该在京城很有名吧?
小手轻轻的划过被褥,软软的,还带着一丝丝的玫瑰香味,床边的案几上,一个小巧古朴的香炉袅袅的飘散着麝香,屏风上,绣着鸳鸯戏水,栩栩如生。
一切的一切,都很温馨。
不知道是真的太累了还是有什么问题,浅浅原本以为她绝对会失眠的,可她的眼睛缓缓的合上,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等她熟睡之后,有人推开门,缓缓的走了进来。
重复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他完美得让人叹息的容颜上,有着一丝丝的冷冽和忧伤。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拨开她脸颊边的发丝,一个轻柔的吻,缓缓的落在她的唇边。
司徒隐无掀开被子,高魁挺拔的身躯飞快的钻入被中,抱着浅浅娇小的身子,满足的发出轻叹。
果真是习惯了呢,没有蜜儿后,睡觉也变得没有意思了。
浅浅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不适,她只是皱皱小翘鼻,眉宇间的抑郁寡欢在司徒隐无的轻吻中,缓缓的松开。
笨蛋啊,为何选择了这么一条路?
司徒隐无心里有些不高兴,牙齿也用力了些,因为害怕浅浅明儿起来会发觉,他也只是磨磨牙,并没有咬出伤口来。
想要狠狠的惩罚她一番,可又害怕会吓坏了她。这样的心情,还真是矛盾呢。
司徒隐无的手指轻轻的揉揉浅浅的脸颊。跑出宫外,想起会有很多人大刺刺的盯着她瞧,心里的闷气就浓厚得想要将京城都给毁了!
这样的情绪,在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后,司徒隐无发现他都要没有办法控制了。当然了,他也从来都不曾想要克制。
一轻一重的捏着浅浅的脸颊,司徒隐无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恶了。